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道论贱-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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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颜名桀外号“公鸡”的家伙说着又走到敏敏面前把手搭上她肩头说，怎么样，小妹儿，跟哥混比跟这“牛粪”有前途吧。
李志豪听对方报身份后确实心里“咯噔”了一下。他早听说颜“公鸡”的大名，可称得上城北一小霸，不少在道上混得有名的人被他打了也只能忍气吞声，用他的话说，他老爸是派出所长，打他等于打共产党，谁敢。所以，城北一带的混混好多都巴结他，连城北以外的很多人也买他的帐，城北派出所长他可以和城东城西城南的所长称兄道地坐一条船的不是。
但此刻，颜“公鸡”的狂妄态度与对敏敏的无礼已让他忍无可忍，这口气咽了，还算什么男人？算什么种？以后还有什么脸在道上混？更何况从漠视学业，崇尚“混”字开始，他就给自己立誓要做人有种，不做哈巴狗对人摇尾巴，不做弹簧遇弱则强遇强则缩。因此，在兄弟们面前，他一直受到尊重，是大家公认胆气最雄气质最牛的豪哥，对他来说，混的信仰就是“头可断血可流，面子不能丢。”
他冲上前甩开颜“公鸡”拉着敏敏的手再次严厉警告说，他妈的你给老子放明白点，别逼老子揍你。
颜“公鸡”依然一脸狂妄不屑，把他当跳梁小丑一样的洗涮说，也不知道你爹妈是怎么教育的你，自知之明都没有吗？敢打老子，老子老爸是派出所长，你打老子就等于打共产党，你以为你是谁，老子头在这里，有种往这里打。说着他把头往李志豪面前凑。
这下李志豪更是被逼到了死角没有了退路，没得选择，就算颜“公鸡”是天王老子老虎屁股他也没话可说了，一个字，打，他顺手抓起桌上的一个啤酒瓶，往他头上挥下。
啤酒瓶破碎，颜“公鸡”应声栽倒，他那边的人一见便吼叫着扑向李志豪。两方的人顿时发生一场混战，李志豪拿着破了的啤酒瓶乱戳，不少人被戳伤，他满身都是别人的血。
直到刺耳的警笛刺破夜空，他们各自四处逃散。李志豪拉着敏敏，跑到一个光线很暗的巷子里。敏敏关切的问他怎样，伤到哪里没有，他说身上的血都是别人的，自己没事，不用担心。
敏敏开始有些后怕的说，你这次打的可是派出所长的儿子，祸事不小，我们该怎么办呢？
李志豪安慰她说，不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天塌下来我顶着，没事的。
她说，可是我不想你有什么事。
听了她这句话，他的心里油然而升感动。觉得为她死都值，义无反顾。
他不敢穿着满身血迹的衣服招摇过市，就让敏敏去他朋友家借了衣服来换上，然后去找跑散了的朋友商量怎么办。
结果大家一致认为留下来凶多吉少。即使不被颜“公鸡”喊人报复，也会被他老爸抓去公报私仇，所以还是外出暂避。一起的兄弟“夜猫”说他有一个很好的朋友在沿海混，可以去他那里。
敏敏也决定跟大伙一起走。虽然还不知道颜“公鸡”伤得有多重，但这次他的面子是丢大了，找不到李志豪，他一定会找敏敏，所以敏敏也跟着走比较安全。
到沿海去一个人得几百块车费，本来大家在束手无策时决定去抢。但“龙少”听说了这事后赶来说愿意替他们出全部车费。
