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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钱是什么东西-第8部分

小说: 钱是什么东西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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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是血红的印记(1)
春才又找到三舅母的表姐夫,就是那年介绍他当“警察”的那人,虽然退休了,据说仍余威尚存。春才花了三百多块钱买了十斤堤南村的“光明”,又花了四百多元,买了十五斤堤北村的“传承”。“光明”是螃蟹, 堤南村的书记叫刘光明,干瘦干瘦。“传承”是老鳖,堤北村的村长叫王传承,胖得像个皮球。两村历来不睦,近年来南村推广稻田养蟹,北村推广挖塘养鳖,效益都挺好,先是两村争着卖自己的东西,不想让人买对方的东西,北村人常对客人说,别去买光明了,那家伙干巴巴没肉。南村人常对客人说,别去买传承了,那家伙看着胖乎乎,其实没吃头。  春才遇到的卖主与众不同,他对春才说,行了,买了我的东西再去买几斤“传承”,人见人爱,送人好办事,啥事都能办成。这句话正是春才想听的,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个好彩,好兆头,比听到乌鸦叫舒服些。  他把东西提到老头子家,老头子正在看报纸,几年不见,他头发都白了,老态龙钟的样子。春才自报家门后,老头子热情起来,因为他听见装“光明”的桶里它们哗啦哗啦挠桶玩的声音,春才也给他看了那些不怎么老实的“传承”。老头子喜不自禁,显得比它们还欢适。可是他却说,来就来吧,还带东西干什么?亲戚们,有啥事就说,能办的肯定办。一拿东西就显得远了、俗了不是?春才说,只是一点心意!来看长辈家空手太不礼貌。他拐弯抹角把来意说了,老头子高兴得够呛,连连说,好事!好事!这是好事啊!  后来,他取出一个油乎乎烂兮兮的本子,前前后后后后前前翻起来,翻一会就扶扶眼镜,好像不扶它它就会掉了一样,扶一次眼镜还在嘴里湿一下食指,其他手指头依次向上向外排开,像唱莲花落的那种兰花指,优雅得有点儿做作。 终于,他像飞机雷达一样锁定了一个目标,因为春才看见他拿起电话——  “喂,小张嘛?”他开始打电话,“我是老王,哪个老王?看看,还是退了,金盆洗手,退出江湖就没人认了。我法院老王。不是王老,是老王。你小子有出息啊!不是我夸奖,这是县委刘书记说的,大前天和刘书记一起吃饭,他没少夸你呢!说什么?说你理论水平高,胆识魄力大,工作做得好啊!最关键还说你尊戴观念强,对离退休老同志充满感情!不是夸奖,是你做得好!没什么事,主要是把刘书记对你的赞誉转告你,鼓励你再接再厉啊!谢什么,看着你们进步,我们打心眼儿里高兴啊!没有,没有,我们这退了的老朽哪敢指示你如日中天前途无量干部啊——不过——我还真有点儿小事麻烦你——是这样,我有一家亲戚,在你乡里。是郭家屯的。对,叫郭春才。据我了解,那个村的党组织建设长期不正常。对,个别党员党性不强,作风不正,素质低下,自私自利,搞“一姓党”、“自家党”、“宗族党”,把党组织改造成谋取家族利益的工具。这是不正常的,是有违党性原则,背离党的宗旨的,也是党的纪律不允许的。对,你这次不是整顿小组副组长吗?看能不能把那个郭春才考察……一下,这个人很老实,作风正派,群众基础好。其实,我们党也需要这样的同志嘛!你说是不是?当然,最终还要他们村广大群众认可,我们要相信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相信我们的群众是有觉悟、有素质、拥护党的领导的啊——什么?