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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许你来生-第23部分

小说: 许你来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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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嫔妃吓得赶忙下跪,德妃起身朝宸妃走去。她平日里虽亲蔼祥和,也不多管其他嫔妃间的事,可是该彰显主位气势的时候,她高高在上的气质还是足以阻喝她们的。这也是为什么景唯即便不封后,也无人敢质疑德妃在景唯心中的分量与位置。
看着德妃脚上穿着的绣工精致、面料别致的绣花鞋,宸妃愤愤难平,可也没傻到挑战她的权势。
“娘娘息怒。臣妾知错了。”她又把头低得更低了些,赶忙认错。
“去外面跪着。”德妃平稳的声音就在宸妃的头上响起,听不出丝毫情绪。“跪到我说能起身为止。”
“是!”宸妃没有为自己多求情,听话地站起身,在大太阳底下跪上冰冷的砖地。
其他嫔妃纷纷透过开着的窗子望去,心有戚戚。
“谁再敢在这种时候争风吃醋就和宸妃一起去跪着。颖妃服侍陛下劳苦功高,你们要是讨陛下欢心,陛下自然也会让你们服侍。自个儿得不到圣宠别在我这里撒野!曲巧,看着她们跪满半个时辰再走。至于宸妃……”德妃一边说着一边往后殿走去,“等我用过午膳后再让她回去。”
“是!”
“你们就好好跪在这里想想我的话,想想怎么向颖妃学着让陛下开心!”
没有人敢多说一句话,应了一声“是”之后便鸦雀无声地跪满了半个时辰。曲巧在一旁看着,笑在心底。
真是好一招一石二鸟!
德妃齐齐责罚嫔妃的消息在稍后传到了荧惑和景唯的耳朵里。景唯侧卧着看着奏折,身边的荧惑移动着芊芊身影,袅袅清香幽幽,让他尤为放松。
“陛下不去看看其他嫔妃么?”她的声音一如初见时悦耳动听,景唯放下奏折,温柔地望向她,摇摇头,“德妃自有分寸,我信她这么做必定有她的道理。倒是爱妃,可不要在意宸妃的不懂事。”
荧惑端上一杯热茶,笑颜如花,“臣妾只在乎陛下的身体。其他的,臣妾没心思在意。”
“所以说你最乖了。”景唯疼爱地握起她的手摩挲。
荧惑笑得柔和,看向依然站在门外的白啸,她轻声对景唯说:“白将军似有事求见。”
景唯的笑脸垮下来,睇了他一眼,冷冷“嗯”了一声。
荧惑识趣地请白啸进来,他恭敬地在景唯面前跪下,开门见山地说:“陛下,臣有一提议。宫内的御医一直诊断不出陛下的病情,不如让外面的大夫来看看。”他抬头看向景唯,他示意他说下去,“随景将军前去边境的新军医在医术方面颇有见地,不如让她来替陛下把把脉。”
听是景瀚宇手下的,景唯便应允了。荧惑在一旁安静地听着,不去看白啸,却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不禁有些分心,她出神地望着手中的茶杯。景唯看看她又看向白啸,不快的眉头微微拧起,立马屏退了白啸。
当潇然跟着白啸进宫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的中午。荧惑难得惬意地跟怡和逛逛御花园,说说悄悄话。不过几天没来看这些假山花草,荧惑就觉得它们似乎都不一样了。光秃的枝叶上有点点绿意,假山上也不再是白惨惨的。阳光也温柔异常,暖暖的,懒懒的。
一前一后地和怡和信步走着,每次和她在一起,荧惑都会觉得心口有难得的平静。这样的平静已经许久没有过了,没想到在这纷争四起的后宫里也还会有这样一个人物在。
想着,荧惑幽幽地笑着看向怡和,怡和也正巧看向她。
“妹妹最近辛苦了。日夜服侍陛下,都没能好好休息。”她握住荧惑的手,语带谢意。
“姐姐别这么说。陛下自从中毒之后身体一直很虚弱,御医也诊断不出究竟是何故。”说着,荧惑担心地蹙起了眉。
“陛下的身体原本是很硬朗的。”怡和也不禁跟着叹息。她十八岁就进宫了,跟着陛下三个春秋,每次见他总觉得他神清气爽。听颖妃这么说起,她的确也有阵子没见到陛下了,不知道他是否还如往昔。
像是看出煦妃的心思,荧惑抛去愁云,俏笑着贴近她,“姐姐想陛下了。”
“去,别乱说。”煦妃羞涩地推了荧惑一把。
荧惑笑得玲珑,“姐姐老实回答我,是不是想要有一儿半女的围绕膝边?”
