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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部分

月沉吟-上-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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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不忍。

“爹。”宋宝林继续打击,无情地指向另一盆月季。

寒风中,老宋抖得犹如枯叶:“写意…写意,老夫等了三年你才开放……呜呜……”

“爹!”宋宝言激动地手舞足蹈,“您看,您快看,少主出手了!”

爷俩顺着他的指引看去,只见自家少主柔情款款地摘下一朵木芙蓉,爱意满满地为佳人戴上。

“有谱了,有谱了。”宋宝言欣喜若狂地看向身侧,却见他爹瘫软在他哥哥的怀里,“怎么了?爹兴奋的厥过去了?”

宋宝林摇了摇头:“那盆月华容可是爹的心头肉,好容易开一回,如今……唉!”重重地叹了口气。

“定侯?”远远地传来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

宋老头立刻从大儿子的怀中跳起,他皱起灰眉,危险地眯起双目:“小二。”

“爹。”宋宝言郑重其事地低应。

“去把他拿下!”老头一槌墙,气势惊人。

“遵命!”宋小二扬起职业性的微笑,走出墙角,“聿兄可让我好找!”

宋老大看着谎话连篇的弟弟,欣慰地点了点头:“士别三日,小二的功力又见精进。”

老宋掸了掸衣角,咽下喉中的甜腥,豪气一笑:“不就是十年开一次么,比起那朵二十二年才开一次的‘情花’,月华容又算得了什么!”

“爹,爹。”宋宝林占了弟弟留下的空位,兴奋地低唤,“您快看,抱上了,抱上了!”

宋老头癫狂地扑倒偷看:“嗯,嗯。”

他家少主忽地转首,冰寒刺骨的目光扫视而来,冻得两父子双唇微白。

“阿……”宋宝林刚要打个响喷,却被老爹捏住鼻子,那股气被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你这倒霉孩子!”老头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老大的额头,“小心暴露了。”

宋宝林翻了个白眼,暗道:已经暴露了

“儿子,儿子!”老头气息不稳,两目微凸,喜不自禁,笑不成声,“成…成……了,呵呵呵,亲上了,亲上了。”他忽地转身,重重地跪在地上,望月低泣,老泪纵流,“老爷,小姐,姑爷,宋慎为算对得起你们了。慎为不容易啊,这么多年……”

老母鸡又开始发挥惊人的诉苦能力,直到半个时辰后……

“爹,爹!”宋宝林推了推才说道少主十七岁旧事的老宋,“都走了,爹。”

宋慎为一抹浊泪,吸了吸鼻子:“走了?怎么这么快?”

“少主揽着小姐往新月阁去了。”

“好!”老目闪过精光,老宋抚掌大笑,“就在今夜把该办的事都办全了,这下也就完满了!”

宋宝林很想说这不可能,但又不忍打碎他爹的美梦,只得叹了口气,将注意力转移:“爹,您的‘倾城’就快败了。”

老头猛地回神,奔命似的向一株绿牡丹跑去。哎唷,他的命根唉!忽地脚下一绊,他睁大双眼,不可置信地扑向……

“爹!”宋宝林见他爹爹半晌没动,心急火燎地疾行。待近了才发现,那“倾城”败了,的确败了,败在了自家爹爹的身下,残枝折折,馨香零落。老头两眼一翻,结结实实地晕了过去。

孔武有力的宋老大一把将老头抱起,迎着寒风在岛上狂奔:“小二!小二!爹把自己的‘命根’给压断了!”

几天之后,水月京第二大流言合着街上热气腾腾的肉包子一同出炉。

“唉?你知道么?宋掌事不能人道了。”

“可不是,听说他的那对双生子是抱养的。”

“不对不对,是他老婆偷汉子生下的。”

……
一钩淡月夜难眠

一钩淡月夜难眠
晨风染流云,早霞丽初日。霭霭凉雾里,红黑两骑渐行渐远,终于消失在乳白色的“轻纱”后。

聿宁站在马车前,目送着那个青衣,倔强的眉头微微皱起:真的,好像。

“元仲兄?”车帘撩起,宋宝言笑眯眯地看着车下那个略有所思的男子,“元仲兄,该启程了。”

聿宁回过头,脸上再无客套的笑容,严肃的眼眸让宋宝言不禁心下一紧。

“昨夜。”聿宁再偏首,看向远方的薄雾,“丰贤弟真的是找不到你我才先回去了么?”