问题不大?好,好、好的好,那就谢谢了。啊,哪里,哪里,我们不管怎么说,还是党员嘛!关心群众、为群众说话是我们职责所在,也是我们的义务嘛!”  春才早已听得满头大汗, 为当“警察”那事儿来找他时,自己年纪太小,记忆里很模糊。今天,春才可是大开眼界了,他从没听人打过如此精彩的电话。他想,怪不得人家当了大官呢,人家不拿讲稿都和新闻联播里说的一模一样。他沉浸于回味,老头子放下电话对他说,刚才是你们乡管组织的副书记小张,这事问题不大。这时春才才从漫想中走出来。  老头子交代有啥事儿直接找小张书记,春才就于几天后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买了些“光明”和“传承”去了小张书记家。“光明”和“传承”们在塑料桶里闷一天了,感到很辛苦,很不舒服,对春才挺有意见。可是,当它们看见小张书记,尤其是小张书记家那装修豪华、金碧辉煌的客厅时,它们像春才一样兴奋起来,在桶里拼命表演。小张书记很年轻,戴副“二饼”,文质彬彬。他看到春才、尤其是它们那活泼可爱的样子,自己也很可亲地笑起来。他对春才比对它们热情,这让春才受宠若惊。要不是他们谈话出了问题,那可是个无比愉快的夜晚呢!  “你哪一年入党?”小张书记一直翻着一个小本子, 他已经翻老半天了,后来竟满脸愁云,眉头越来越皱,后来就合上小本子问,“我怎么在党员花名册上找不到你呢?”  “哪年入党?”春才疑惑地反问,“这跟我当书记有关系?”  “关系大了!”小张书记说,“老党员的话,经验丰富些,好做工作些。”  “我没有入过党。”春才说,“这没关系,我抓紧时间入就是了。”  “啊——!”小张书记惊慌失色,大叫了一声说,“你没入党当什么书记啊!”  “怎么不能当书记?”春才说,“难道说高家个个都入党了?”    

钱是血红的印记(2)
“不是高家人个个都入党了。”小张书记说。  “那就怪了!”春才说,“几十年都是走只王八来只鳖,换来换去都姓高。”  “就那高家人也没有都入党啊!”小张书记说。  “说来说去还是人家人都入了党。”春才说,“连老头子都说他们搞“一姓党”、“家族党”呢!”  你怎么连这都弄不清楚呢?”小张书记说,“你这样还怎么当干部?”  我很清楚,”春才说,“我就要弄个书记当当,给我们郭家人争口气!”  小张书记愣怔了,晕乎了, 迷瞪了,服了春才的气了!  他坚持让春才把“光明”、“传承”们带走,春才自然不肯从命, 他们一边推搡着,春才就骑上了摩托车,一加大油门,它像上了驴脾气的毛驴般吼叫着向前冲去,小张书记一失手,两只红塑料桶扑通扑通掉在地上,“光明”们拿出不可一世横行霸道的架势四散爬去, “传承”们以为到厨房了,拼命把长脖子和绿油油的小尖脑袋缩回墨绿色的壳下装死。  路上,春才想,得敢紧去找叔伯二伯。  他把摩托车直接骑到了郭满囤家,前前后后说给他听。郭满囤听完说,“坏、坏、坏啊——了!”春才想问他为什么坏了,可他想到,那样问肯定要听叔伯二伯郭满囤说很多话,那可不是件幸福事情,他就改问了怎么办?  郭满囤说,“不、不、不好啊—办!很、很、很不、不好办!”春才急了,说,“我知道不好办,好办我还来找你?”  “别、别、别啊急,叫我想、想、啊—想想!”郭满囤说,“政、政、政治啊家,就、就、就是、是不能急、急!”春才说,“二伯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饱汉不知饿汉饥,我这耍把戏的摔一跌——失手了。你说急不急?”  “急、急、急,急也没有用!我、我、我这不是正、正、正想、想呢!”春才先是以为他承认他急呢,原来是说别叫他急,可听他二伯讲话,可真着急又实在急不得。  