朽木逢春-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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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荻朝着她挥手：“再见。”
“再见。” 车门才刚刚关上；郑祥和就出现在孟荻的身后；朝着他的肩膀重重？一拍：“搞得千里送别似的；才一
个月而已；你至于嘛？”
孟荻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一天没见我都心急。” “上次你妈跟我妈逛街提到你；说你现在勤奋得很；在家里的凳子还没坐热就往学校里跑；连电脑都
不怎么碰。我妈跟我提起；我心里想；你哪儿是为了去学习；你是想着去守着你老婆呢。” 孟荻挑着眉头：“啧啧；你嫉妒就说。我就是守着我老婆；你有意见？”
“没。。。。。。没有。”
020
顾菁整整两个月没有回家；竟有？一种近乡情怯之感；只是这种感觉在见到妈妈时就消失无踪了。妈妈 见到她的时候；神色淡淡的；甚至还有些怨怒之意；顾菁？一声不吭地背着书包拿着行李进屋；妈妈的声 音冷冷地传了过来：“翅膀长硬了；就不回家了；整日知道在外面鬼混。”
顾菁把行李放好；神色淡淡的：“我每天都在学校里读书。” 妈妈冷哼了？一声；似有讥讽之色；顾菁知道她还是念着上次的事；而她也念着；念着那个巴掌；念着
那些刺耳剐心的话。她还没回话；妈妈已经按捺不住过来；先是训了她？一顿；又道：“你奶奶中了风；
听医生说是过不了这个冬天；你爸爸还在外地；家里都是我？一个人在操持。你倒好；天天读书读书；连 周末回来帮个忙都不知道。”
“你啊；从小就会偷懒！”
顾菁心里想过；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妈妈。她深深地呼了？一口气；也不去看她；她不喜欢看着她因为
发怒而显得狰狞的样子；也不想见到她对自己失望的样子。
可无论有多少的怒气；妈妈允许她读书；她就应该知道感恩。她并不想在这种事上与她顶嘴；她终究 还是怕自己最后？一点权力也被剥夺。
她默默无语；开始做起家务；洗衣桶里还有不少的衣服；洗碗池里还有不少碗；顾菁？一边估计家务；
还要照顾年迈的奶奶；在家里不过短短几日；就长了冻疮；往年她也是长得；只是今年天天被孟荻握在
手里还没有长过。
“小菁。”奶奶看起来老了很多；脸上的皮都皱在？一起。记忆中那个健硕的奶奶好像？一下子就老了。如
今她连上厕所都需要她的搀扶。顾菁嗯了？一声；奶奶低低道；“孩子；奶奶以前对你不好；你要多多担
待。” 顾菁笑笑：“奶奶；您说这个做什么呢？”
“我以前总想着男孩男孩；可你看；我现在这样了；除了你对我尽心还有谁呢？”
顾菁没说话；从小到大；她与奶奶的关系并不亲厚；奶奶不喜欢她；她也不会往她身旁黏；如今奶奶
说出这番话；她也为她感到悲凉；奶奶只生了两个男孩；曾经也是风光？一时；只是如今爸爸在外打工；
回不来；叔叔跟奶奶关系不好；除了上次过来探望？一次；也就没了。
顾菁尽心伺候；只是生命渐渐衰竭；奶奶终是没有度过这个冬天；在年底就去了。父亲和叔叔急急地
赶了过来；家中人手不够；妈妈还要分心照顾弟弟；顾菁？一人当两人使；记账；守灵；烧香烛都要她费
心；非常忙碌。
顾菁做着这些事儿；尽着这份孝心；许是亲情并不深厚；心中倒并无多少难过。
这个寒假就这样过去了；等到开春开学；她才终于闲下来。
孟荻是一大早就往学校里跑；很是迫不及待。他在校門口等到顾菁之后；替她提着行李送她去宿舍。 过了年；他穿戴？一新；脸色红润；眉眼之间带着喜意；整个人看着喜气洋洋的：“我寒假里很想去见 你；但是你家里忙；又怕给你妈妈看到。”