“当然。”宋宝言也敛起了笑意,“元仲兄是不相信在下?”

安静了片刻,淡笑声传来:“当然不是。”聿宁面容放松,慢慢走上马车,“亚清兄。”

宋宝言眯起眼,看向背光而立的聿宁,真是深不可测的眼神,他心生警惕,低应道:“嗯?”

“你不觉得,丰贤弟和昨夜的那位姑娘背影肖似么?”

“啊?”宋宝言挑眉张口,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姑娘?”

“嗯。”聿宁不容他躲避,再上前一步,直直逼视,“昨夜花园里的那位姑娘。”说着,他脑中闪现出那道倩影:衣袂飘飘,楚腰纤纤,青丝迎风舞,一朵木芙蓉。期冀着她的回首顾盼,期冀着似曾相识的芳容,回首吧,让他看看,就算一眼也好。但从定侯坚定的环抱和充满警惕的眼神中,他就知道一切皆是惘然,不过是他的奢念罢了。

“你是说小翠么?”宋宝言耸了耸肩,坐回到矮桌前,“她是我们家少主的侍妾啊。”他暧昧地眨了眨眼,“人说小别胜新婚,更何况少主正当贪欢之年,这心头火,嘿嘿。”面上虽笑,可这心里可苦了去了:混蛋,眼那么厉!周围没人吧,千万别让人听见,要是爹知道了,还不得给他去层皮!呜呜~天地可鉴啊,他是被逼的,被逼的啊!怨气经过胸中的九曲十八弯,渐渐化为淡淡的笑意,浮在蜜色的脸皮上:“虽然丰郎中体形纤美,颇似女子,但元仲兄也不必担心,我们家少主不好男色。”

聿宁脸上略为尴尬:“不…不是……”

“唉,元仲兄不用紧张,咱们兄弟之间的私言,我是不会乱说的。”马车启动,宋宝言从炭炉上拎起铜壶,为聿宁泡了杯茶,“他们俩走的近了点,也难怪元仲兄起疑。不过啊,少主和丰郎中可是旧识,丰郎中的长兄和少主可是拜把子兄弟。丰家小弟出仕,家中长兄自然不放心,就拜托我家少主多担待些,他们这才变的熟络了。”

“喔?”聿宁吹了吹杯口的热气,状似不经意地开口,“想必亚清兄对丰贤弟家中情况略有了解吧,为兄好想知道啊。”

疑心重重的混蛋!宋宝言在心中低骂,他一转眼珠,笑笑道:“若小弟没有记错,丰郎中家在荆梁翼三国的交界处,至于家中几人,我就不知道了。”亏好老爹准备充分,写了份小姐的资料让他和他大哥牢牢记住,要不然还不被这家伙套住?

和丰贤弟说的一样啊,可心中那人的家是在青国莲州,难道真的是自己认错了么?聿宁陷入沉思,就算手中的瓷杯透出灼人的热气,他也没有觉察,只是静静地垂眸。云卿,他究竟是男是女,他究竟是不是丰云卿。

宋宝言心满意足地看着面露犹疑的聿宁,没有戳破,也没再说明。静静的,车内只浮动着朦胧的雾气。半晌,聿宁方才回过神来,又扬起公式化的微笑:“此次分两路前往会盟地,不知定侯是何考虑?”

“我们眠州盛产盐铁天下皆知,只不过这盐多出于北郡,而铁多产于南郡。因此少主才想到分成南北两路,且行且看。”

“喔?那为何定侯与丰贤弟一行只有两人,而你我这路却有青龙骑护卫呢?”

“呵呵呵。”笑声很是轻快,恰好遮去了某人心头的忿恨,“少主和丰郎中武功高绝,带了护卫也不知道是谁护谁,终是麻烦啊。”

“也是,那还请亚清兄为我细细说说这南郡铁矿吧。”“细细”二字咬的颇重。

“好。”重对重,笑对笑,宋宝言在内心狰狞大吼:他宋小二还从来没在官场上输过,他倒要看看对面这个瘦弱、疑心、一句三套的混蛋能玩出什么花招!来吧!看他宋家的胡扯神功!

