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浮沉-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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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代荣从没有想过黛然会有出来的那一天，他一直觉得是上天保佑主子，才不忍心将她关在这暗无天日的鬼地方。
“在哪儿？”
“娘娘，巧了，老地方。”锁烟低声回答着黛然的话。
“莹烟，你去找云妃，就说本宫希望她帮个小忙。”
第十二章 不易抉择
兰妃回宫后，并没有到自己屋里去，而是去了尹青默的东暖阁，巧的是尹青默刚好回宫，正在吃甜品。
兰妃的突然造访，于尹青默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或者说，尹青默一直在等着兰妃来找她。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尹青默定是拿出自己最好的东西迎她的：“姐姐怎么来了？还好妹妹回来了，不然怕就要让姐姐白来一趟了。”尹青默满脸笑容的让瑞雪端上最好的茶来，更是亲自为兰妃沏上：“姐姐见谅，妹妹拿不出什么好东西，只有这君山银针还算上得了台面。”
兰妃瞧在眼里，不动声色的接过，她只想这尹青默果然不是省油的灯，嘴上自是接着她的话说的：“妹妹说什么呢？我俩同住一处，姐姐怎会见不到妹妹呢？再说了，现在放眼宫里，除了玙贵妃，不就是妹妹最受皇上宠爱了吗？妹妹的茶要是不好，那姐姐的不就喝不得了？”
“姐姐这是取笑妹妹吗？姐姐身份尊贵，妹妹比不得。”尹青默也是知道这茶是好的，无非在兰妃面前谦逊些罢了，自己也不是什么喜欢邀宠炫耀之人，只是没想到这兰妃有颗玲珑心，毫不在意就驳回了她，这倒是让她有些不知怎么办才好：“姐姐就别笑话妹妹了，妹妹的恩宠可是比不上玙贵妃的，就是妹妹陪着皇上时，皇上也惦记着玙贵妃的。”
“妹妹这么说就不对了。这宫中的女人，重要的是自己有怎样的造化，若是一味看着别人得到的好，便会过得不好……”说着，兰妃向着夜巧递了个眼神，夜巧会意，悄悄离开了东暖阁。兰妃却不在意似的继续和尹青默道：“妹妹也知道了勤贵妃的下场，这便是见不得人好。”
尹青默自是听出了兰妃的意思，不过是自己也在想该如何罢了，这几日她都未去看望玙贵妃，这下，她们也等急了？尹青默轻笑，道：“姐姐可是在怪妹妹没去看玙贵妃？不是妹妹不想去，只是妹妹手上实在是拿不出入得了玙贵妃眼的东西，妹妹就觉着，若是这样，还不如不去得好。”
只是兰妃却不想再和她卖关子了：“妹妹的担心不无道理，不过姐姐也是觉着妹妹亲切，便不妨告诉妹妹，这黛然最是与皇后过不去，妹妹进宫已有时日，这些也不用姐姐一一向你说明。妹妹聪慧，这宫里拉帮结派的已是常事，姐姐知道皇后也有意拉拢妹妹，今日去凤仪宫怕也就为这事吧？姐姐也有这打算，只是姐姐自是不如皇后高贵，最后怎样选择，也不过是妹妹的意思罢了。”兰妃话未说完，夜巧又回来了，只是这次手上多了个精致的白玉盒子，隐约可就里面是一颗极为难得的夜明珠。兰妃笑着接过盒子放在了桌上，道：“妹妹没东西，姐姐可以帮你准备，这都是小事，只是究竟送给谁，妹妹可得想好，妹妹要知道，一失足成千古恨，这一念之间的事，可就决定了以后的路如何走。”