“不过？一个月还不到。”顾菁看着孟荻也心喜；只是周围人多；她也不敢做出太亲密的动作。只是不远 不近地跟着他；孟荻带着她走偏僻的小径；悄然拉住她的手来。大拇指在她的手心里抚了？一圈；低低
地“咦”了一声；握着她的手拿起来看；“怎么回事？”
顾菁的十根手指红肿肿的；冻疮得厉害。顾菁顺着他的视线望着自己的手；有些不好意思地想要抽出
来；前些时间家里办白事宴；洗碗洗盘都是她；来不及烧热水；先前本红肿的手就冻疮得越发厉害；近 日天气略有转暖；总是又痛又痒。孟荻紧紧地拉着；心痛地皱起了眉头；握着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 顾菁用了些力；把自己的手抽出来；握成拳；藏在衣袖下；咬了唇；低声说：“也没怎么回事。”
顾菁的手因为常年做粗活；手指粗糙；如今又红肿不堪；长得并不好看。顾菁不愿被孟荻看到她不好 看的？一面；也有些羞耻之心。孟荻丝毫不嫌弃；又抓了她的手来；放在掌心中揉搓了？一番：“怎么把自
己弄成这样；笨蛋。也不知道带个手套；免得吹了风。” 顾菁抿了抿唇；任由他握着：“我们先去宿舍把东西放好；等？一下我们？一起去吃东西。”
晚自修时；孟荻来迟了？一些。还带了？一个小袋子回来；坐班老师还坐在讲台桌前；顾菁捅了捅孟荻； 低声道：“怎么迟到了；刚才老师还问起你呢。”
“我给你带了些东西。”孟荻坐下来；像是邀功似的；一样？一样地把袋子里的几个小盒子拿出来；他拿 着其中？一个小盒子道；“我下午跑去跟我外婆要来的；蛇油。”他低着头；抓了她？一直手来；仔细地替她
涂药膏。蛇油稍有些味道；虽两人坐在角落里；顾菁也很怕被人看到这儿的动静；她用笔在孟荻的手背 上？一敲；“别闹；我自己来。”
孟荻就是不肯；非拉着她的手；仔细把她十根手指头都抹得均勻匀才作罢。孟荻做这种事的时候并无半 点为难；顾菁的脸色倒是越发红起来；头都要埋到书本里。孟荻打量着她害羞的样子；无声无息地笑起
来；把那个小袋子递过去给她：“里面有护手霜；蛇油；你平日里多涂抹；少碰水；冻疮很快就好了。” “谢谢。”
“有没有奖励？”孟荻眼中含有狡黠之意；用手戳了戳顾菁；唇角弯起好看的弧度来。 顾菁又红了脸；不再看他。
孟荻突然又说：“以后我一定不让你做家务；让你把手保养得又白又嫩。” “。。。。。。”
只是男人有时候说话不算话；不过这是后话了。 顾菁的事就是孟荻的事；她的手长了冻疮；孟荻比她还紧张。每天晚自修中途；他都会突然放下手上
的事；从桌子里勾住蛇油的盒子；眼眸亮晶晶地；热切地看着顾菁：“把手拿过来。”
顾菁起初是不肯答应的；不过他们的位置确实偏僻；只要做得隐蔽些；别人也是看不出来的。顾菁还
在发愣；孟荻已经强硬地将她的手拉过去了；搁在自己的腿上；仔细地涂抹。这样的事；孟荻得趣；很
是热衷。过？一段时间；不知是天气转暖的缘故还是这药膏的发挥了用处；冻疮也逐渐消退。顾菁本以为
孟荻就这样消停；哪儿知他换了个护手霜、润肤露继续涂；顾菁无语之外；也只能由他了。
孟荻洋洋得意地捏着她的手玩：“有没有觉得你的手现在看起来很漂亮？” “没有。”顾菁理也不理他；后来偷偷地打量自己的手；倒也觉得真的滋润细腻了许多。以前她初春的
时候；手指像？一根根红萝卜；哪儿能看。后来的后来；她才知道他从家里拿了他妈妈昂贵的护肤品给她
涂手。
天气逐渐转暖。某节地理课；顾菁突然反应过来；她与孟荻谈了半年的恋爱；半年；不过是弹指之
间；她从未觉得时间过得这样快；他们整日里都腻在？一起；新鲜感却并没有过去；顾菁想着想着；渐渐
地游了神；歪着脑袋愣愣地看着孟荻；直到孟荻举着书凑到她旁边来；她才回了神。
孟荻弯着笑眸；满脸子无赖的神色：“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帅？” “去你的。”
