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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刀锋-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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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认识这些人吗,索菲?〃他问,用熟悉的第二人称单数称呼她。
  〃Ta gueule,〃她醉醺醺地大笑。〃他们是我小时候的朋友。我要请他们喝一瓶香槟。你可不要给我们什么urine de cheval吃。拿点人咽得下去不会呕出来的。〃
  〃你吃醉了,我可怜的索菲,〃他说。
  〃滚你的。〃
  他走了,很高兴能卖掉一瓶香槟酒……我们为了安全起见,只喝白兰地掺苏打水……这时索菲木木然看了我一会儿。
  〃你这位朋友贵姓,伊莎贝儿?〃
  伊莎贝儿把我的姓名告诉她。
  〃哦?我记得的,你有一次到过芝加哥。派头很神气的,是不是?〃
  〃也许,〃我笑说。
  我一点想不起她来;这并不奇怪,因为我已经有十年多没有去过芝加哥,而且当时和以后都接触过不少的人。
  她相当高,站起来时看去更高,因为人很瘦。她穿了一件鲜绿的绸罩衫,但是,弄绉了而且有污迹,下面着一条黑短裙。染成棕红色的头发剪得很短,马马虎虎卷了一下,而且弄得乱七八糟。妖里妖气的打扮;两颊的胭脂搽到眼睛,上眼皮和下眼皮涂成深蓝色;眉毛和睫毛都搭上很浓的黑油;嘴唇用口红染成鲜红;两只手的指甲也都染红,但是手很脏。她的样子比屋子里别的任何女人都更下流。我怀疑她不但吃醉了而且吸了毒。不过,也不能否认她具有一种邪恶的吸引力;她的头以一种傲慢的姿态稍稍向后仰起,脸上的打扮把她眼珠的绿色衬得更加刺目。尽管醉得颠三倒四的,她却有一种厚颜无耻的派头,使我能够想象得出是所有下流男人都喜欢的。她向我们鄙薄地一笑。
  〃敢说你们并不怎么高兴看见我,〃她说。
  〃我听说你在巴黎,〃伊莎贝儿懒洋洋地说,脸上带着冷淡的微笑。
  〃你何妨打电话给我。电话簿上有我的名字。〃
  〃我们来了不久。〃
  格雷来解围了。
  〃你在巴黎玩得开心吗,索菲?〃
  〃开心。你生意失败了,格雷,是不是?〃
  格雷的脸本来就红,这一下涨得更红了。
  〃是的。〃
  〃真倒霉。我想眼下芝加哥的日子大约很不好过。幸亏我及早就离开了。天哪,那个狗娘养的怎么不拿点酒来我们喝?〃
  〃他就来了,〃我说;一个侍役盘子里托了几只杯子和一瓶酒,正穿过台子中间走来。
  我的话使她注意到我。
  〃我的可爱的婆家人把我赶出芝加哥。说我败坏了他家……名声。〃她咯咯地狞笑起来。〃我现在靠国内的汇款生活。〃
  香槟来了,斟好了。她一只颤抖的手把杯子举到嘴边。
  〃神气十足的小人物见鬼去,〃她说。她把酒喝光,看看拉里。〃你自已好象没有什么说的,拉里。〃
  拉里脸上毫无表情地望着她。自从她来了以后,他的眼睛就一直没有离开她,现在很和气地对她一笑。
  〃我讲话本来不多,〃他说。
  音乐又奏起来。一个人走到我们面前;他个子相当高,而且长得结实;大鹰钩鼻子,刷亮的黑头发,大嘴和多肉的嘴唇。那样子就象个成了反面角色的萨冯纳罗拉。象这里的多数男人一样,他不戴领子,小腰身的上褂扣得很紧,显出一点腰来。
  〃来,索菲。我们去跳舞。〃
  〃走开。我没有空。你难道没有看见我有朋友吗?〃
  〃J〃m en fous de tes amis。滚你妈的朋友。来跳舞。〃
