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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江湖丛谈-第16部分

小说: 江湖丛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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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意人有多么可怕呀!张嘴儿,动身儿都有他们的利益。他们把点挖到“绝后杵”为止(管点儿花最末一次钱调侃儿叫绝后杵),遇到了忠厚人,用同吃同嫖的手段交朋友。交了朋友,叫点儿心里虽是觉悟了,冲着交朋友的情面,不好意思的和他们翻脸,只好自认倒霉。管施用这种手腕调侃儿叫作“平点”儿。如若是平不了啦,点儿逼着他们倒杵,或是要打官司的时候,他们还有最后一个法子,如同说评书的先生们说拿白菊花一样,三十六着,走为上策,给你个急溜扯活。再不明白,我再补充一句,就是逃之天天了。奉劝社会上好赌的人们,千万别上他的当,花钱惹气,耽误正事,有多么不值! 
这些年因卖戏法的冤人太多,到处撞骗,亦有和他们打了官 司的。弄的各省市、各商埠地面上官人知道了他们种种败劣的行为,对他们这行人,不是“卯”喽,便是“淤”了(江湖人管军警机关取缔他们,调侃儿叫卯喽。把他们轰了调侃儿叫淤喽)这些挑厨供生意的人,在这几年虽然遍地都是,因为各处不是卯喽便是淤喽,已然要不能存在了。敝人推测,这行生意还不能说已百年(寿终正寝)了。


江湖彩门之腥棚
江湖人的侃儿,不拘对什么事,凡是真的,调侃儿叫“尖的”;凡是假的,调侃儿就叫“腥的”。
在各省县市、各商埠码头,前几年兴过一种玩艺儿,有“人头讲话”、“六条腿的牛”、“三条腿的大姑娘”、“人头蜘蛛”。江湖人管以上这些玩艺儿调侃儿都叫“腥棚”。足见他们的玩艺儿全是假的。在前些年这几样玩艺儿还盛行一时,这种玩艺儿也都赚钱。原是这样,向来社会风俗专好谈奇说怪。阅者如不信,你买包茶叶到茶馆沏壶茶喝,管保你喝不完茶就能听见些个奇奇怪怪的事儿,何况三条腿的大姑娘、六条腿的牛,花两个铜子就能看一看,谁不想饱饱眼福呀!我看过多少腥棚的玩艺儿,也看不出他们的毛病。有一年我云游到沙河子,那个地方名又叫安东县,是我国木行的大聚处,每年到了夏天,各省木行的人都携带资本到那里买货。安东县最热闹的地方是三不管儿。那个三不管的地方较比天津三不管有过之无不及。在那三不管儿就有个腥棚,亦有三条腿的大姑娘,我看了几次。事有凑巧,有一天他们那腥棚的坎子们,因为向人要迎门杵(即是门票钱)和人打起架来,经我给他们说合了,那个腥棚的老板和我交了朋友。我向他说:“你叫我把合把合门子(即是看看你们的毛病在哪儿)成不成?”他和我很要好的,不好意思说不成,他说:“等到推了棚的时候叫你把合把合得啦!”我听了非常高兴,连地方亦不动,净等天黑了瞧个明白。到了天晚啦,游人俱都散去,他叫我进去看看。到了里面一看,那三条腿的姑娘刚站起来,她站起来亦是两条腿,那地上还掉着一条腿,我看那条腿直动弹,真是叫人纳闷,忽见地上的板儿一起,从地下的坑内蹿出来一个人。我看到此时方才明白,这个三条腿的大姑娘是两个人凑的。在她坐着的底下挖了个坑,内里藏着一个人,藏起一条腿,由坑内伸出一条腿,凑成了三条腿。我将他们的“腥门子”看破了,才知道江湖的腥棚是一腥到底的玩艺儿 (江湖玩艺儿有许多是真的,调侃儿叫半腥半尖。唯有净假的没有一点真的,调侃儿叫腥到底),江湖人管那种玩艺儿叫做“腥棚”是名副其实了。


