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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部分

一别百年-第79部分

小说: 一别百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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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宜,福宜午觉的时候,被角不慎捂住了口鼻,他本就孱弱……便……”他的身体顷刻间也失去了支柱,随着我滑倒,两人相拥跌坐在地下。

“乳母呢?乳母在哪里?”我激动地大吼。

他踟蹰了一会子,终于还是鼓起勇气说出真相,“年前我踢伤的乳母因擦了药怕熏到小阿哥,远远只坐在殿外,殿里的那个,让弘时的额娘叫去给弘时屋里的人做孩子的肚兜……”

“我的孩子……”我惨厉地叫道,只觉得瞬息失去了活下去的力量,五脏六腑似是都在淌血。

“映荷……”他使劲摁住死命地扭动着的我,“是我的错,是我自私要留下你,不舍得让你走。你早就说过,害怕我的身边有太多的残忍,太多的阴谋,太多的争斗,怕你自己不能承受。是我,是我自以为我可以保护你,可谁料想……”

他与我对视,脸上凄婉哀痛,哀求道,“映荷,你别走,我知道我是靠福宜才留住了你,福宜没了,你别撇下我。”

我的泪水倏然而止,在他的双眸中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此刻,我竟是他的全部。我用手抹了抹脸上的泪珠,看着他,重新找到了站起来的力量。

今日之事,早早我便看透,也正是因为这难熬的残忍和争斗,才让我迟迟不肯向前。可既然有了他的爱,我也跨出了这一步,对于前路便只有低头默然而过。

虽说,事实比预料的更加残忍,可这却完完全全只是开始,从今以后,也许越来越多的凉薄会接踵而至。

为了他,为了他的爱,我要活下去!这一次,我要给自己披上最坚实的铠甲,用尽所有的勇敢,即使是遍体鳞伤也在所不惜。

“我哪也不去,我就一直陪着您。生同一个衿,死同一个椁!”我用尽全力拥住他,大声保证到。

他似乎受到了我的感染,也重新恢复了力量,应道,“生为夫妇死相随,死后葬同穴!”

我努力不让自己内心的悲伤和哀痛透出去,强抑住眼底的泪水,伸手抹了抹他脸上的泪,说道,“我们还会再有孩子的,一定!”

“映荷……”他脸上仍是难掩伤痛,紧紧搂住我,埋头于我的胸前,禁不住又恸哭起来。

◇◇◇◇◇◇◇◇

时光飞逝,斗转星移,时隔四年,我才再一次踏上这条通往热河的大道。前次走时,是由热河回京,此次,却是由京里去热河。

我舒适地靠在胤禛的怀里,马车里垫了半尺厚的垫子,坐久了也不会觉得肢体酸疼。撩开车帘远远望去,开阔的平原称着起伏的山峦,碧草青青,鹰击长空,天地间一片生机盎然。

“累吗?”他温情脉脉凝视着我。

我摇了摇头,应道,“不累。我靠着您,您不难受吗?”

他的双臂紧了一紧,笑道,“美得很。”

我歪倒,干脆枕着他的腿躺下,仰头享受上方投来的炎炎目光,甜甜笑着,伸手抚了抚平坦的小腹。

“皇阿玛下旨要我随驾,不得不来,我又撇不下你一人在京中,就只能辛苦你和小阿哥随我走这一趟了。”他的手轻轻覆上我的,也抚了抚我尚无波澜的腹部。

“您怎么知道是阿哥?不是说喜欢格格吗?”我戏谑道。

“这个要是阿哥,下一个才可以是格格。”他笑道,说毕沉吟了会儿,接着说,“其实,出来了也好,热河清凉,不似京中闷热,你也可以清净。”

我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此次出京,府中女眷只带了我一人出来,随行的除了日常近侍的奴才便只有弘历和弘昼,他是有意让我甩开府中的纷乱复杂,安静待产。

想到他的心意,心头一暖,紧紧握了他的手,贴到脸颊上,柔柔地望着他。

行进中的马车停了下来,凝雪挑起车帘子来,躬身道,“禀王爷、福晋,已然未时了,前面圣驾停下来用膳,请王爷、福晋也下车缓缓吧。”

