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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青龙血续-第5部分

小说: 青龙血续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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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她没有戴面纱,柳眉杏眼,娇俏可人,一笑起来左颊边还有个弯弯的小酒窝,哦,原来是她在对我唱歌?

    这是在表达那天对我的谢意么?

    念此我朝她一笑颔首,而今时她远远与我相视,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竟忽的低下头去又唱起了另一曲山歌,这一曲音色婉转,比之方才好似愈加情浓,不过奇怪的是,此刻我方才以笛声相和,这女孩儿竟是面上一红,她抬首微嗔,一转身间好不娇羞。

    不好,莫非真为锦鲤说中?

    不过这会儿还不及我停下笛声,也不及我再自作多情,那山道上竟忽来尘土飞扬,片刻间一骑疾行,来客怒马鲜衣,翻身而下即朝那百越少女喝道,“鼎贞,你在唱什么?”

    少女当下歌声止,而我一抬首正是与那来客目光相接,此时他居高临下,直直盯着我看,那两道剑眉飞扬,一双朗目敛光,竟叫我一见莫名心惊,这,这是谁?
7入山城
    山道上陌生来客目光炙灼,定定于我,这半天来竟未有一丝视线游移,而我为其注目,心头一阵古怪一阵疑虑,少时,我实在是被他看得尴尬,窘迫之余不觉略略扬眉扯了个友好笑意,一时间我仰目与其视线相交,方欲开口再道几句寒暄话,谁料想这会儿半句兄台尚卡在我口中,对方竟忽的沉下面色,转身过去又将那少女呵斥了一通。

    山风中,他二人说些什么我听不太明白,想来俱该是这越地秘语,而片刻后,那少女一跺脚好似三分不满七分委屈,奈何这陌生来客却挑眉沉声,他一把拽过少女,瞬及隐没山中,只是回首再一望我,那眸光端的是复杂莫名,说不清楚是恼怒,是探询,抑或者还包含其他。

    山间歌声止,我立于轻舟竟不觉一阵恍惚,却说方才那来客剑眉朗目,怒马鲜衣,我总感觉自己曾在哪处见过他,可是回神稍作思忖,想想实在好笑,却说人生二十载,我从未下过山,且莫道这千里之外百越之地,只怕是碧泱山下东海郡,我俱难识一人。

    轻舟逆流,三日后缓行至莽川,而当日山间,那悦耳歌声始终回响于耳畔,却叫我在弃舟登岸时还一阵心不在焉。莽川两岸乃百越都城所在,依山傍水,宁静悠然,那城中处处见山道,沿途有贩夫走卒,虽说是都城,但却未见华美宫阁,再者当地百姓皆言越语,男女老少俱佩银饰,真真有一番异域风味。

    行于石阶,锦鲤告诉我这百越之地多水患,当地百姓多以竹庐为所,沿山而居,逢年汛至,族人们每携儿女,弃故地往高处,待莽川一片汪洋退去后,方再重返。而近年来潮汛频繁,虽说涝后谷地良田肥沃,有利来年作物,但大水后瘟疫蔓延,房屋毁塌,这经年水患不解,实在为百越之头等大害。

    早年龙朝之初,四方咸服,金羽尚武,百越崇巫,另有北天南海,莫非王土,而今时龙廷不稳,佞幸当道,且不提南海北天之远,就说金羽百越,亦早生异心,多年来,百越族因水害缠身,从不敢越雷池一步,可这越地地处西南,往北扼守龙廷咽喉,往东相连金羽平川,若往后金羽起兵夺天下,这百越族的立场就真真是关键了。

    闲话休提,今时我与锦鲤愈往城中,愈往高处,但见得屋宇街市愈来愈多,人来人往愈见繁华,而那竹庐木舍,亭台楼阁,想来虽不比龙廷华美雍容,但远远望去重重守卫中的竹海王城,深谷密林,丛莽纠葛,实叫人一见止步,心生惶惑。

    残阳下,锦鲤见我远望王城,忙在我身边絮叨道,他说百越崇巫蛊之术,其宗族血脉,不分男女,无论老幼,生来即天赋异禀,性通草木,至于这现任百越族长,则更是百年难得一见,灵赋叹为观止的大巫。

    哦,大巫?

