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花-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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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春娥就坐在苏仪衡右手旁，但是她并不看苏仪衡，那眼珠转来转去谁都看到了，就是没落在苏仪衡身上，好像没有苏仪衡这个人似的。这让苏仪衡感觉很不自在。
“怎么有牌不打？都看着。”蔡春娥道。
“都只顾吵架了，连牌也忘了打了，你们陪娥娥打会吧。”二茶道。
“我不会打，以前学了好久没学会。我很笨的。”蔡春娥道。
“打牌有什么难的，连傻里傻气的花妞都能打赢呢，像你这么聪明的还学不会？是你不想打罢了。”大茶道。
“我真是学不会。”蔡春娥摸张牌看了一下说：“谁也猜不着这手里摸的是什么牌。要看着手里的，又要看着桌上的。要想着自己要什么，又要算计别人要什么。要想着哪张该打，哪张不该打。有时不该留的牌也要留，该留的牌也可能非打出去不可。要想着哪张和哪张是一对，谁跟谁是一胡，配错了对弄错了胡，这牌是会输的，而且输的很惨。里面的玄机真是太多了，我猜不透，也搞不清，所以见了牌就犯晕，也不会打。”
“听娥娥这么一说，你是真会打的，我们竟是乱打一气了，根本不懂。”二茶笑道。
“这都是别人说给我的，我是真不会。”蔡春娥道。
苏仪衡从没听过蔡春娥说话，自己还疑惑看她伶牙俐齿的怎么不太说话，听她这么一说不禁佩服她的厉害，“真是个不简单的女人！”苏仪衡心想。
六 魔鬼花园/鞭笞（1）
我被壮女人抓着在花丛里绕来绕去，一路我都求她放了我，我说我是岛上的学生，我并没想过进这地，怎么进来的我自己也不知道。那女人面无表情仿佛没听见我说话似的，任凭我怎么苦苦哀求。我没想过逃跑，也逃不掉，她像座大山似的，和刚才看到的莽人相差无几，她有的是蛮力。
好容易在一个“花山”前停了下来，壮女人在一堆花藤上扒来拨去，不知怎么竟扒出一个门来，门打开了，里面如黑洞一般。原来那“花山”是个屋子，和我夜里被关的那个屋子差不多。壮女人一把推我进了屋子，接着就把门关死了。“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使劲拍打门。但是壮女人并不理会我，已经远去了。
屋子约有两间，本是有个很大的窗子的，但是上面爬满了花藤，只有稀稀疏疏的光线透进来，整个屋子很阴暗。外间的墙壁上挂着一幅画，画上一片片受潮的痕迹，画的什么全分辨不清，地上还有几张凳子，看起来很完好的样子。里间屋里还有一张床，那床还挂着帐子，帐子好像是桃红色的，但退的只剩下苍白色了。我很怕突然从那张床上窜出一个人来，或是那床上躺着个死人。这屋里一定住过什么人，而这个人一定是死了，不然不会这这么久没在这住——我没想过这屋子的主人是搬走了，通常遇见这样的情况都是人死了的，而这人还必定是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我越想越害怕，真不知自己造了什么孽，上天要这么惩罚我。
我靠着窗子下的墙坐下来，盘起双腿，学和尚打坐，这样会镇定些，减少些恐惧。我经常看到三奶奶这样做的，她有时坐在蒲团上，拿着念珠一粒粒念着，一坐就要很长时间。我问三奶奶真有佛吗，她说她也说不上来，她只知道念经会让她忘记所有的事，一心只在念珠上。她还告诉我，如果我遇到烦心的事不妨念念佛。直到现在我才知道原来念经真的很有用，我真的已经离开了这屋子，离开了这可怕的地方。
我坐在自己的屋子里，不是奶奶家的，是我自己家的，那时母亲走了没多久，而父亲也走了，他不要我了。我从小最初的记忆就是母亲躺在病床上，盖着个大红棉被，很厚很厚的，她的头几乎要埋进棉被里。我看到她的脸很苍白，有气无力的，连跟我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很多人都在说母亲的病看不好了，要死了。我很害怕，生怕哪天她会死去。可是她还是死了，盖着那个大红的棉被。
腊梅花在外面看着我，她没有说话，一直在外面盯着我看。
过了很久，腊梅花要拉起我往外走。我抓着地不愿起来。
“走吧，衡衡，走……”
“我不走，我娘还会回来的，她没死！没死！……”
“你娘已经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你爸爸也不要你了，这不是你的家！走！走！”
腊梅花好像用了很大的劲，但劲并没有用到我身上，她只是佯装拉我，让我发泄下而已。我感到她有一颗泪珠落到我脸上。我趴到地上大声哭起来。腊梅花不在管我，她走到里屋去了，那是我母亲住过的房间，就在几天前母亲还在里面住着。过了好大会，腊梅花见我不哭了，在里面说：“你娘还给你做了双鞋，可惜没做完，我会给你做完的。”
“我要娘给我做，我要娘给我做！”我仍不相信娘已经死了。
“她会想你的，会保佑你……”
“她没死！她没死！”
“她不在受痛苦了，解脱了，她在天上会很快乐的，在天上看你一天天长大。”
