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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虎贲-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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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济宁。”
  吕营长大喜:“我们是老乡,我也是济宁的。”
  赵义伟也很高兴,
  “既然是乡亲,兄弟我想请长官过来一块儿坐,不知肯不肯赏脸?”
  吕营长是个豪爽的人,又见两人不像普通人,尤其是张一鸣衣着华贵、气宇轩昂,也有心结交,笑道:“我是个当兵的,粗人,承蒙老弟看得起,赏脸两个字可不敢当。”
  他走过去坐下,摸出香烟分别递给两人,赵义伟接了,张一鸣却摇了摇头:“少学。”
  赵义伟拿出火柴替他点燃烟,他吸了一口,说道:“老弟,真高兴碰到你,我已经离开济宁快十年了,能够碰到家乡人,听到家乡的口音,真的很高兴。”
  张一鸣说道:“异地遇同乡,确是喜事啊。我来做东,给二位庆祝一下。老板,再加一个德州扒鸡,一份红烧牛肉。”
  吕营长:“啊哟,这怎么好意思?”
  “又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不过便饭而已,长官何须客气。”
  “这已经很好了。”吕营长客气道。
  

第一篇 整编新军(4)
“听老兄的口音是江南人吧?”
  张一鸣点了点头。
  吕营长又问道:“请问尊姓大名?”
  张一鸣递了一张名片给他,他接过去低头一看,精美的纸片上面印着:上海大胜五金公司,吴名。
  他抬起头来,说道:“原来吴经理是从上海来的,失敬了。这位是?”
  “这是我的助理赵义。”
  “久仰!”吕营长说完,也掏出两张名片,分别递给两人。
  两人接过一看,上面印的是:国民革命军新编第25师少校营长,吕德贤,山东济宁。
  张一鸣说道:“吕营长原来是新25师的,我有一个同乡叫曲武,好像也编到了这个师,我们多年未见了,正想去拜访他,可又不知道他住哪里,不知吕营长是否认识他?”
  “曲武?”吕德贤想了想,摇摇头说,
  “我没听说过这个名字。新25师是才整编的,很多人我都不熟。你那个同乡以前是哪个部队的,职务是什么?”
  “他在保安2旅,以前在军需处干过。”
  “难怪我没听过这个名字,我是暂5旅的,保安旅的人不熟。不过我手下的一个连长有个哥哥在保安2旅当营长,我可以让他帮你打听。”
  “那就先谢了。”
  “小事情,你留个地址给我,一有消息,我马上通知你。”
  “好。”张一鸣取出自来水笔,就在自己的名片后面写下了旅馆地址,递给他。他看了一眼,郑重地把它放进了自己的上衣口袋,然后问道:“两位到安庆,是来玩呢还是做生意?”
  张一鸣回答说:“我打算在这里开一家新公司,先来摸摸行情。”
  老板端上菜,笑容满面地问道:“几位要不要酒,我们店里有真正的景芝白干,陈年的。”
  赵义伟听见有平时难得一见的家乡酒,不觉酒瘾大起,看了张一鸣一眼,见他点头,当即说道:“先来二斤。”又对吕德贤说,“兄弟我一不好色,二不好赌,生平最爱的就是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咱俩一见如故,今天一定要喝个痛快。”
  吕德贤见他一开口就要二斤,心想初次相识,酒未免太多,打算推托。但他后面的话正合他的喜好,顿生知己之感,不觉豪兴大起:“老弟如此爽直,是条汉子,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今天这酒,你说怎么喝就怎么喝,我奉陪!”
  “好嘞!”老板大声答应,连忙去把酒拿来,还拿了三个酒杯,一一放在三人面前。
  赵义伟拿过酒壶,给吕德贤斟了一杯,他知道张一鸣酒量不大,而且除了特殊时候和特殊场合,平时滴酒不沾。他不敢替他做主,问道:“经理,你要不要喝一点?”
  张一鸣微微一笑:“能遇到吕营长这样的豪杰,实乃幸事。我平时不喝酒,今天也要破例了。”
  赵义伟忙给他倒了一杯酒,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张一鸣端起酒杯,说道:“为我们的相识,干了这杯!”