最后,他二伯伏在他耳朵说,“你、 你、你当、当、当不了书、书、书记,只、只、只能当、当、当村长……你……”俩人正说着悄悄话,听到外边有脚步声,便赶紧停下,是村里另一知名人士“屠大户”。三个人便聊大天儿,开始没说别人什么,只是云天雾地瞎扯,后来就把话题扯到了村里的政治形势上,他们掌握了不少情况,因为他们俩都在清财小组。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屠大户说,“引河赔偿的那十一万块钱,没有按地头分给群众,也没有入村里的账,这就是问题。还有,高兴旺的‘宝葫芦’,那是啥玩意儿!简直是铁路警察断官司,不论里(理)——论段哩。”  “‘宝葫芦’?”春才不解其意,疑惑地问道,“什么‘宝葫芦’?”  “啊—就、就、就啊是、是、是啊——那、那,”郭满囤很努力地说,可是卡那儿说不下来了,春才失望地把脸转向屠大户,屠大户说,“他这么多年没有账,把所有的票据都装在几只锯了口的大葫芦里。清财时他就把那几只大葫芦提了过去,说那是他的‘宝葫芦’。不过他这算好的了,高兴成更厉害,条上打:去那儿那儿办事花费一万元。最多一张白条上三万五千元。”这话听得春才哈哈大笑起来。连连说,“有意思,有意思!”  “有、有、有啊有意思?”郭满囤说,“有、有、有啥、啥、啥意思?这叫,有、有问题!”可是,春才还是觉得“宝葫芦”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因为他因此想起一个和葫芦有关的故事来,那故事跟在座的人都有关系——那是村里人自己故事中的经典!  村边就是那条奔流不息的大河,小孩子七八岁就学会游泳,十岁多点就可以一手执钗、一手举衣,到河里捕鱼了。可春才除外,他十三岁时还是“旱鸭子”。他心里很难受,好像那是自己的致命缺陷!别人游泳时他看得心痒痒,遇有年龄相仿的在游,他就远远绕开,免得人家笑话他。甚至,有时会自觉低人一等。就像后来开了公司,当了董事长兼总经理之后还不会“猜枚”一样!  一个夏日晚上,他作出一个伟大决定:第二天他将到去学习游泳,去学会游泳给他们看看!他已经有了绝对把握,掌握了游泳秘诀!至少在他看来是这样!  他路过神吹闲聊的一堆人时,听“屠大户”在说话,“屠大户”是外号,村里只一家姓屠,年轻时别人给他说媳妇,人家问他家人多不多?孑然一身的他,拍拍胸脯说,村里都姓屠,是大户!他知道人家的意思是怕闺女嫁到小户家受气!还真给他骗来了媳妇。“屠大户”的大名不胫而走,人们多不知道他叫屠浩川,只知他叫“屠大户”!  “屠大户”说,看着人家在水里撒欢儿眼气得不行!于是,下定决心,到大河里去,一个上午就学会了!用两只细腰葫芦绑在身上就行了。细腰葫芦可真是个学游泳的好物件!看着那东西一点点大,可往身上一绑,人往水里一跳,“嗖”就漂了起来。两手交替着向前刨,两只脚替换着往前蹬,人在水里箭一样蹿,熟练了摘掉葫芦就行了……  “屠大户”像说书般唾沫星子乱飞,人们听得津津有味!可是,春才听不下去了,他的心早飞到波涛翻滚的大河里,他一边走着,想家里那两只细腰葫芦放在哪儿——他看见自己身上绑了细腰葫芦,在水里吃力地游着——他看见自己绑着细腰葫芦,在水里自在地游着——他看见自己摘掉了那象征初级的细腰葫芦,在水里奋力游着——他很快看见自己赤条条在水里轻松地游着,一会儿“狗刨”,一会儿仰泳,一会儿立泳——他看见自己在水里立泳着,左手举衣,右手执一柄钢钗,眼睛注视水里——一条红丢丢的鲤鱼向他身边游来,一摇三摆神气活现——右手不自觉地握紧了钗,并把右眼沿着钗柄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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