“她没死！她没死！”
“以前你爸爸经常不在家，你娘就叫我过来和她作伴，你娘很害怕一个人睡。她身体不好，有时一夜都睡不着，我就陪你娘一夜一夜的说话。那时你还小，睡的像小猫一样香。现在，你娘不用担心睡不着了。”
“她没死！她没死！”
“我和你娘是好姐妹，我答应过她，我会照顾你的，我会把你当我的儿子看待。”
“她没死！她没死！”
腊梅花不在说话。过了很久，她走出来，眼里饱含泪水，看着我说：“你是孙乔花的儿子，她是个漂亮的女人，你也要漂漂亮亮的。”
腊梅花拉起我，我不再挣扎跟着她走了。
想到这些，我不再恐惧，还有什么好恐惧的。我看着里屋里那条帐子，想着那帐子被掀开了，母亲从里面走出来，她在朝我微笑。我的眼神再没离开过那帐子，直到一丝光都没有了——天已经悄悄的黑了。。 最好的txt下载网
六 魔鬼花园/鞭笞（2）
忽然门被打开了，进来两个大灯笼，我被照的睁不开眼，我像条丧家的狗，可怜的蹲在地上。
“带走！带走！”为首的女人大声叫着。
随之两个粗大女人开始拉我，手如钳子一样卡在我身上。
“你们要干什么？为什么？我不走！我不走！”
我大声叫着，像疯了一般，又踢又打。
“干什么？一会你就知道了！”那女人十足是个母夜叉。
“我只不过是个学生，你们为什么这样对我？为什么！”我哭了，泪水线似地滚下来。
“为什么？谁让你进我们这园子的！”
“我并没进来，是那个猿人，是那个猿人把我拉进来的。”
“你还提猿人，他已经被砍去了一只手，现在是半死不活了！”那女人的脸在灯光下像是个怪物，一只没有血性的野兽。
“太残忍了！太残忍了！你们是疯子，是疯子！……”我大骂着那帮野女人。那为首的女人，走上前来，朝我脸上重重地打了一巴掌。那巴掌如熊掌一样，打得我的脸又疼又麻。那女人又大叫道：“带走！快，带走！谁有时间给你在这啰嗦。”
那两个壮女人用足了蛮力，像拉死尸似地把我拉出去了。前面几个女人打灯笼，我被拉着在后面走，一路上我都在骂她们，骂她们没人性，跟野兽没什么区别。过了好久，我被她们拉到一个屋子里，在我面前是一个大池子。我顿时想她们是不是要把我淹死。
“把他的衣服扒光！”为首的女人呵命道。
顿时走上来好几个壮女人，七手八脚，在我还来不及反应时就把我的衣服扒光了。
“你们这帮野女人！野女人！”我骂道。
“把他推下去！……”
那为首女人的话还没说完，我就扑通一下被推到了池子里。我本能地乱扒着水，折腾了半天才发现池子的水并不深，根本淹不死人。头刚浮出水面，就感觉头顶有好多东西呼喇喇地往下落，几乎又把我砸回水里。原来有好几个女人拿着大篮子在向池子里倒花，倒完了又从池子周围的大篓筐里灌满了再倒。头上像在下花雨，不多会池子里的水上升了好多，身子碰到的全是花，像是一条条的鱼在咬我的身子。
“好了！”为首的女人说道。
那几个女人不再倒花了，把几个盛花的大篓筐抬了出去。
“你好好的洗，若洗不干净，可有人下去帮你洗了！”为首的女人向我吼道。
“为什么让我洗澡？你们想要怎样？”
“你给我闭嘴！你说的话够多了，再嚷嚷信不信把你的舌头割掉！”
我不敢说话，那女人凶狠的表情，丝毫不容许我怀疑她的话是说着玩的。我在想她们等我洗完，一定是把我做上餐桌了，看她们没人性的样子是不会发善心让我洗澡的。池子里的水温温的，散发着花的清香，好好的洗吧，不然要浪费掉这么多花朵。
那为首的女人一直在池子旁走来走去，像个监工一样，看我洗的差不多了，向我吼道：“洗好了吗？洗好了出来。”
我不愿那女人看到我的*，尽管之前已经看到了，但那是在我毫无思想的情况下，要这样在我预先知道下给个女人看*，我真的很羞愧。“还没洗好！”我宁可呆在水里，除了羞愧还有就是我担心洗完后就成案板上的肉了。
“赶紧洗！可没有那么多时间等你！”那女人吼道。
我又洗了一会。那女人好像等不急了，说道：“出来！出来！”
“还没洗好，再洗会就好了！”
“要不要叫人下去请你！”那女人恶狠狠地说道。立马就有几个壮女人向池子边走了几步。
“好，我出去，我出去。”怎么我也是犟不过蛮女人的。
我出了池子，立马过来两个女人拿着毯子把我身子擦了个干净。然后又过来一个女人，她看上去很老，很有经验似地在我身上看来看去。看完了向为首的女人说道：“好了，干净了。”
“既干净了就给他穿上衣服吧。”为首的女人说道。
过来几个女人给我穿衣，里三层外三层的弄了半天，最后披上了一件白色披风。我从来没穿过这样的衣服，真的很美丽。现在我和她们的服饰是一个风格了，我看上去不像是入侵者了。我脸上禁不住生一丝笑意。
“哼！别得意！有你皮开肉绽的时候！”为首的女人吼道。
我又一阵心惊，是不是那女人吓我？她们给我洗澡又给我换这么好的衣服，不至于是让我死的体面些吧。但那女人不像是撒谎骗我的样子，她们都不像是那种诡计多端的女人，她们所有的表情都挂在脸上，表情也只有一种：恶。随它去吧，早晚都是要死的，只不过是早些晚些罢了。我已经豁出去了。
这时一个女人凑到为首的女人耳旁嘀咕了几句。为首的女人好像很急的样子说：“走！快走！磨磨蹭蹭的耽误了不少时间！” 。。
六 魔鬼花园/鞭笞（3）
“去哪？是不是要把我做成肉了！”我不愿意走。
“肉？我们从不吃肉，更别说你了！谁稀罕吃你！”为首的女人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