  三人举杯相碰,然后一饮而尽。吕德贤等赵义伟倒完酒,举起杯子,说道:“我今天有幸结交到两位朋友,真的很高兴。我借花献佛敬两位一杯!”
  他说完,一口喝干了杯中的酒,照了照杯子,真诚地说道:“我吕德贤是讲义气的人,既然认了两位做朋友,两位在这里开公司,日后地方上遇到什么难事,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只管开口,我决不含糊!”
  张一鸣笑了:“有吕营长这句话,我可就高枕无忧了。为了我们的友谊,再干一杯!”
  酒喝了约有一斤的时候,他说道:“我量浅,酒不敢多喝。赵义,你陪吕营长好好喝。”
  “好。”赵义伟嗜酒如命,酒量又惊人,巴不得有他这句话,又给吕德贤倒上酒,“吕营长是咱性情中人,对兄弟的脾气,兄弟我敬你一杯。”
  “吴兄,赵兄弟,”吕德贤喝完酒,说道,“你们要真看得起我,别叫我吕营长,叫我一声德贤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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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篇 整编新军(5)
“那好,我就叫你德贤兄。来,兄弟我再敬你一杯。”
  这杯干完,赵义伟说道:“这杯子太小,喝着没劲,不如换成碗,德贤兄以为如何?”
  “好。”
  两人你来我往,酒很快就喝完了。张一鸣见两人面色如旧,没有丝毫醉意,笑道:“贤弟好酒量。赵义,你今天可碰到对手了。”随即叫道,“老板,再来一斤。”
  又一碗酒下肚,吕德贤的黑脸膛上终于透出了红色,看了看倒酒的赵义伟,说道:“说句实在话,赵兄弟你可不太像个生意人。”
  “兄弟我以前是走江湖跑码头的,最近才跟着吴经理学做生意。我只上过小学,没什么文化,看到那些账簿就头痛。说不定哪天想改行了,来投奔德贤兄,在你手下混碗饭吃,老兄可不能不要啊。”
  吕德贤哈哈一笑:“放着赚钱的生意不做,来当个吃不饱、饿不死的穷兵,老弟可真会开玩笑。我是没本钱,要有钱,谁干这不要命的差事,早做生意去啦!”
  “做生意并不都赚钱,也有血本无归、想跳黄浦江的时候。”张一鸣说道,“还是当兵好,吃穿不愁,每月还有俸禄,而且军队不像公司,不用担心它哪天会倒闭,没有失业的风险。”
  吕德贤摇摇头说:“吴兄,你没当过兵,不知道当兵的苦。从道理上讲,你说的没错。可实际上不是这么回事。上面把军费拨下来,经过一层一层的盘剥,到底下根本就剩不了多少。低层官兵的伙食差,能保证填饱肚皮就不错了。连吃的都保证不了,军饷就更别说了,经常克扣,就这有时还几个月都拿不到。”
  赵义伟听了,愤愤地说道:“这些当官的也太缺德了,就没人管吗?”
  “谁管啊?从上到下都是这个样,上行下效嘛。”吕德贤端起酒碗,刚要喝,发现酒没了,又放了下来。赵义伟忙拿起酒壶,给他倒上。
  张一鸣看着吕德贤,若有所思地说:“我是商人,讲的是哪儿损失从哪儿补。你是营长,上头扣了你的钱,你从下面补回来就是了。”
  吕德贤的脸已越来越红,一直红到了脖子根:“不瞒吴兄说,我没钱的时候也确实打过这主意,可实在是狠不下心啊。我是穷人出身,了解弟兄们的苦处。要不是家里太穷了,谁愿意来当兵卖命。再说平时待弟兄们太刻薄了,大家心里怨恨,到了战场上就不会拼命,队伍就没有士气,没有士气的军队是打不了仗的。”
  张一鸣微笑道:“看来贤弟深谙带兵之道啊。”
  “深谙谈不上,不过上过几天军校,这点道理我还懂。”
  张一鸣很感兴趣,问道:“贤弟可是黄埔生?”