    我一听颇感兴味,而锦鲤正巧对这龙朝下四方诸侯知之甚详,今时他伴我身侧,一路细说,却道现任百越族长常年居王城,不喜华美宫阁,但爱深山丛莽,他行踪诡秘,经年不朝,唯掌控巫蛊之术,堪称登峰造极,甚至有百越秘闻,传说其族长现身时每有瑞兽降临,流华逐光,神乎其神。

    锦鲤絮絮叨叨,说起这百越族长来就好像当日在山上说起那龙廷龙血一般言辞凿凿,而我闻之频频摇首,嗤笑不语,好啦好啦,如今入的山城,天色不早,我们还是快些去寻个落脚地吧。

    山城夜凉,一宿多梦,而梦中繁杂,总好像有人在耳畔唤我名字,“龙衍,龙衍,你可知我寻你有多久?”

    却说自锦鲤上山,当晚我一梦蹊跷,梦里多少事盘桓脑中,久久不去,直至后来下山游历,这些天去我好容易释怀,而今夜一梦,无大水粼粼,亦无金碧交辉,有的竟是莽川洪流,重山毁塌,满目间尸横遍野,四下里暴雨滂沱。

    毫无疑问,这大半夜的我是被一梦惊醒的,夜半一人独坐床榻,但闻周遭风声呜咽,我不知这梦到底什么意思,难道说今年汛潮,莽川水患……

    不明白,实在是不明白,按说我初至山城,不过是今天才听得凌水先生讲这百越水患,怎的今夜就能梦到如此离奇之境,更古怪这梦中凡事,俱好像我亲身所历,至于是谁在我耳边呢喃絮语,是谁寻我许久?为何又要寻我?

    一片混乱,不知是梦是醒,而我一整夜恍惚难眠,直至翌日晨起时仍仿似未曾睡醒,还好是日,凌水先生一早并未唤我起身,不过不妙的是,临近午时,他竟然寻来了小白。日上三竿,客房中我胡乱整好衣衫,小白已然一脚踏将进来,此时他一见我,当下皱眉,劈口却问我道,“龙衍,螭烺老师不是说过,你眼睛不好不让你下山的么?”

    是么?老师什么时候说过?再说了,现在我的眼睛不是好好的么?

    小白显然不悦,来之前,他怕是已经将这凌水先生责备了一通,而此刻锦鲤在旁好似欲替我争辩,他大约想说起山中怪事,有关那龙涟姑娘,有关那大湖凭空而生,而我心知小白脾性,只怕今时,他非但不悦我贸然下山,更是不悦我贸然扰他公务,故此言语颇有些不客气。

    而我呢,今时我并不想辩解多少,只是腹中颇恼锦鲤自说自话,这就寻来了小白,却说此刻我好容易从方才梦境中缓过神来,一抬首只朝白暨戏言道,“小白,山上有妖怪,我才下山寻你的,怎么,三年前螭烺老师离开时,不是让你好好照顾我的么?”

    我一语白暨哭笑不得,显然,他必是不信我这妖怪之说,不过此刻,他总算是缓下面色,未再数落于我,那之后他与锦鲤凑到一起,不知是谈些什么家国大事,午膳后就听得这家伙将锦鲤唤至一旁,一本正经道,“凌水先生,以后这国事繁务你莫要再于龙衍面前提起,他什么都不懂。”
9喜相逢
    我与白暨锦鲤,连同孔雀在内,一众人等俱被押往竹海王城,一路沿重山而上,经由大壑下至深谷,我但见这王城四围雾气密布,荆莽丛生,远看其内宫阁,或砖石,或竹木,大多因地而建,檐牙绕毒藤,亭台走迷雾,果真有一番虎踞龙蟠,帝阙峥嵘之势。

    沿途险道,入得王城,一路穿行如迷宫,或山梁索道,或深沟栈桥,那孔雀尚得百越精兵三分礼遇,至于我与白暨锦鲤,只好像是他等押送的犯人,这一路行来,那将军一直死死盯在我身侧,就生怕一个不小心,我会跑了不成。

