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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魏巍文集:四行日记-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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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式开会了,提了几个候选人的名单。候选人站到大家面前。有的说,有小孩子没法做;有的说,忙不过来;一个老太婆说,我什么也不知道。这时把里委员长激怒了,很老练地站起来,训了她们一顿。他讲的道理很精彩。最后由面委员长着急地指定下来了,说:“有什么办法呢,你们说我官僚,我就官僚。”虽然如此,但还是可以看出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的民主生活,在三八线那边的火线上响着炮声,而民主制度还在这边放出歌声。
  会后,我们留下了几个妇女座谈,因为时间短不能多谈。但是面委员长钟喜顺这个女人的遭遇,给我以难忘的印象。她家三十口人,现在只剩她一人。她说,全郡的妇女干部,现在都成了寡妇。朝鲜人所遭到的悲惨情况,是历史上少见的。美国大资本家为了高额利润,夺去了这里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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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十七日
早晨,因无固定计划,我又去找钟喜顺,她还在村女盟委员长那里,和她约好,吃了饭谈。
  饭后,把她找到政治处,我看见她上身穿着我们祖国给他们的蓝棉衣 里面还套着农民的粗布褂子和很破的黑裙子 ,下身穿的是很薄的绒线裤。这哪里会不冷。
  她很讲礼貌,先去见了见王主任。
  我问了她许多话,她的表情淳朴而真挚,她原来和她的丈夫不和,而现在想起这一切,却后悔当时为什么要那样。
  在谈话中,我发觉她很不安心,她在惦念着她的工作,我几番提示,才谈下去,并留她吃了晚饭。这是故意留她吃晚饭的,因为她的生活是多么苦啊,我把炒得发黄的油饼放到她碗里。别人也这样做。她多少有些怯生,我知道一个劳动妇女,绝不止吃这么少,又硬让她吃了一个包子。金干事 朝鲜族 又送她一个本子。这多切合她的心,她也像我们的战士一样,对学文化产生了甜头,一有点空,拔出笔来就写。晚上我们走时,政治处主任、干部处处长王瑞同志和政治处全体同志都下山来送。钟喜顺也送了我们,还给我们一个条子,诉说了对我们的感情。
  天未黑,汽车即开动,这个司机大概是艺高人胆大,令人有乘风破浪之感。
  栗里、三登是敌机重点封锁的地方,过了一道大桥,看见了很高的铁架子,知道三登到了。飞机扔弹的地方还有很远。
  夜到后勤一分部,见一个大石洞,正在开会,里面电灯辉煌。管理科科长热情招待我们,安排了住处,又见了分部孔部长。他的屋子里还烧着一个小电炉,有两把软椅,是打坏了的汽车上面的。
  

十二月十八日三登附近
今天志愿军后勤部李雪三主任传达少奇同志报告,我和罗要求去听。与孔乘车同往。孔戴了一顶狐皮帽,短皮上衣,像工程师那样。
  在一座石洞边见到李主任。他已是长期军事生活中养成的那种风度,严肃、郑重,轻微地点头。
  从报告中听了许多许多的事情。
  这个洞是个自然洞,很大,顶上的钟乳石好像冰溜子似的向下垂着,很好看。
  晚上跳舞。
  

十二月十九日三登附近
今天与孔同吃早饭,他给我们吹他本位主义的故事。×××军抓物资比任何军都多,而他是最“主动”的一个。他特别能抓,一打胜仗就把他找去。受批评时他说,这是首长们决定的,我不过是积极的执行者而已,可是事实上他是发挥者。
  今日十二时后与他谈后勤工作状况,可是他却谈得不很生动。
  今日看到十二月十三日的《人民日报》,我的《前进吧,祖国》发表,不知道费了多少人的气力,而表现形式则是我个人所作。
  这里的测量参谋 孙 才二十一岁,是鞍钢的机械制造工人。十三岁就做工。圆红脸,聪明,很可爱。他对地名、山脉、河流、小房、石碑,如手上指纹般熟悉。为了更精确地测定分部道路,他用米达尺 绳 在朝鲜的土地上,一尺一尺地量了几百里。那时正是敌机轰炸的时候。
  