他利落地起身下车,站定后回身过来抱我,我忙用手挡了,道,“我自己可以。”

他却暖暖一笑,坚持着,一个凌空把我抱了下去,道,“还是我来比较稳妥些。”

马车不远处,爱兰珠已迅速吩咐奴才们铺就了厚毡,摆了小桌酒食出来。见我下了车,忙招手示意我们过去用膳。爱兰珠在厚厚的毡子上又搁了个锦套厚垫子,才招呼我坐下,浅浅给我倒了杯热奶,递过馕饼来。

“映荷你吃慢点,别噎着。”爱兰珠关切的嘱咐。

我娇弱地朝她笑笑,应道,“好。”

一边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也皆坐了下来,可九福晋与十福晋却远远带了其他女眷另支了桌子用膳。

九阿哥不冷不热地扫了眼众人,不疾不徐说道,“八嫂,人家有四哥疼着呢,您担的什么心啊?!”

爱兰珠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嗔骂道,“有完没完啊你?不愿意在这吃,回你自己的地方去。”

九阿哥学着我的样子,往十阿哥身上一倚,“我……偏……不!我就在这吃。”

八阿哥神色如常,笑顾了眼九阿哥,拉爱兰珠挨着他坐下。

十阿哥一把推开倚着他的九阿哥,骂道,“去去去,一边去,九哥,我又不是春妮,您有力气,还是花到娘们身上去吧,啊!”一席话逗得在旁的我们五人轰然一笑。

我笑道,“九爷,春妮嫁了人了,已经四个多月身孕了,这回没跟我们来。”

九阿哥怏怏地瞥了我一眼,文不对题问道,“哎,四哥,听说皇阿玛要下旨了,十四弟这就要移师甘州,是不是啊?”

胤禛一怔,随即悠然自在答道,“是啊。”

九阿哥仍不罢休,说道,“四哥因是与十四弟一母所生,实在是替十四弟担待不少,今年正月里奉皇阿玛之命往盛京三陵行大祭奠。三月里,又奉旨祭祀太庙后殿。再又带着王琐龄、王鸿绪复查会试考卷。真是大忙人呐!”

八阿哥笑颜如昔,柔声道,“四哥自是受皇阿玛重用,又与十四弟有何相干?九弟不要胡乱扯带。”说着,笑眼看我,问道,“听说前两月皇阿玛已准你三哥陛见,想是这就要来了吧。”

我点头应道,“是。只是三哥军务繁忙,日子却还未能定下。”此次胤禛能撇下阖府女眷独独带我出京,在旁人看来,年羹尧将要入热河觐见,却是个占了大大的因素。

年羹尧,我不由自主想到了这个已经并且即将影响我一生的男人。我的人生无法避免的被他所左右,而我竟还从未见过他,他究竟会是一个怎样的人,我又能不能改变他的结局呢?

“哎,四嫂,兄弟我问你话呢!”九阿哥的吵吵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什么?”我问道。

九阿哥冷笑道,“我说你们老年家上上下下的,尽是出见风使舵的主啊!听说你打西北收到件稀罕东西,只可惜断了弦,……”

“老九,”爱兰珠冷颜喝住九阿哥,说道,“吃还堵不住你的嘴,要说是非,回你自己的地方去,好歹那么堆女人等着呢!”

我在桌下暗暗摁住爱兰珠的手,摇摇头,轻声道,“算了。”

◇◇◇◇◇◇◇◇

康熙六十年五月,十四阿哥爱新觉罗?胤祯奉旨移师甘州,企图乘胜直捣策旺阿拉布坦的巢穴伊犁,毕其功于一役。

康熙六十年六月,四川总督年羹尧陛见康熙于热河行宫。康熙因其在西藏战事中所作出的突出贡献,赏赐弓矢等物,并擢升四川陕西总督。

时隔四年,我终于在丝毫没有预备的前提下,在一个夏日闷热的傍晚,见到了这个给年映荷一生罩上了阴影的权臣——年羹尧。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好像四四的迷很多。现在就来说说,一些四四的事情。