    走了许久,到最后沿大壑往下至竹海暗河,四围天光渐昏,风声渐冷,愈往前行,甚至已见灯火之光,这一时小白在身后一把扯过我衣袖,他眉峰紧锁,面露忧色,奈何张口尚不及言语,前方正是一转道,赫然间暗河通大泊,表面看来静水无波,然火光照水,粼粼细波,总叫人心头七上八下,颇有些胆寒之感。

    大泊之旁亲卫环列,那百越族长居高临下,俯视众人,他一身长袍,衣摆袖角均以七色丝线所绣,云纹繁复,此时不等我抬首观其面貌,周围百越精兵俱已跪伏于地,急急行礼,而我身后光禄大夫孔千羽亦是移步向前,他好似有些踌躇,大约因他身份,虽品级不高,但好歹是龙廷钦差,若今时今地跪伏行礼,只怕是自降身份,但若只是低首欠身,又恐太过托大,惹这百越族长心生不悦。

    孔雀什么心思我无暇顾及,只是这会儿小白暗暗扯我衣袖,示意我快快低首拜伏,莫要再惹事端,而我这些年来闲云野鹤惯了,从不在乎这等所谓尊卑之礼,说实话我龙衍自有生以来,除却跪过已逝的父母,这世上若有他人想要我拜伏,只怕还不大可能。

    白暨见我止步伫立,旁若无人,不由得一皱眉头,竟是在我手背上狠掐了一把,而正在此刻,我方欲回身示意小白不必担心,不曾想倏忽之际,耳畔劲风拂面,竟不知是何人催动暗器,直直阻开我与小白。瞬及,我闪身推开白暨,回神定睛一看,天…嘞,原来只是片细长竹叶,此刻却因为内力的驱使竟好似利剑斜插于地,而小白一手为这竹叶划过,鲜血溢流,若非方才我推他还算及时,莫非他这只手竟会废了不成?

    是何人出手如此狠辣?!

    一瞬之变,锦鲤与孔雀俱是大惊失色,不可置信,而我满腹怒气,一抬首方是与那百越族长正面相视,嗯?居然是他?!

    彼时两岸重山,轻舟碧水,山道上有百越少女歌声相随,当时我正以笛声相和,兴高意浓,不曾想半途忽有陌生来客,怒马鲜衣,剑眉朗目,他打断那少女,又是将我上上下下好一番古怪打量,到最后这厮一言不发,消失无踪,哦,原来他竟是百越族长?

    那现在,他出手伤小白算是怎么回事?

    一时间,我昂首目视那百越族长,张口即要问责,而此刻他略略挑眉,面上好一派莫测高深,这厮盯着我,说不出是愠怒还是不屑,片刻,他略一侧首,竟朝一旁孔雀问道,“光禄大夫孔千羽,对吧?原来龙廷高高在上,你三品大员在这竹海王城面见本座不行礼也就算了,难道一介平民也可以不讲尊卑礼数了么?”

    什么意思?

    孔雀为百越族长一问,语塞不答,连连低首,而我见此一阵火大,这一时我一手拽起孔雀,上前一步只笑道,“百越族长此话怎讲?什么叫龙廷高高在上,又什么叫不讲尊卑礼数?你我包括孔千羽大人,不论我是碧泱山上一闲人,不论你是竹海王城百越之首,也不论光禄大夫身在龙廷三品大员,我等俱为龙朝子民,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在下东海人氏,效忠的是龙朝,不是百越,说一句大话,在下与族长大人你同为龙朝臣民,既如此,又何从而来的尊卑礼数?!”

    我话音落,孔雀只知直直盯着我看,竟不知以他身份,正该接下话头,一长威风,而那百越族长听我所言,一愣过后却是似笑非笑,这会儿他缓步自高台往下,定睛看我,这厮目光灼灼,笑意古怪,他视线沿我面上颈上,来回逡巡,而我为其注目,止不住又是一阵不自在,片刻间四围无人出声,徒留细流潺潺,而我方欲出言打破僵局时,实未料小白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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