  他抓着她的胳臂,但是,她挣脱他。
  〃Fous mol la piax,espece con,〃她突然怒气冲冲叫出来。
  〃Merde.〃
  〃Mange。〃
  格雷不懂得他们讲些什么,可是,我看出伊莎贝儿完全理解,因为她具有多数正经女子有的那种对猥亵的奇异知识,所以她脸板下来,皱着眉头表示氏恶。那人举起胳臂,张开手………一只长满老茧的工人的手……正预备打她耳光,这时格雷从椅子上半抬起身子。
  〃Allaiz vons ong,〃他用自己的恶劣声调喊。
  那人停下来,恶狠狠看了格雷一眼。
  〃当心,可可,〃索菲说,狞笑一下。〃他会把你打个半死。〃
  那人把格雷的高大身材、体重和力气打量一下,悻悻地耸耸肩膀,向我们骂了一句脏话,溜走了。索菲醉意十足地吃吃笑了。在座其余的人都不作声。我重新给她把杯子斟满。
  〃你住在巴黎吗,拉里?〃索菲把酒喝光之后问他。
  〃暂时。〃
  跟一个喝醉酒的人谈话总是很吃力的,而且不用说,清醒的人都处在不利地位。我们继续谈了几分钟话,谈得既乏味,又尴尬。后来索菲把椅子往后一推。
  〃我再不回到我的男朋友那儿去,他就要气疯了。他是个生闷气的浑蛋,可是老天啊,是个好样的。〃她摇摇晃晃站起来。〃再会,朋友们。来玩嘛。我每天晚上都在这儿。〃
  她挤到那些跳舞的人中间,在人群中消失了。我看见伊莎贝儿的高贵容貌上那种冷冰冰的鄙夷表情,几乎要笑出来。我们谁也不讲话。
  〃这是个下流地方,〃伊莎贝儿突然说。〃我们走吧。〃
  我付掉我们叫的酒和索菲的香槟酒帐,大家一同离开。大部分人都在舞池里,我们看也不看就出去了。时间已过两点,我觉得应当睡觉了,但是,格雷说他肚子饿,所以,我建议上蒙马特尔的格拉夫饭店去吃点东西。车子开出去时我们全都不说话。我坐在格雷旁边指挥他开到那个装璜得很低气的餐馆。阳台上还坐了一些人。我们走到里面,叫了火腿蛋和啤酒。伊莎贝儿至少表面上重又镇定了下来;她恭维我认识巴黎的这些比较下流的场所,也许带有一点调侃味儿。
  〃是你要去的,〃我说。
  〃我玩得十分开心。今天晚上痛快极了。〃
  〃见鬼,〃格雷说。〃叫人要呕出来。还有索菲。〃
  伊莎贝儿无动于衷地耸一下肩膀。
  〃你还记得她吗?〃她问我。〃你第一次到我们家来吃晚饭时,她就坐在你旁边。当时她的头发还不是红得这样不象话。它原来的颜色是暗赭包。〃
  我把往事回忆一下;想起了一个年纪很轻的女孩子,蓝得几乎象绿色的眼睛,头微微斜向一边,很逗人;不能算美,但是活泼坦率,杂有腼腆和俏皮,使我觉得很有趣。
  〃当然我记得。我喜欢她的名字。我有个姑母就叫索菲。〃
  〃她嫁了一个叫鲍勃·麦唐纳的男孩子。〃
  〃人不错,〃格雷说。
  〃他是我碰见的最漂亮的男孩子之一。我永远不懂得他看中索菲的什么地方。她是紧接着我之后结婚的。她的父母离婚了;母亲改嫁了一个在中国的美孚石油公司的人。她跟着父亲住在麻汾,那时我们时常看见她,但是,她结婚之后就和我们这群人有点疏远下来。鲍勃·麦唐纳是个律师,但是挣的钱不多,住在城北一所没有电梯的公寓里。但是,这不是原因。他们不愿意看见任何人。我从来没有看见有两个人相爱得这样狂热的。便在他们结婚已经有两三年而且生了一个孩子之后,两个人上电影院时,还是象情人一样;他搂着她的腰,她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他们在芝加哥被人当作笑话说。〃
  拉里听着伊莎贝儿讲,不赞一辞。脸上有一种莫测高深的神情。
  〃后来怎样呢?〃我问。