“话说这南郡,那要从九天圣母那根落尘的凤蝶头簪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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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牵着手,漫步在幽静的山林里。身后跟着一红一黑两匹骏马,脚边是凝冰的山溪,冰下那喃喃的水流,似乎在倾诉着雪山的情语。

原来,生活可以这般悠闲静谧。

北风吹来,带来了山上的雪意,凉凉地钻入鼻翼,化为了薄薄的雾气。

“云卿。”身边“春水”低鸣。

“嗯?”

潭眸照我影,波光颤我心。“冷么?”

握紧他的暖掌,手心对手心,轻轻地摇了摇头。云遥山高千仞,自山脚至山顶,色彩由深入浅,渐渐的化为一头白雪。

“终于又闻到山的味道了。”闭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气,唇畔溢笑,“修远。”

“嗯。”

“我不睁眼,你牵着我走,好么?”

“好。”温柔却不失坚定的回应。

眼前灰黯,心中却一片清明。一深一浅地走在厚厚积雪上,发出有些滑稽的声音。

“修远。”

“嗯。”

“这还是我第一次走在雪地里,在我八岁那年,忘山下过一场雪,可是落地即化,最后融进了泥土里。”用力地踩雪,感受着身体的下倾,“只记得儿时,幽国暖的只剩雨滴,却透着沁骨的寒意。”手上传来加力,他在用肌肤向我传递着勇气,“嗯,都过去了,现在我已经能笑着去回忆。”嘴角微微上扬,声音渐轻,“再久以前,我的家在江南,那是另外一种无雪的冬景。”

“江南?”醇美的低应。

“嗯。”轻轻颔首,在寒气袭人的雪地里哼唱遥远的民谣:
“撑一把伞,是否能走进你的浪漫。
摇一叶乌篷,是否就能感觉你的缠绵。
吹一支竹笛,是否就能听懂你的渔舟唱晚。
点一盏渔火,是否就能温暖你的无眠。
听,江南。”

一滴冰寒滑入后颈,冷的我虚断了尾音,自嘲地笑起:“梦里的江南,也许是前世吧。”

“前世……”他低喃,随即将我拉近,“云卿。”

下意识地向传音处靠近,药香扑鼻,身体突然被打横抱起,听到耳畔呼呼的风声和身后马蹄碎冰声。

“溪面结冰,很滑。”暖湿的鼻息喷薄在面颊,能感到,他很近,很近。靠在他的肩上,心跳越来越快,抑制不住地搂住他的颈脖,感觉到他身体片刻的僵硬,还有而后的拥紧。下巴抵在他的颈窝,偷偷睁开眼睛向他的身后望去。

一大一小,两排脚印并行着,从远方走来。渐渐地,融合在了一起,成为了同一个印记。

“云卿。”冻溪已在身后,可我还在他的怀里。

“嗯?”猫儿似的轻哼。

“今生,我的命里有你。” 这一声如低沉的弦音,拨动着我的心,睁大眼睛抬首望去。只见那双动情的凤眸,荡漾着,波动着,带着几分期许。收紧双手,将脸一点一点靠近,直到冰凉的鼻尖贴在一起,直到交换着彼此暖暖的鼻息,我才郑重地开口:“我心亦然。”

他低低沉沉地笑开,用寒意十足的薄唇诉说着炙热的情意。启唇,接纳他的柔软温暖,甘甜的,好似春泉;清新的,好似夏荷;充盈的,好似秋实。融合着冬的气息,将四季缠绵在彼此的唇里,紧紧相依。

这,如雪的爱情……

马儿打着响喷,嘶嘶低叫,好似轻笑。我从他的怀中滑下,搂紧他精瘦的腰。用唇齿读出他心中动人的旋律,读出那一串串妙音。修远,你感到了么,我在读你,很用心很用心地读你,满怀情意地读你。

“吱?-”几不可闻的踏雪声,马儿发出警惕的嘶鸣,打破了醉人的宁静。从沉醉中,一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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