  “我是黄埔四期的,至今一事无成,惭愧!”
  “贤弟既是黄埔出身,又会带兵打仗,必受重用,将来定会飞黄腾达,富贵不可限量。”
  吕德贤苦笑:“要真如吴兄所说倒好了。我这人性子直,说话不会拐弯抹角,也不懂溜须拍马,加上很多事情又不愿意跟别人同流合污,更是被当成异类。要不是以前立过战功,又救过旅长的命,恐怕早就被赶出去了,升官就不要想了。”
  赵义伟替他不平:“你们旅长也太不仗义了,你救了他的命,他正该用你,怎么倒恩将仇报?”
  “他倒没有恩将仇报,只是不喜欢我。这都怪我自己,看不惯的事总是忍不住要说,这不顺耳的话听多了,谁都烦,再加上旁边的人一挑拨,他嘴上不说,可慢慢地就把我疏远了。”
  张一鸣摇了摇头,“见贤若不及,从谏如顺流。你那位旅长看来不懂得‘知人善任’的道理。”
  吕德贤此时又喝完了一碗酒,已经有了醉意,说话变得大胆了:“他懂得什么道理?他这个旅长是花钱买来的,又不是从战场上拼出来的。带兵打仗他不懂,克扣军费、倒卖军用物资、吃喝嫖赌倒是样样在行。他身边的人大多是他提拔起来的,尽是些阿谀奉承之徒,旅长带头,他们跟着学,整个旅弄得乌烟瘴气,底下的官兵怨声载道。这样的军队能打仗吗?上次江西剿匪,一上战场部队就被打了个七零八落,要不是我拼死把他救出来,他不死也得给###当俘虏。本来以为经历过败仗,他会有所醒悟,哪知道还是老样子,唉!”
  

第一篇 整编新军(6)
“德贤兄,”赵义伟说道,“不管你那旅长了。来,喝酒。”
  把这碗酒喝完,赵义伟刚想倒酒,吕德贤已是醉意朦胧,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好在神志还清楚,他摆了摆手,说道:“兄弟好……好酒量,我佩服,我……我不能再喝了,再喝就醉了,下次我请,咱……兄弟再好好喝。”
  赵义伟也有了几分酒意:“老兄的酒量也不赖,能跟我喝这么多的人没几个。兄弟我不劝酒,咱们就把这点酒喝完,行不?”
  “老弟,不是……我不耿直,我……我确实不能再喝了。”
  张一鸣听他话都说不清楚了,说道:“好,酒就到此为止了,以后有的是机会喝。来,喝点汤,再吃点东西,消消酒。”
  “不……不吃了,兄弟我酒足饭饱,吃不……下了。”
  赵义伟有点失望,他正喝到兴头上,这时结束,心里颇不得劲,但不敢违拗张一鸣,又记得自己的使命,只得放下酒壶,拿起筷子,把剩下的饺子如风卷残云般吃了个一干二净。
  张一鸣结了账。三人走出饭馆,吕德贤脚步已经不稳,出门时被门槛绊了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张一鸣伸手扶住他,说道:“贤弟醉了,我送你回去吧。”
  “我的营部就……就在前面,二位去坐坐,喝……喝杯茶。”
  三人出了饭馆,等了一阵黄包车没等着,只得步行。赵义伟扶着吕德贤,张一鸣替他拿着皮包。走完这条街,向右拐上了一条大街,走了不到一百米,正好经过一个大院,大门右侧挂着“国民革命军陆军217旅”字样的牌子,院内建有一栋两层小楼,楼前是一个很大的操场,空荡荡的没几个人影儿。门口一个站岗的卫兵无精打采地站着,手里的枪像拐杖一样拄在地上,他本人就斜靠在上头。这时,从里面出来了一个士兵,门口那个见了,老远就把手里的枪扔给他,嘴里骂骂咧咧:“你他娘的干啥去了,现在才来。老子下次跟你换岗,也迟他娘的半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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