天桥的摔跤场(1)
在天桥爽心园前头有个相声场,在相声场的北边便是摔跤场。摔跤不算生意。在早年生意场里亦没有这种玩艺儿。秦汉时代管这宗技术叫相扑。宋代叫角力。宋岳飞善拳棒,其拜弟牛皋欲学拳脚,因其蠢笨难学技击。岳飞将拳术中刁拿锁扣,缩小绵软巧,钩挂连环,挨傍挤靠,闪展腾挪,分筋错骨,点穴离位,猫蹿狗闪,兔滚鹰翻等招术传于牛皋。各种动作各种性质,即今日之摔跤也。到了清朝时代始称掼跤,设有善扑营。左翼在东城大佛寺,右翼在西城当街庙,称为官跤场。相传官跤场摔死人勿用偿命,私跤场不能如是。善扑营中扑户、塌希密,皆八旗子弟。塌希密亦不易当,必须在私跤场用功。数年苦功,在私跤场摔成了头路啦,才能由各旗保送往善扑营试艺挑缺,挑上缺才算当上塌希密。凡塌希密升入前五军叫“候等儿”。等到了扑户出缺时,再由堂官监视试艺挑缺,挑中者为三等扑户,再升始为头二等。其升等挑缺啊,弊幕层层。摔的跤好不如有门路,金钱运动。有官有私有弊,昔时官场的黑幕俱是如此,岂止善扑营呢!善扑营有三大技艺:有练摔跤的;有练跳骆驼的功夫,名曰“蹁骣”;有拉硬弓的。
摔跤的功夫讲究欺拿象横、通天贯日、踢抽盘肘卧,抽辙闪拧空、蹦拱排滑套、把拿里倒勾二十八种秘诀,将这些法子练成了,才能使绊摔人。据我所知的绊子有:枕头手花、手别子、拱 别子、切别子、大得合落、小得合落、挂踢、穿裆靠、穿腿摸、手脚别子、挑勾子、圈腿、桩顶、里手入、三倒腰、夹头手花、嫲楣子、坡脚、里手钩、外手钩、握腿、倒别子、反把、正把、反别子、温别子、斋别子、嫲膊脚、挑桩、飞梯子、里手搂、外手搂、架梁脚。
最厉害为三倒腰、得合落,在早年的跤场若有使这样绊子的,都是两个人摔出仇来,拚了命啦,才能使那两个厉害招。平常日子不易见之。凡是摔跤的人,有练胳膊上功夫的、有练腰上功夫的、有练腿上功夫的、有练脚上功夫的。练这几处的功夫,天天得用家伙早晚练习。
所用的家伙:大棒子、小棒子、大推子、小推子、麻辫子、锁链子、地撑儿、滑车儿、枣木桩儿。
善扑营的长官有:都统、副都统、左右翼印务等职。这些官都由亲王、郡王、贝子、贝勒兼领。每年最重要勤务为正月初九日演礼,名曰“垫差”,或曰“拿等”。较胜者可以升赏。正月十九日皇上在紫光阁御览视艺,是日为善扑营扑户与蒙古人在毡子上摔跤。腊月二十三日祭灶王,皇上在御苑摔跤,俗称“灶王队”。善扑营的扑户最有名的大样子,身体魁梧,人样子亦威武,膂力过人,个大的数他,个小的有搬腿禄儿,瘦小之躯,每逢取胜,皆以搬腿胜之,他有这种拿手,人称为搬腿禄儿。其余的有黑虎二爷等。至清末时则有宛八爷。
摔跤人比试时所穿衣服,注重上身衣服,不注重下身。上身衣服系数层布所制,名曰“褡裢”。下身裤子不论好歹,所穿的靴子,前面的脸儿凸出来,名叫螳螂肚儿。
清室设此机会用其技艺,威震内外蒙也。至今时代变迁,善扑营之人十存一二,亦都老迈苍苍了。自入民国以来,摔跤这种技术几乎失传,幸有一班人在各杂技场撂地,虽是掉在地下挣钱,还不算江湖玩艺儿。有人讥诮彼辈为摔活跤的,太不原谅人了。如 能真摔实跤,摔坏了就不用干啦。凡是撂地摔跤的人,都是好喜这种功夫,经济压迫子弟下海。我老云常说,摔跤的玩艺儿在生意场内算是最实在的玩艺儿。不过他们为了挣钱亦都和江湖人学的每逢上地先粘圆子,摔几回垫垫场子,将粘子圆好啦,然后亦按着把式卖艺的一样,全都站在场子当中,向四外说:“我们这回叫XX和XXXX摔一跤,摔完了和众位要几个钱,有走的没有?”说到这里往四面一看,围着观众全都不走,接着又说:“伙计你摔吧,没有走的,这场力气没白练,我们四面作个揖托咐托咐,南边财神爷,西边是福神爷,北边是贵神爷,东边的亦是财神爷,四面都作到了揖啦,摔完了,众位带着钱给我们往场内扔几个。几个大小伙子挣众位顿饭钱。没带着的白瞧白看。如若要走可早走,别等我们摔完了要扔钱的时候你再走。这可似我们小哥几个煮熟了一锅饭,给我们往锅里扔沙子。我们凭力气挣钱,亦没有刮钢绕脖子,话是交代完了,四面再作个揖,说摔就摔,插手就练。”他们练了这套江湖口,亦是无法,为挣钱养家。如今我国各省运动会、全国运动会、世界运动会,都有摔跤的人参加。摔跤的这种功夫是我国国粹的一种武术,至今没有失传,亦是摔跤撂地的人们能够保存国粹的一种功劳,使各界人士知道还有这类武术,实是他们的好处。如若没有他们这些人干这行儿,不用说保存这种技能,提倡这种武术,亦恐无人道及了。