“那你盯着我看什么？”
“上课。”
“你快说；你刚才盯着我在想什么？”
孟荻不依不饶地问着；顾菁不理他；继续摘抄笔记；刚才在想什么？忘记了；望着他就发了呆；脑子 ？一片空白。先时；孟荻很讨厌顾菁这个性格；总是闷闷的不说话；时间久了也知道她是真的不知道说什
么。他心情看起来不错；也就不跟她计较；下课时就不停地戳她：“你为什么盯着我发呆？想不起来 啊；那你继续盯着我；盯着盯着就想起来了。”
“你烦死了！”顾菁被他闹得烦躁；把他的脸按了回去；“你再打扰我上课的话；我不跟你当同桌了！” 孟荻勾着唇笑：“不打扰不打扰；对了；下午我们班跟？一（3）班有一场球赛；你来不来看？” 顾菁闷着头：“不想去。” “你老不出去转悠；会发霉的。”孟荻不大高兴地抿着唇；直勾勾地望着顾菁看；只将她看得面红心
跳；胡乱地点着头；“知道了；知道了。” 孟荻这才放过了她；高兴地哼起了小曲；顾菁心中暗想：真是幼稚死了。
021
顾菁在初中跑了三年的？一千五；虽连拿了三年的第？一；可事实上；对于平足的她来说；体育并不是她 的强项；对球类运动以及其他运动都不拿手；同时；也并不感兴趣。孟荻老邀请她去看球；十次里她也 会答应个那么？一两次；否则他要生气的。？一放学；顾菁就跟着孟荻去了球场；孟荻怕她站着不舒服；还 多搬了张凳子放在裁判席的旁边让顾菁坐着；他笑眯眯道：“这样；你站久了就不会累了。”
顾菁觉得不好意思；孟荻直接将她按下来：“给我坐着；否则我要不安心的。” 郑祥和背着他那个NIKE斜挎包；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好体贴哦；孟荻哥哥。”
“你少恶心我！”
顾菁对郑祥和？一向无视；只是看着孟荻：“加油！”
篮球赛准时开赛；篮球场的周围挤满了同学；以女生为多；她们看起来都很高兴；叽叽喳喳地说个不
停；在比赛开始之后；呐喊声；尖叫声彼此起伏。顾菁是个矜持的女生；可在孟荻投了开赛后的第？一个 三分球之后；也抑制不住叫起来。他出其不意地夺了球；压着手腕；球旋转而出；滑出？一个优美的弧 度；稳稳地朝那个球框里落下。旁边的记分员师兄道：“你在场；小孟的动力劲就特别足。”
郑祥和：“不管小孟做什么；没有咱们家的小兔妹妹在；他都会不高兴的。” “。。。。。。”
“嗷！我从来没有觉得小孟孟那么帅！又进球了！”
孟荻在此刻转头看了顾菁？一眼；夕阳斜下；额头上都是晶莹的汗珠；他朝她扬起？一个帅气的笑容；眼
神专注而热烈。顾菁的心猛然？一跳；西边的阳光似是全部照入了她的心中；脸上？一阵阵发烫；原来他早
就不是幼年时那个小无赖了。
“打得太好了！”郑祥和又鼓起掌了；“你看他传球传得多好；我还以为因为你在场；他会胡打呢。” “他往日里在班里从来不跟人合作；在篮球上倒是与人配合得很好；即使是他讨厌的人。” “哦；你说那个跟他打架的男生啊。”
“嗯。”
“啧啧啧；你看看那边那几个三班女生都倒戈了有没有？？一个个如狼似虎的样子。”郑祥和微扬了扬下 巴；顾菁顺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只见那几名女生的视线追随着孟荻；郑祥和又道；“小兔；你运气
好；碰上了孟荻这样的极品。人长得那么帅；篮球又打得好；还很聪明。” “哎呀；说谁呢？我也要看。”顾菁还没来得及开口；身后有个笑吟吟的女生挤了进来；朝着顾菁挤了
挤眼睛；此人正是吴晓晓。她背着个小熊袋子；从里面掏出几块杏仁？？给顾菁：“吃不吃呀？” 顾菁也不跟她客气；接了过来：“你也来了？”
“美男如云；怎能不来？”吴晓晓话还没说完；郑祥和反手在她头上敲了个爆栗；“什么时候这么花痴起 来了。”他说着话的时候另外？一只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