“对女子来说,嫁人生子是必经之路。只是深陷后宫,那就……”
“有妹妹帮你,姐姐必定心想事成。”
“傻妹妹,这事儿岂又是说有就有的。”
“姐姐信我。我说姐姐会有,那必定会有。”
荧惑喜欢怡和,她想要送这份大礼给她。她希望她下半辈子即便没有丈夫陪伴左右,也有子女成群,绕膝天伦。
不由得想起一些行将发生的事,应该不会很远。荧惑忽地沉默,怡和也不多说什么,静静地跟着她,默默地看着她。她不知道为何愉妃和宸妃总是要针对她,在她看来,颖妃不过和她们一样,都是可怜人。不过,颖妃比她们幸运些,她有陛下的宠爱。
荧惑和怡和逛了一圈,慢慢往回走。潇然也已经完成了请脉,景唯的脉象竟和瀚宇的惊人得相似。她半跪着回话,说的和御医差不太多,听得景唯忍不住蹙起了没。唯有一点,让他觉得潇然的医术高于宫廷内的御医。
“陛下觉得疲累嗜睡,这点倒和一种毒素的反应相似。虽不敢断定,但是陛下应该是中了此毒。”潇然沉思之后,慎重地回禀。
“可是‘摧心’之毒已解啊。”白啸的插播也正是景唯的疑惑。
“不是‘摧心’,是‘夺命’。”潇然纠正,“敢问陛下,最近的饮食是谁在服侍?”
景唯迟迟没有回答,答案却如此明显。他目露哀伤,却在这浓郁的伤痛中藏了一抹侥幸。他不希望这会成为事实,因为“摧心”,他已经失去了一个嫔妃,他不要再失去他最在乎、最挚爱的那个她……
第二次失去……
千万不要……!
“不会的。不会是她……”景唯靠上床榻,低声喃喃,不断不断重复着。




 ☆、第二十八愿 矛盾边缘

潇然不懂景唯和白啸的脸色为什么这么难看,是她说错了什么?问错什么了?
景唯挥了挥手,白啸把潇然带了出去。离开时正巧碰上和怡和一同回来的荧惑,白啸领着潇然下拜,荧惑起先并没有注意到她,只是看了白啸一眼后便继续朝寝殿走去。
潇然许是刚才跪了太久,起身又急没站稳,一个踉跄,幸好白啸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一阵清脆的玉石撞击声吸引住了荧惑,她转身看向潇然,枫叶手链引起了她的兴趣。她折回去抬起潇然的手,不由得赞叹。真是别致的手链,枫叶坠子栩栩如生,颜色又是那么生动自然,还有手链上那股至纯又熟悉的灵气……她媚笑着看向潇然。
“是谁送你的?”
她看向白啸,见他冲自己使了个眼色,她心领神会,“一位朋友。”
“哦?你的这位朋友很有心思啊。”荧惑收敛起笑,冷冷地看向白啸。
“妹妹怎么了?”怡和久久等不到荧惑,也跟着折了回来。
“没有。我只是想问问陛下的身子怎么样。她就是今天来替陛下诊治的大夫。”
怡和了然地点点头,关问起陛下的身体。潇然在白啸的示意下也没有据实以告,只说是前一次中毒之后没有好好调理,只要好好休息就不会有问题。
屏退了潇然和白啸,荧惑和怡和双双进入寝殿。荧惑才一踏进去,门口的侍卫就把她抓住了。
“陛下?”惊愕的目光擒住景唯,他脸色惨白,额头不停渗出虚汗,半信半疑的眼神里满是伤痛和愤怒。荧惑不解。怡和杵在一旁也战战兢兢的,丫头扶着她支撑着她。
“你有没有……?”