兰妃走后，尹青默看着这盒子有些不知所措，她虽是聪明，可毕竟只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女，兰妃口中的威胁她不是没听出来，她想的是，这玙贵妃怕是不会来找她的，这主意定是兰妃的，兰妃送来这颗夜明珠就是想直接确定自己是敌是友，于她们而言，多了自己，便是多了一个盟友，但是皇后那边……尹青默只觉烦躁，她本就不想牵扯到这些事里面偏偏躲不过：“瑞雪，我该怎么办？”
瑞雪看出她的犹豫不决，心里还是怜惜她年纪轻轻便要忧心这种事：“依奴婢看，若是真要选择，自是玙贵妃好过皇后。第一，皇后虽是中宫，可却没有恩宠，皇上待她只有相敬如宾罢了，再者，皇后只有一个儿子，若是依靠皇后，她必定不会允许主子怀上龙胎的，这一点毋庸置疑。第二，玙贵妃虽是心狠手辣，也得看是对谁，现下主子与兰妃住在一起，哪怕是顾忌兰妃的面子，玙贵妃也不会拿主子如何的，玙贵妃荣宠不衰，与她一道，便是也为自己多寻一条道······最后，现下的情形也算明了，既然兰妃已知皇后有意拉拢主子，那玙贵妃也必定知晓，且不说兰妃的话是谁的意思，若是这颗珠子未到玙贵妃手上，只怕她们便会认为主子选择皇后，那依奴婢对玙贵妃的了解，她下一个要对付的，怕就是您了。”
瑞雪所说尹青默也不是不知，可是皇后的话，她也不敢不多思：“我一个人不行吗？这玙贵妃也不能这样就对付我呀。”
“若是这样，那皇后和玙贵妃必定会认为主子选择了对方，这样的话······”
“这样的话，我就两面受敌了······如若选择玙贵妃，以后的路就会好走吗？皇后就不会对付我吗？”尹青默只觉得自己一步一步成为了别人争斗的工具，却无从摆脱这样的命运。
“主子要知道，皇后需要端庄贤德，即便是要干什么，也需假借他人之手；而玙贵妃只需要是一个有些小脾气的妃子，她要干什么，自己就会动手，而现在，皇后什么也做不了，玙贵妃却可以做一切，勤贵妃，就是最好的例子。”
尹青默只得叹息：“那我不是没得选？只能沦为棋子？”
瑞雪一笑，温柔的理了理她柔顺的黑发，道：“主子要知道，在这宫中，做不了棋子，便只会成为弃子······就如勤贵妃一样。”
尹青默只看着天边的夕阳，红得那样美丽，而自己却感受不到，仿佛早已经踏入万劫不复之地，仿佛生命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走过了晚霞这一程，面前的天空，是沉寂的黑夜，迎不来光明。她突然想起曾看过的诗句“花开花落不长久，落红满地归寂中”，满是无可奈何的惆怅，这样的事终究会落在自己身上，无非时间罢了。
“瑞雪，明日便去晗薇宫，不过，在去之前，我想先去拜会太后娘娘。”
第十三章 凄冷之地
冷宫是被所有人视为禁地的地方，没有人愿意踏进这里。冷宫里的人是被所有人遗忘的，没有人会在乎里面的人是死是活。
当黛然再次走进曾经度过两年时光的屋子时，过往的回忆阵阵袭来。这里是她痛苦的过去，也是让她学会坚强的地方。
阳光透过窗棂的缝隙钻了进来，为飞扬在空中的尘埃披上金色的外衣，就像是在庆祝节日一般自由舞动着。
勤贵妃就这样蜷缩在角落里，就似黛然初进这里一样的无助与害怕。看她这样，黛然心中闪过一丝快感，却也觉得她可怜至极。
这里的霉气已让黛然有些不适应，潮湿的环境更是压抑。不过一眼，便可看出勤贵妃虽是到了冷宫，却是没人动过她——黛然大概可以猜到，这里的太监极为势力，每日守着冷宫度日，不像其他宫的奴才还有赏钱可拿，时日多了，便也是无趣至极，便只得自己找些乐趣了——自然就是折磨这些被人遗忘的女人。
勤贵妃虽然已是废人，可她还有个儿子，将来怎样，没人能够预料。看来她还是比自己幸运，到了这里，还有儿子护着！