十二月二十日于麻田洞
上午又和孔庆隆部长谈。收获仍不大。和杨桦同志计划工作日程,拟下午即到工兵营呆四天,然后再赴医院过年。……下午三时吃饭,吃的是小圆糖馅饼,好像点心。吃了很多。至四时出发,正巧大雪飞舞,我真是一员福将。
  登吉普冒雪飞驰。大雪如白雾看不到周围的山了。至三登,已看不见什么房屋,最显眼的就是两根大烟囱和高铁架及煤斗子。煤斗子在上空悬着,已不知有多少时间了,是美帝的炸弹让它停在这里。沿途稀稀落落,触动我的诗思。
  走了一时许,才到了麻田洞。如果不是那面有人讲话,真难找到。
  到了工兵营的营部,只见到了教导员。
  房子里放着一个火盆,杨桦眼尖,看出了是一个细菌弹的弹体,弹尾像腿立在地上,好像就是特制的火盆一样。
  敌人近日来又扔起细菌弹。有苍蝇、蜘蛛等等。
  我们浑身是雪,脱下帽来,雪花盖了一层,让我觉得很美。这是顶美丽的雪冠呀。如果我这样描写我的女主人公,这样从门外进来够多好呢。
  和教导员粗略谈了他家的情况。外面大雪未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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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二十一日
今晨,到了新地方,未敢睡懒觉。
  饭后,教导员陪我们二人踏雪奔七连。雪厚半尺许,穿着祖国造的毛皮靴,踏雪真好。四外一望,一片银白世界。山上松林一片乌黑,松树托着雪团,像一片片棉花树,幽静奇美。路上先后遇见两个朝鲜女同志。一是教员,一是女工作人员,不由得激起灵感。一边走,我一边在心中低唱:
  迎面走来一个满身雪花的姑娘……
  她没有戴帽子,雪花在她的头巾上镶了美丽的花冠,
  她没有束裙子,雪花把她的棉外套镶得像她的白衣一样,
  只是她的脸像一盆鲜艳的炭火,
  她的小靴子踏着雪吱吱地响,
  她赶路到哪里去啊
  这个满身雪花的姑娘。
  走近了,这个姑娘,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让我想一想……
  此外再度描写雪林之美,和姑娘在风雪中的姿态。
  以下将朝鲜妇女的命运,劳动和斗争,将63军驻地一女夜间敲门回家的事情写入。
  最后写这个姑娘走到一家农舍,这个披着雪花的姑娘。
  完全浸入诗思中。但因近年来写诗不多,故无妙句涌出。又不断沉在朝鲜雪后的山林之美中。
  到了七连。
  毕竟是工兵住处,房舍修整甚为完美,连厕所都很讲究。还有一个房间写着文化宫三字,里面有许多书籍,还有战士敲的锣鼓。
  到五班 功臣班 去看,果然与步兵不同。洋锨和十字镐一个接一个挂在墙上。铁锤和钎子也在桌上摆得很整齐。
  工兵战士有更浓厚的劳动农民的气息,显得过于老实了。经过很多动员,就是谈不出思想感情上的问题,只是在分工、技术上打圈子,公式化,党八股将战士与干部害得好苦,更将我害得好苦。费了极大气力,才挖出一点工兵的感情。
  饭后归来。和一等功臣连长薛其德谈。咳,真难,简直如在坚石上打眼,几乎无结果。
  谈到定时弹,教导员说近处还有两个,一个距公路三十米,一个五十米。已经十天了。因弹体钻到地下未排除,我问为什么不排除,他说十天没响也许不响了。我又追问,他又说,响也炸不坏路,我说你保护的是车和人呀手榴弹的杀伤半径还有二十来米。他又说,烤也不能烤,拉又拉不出,炸又炸不掉,你说怎么办我不客气地暗示,这种战术思想是消极的。
  