根据目前留存下来的史籍资料(包括部分比较靠谱的野史),雍正在康熙一朝,基本也就说是一位闲散的王爷,他没有像老八那样领过类似管领内务府等等的固定差事,因而在康熙的眼里也就不像老八那样扎眼。

史籍记载,雍正在康熙一朝主要领过的差事有以下几件:

1、康熙五十一年(1712年),参加对胤礽党人步军统领托合齐的审判。

2、康熙五十四年(1715年),就西北叛乱军事,征求其与三皇子胤祉的意见。

3、康熙五十六年(1717年),奉命调查明朝陵寝遭盗案件。

4、康熙五十六年(1717年),孝惠章皇后丧,奉旨转达有关衙门和官员执行丧葬大事。

5、康熙五十七年(1718年),于孝惠章皇后入葬时,于梓宫前宣读祭文。(4、5两条已经被某春狠狠利用了一把。)

6、康熙六十年(1721年),康熙登基六十年大庆,奉旨与十二阿哥及世子弘晟一并往盛京三陵行大祭奠。

7、康熙六十年(1721年),奉旨祭祀太庙后殿。

8、康熙六十年(1721年),冬至奉旨恭代祭天。

9、康熙六十一年(1722年),康熙以通仓、京仓仓米发放中弊病严重,命皇四子和硕雍亲王带领世子弘昇、沿信、尚书孙渣齐、隆科多等人特行勘察。

9、康熙六十一年(1722年),冬至奉旨恭代祭天。

其中,冬至祭天及盛京大祭,还有太庙后殿祭奠,都表示了在康熙心目中,雍正未来储君的地位。但是,根据目前的史料来看,他的确没有担任过任何固定的差事,因而相较于曾任实职的其他皇子,可能在朝中的人脉和声望都要欠缺许多,这也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他登基之后的种种施政困难。

在此,我们只能暗暗责备康师傅一句,交接工作没有做好。不过,话说回来,如果开始雍正就拥有了实权,那也必然就会遭到康师傅的猜忌,受到严厉的打击,那也许,皇位跟四四就没有什么关系了。

而且,让四四有空谈谈情说说爱,也不错哦,不是吗?

☆、第四十五章 天将愁味酿多情(下)

时至夏日,我身子重了,更是觉得闷热,平日里只薄薄穿着身青缎的无夹丝袍,肚子越加显得滚圆突兀。

这个孩子似是知道自己与福宜的不同,闹腾的厉害。怀着福宜的时候,我甚至很少会有反胃呕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可这个孩子却是截然相反,强烈的妊娠反应几乎搅得我日夜不得安宁。

我用力推开一边的胤禛,对着痰盂一阵干呕,肠胃里能折腾的东西都早已经折腾尽了,可还是不得安省,“您出去吧!快出去,我吐有什么好看的?!”

他顺着脊背柔柔替我抚着,又递过茶盏来给我漱口,“怎么这么厉害啊?你前两次也不见这样啊。”

我没好气地漱了漱嘴,无力地歪倒在垫子上,“前两回是人家知道我不待见,所以也没什么好闹腾的,这回来跟我算总账来了。”

他嘴角划出一个醉人的弧度,眼似明月朗星,含笑相看。

我推开他,嗔骂道,“哎呀,您出去,别那么看我,心里烦着呢!”

他却是对着痰盂假意呕吐起来,“呕……,那我也吐吧,我也陪你吐。”

我捂嘴忍不住笑出声来,“出去出去,讨厌。”

他从嬷嬷手里接过冰糖莲子羹来,盛了一勺凑到我嘴边,“吃两口吧,肚子里的东西都吐没了。”

我扭头拿手一推,道,“没胃口,不想吃。放心吧,还有没吐出来的在。”

他还是坚持地凑过勺子来,“吃一口,就一口。”

“哎呀,您烦不烦呀?!我身上就跟散了架似的,别闹了!”我皱眉小声嚷道,扭过身子不理他,侧靠在软榻上。

他搁下手里的小碗,让嬷嬷先出去,自己却往榻上挤了挤,讨好道,“来,我给你捏捏。”

我本是等着他松筋舒缓的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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