景唯颤抖着身子站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向她,心痛的目光竟看得荧惑一时语塞。如不是经历这一刻,她还不知道景唯在她心里已那么重要。看他在她面前停步,她又轻唤了一声“陛下”。
“你有没有对我下毒?”他倏地扼住她的脖子,面露狰狞,冰冷的手苍老却有力。
“我没有!”荧惑镇定得近乎冷漠。
是瞒骗也好,是真的也罢,景唯的心稍稍松了松。他放开她,轻声下了命令:“我暂且信你。先关起来,待我查明后再还你清白。”
“陛下的旨意臣妾必定遵守。还请陛下保重龙体。”她不反抗,悉听尊便。她转向怡和,“陛下就有劳姐姐照顾了。”
“妹妹放心……”
景唯的目光始终停留在荧惑身上,倾慕之心不自觉地流露出来。打心底里,他想要相信颖妃。所以千万……千万不要是真的!不要让他再失去一次爱妃!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荧惑被关在了之前关押愉妃的牢笼里。她没有惧怕,盘腿而坐。鼻尖的酸腐味一阵比一阵浓郁,她闻而不觉。银红色的信鸽自她肩头消弭,不知重幽那边进行得怎样了。
想着,一个熟悉的脚步声在牢笼前消失。白啸遣退了看门的,看着荧惑缓缓睁开眼,没想到她竟然一如往常的妩媚。
“你似乎不错。”白啸推开牢门,钻进去。
“白将军看上去可不怎么好。这么牵挂我么?”她笑颜如花,丝毫不觉身在牢狱中有何不妥。
“胡言乱语!”他吼着,但还是刻意压低了声音,“早警告你了,不要藏隐祸心!否则害的人只会是你。”
“你还是不信我。”
四目相对,火花四起。白啸眼底的疑云和痛楚虽不强烈,可对她来说已是很显眼了。她微翘起红唇,藏起心事,再问:“我拜托将军打听的事如何了?”
不提这茬还好,一提白啸更气愤。
“你要找的人根本就是重幽!他是东丰的将领,不是你的义兄!”
荧惑微微一愣,垂眸思索片刻,“哼,他是东丰的将领,也是我的义兄,可又都不是。总之找到就好,有劳白将军了。”她加深了笑意,眼神因此变得深邃。
“什么意思?”体会到她话中有话,白啸追问。
奈何,荧惑改了话题,“时机到了我自然会告诉你。与其在这里问东问西,不如想想如何帮我。”荧惑把他拉近了些,让他的脸贴近自己的。她要他看清楚,她是无辜的!“你不愿信我,我怪不得你。谁让我本就可疑。可是我没有在陛下的饮食中下毒,没有!你可以让御医验验陛下用的茶碗。如果我真的有下毒,总会有迹可循。”
白啸半信半疑,不过她的话他记在心里了。他自知从遇见她开始,他变得优柔寡断,犹豫不决。想信又不敢信。他好想念以前那个洒脱的白啸。不由得哀叹了几声,他离开了。看着白光越来越亮,他却只觉得他的前路越来越黑暗。如果现在瀚宇在该多好,从他和潇然在一起之后,对感情这档子变得敏感好用多了。他需要他指点迷津。
“瀚宇,我一人快承受不了了!”
幽静的空中飘来模模糊糊的呼喊声,远在荒山破庙的景瀚宇蓦地起身,竖起耳朵听了会儿又觉得应该是自己的幻听。身边的重幽睡得很深,他们日夜兼程,已经快接近中景的边境了。夜深人静时,思绪总是特别活络。他捣腾了一下火堆,星星火光时而四溅开来,落在砖地上又消弭。就在这跳跃的火焰上,倏地出现了一团银红色的光,看上去像一只鸽子。景瀚宇站起身,鸽子扑腾着翅膀,倏地消失了光影,只落下一张字条。他看了眼重幽,打开了字条。短短的一行字,也没有署名,凭他的经验应该是互通有无用的。
“我已下狱,事情办完后请速回。”瀚宇轻声念道。这是谁的求救?他又看了眼重幽,想起那只凭空消失的鸽子,那铁定不是人间之物,难道有妖或魔混进了人间?他不敢确定。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让他心头一惊,纸条随着松开的手落入了火堆里。
“那么早就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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