十二月二十二日
早晨睡梦中,听到有人站在床头上跟教导员说话。教导员向他交代去取定时炸弹。他说:“教导员你放心吧,我去。”我听他的声音是坚决的而略带颤抖的声音。教导员显得缺乏一个军队干部的魄力,说:“那么先取哪一个呢,先起外面那一个吧,先把它挖开可别乱捅”他的犹豫不定,使得参谋说:“我先去看看吧。”我睁开眼来看那参谋,也没看清楚。
  八时起床。到外面散步,工兵的劳动习惯多好,雪中打靶的一条小径,扫得真干净。战士们正在那里跳舞,小孩围着看。
  十时,团长、政委来了。两人都很高大,他们能够来看我们,使得我们心里很感动。两个人都穿着红色的马靴。政委边固,团长王凤阶。政委比团长面貌老,但话却说得多,而团长则是庄重整洁的军人风度。虽然政委抢着和我们说话,团长也毫不觉得政委抢了先,仍态度从容,心理平和。有时在团长说话时,政委还纠正他,但两人仍显得很和谐。
  政委给我们谈了很多。他首先埋怨文艺工作者对工兵平凡的劳动不感兴趣,因而使工兵未能得到应有的荣誉。接着,又要求我写如下的一个主题:即战士的婚姻问题。他说他们部队战士结婚和订婚的约占半数,但每连都发生了六七件女方来信要求解除婚约及离婚的事。他要求我写一个东西来教育妇女。教导员也给我拿出来一封法院的来信,代为征求一个战士是否愿和其未婚妻解除婚约。战士看了很生气,写了一封回信表示同意,但写了又后悔了。这问题确实很复杂。一方面,妇女本身可能有受压迫和婚姻不合理的情形,但也确实存在着妇女觉悟不高的情形。这是战士的切身利益。无疑,应当保卫
  以后,我们又谈了一些中国封建意识的存留问题,这是在吃饭中一件事引起的。有两个女同志,很想看我们,但又不敢进来,我说不要害臊进来吧,给她伸过手去,她俩忸怩得很。政委给我说,他为了和封建意识作战,首先批评跟他去检查工作的女同志,不跟连长握手。女的下连,他也嘱咐几件事,其中一件,就是要和战士通信,可是女的到了连里,给战士开座谈会,一会儿走一个,一会儿走一个,慢慢走得剩了一个,像怕被老虎吃掉一样地溜跑了。听到这里,大家哈哈大笑。后来,通信总是通了,可是来信是“第七班”,而回信也是三个同去的女同志共同的签名。政委在营干集中的时候,强迫女的教跳舞,脸都红着往外跑,团长、政委就说:“回来,我管不了你们!”这样逐渐才好了些。
  由此可见,一个女同志是多么难。
  教导员也说,要不是政委,过去谁给女同志说一句话。她们来了,谁也不理。
  晚上,和团长、政委谈了一会儿与洪水作斗争及工兵的心理。他们在九时才走的。
  他们真是热情,他们俩都很想写作。我给他们鼓了气,并约定他们在明年三月寄给《解放军文艺》。
  晚上,飞机来了三四批,对附近轰炸甚烈,栗里的确是敌机封锁的重点。
  今天去取的定时弹没有了,并不是上面炸下面未炸,而是未炸,竟成了笑话。
  

十二月二十三日
今日晨,与团里两个女同志扯谈。一个是十九岁的收音员刘昭琳,一个是文教刘为莲。刘昭琳,湖北人,一九四九年入伍,是青年团员。脸孔红得鲜明,眼睛又黑又亮,从眼睛看来是一个聪明人。另一个则不很健康。我特别问了她们是如何战胜封建意识的惯性来进行锻炼的。从她们谈话中得知,她们在开始下连前是有些害怕的。为了教歌子,关起门来练习打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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