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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部分

清代宫廷艳史-第51部分

小说: 清代宫廷艳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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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话,别的客人,他一概不见。

光阴迅速,转眼春去夏来。那客人忽然说要回去了,问他回到什么地方去,他也不肯说,只吩咐那姓梁的,把存在广州的三百万两银子,拿一百万在珠江边买一所大屋子,里面花木陈设都要十分考究;一百万银子给小燕平时使用,替小燕出了箱,住在那屋里。剩下的一百万银子,便送给了姓梁的。姓梁的问他何日归来。他听了,由不得眼圈儿一红,说道:“此去行踪无定,倘吾事不败,明年此时便是我归来之日;过此,今生怕不能再和你们相见了 !”

他又悄悄地对小燕说道:“你我交好一场,连我的名字你也不知道,如今我对你说了,我的名字叫做胤禵,你若记念我时,在没人的时候唤着我的名字,我便知道了。”

那小燕听了他的话,哭得死去活来。在小燕十分凄楚的时候,他便一甩袖子走了。小燕住在那座大屋子里,痴痴地候了三年,不见那客人回来,后来,她把这客人的名字去告诉姓梁的,才知道这胤禵是当今皇帝的弟弟,吓得那姓梁的从此不敢提起这个话;便是小燕,也因为感恩知已,长斋拜佛去了。以后那胤禩、胤禟这班皇子,虽不知下落,但也还有一点点消息可寻。这个消息,却出在河南彰德府一个落拓秀才身上。 这秀才姓庄,名洵,讲到他的祖上,也做过几任教谕,他父亲庄士献也是一位举人。便是庄洵自己,也早年中了秀才,实指望功名富贵,飞黄腾达;谁知他一中之后,截然而止。到二十岁上,父母一齐去世,庄洵不事生产,坐吃山空。眼见得这区区家业保守不住了,他便索性抱了破釜沉舟的志愿,把家中几亩薄田一齐卖去,拿卖田的钱,去捐了一名监生,赶到京里去下北闱。谁知文章憎命,连考三场,依旧是个不中,从此流落京华,吹箫吴市。亏得他住的客店主人,指导他在客店门口摆一个测字摊儿,替过往行人胡乱测几个字,倒也可以过活。

这客店在地安门外,原是十分热闹,且宫内的太监,在这条路上来来往往的很多。那太监的生性又是多疑,因此他们有什么疑难事体,便来问庄洵。那做太监的,又是河南彰德府人居多,因此庄洵和他们厮混熟了,攀起乡谊来了。

不知怎的,这个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传到了尚衣监的太监刘永忠的耳朵里。那刘永忠和庄洵不但是从小的乡邻,还关着一门亲威;听他同伴常常说起庄洵,他便觑空溜出地安门去,远远见庄洵在客店门外摆着一个测字桌子。刘太监抢上前,喊了一声:“庄大哥 !”

那庄洵听得有人叫唤,忙抬头看时,见一位公公走来。庄洵和他多年不见,一进认不出来,怔怔地对他看了半天,才恍然大悟,笑说道:“你不是俺刘家庄的刘二哥吗?”

那刘太监呵呵大笑,庄洵忙收拾测字摊儿,两人手拉手地走进客店去,细谈别后的光阴。刘太监夸说自己做了尚衣监的总管,天天见着太子的面,多承太子十分信任;又夸说宫中如何繁华,同伴如何众多,出息如何丰厚。把个庄洵听得心痒痒的,十分羡慕。第二天,刘永忠又把庄洵邀到大栅栏楼里去吃酒,吃酒当儿。庄洵便问:“宫中同伴究有多少?”