  〃有天晚上,他们开着自己的小敞篷汽车口芝加哥,把孩子带在身边。他们总是把孩子带着,因为家里没有帮手,索菲什么事都亲自动手,而且他们对孩子异常钟爱。一伙醉鬼开着一部大轮车以每小时八十英里的速度和他们迎头撞上。鲍勃和孩子当场撞死,可是,索菲只受到脑震荡,另外断了一两根肋骨。他们尽量瞒着,不让她知道鲍勃和孩子已经死了,但是,最后只好告诉她。他们说那情形真使人受不了,她就象疯了一样;叫得房子都要塌下来。他们得日夜看守着她,有一次,几乎被她从窗子里跳出去。当然我们凡是能够做的都做了,可是,她好象恨我们。她从医院出来之后,他们把她送进疗养院,在那边住了好几个月。〃
  〃可怜的人儿。〃
  〃当他们放她出来之后,她开始喝酒Z喝醉之后,谁找上她,她就跟谁睡觉。她的夫家人吃她不消。他们都是些善良的安分的人,对这种丑事非常愤恨。开头我们全都想帮助她,但是没办法;如果你请她吃晚饭,她来的时候就已经喝醉了,而且很可能客人还没有散,她就醉得不省人事了。后来她和一班坏蛋混起来,我们只好不睬她。有一次,她因喝醉酒开汽车被捕。和她在一起的是她在地下酒店结识的一个达果,一查原来是个官方要缉拿的人。〃
  〃可是,她有钱吗?〃我问。
  〃有鲍勃的人寿保险;那辆把他们撞倒的汽车的主人是保了险的,她从他们那里也拿到一点钱。不过,这点钱维持不了多久。她花钱就象喝醉酒的水手,两年之内就赤脚了。她的祖母不肯让她回麻汾。后来,她的夫家人说,如果她肯出国,并且住在外国不回来,就给她生活津贴。我想,她现在就是靠的这笔钱过活。〃
  〃事情又还原了,〃我说。〃从前有一个时候,败家子是从英国送到美洲去的;现在的败家子显然是从美国送到欧洲来了。〃
  〃我真替索菲可惜,〃格雷说。
  〃是吗?〃伊莎贝儿冷静地说。〃我不。当然这是一个打击,当时我比任何人都更加同情她。我们一直彼此都很熟悉。但是,一个正常的人碰到这种事情总要恢复过来的。她所以垮掉是因为她本来就有劣根性;天生就是个不健全的人;连她对鲍勃的爱情都嫌过分。她如果性情坚强的话,总应该有办法过下去。〃
  〃如果坛坛罐罐全都……你是不是太狠心了,伊莎贝儿?〃我咕噜说。
  〃我不认为如此。这是常识,我认为不须要对索菲感情用事。天晓得,谁也不比我更爱格雷和两个孩子的了;如果他们在一次车祸中送了命,我会变得神志失常,但是,迟早将会振作起来。格雷,你是不是赞成我这样做,还是赞成我每晚喝得酩酊大醉,并且和巴黎的随便一个流氓睡觉?〃
  格雷的回答很妙,也可以说是我听见格雷的讲话最有风趣的一次。
  〃当然我赞成你穿一件库林诺时装店新制的衣服跳进我的火葬堆里,不过,既然现在不行殉葬,我想最好的代替办法是打桥牌。你而且要紧记住,除非你有把握一出手就拿三叠半到四叠牌,不要上来就叫无王牌。〃
  我不想向伊莎贝儿指出,她对自己丈夫和孩子们的爱虽则出于真心,但一点谈不上热烈;这不是时候。可能她已经看出我脑子里在想的什么,所以带有挑战的味道问我道:
  〃你怎么说?〃
  〃我和格雷一样,很替这女孩子惋惜。〃
  〃她不是女孩子,她已经三十岁了。〃
  〃我想她的丈夫和孩子丧命时,世界对她说来已经完结了。生命待她太残酷了,所以她也不管自己变得怎样,一头钻进酗酒和淫乱的堕落泥坑,作为对生命的报复。她本来住在天堂,现在天堂失去了,她住不惯平凡人的平凡世界,因此,绝望之余,一头钻进地狱。我可以想象得出,既然她不再能喝到天神的琼浆玉液,那还不如饮小便的好。〃
  〃这是你们在小说里写的一套。它是胡扯,你也知道是胡扯。索菲滚进泥潭里是因为她喜欢。别的女人也有死掉丈夫和孩子的。她变坏并不是这个原因。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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