突然被遮住了仅有的光线，勤贵妃缓缓睁眼，便看见衣着华丽的黛然站在自己面前，勤贵妃忍不住讥笑道：“玙贵妃不是被梦魇所困吗？怎还会光鲜亮丽的出现在本宫面前，本宫可一点也看不出你哪里受梦魇折磨了！”
“来见勤贵妃最后一眼，自当好好打扮，再说了，梦魇是说给皇帝听的，不是给你看的。”黛然居高临下的笑着看着勤贵妃，眼中没有一丝温暖。
“你承认了？就是在栽赃陷害本宫！”
“本宫哪里陷害你了？难道湖心亭上你没有说过那些话？本宫不过是在最恰当的时候病了罢了，无巧不成书嘛。”黛然说得极为狂妄，勤贵妃却没想到她会如此直白，看见黛然得意的面孔，勤贵妃突然疯了似的扑了上来，还好被锁烟莹烟拦住了：“不得对娘娘无礼！”
看着黛然嫌弃的退了一步，勤贵妃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眼角的泪水顺着轮廓流了下来：“凌黛然呀凌黛然，你这个狐媚惑主的贱人！将皇上骗得团团转，陷害本宫，你以为，你会一直得意下去！皇后不会放过你的！皇上也不会放过你的！还有我的儿子……总有一天，本宫等着看你的下场！”
“啪！”还没等勤贵妃说完话，黛然便狠狠一巴掌打在她脸上，长长的指甲在脸庞上刮出一道白杠，然后渐渐变成淡淡的粉色：“许素苓，你还是这样傻！你以为，你还有这个机会？你以为皇后还会搭理你？你也不想想，宫中可为皇上所用的皇子就两个，因为你的蠢，也害得你儿子彻底失了皇上的信任。不妨告诉你，皇上已有了废子的打算，为着你这个做娘的错，奎文可算惨了！”
“你胡说！胡说！皇上不会的，他不会的。”不会？勤贵妃都没把握，这样说着，不过是骗自己罢了。
“实话告诉你，皇上想要铲除许家，无奈一直找不到由头，多亏你这个蠢货出力，本宫不过是顺着皇上的意演了出戏······哦，不止本宫，想必皇后也知道的，否则也不会避着你不见了，你不过就是她的狗，没有了爪子，她还要你干嘛？”黛然毫不客气的撕碎了勤贵妃的梦，将她最后的希望之火浇灭得一丝不剩。
勤贵妃不再说话，仿佛失去了说话的能力一样，过了好久，才抬头看着黛然，道：“本宫直道现在还记得你初入宫是的样子，在御花园遇见本宫时恭恭敬敬的，只是一个小姑娘，说实话，那时本宫挺喜欢你的······”那样的过往之事，早已不能拨动黛然冰凉的心，勤贵妃却笑了起来：“你说的对，本宫不过就是皇后的一只狗，为她做了多少肮脏的事。现在风水轮流转，也轮到本宫进这里了……”
“许素苓，本宫就问你一句，五年前，那碗下了堕胎药的热汤，是你送到这里的？”
勤贵妃闭上双眼，失了妆容的掩盖，她已经逝去的青春更加明显了：“是不是很重要吗？反正就算不是我，你的孩子也生不下来。”
黛然听罢，紧握粉拳，她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最后生硬的扯出一抹极为阴险的笑容：“许素苓，本宫在这里待了两年，没有一天过了舒坦的日子，本宫要你也经历一样的……”黛然走到她面前，伸手死死捏着她的下巴：“你若是敢寻死，本宫就派人杀了你儿子！”
黛然走出房门时还能听到勤贵妃的叫喊辱骂，黛然摸了摸头上的凤钗，就像没听到一样的绕道了后院，她要去见见故人。
云妃门口，代荣早已等候在那里，看见黛然过来，连忙进屋搀扶着一位老妇人出来了。
老妇人是先帝的云妃，被打进冷宫已有二十载，若不是有常人所不及的坚韧，怕是早已疯癫了，这里的太监向来敬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