天桥的摔跤场(2)
摔跤的人物,在天桥久占的,沈友三、宝三、李永福、魏老、张狗子、傻子,十数人而已。沈友三在红楼开设成药铺,改卖大刀丸,较比摔跤收入丰富多了,他的跤就不常摔啦。天桥的摔跤场占长久了的就是宝三跤场,他的四五个伙伴,团体性很坚固,这些年亦没散帮儿。摔的火炽是他与魏老、李永福等,里子都硬,才受人欢迎。宝三的品行端正,并无嗜好,保养身体,能务本分,值 得我老云佩服。并且他比别人多出戏,还耍中幡,每逢年节的时候就不摔跤,耍几天中幡,他那种玩艺儿在天桥可称蝎子尿——独一份儿。张狗子的跤场在公平市场万盛轩东边。他们这班人颇为不弱,不过比宝三那帮伙计稍为逊色。故此我老云还说,宝三的跤场在天桥算是第一,张狗子身高力大,胆小,公正,亦是守本分不妄为的,无有劣行,值得人佩服。


三不管的杂技场
社会里的人只要有一技之长,就能吃饭。学会了艺业是防身之宝。这几句话说的诚然不假,在前清的时代,一般的人们都练习抖空竹、踢毽子、盘杠子、扔石锁等等玩艺儿。在那个年头,不过消遣解闷,活动身体。到了如今,真有凭这些玩艺儿换饭吃的,甚至于还有发达的。王雨田、王葵英父女就仗着抖空竹维持全家生活。有那种艺术,平、津、沪、汉、济等地,亦能受人欢迎。
若是身无一技之长,没有饭吃,怨天怨地说没有出路,那可是白说,饿死亦没人可怜。有种本领,小则养身,大则致富。养身容易,发达最难。发达的人,哪个亦长的身躯胖大魁梧;可是,大脑袋,大脸盘,一定要学唱花旦,不挣钱,不成名,那就是自己的错误。总而言之,学什么行当得够什么材料。
当初北平说评书的有个顺桂全,专说《铁冠图》,这部书不叫座儿。他还收了个徒弟叫桂殿魁,桂殿魁学说《铁冠图》,起初还很高兴,说过几处不叫座儿,他扫了兴,亦开了外穴。走到天津,在三不管儿才立住脚步。可是他亦不说《铁冠图》,仗着他没学说之先练过杠子,有这种技能,在三不管打个场子、盘杠子,拿大顶,亦能圆粘子,“挑罕子”(江湖人管卖药糖调侃叫挑罕子),他哪天亦能挣钱。在三不管市场发达的时候,看热闹的人们,看他练玩艺儿他不要钱,买他的药糖才花几个铜子,又不冤人,何乐 不为。那种生意,经过十几年的光景亦不土(江湖人管把买卖做的没人照顾了调侃叫做土了。如能做的年代多了,总有人照顾,调侃叫不土)。不料三不管儿发达得过猛了,十几年的工夫盖了多少万间房,把空场都盖没了,杂技场越弄越少,游逛的人们越来越不顺脚,亦日见稀少。有资产的人们虽然往那个地方投资,欲求获重利,却不研究此事,直到了衰落得不堪言状,亦无人整顿。桂殿魁的生意亦受了影响。他不由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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