那刘总管略一思索,便说道:“约略算来,也有二千多人。”

他便 轮着指数着:乾清宫多少,昭仁殿多少,坤宁宫多少,永寿宫多少,等等,直数了一长串,刘总管说得天花乱坠,庄洵听得神魂颠倒。待他说完了以后,庄洵便求着刘总管道:“宫内既用这许多太监,谅来也不多我一个,求二哥帮我的忙,把我也携带进宫去当一名太监,省得在外面挨冻受饿。”

这刘总管听了他的话,不禁怕案大笑起来,说道:“俺的庄大哥,你怎么这样糊涂!这割鸡巴不是玩儿事体呢!你这样年纪,怕不要送掉性命。你既要谋事,咱这里每年备办龙衣袍褂和江南织造衙门来往的信札很多,大哥不嫌委屈,便屈就了这个差使罢。”

庄洵听了他的话,急忙称谢。从此以后,庄洵便当了刘总管的书记,凡是和各省官府来往的私信,都是庄洵代写。

庄洵得了刘总管的照应,他光景慢慢地舒齐起来。只是常常听刘总管说起宫中如何华丽,如何好玩,便要求刘总管带他进宫去游玩。刘总管也答应他有机会也顺便带他进去。隔了几天,那江面织造的龙衣已经送到。刘总管带领十八个太监出去,向内务府衙门去领龙衣,把庄洵也改扮做太监模样,挂上腰牌混在十八个太监里面,手中捧着黄锻衣包,一串儿走进乾清门去。一走进门,只见宫墙巍峨,殿角森严;一色黄瓦,画栋飞檐。把个庄洵看得头昏眼耀。走进乾清门,便是乾清官,走进宫门,东向有一座门楼,上面挂着弘德殿匾额;西向一座门楼,上面挂着昭仁匾额。北向大门两旁,东面的上面写着东书房,西面的上面写着西书房,里面隐隐有戴大帽穿朝靴的人踱来踱去。三五个太监在门外站着,见刘总管走来,都向他笑笑点点头儿。绕过西书房墙后,有一溜精室,上面着南书房,里面有说话的声音。他们沿着西廊走去,望着那北廊,也有几间屋子,上面挂着繙书房的匾额。刘太监领着,穿进月洞门,见有三间下屋;刘总管叫人把庄洵手中的衣包接过来,叮嘱他在下屋里 静悄悄地候着。

庄洵走进屋子去,靠窗坐下。隔着窗缝儿望出来。只见那太监三五成群的,都向他屋后走过,也有急匆匆走去的,也有两三人拉着手儿慢慢地踱着、低低地说着话的,也有手中拿着小盒儿的。来来去去,十分热闹。但是大家静悄悄的,却没有一个敢高声说笑的。庄洵正看得出神,忽觉身后有人伸手在他肩头轻轻地拍了一下,庄洵急回头看时,原来是刘总管。只见他空着手,知道他事体已了,便跟着他走出下屋,走过月华门,进入一座大殿,上写着“懋勤殿 ”殿中设着宝座围屏,十分庄严;又绕出乾清官,对面也有一座大宫殿,挂着绣帘,上面挂着坤宁宫匾额,东廓有一座东暖殿,西廓有一座西暖殿。坤宁宫直北有一座钦安殿,绕过钦安殿便是御花园神武门。他们暂不进门,向东绕出去,先走过钟粹宫,接着穿过长春宫、景仁宫、景阳宫、承乾宫、延禧宫,依次到了昭仁殿。刘总管领着庄洵,又从弘德殿绕进去,先走过翊坤宫,接着永和宫、咸福宫、永寿宫、启祥宫、储秀宫。一座一座宫殿玩过去。

只觉得金碧辉煌、庄严华贵,庄洵嘴里不住地喷啧称羡。

刘总管忙摇着手叫他不要声张。这时正是午后休息的时候,沿路遇到的太监宫女也不多。宫殿游玩过了,便走进精武门,到了御花园里,只见亭台掩映,花木扶疏,一声声鸟鸣,传入耳中,十分清脆,真是五步一楼,十步一阁。正走到万花深处,只听得后面一个小太监一面追着,一边唤着:“刘总管,张总管找你老说句话呢。”

刘总管听了,忙站住脚,又指点着庄洵向前走去:“穿过林子,前面一座四面厅,你在厅里坐着候我,我去去便来。”

说着,丢下庄洵去了。

庄洵慢慢地向前走着,走出花丛,果然见一座大厅屋,四面落地琉璃窗,围栏内析,走廊下供着许多花盆,走进屋去, 四壁字画,十分幽雅。庄洵到底是一个读书人,见了字画便十分心爱,一幅一幅地看过去。正看得出神的时候,忽然听得远远的“唵唵”几声喝道。庄洵在屋内隔窗望去,见一肩暖轿,几个内监抬着,轿中坐着一位十分威武的男子,从花间过来。

庄洵知道皇上驾到,慌得他两条腿索索地抖动,要藏躲也无藏躲处,一眼见屋中摆着一架炕榻,庄洵也顾不得了,便一蹲身爬进炕榻下去躲着。侧着耳央往外听时,只听得一阵橐橐的靴脚声迈进屋来。一个人向炕榻上一座,满屋子静悄悄的,只听得衣裳悉索的声音,停了一会,忽听得炕上那人开口道:“把他带上来 !”