“龙少”原名龙正行，是李志豪一伙烂兄弟中家里最有钱的一个，从初中到高中大家一起玩时消费的几乎上都是他买单。他一直在用钱为自己买义气与名气，想做个宋江一样名声远摇大伙推崇的大哥。用他的话说，老子什么都没有，就是有钱。他读的也是伤城贵族学校，与颜“公鸡”同班，一山是不容二虎的，他与颜“公鸡”发生过摩擦，但颜“公鸡”比他后台硬，他也只能被洗涮。
这次李志豪他们无意中打了颜“公鸡”，他正中下怀拍手称快，于是闻讯赶到慷慨解囊。李志豪一行五人要避，路费加杂用费要三四千，他自己不够又找他的一些有钱朋友借了凑齐。大家都十分感激他仗义，他只说可惜自己当时没在场，不然一定要借机揣那死“公鸡”两脚。
然而，在车站买了车票等车的时候，他们等来了警察。被抓到派出所以后，他们才知道颜“公鸡”的头部缝了好几针，其它地方也有轻重不一的伤，都一概算到李志豪头上，他也承认颜“公鸡”与另外一些受伤的人都是他打的，与他人无关。
因此，敏敏没事，另外几个兄弟只被拘留了十几天，而李志豪被以故意伤害罪起诉，判有期徒刑两年。在上法庭之前还被关在派出所时，他被颜“公鸡”老爸的手下严刑折磨痛得死去活来。一个警察毫不忌讳的坦言说，你他妈的跟谁牛气不好，找咱老大的儿子，是找揍挨吧，说罢，往他肚子就是一拳，打得他胃里酸水上冒，满眼金星，只能怨这社会天下乌鸦一般黑。
真爱变成狗屎
刚开始判刑的那段时间敏敏还总找机会去看他或会给他写信，对他很关心，说等他出狱。而后来，音讯渐少，没再到过监狱，也没与他再联系过。直到“龙少”有一次探监，他才知道了她已经成为别人的女朋友。
“龙少”问他要不要把她或她的男朋友狠狠地揍一顿。
他问她的新男朋友是个什么样的人。
“龙少”说是个正经人，家里好像挺有钱，自己经营的一家商场，长相平平。两人的关系好像是别人牵线搭桥确定的。
听了这个消息的他一直很沉默，心中很难过，撕痛的感觉。
“龙少”一直的问他要不要找人出这口气，如果不出这口气太让人想不通了。他曾对她那么好，这次坐牢也是因为她，而她却在这个时候绝情至此。
他说算了，毕竟相识一场，也用不着把脸撕破成那样。而且，感情的事是自由的，她也有选择离开的权利。这世界谁不喜欢有钱人呢，我对她再好也不过是一个小混混，没家庭背景，给不了她想要的幸福。
“龙少”叹了口气说，你对女人总是心太软。
他无话可说，他承认，在爱情面前自己一点也不自私，最先想的总是对方的快乐与幸福，而非自私的占有。
“龙少”劝他想开点，说凭他的本事将来一定可以出人头地，这世道就是那么嘿*的现实，一切向“钱”看。
他无语，发誓自己有一天要出人头地。
“龙少”说，两年时间，一眨眼就过了，两年以后，伤城一定有一块地盘是你的。
他说，我会争气的。
两年，他想自己会一直沉浸在那种失恋的难过与心痛中度过。那些开过的花儿都谢了，谢了以后碎成一瓣一瓣，花枝会等到另一个春天，可人会吗？爱情会吗？那些无言的关切，那些信誓旦旦的承诺，如发生在眼前，一切，都还是那么温暖。但真实的，这一切破碎了，刻骨铭心也终变成过往云烟，还有什么可以相信，可以永恒？想起有一句诗：多少山盟海誓的泪，在心里化作沧海，为忘情负义的人，心痛的流干。被爱情重伤的人，原来并不止自己一个，可为什么，人生要有这样的痛呢。
在他最失落最伤悲的时候，他的囚房里关进来一个五台山的和尚，因为嫖娼被抓。很多嫖客是可以用钱保释的，而和尚因为身份的特殊，更罪加一等，且无钱保释，于是被判三年。
和尚法号“无戒”，是个武功高手，什么伏虎拳十八罗汉腿等在电视上风云一时的武功他都会，只是不及电视上那么夸张。但李志豪亲眼见他用拳头与手掌断砖断木棍，于是使得他崇尚起武功来，心想学了武功再混社会就可以如狼似虎横行无阻了。于是他就跟着“无戒”和尚发狠练武。他本是农村人，身体素质好，又能吃苦，且他个性好强，所以武功练得十分的好。
两年后出狱的李志豪已经长得十分强壮，而且武功极高，是以一敌众之辈。
“龙少”带着一大帮兄弟开着小车气派的为他接风。此时的“龙少”在伤城已崭露头角，他老爸的房地产和其它产业在伤城搞得很红火，声势浩大，是伤城榜上有名的富豪。而“龙少”本人也成熟多了，气质不凡，自己也搞了许多事业，开赌场放高利，还搞了夜总会。
“龙少”让他帮自己管理赌场，防止别人寻衅闹事以及追收高利。当然，收入是很可观的，一个月就可以收入几万块，比起那些本分上班的人来说，收入高出了几十倍以上。“龙少”还给了他一句承诺的话，说只要他对自己讲义气，自己决不会亏待他。由于“龙少”对他的看重，有好多认识不认识的人都直接喊他“豪哥”，即使年龄比他大的。而事实上，关于他的事迹也传开甚广多有人知，都从心里佩服他。他曾打过的颜“公鸡”是何许人也，是现在伤城黑道上冲在最前面的“哥”字辈人物了。两年的时间，他的父亲从派出所长升为公安局长，他则更加的猖狂不可一世，心狠手辣，“伤城论贱”的领袖人物被神秘暗杀，其实大家心知肚明，就是颜“公鸡”找人干的，因为“贱爷”吴德龙在颜“公鸡”大肆扩充地盘侵犯了同道利益时出来警告过他。此时的颜“公鸡”手下人才济济卖命者众，伤城之中，没有人敢轻捋虎须，“龙少”不敢，“疯子”秦当不敢，那些伤城黑道前辈也不敢。
在颜“公鸡”混的历史上，李志豪是唯一一个收拾过他的人。
晚上“龙少”大摆酒席宴请兄弟为他接风压惊，推杯论盏后“龙少”又带他去做桑拿，去的是伤城最有名气的“夜不归”桑拿洗浴中心，“龙少”是那里的大股东。他声言那里的小妹可以任李志豪挑玩，李志豪只是随便要了一个并拒绝了不正当服务。
他静静的躺在那里，酒喝得有些多，却不经意的又想起了敏敏，那么真的一段感情，那么深的相爱，最后竟成泡影，和这些做桑拿从事*的女孩子一样，利益的诱惑是可以让人出卖良知出卖道德甚至出卖灵魂的。而这世界有这样的绝大多数人，无论男人还是女人，想起来真可悲。
“龙少”他们都劝他说生活在这个社会，作为男人，更应该开放，这是一个性解放的年代，*就是娱乐，高档娱乐，何必畏狼怕虎一样的躲着呢。
他淡淡一笑说，可是我不习惯。
其实，在他的内心里会觉得可耻，但他没说出来。其一是这世道变成这样已成为不争的事实，其二是“龙少”和他的一大帮兄弟都是此类，说出来难免有不苟同他们的意见搞得场合不愉快。他知道在这世道*已不是错，只是他逾越不了自己心中的那一道沟。
这夜他彻底的失眠了。纸醉金迷灯红酒绿的场面与敏敏交错在他脑海浮现。他在那一刹那间感到了茫然，不知道心中那份爱的坚持要怎么归宿？
他的家乡在幻国的东方。那里没有高楼大厦的城市，只有青山绿树小桥流水和农家，而最让他难忘的，是那里的夏天，夜里满天繁星月光皎洁，大人们对孩子讲很美丽的神话，嫦娥奔月，牛郎织女，讲那些山盟海誓天长地久催人泪下的爱情。
同样提到西方，提到伤城，那个天堂一样的地方，一年中最多时间下雪的地方，有不逊于神话美丽感人的童话，王子与灰姑娘的爱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