那说话的声音十分洪亮。接着便有几个人出去,只听得一阵铁索声,带进三个人来,当地跪倒。内中有一个人十分倔强,左右侍卫喝他跪下,他也不肯跪,大声骂道:“胤禛!你好狠心。俺和你一般的骨肉弟兄,你如今硬霸占了皇帝的位置,且不去说他;便是俺弟兄的性命,你也不肯放过,苦苦的要谋害我们。我问你,那胤禩和胤禟两位哥哥有什么罪?

你却唤他猪狗,又把他监禁起来。便是俺胤禵,自从父皇在世,便带着兵马南征北讨,替国家立了许多功劳;到如今虽有想论功行赏,也不到得犯这监禁的罪名。老实说,你现在这皇位原是俺的,如今被你夺了去,俺也不希罕。你要通了国舅隆科多,悄悄地把遗诏上‘传位十四皇子’一句改做‘传位于四皇子’,打量你这鬼鬼崇祟的行为俺不知道吗?哼哼,胤禛,照你这种狼心狗肺,将来也不得好死呢。“炕上坐着那人被他骂得火星直冒,喝一声:”

不必多说,赶快给他们化了灰 !“只听得左右答应一声,好似拿席子一般东西铺在地下,卷过又放,放过又卷,隔了半天,只听得侍卫们报道,三位亲王都化灰了!那炕上的人冷笑几声,站起身来,接着那内监们又是”唵唵“几声喝着道,一拥去了。把个庄洵吓得躲在榻下,只是发怔。后 来那刘总管走来。悄悄地从炕床下面拖他出来,见他瞪着两眼,嘴里不住地说:”

吓死我也 !“刘总管送他回到客店里,他依旧不住嘴地说:”

吓死我也。“从此以后,这庄洵便害了疯病,见了人便说”吓死我也 “。

刘总管也来看望他几次,也他请大夫诊脉服药,宛似石上浇水,病依旧是个不好。刘总管无法可想,只得打发一个人送他回家去。可怜庄洵这一病,直病到第十五年上,才略略清醒过来,那时雍正皇帝已死,他才敢把当时这番情形告诉给外人知道。

这位雍正爷只因康熙皇帝过于宽大,才放出这番狠心辣手来收拾诸皇子和各亲贵。他手下的同党又多,耳目又远,便是雍正皇帝自己也常常改扮剑客模样,亲自出来私行察访。任凭你在深房密室里,倘然你有半句诽谤皇帝的话,立刻叫你脑袋搬家。他自从收得血滴子以后,又得了国师传授他的喇嘛咒语,他要杀人也不用亲自动手,只要念动咒语,那血滴子自能飞去取人首级。讲到这血滴子的模样,是精铁造成的一个圆球,里面藏着十数枘快刀,排列着和鸟翅膀一般,机括一开,那快刀如轮子般飞也似地转着。这铁球飞近人头,便能分作两半,张开把人头罩在里面,一合,人头也不见了,这铁球也不见。真是杀人不见血,来去无踪迹。雍正皇帝仗着这样东西,秘密杀死的人也不知道多少。讲到他侦探的本领,说出来真叫人佩服。

在雍正六年的时候,这日正是正月十五,京中大小衙门都清刚无事,大小官员也个个回家吃团圆酒,闹元宵去了。那内阁衙门,本来没有住宿的官员,只留着四十多个供事人员承办文书。这一晚,连那班供事也去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一个姓蓝的在衙门里照料灯火。这姓蓝的家乡远在浙江富阳地方。这时他独坐无聊,一抬头见天上一轮皓月,顿时想起家来,便去买了三斤绍兴酒,切了一盘牛肉,在大院子里对月独酌。想起自 己离家八年。在内阁衙门谨慎办事,依旧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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