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鸟电子书 > 经管其他电子书 > 一部代课教师的辛酸血泪史:沙滩上的鱼 >

第34部分

一部代课教师的辛酸血泪史:沙滩上的鱼-第3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实的事情一大堆,歌功颂德的报道到处飞,为民办实事却太少。”钟远黎跟着抓牌,尖锐地批驳道。

  吴澜说:“前时,我在电视中看到某省好几名大学生控告当地政府与教育局不作为,致使他们已大半年未有工作。”

  陈丝瑜摇头笑笑:“现在的大学生都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走到哪儿,闯到哪儿,比我们那年代要厉害多了,知道运用法律的武器来保护自己。可是我们那时候,刚从学校出来懵懂无知,《劳动法》也是刚刚颁布,还没有深入人心,也就不会想到要运用这种软武器来维护自己的权益,且刚开始的《劳动法》各项条规还不太健全,很容易在这里面打个擦边球,我们又被传统教育驯化得过于服从。而现在,人们的维权意识越来越强,学生们在这个经济浪潮中又有了足够的适应能力,所以他们豁得出去。”

  “最主要是我们那时的人们很少议论报酬,更多谈奉献,且也是经济杠杆起的作用,代课教师与正式教师差别不是太大,应该说那时代课教师为教育作出的贡献,与他们获得的报酬是相当的,所以工作比较安心。”钟远黎此时的语气似乎是个好几十岁的老者,她是主家,扣好牌之后首先钓主,牌太差实在无从下手。她继续道,“可现在代课与正式教师薪资的双轨制越拉越大,当我们这批人反应过来时所有的锋芒已经被拔掉了,所有的锐气都被锉光了,而他们就不同,从一开始就清醒得很,从一开始就认清了形式。”

  “不知我再代下去的话会不会也将失去斗争力。”吴楚菲有些担心,犹疑地放下一张牌。吴澜压住她,出的是一张大宝,随即说:“我看你们都不要再代了,这样下去你们真是白活了,特别是你,”她对着吴楚菲,“趁现在年轻,不要往这套子里钻,外面的世界才精彩。就算是个正式教师又怎样,日子现在也不好受,都是独生子女,说不得又碰不得,难以教育。”

  陈丝瑜也没有出色的牌,有气无力地跟了一张,说:“其实我们也不提转正了,就退而求其次,为我们加点工资总行了吧,代课收入甚至不足以养活自己,儿子上幼儿园一学期的学费就要了我半年的代课津。”

  大家默不作声,原地踏步的二百元使她们成为T市最穷的人。贫困不仅在物质上剥夺了一个脑力劳动者应该享受的待遇,而且也严重影响到了她们应有的尊严。她们可是在市场经济大背景下生活着的,若是处于与外界隔绝的山区中,大家都差不多的贫困也就平衡了,然事实不是这样。人都是不患贫而患不均,“尊严”,就是在均衡的劳动分配中显现出来的。

  她们打了一个下午,已是黄昏时分,吴澜要走了,自己开车早已缩短了两地的距离。望着她衣锦还乡来接父母上城,陈丝瑜和钟远黎的心里百感交集,同样有父母,她们却不能给予他们一个快乐祥和的晚年,还要不断地让他们跟着操心、发愁。

  钟远黎平日在父母店里帮忙,望着他们渐渐冒出的白发,心里就有股说不出的酸楚。母亲刚开始的两年,别人问起钟远黎,她还能响当当地说,我女儿是老师,那时她以女儿为傲。现在她也没有底气回答了,只是讪讪地应付着,唉,代代课,命不好,没得转。

  钟远黎的父亲深沉不语,女儿的事不是他能左右的,只有她的母亲经常后悔当时未坚定地阻拦钟远黎报师范,想当初和小女儿一样学个财会,哪怕到个私营小企业,命运也会重新改写。现在,他们只能寄希望找到一个好女婿,让钟远黎重露笑容,多少年来,他们已看不到女儿灿烂的笑容了。

第十七章 决定远离(4)
陈丝瑜的父母也是急在心里,他们知道女儿由于工作的缘故已危及到婚姻,小俩口大吵三六九,小吵天天有,心里很是难过。

  陈丝瑜的母亲在一所小学附近终于开了家小店,生意还算可以。这所小学是陈丝瑜的母校,是N市的重点小学,陈丝瑜在念师范时就盼望着哪天能分配到母校,成为这儿的名师,但工作后,她却只能每天绕过离家仅几百米的小学到偏远的农村去,所以自毕业后还一直未跨入这所学校,但心里不断发誓一定要努力,争取早日回到母校,然这个梦想随着时光的敲击让她不得不放弃了。她结婚有了新居,远离了这所学校,也就再没了这个梦。现在母亲在不远处开了这家小店,她偶尔也来帮帮忙,看着规模还在不断扩大的母校,看着来来往往活泼可爱的城里孩子与打扮入时的城里教师,那种颓废与沮丧层层包围着她。

  母亲本不相信算命,可还是请了好几次算命瞎子再为女儿算算。然而这些人的话如出一辙,你女儿绝对好命,是个书生命,坐办公室,有官有印……每次算命瞎子扳着手指掐算时,母亲便连忙点头说,是啊,好多人都这么说,可事实不是这样,我女儿就因工作的事家里不得安宁,看来这婚姻可是保不住了。

  “不会,命中注定你女儿一婚一夫,即使有什么最后都会逢凶化吉……”算命瞎子不断唠叨着,母亲喜出望外地替上一支烟,给上双倍的费用。陈丝瑜淡淡地苦笑,明眼人竟要让瞎眼人看未来,这不是个笑话吗?

  汪然的父母也是急白了头,女儿是他们心头的肉,虽然她隐瞒得天衣无缝,但从一些言谈举止中还是敏感地嗅到女儿的不对劲。汪然有好久不向他们伸手要钱了,可她从不缺钱花,经常回来携带着浓浓的烟味,尽管她已经用浓烈的香水来掩饰,还是未逃得了母亲灵敏的鼻子,但她觉得女儿也不会坏到哪里去,也不敢往深里去想,更不愿再随便地进行粗暴干涉,她后悔自己曾用最不明智的做法来处理女儿的初恋,可当时被几近疯狂的母爱完全给冲昏了头脑,现在想想,真的太意气用事了。但事已至此,现在就算她低下尊贵的头向女儿道歉也于事无补了,听说那个小电脑慑于她的威力早就走得很远,感觉上她是赢了,而事实从一开始她就处于劣势的位置。

  此时汪然仍在酒店中疯狂地舞蹈,将平日积蓄的激情全部挥洒出来,下面哨声、叫声不断。

  一会儿,汪然走到下面,很自然地将手搭在一个中年男人的肩膀上,另一个稍微老一些的男人带着几分醋意道:“汪小姐只认刘科长年轻些,是个帅哥,就不认我这个糟老头了。”

  汪然忙端着酒杯走过来,扭捏作态:“怎么可能呢,都说情人还是老的好,你这个老姜啊,留到最后才有味儿!”她凑上去亲了一下,这个老男人高兴得放声大笑,露出泛着烟味的黑黄的牙齿。

  中年男人带着酒意也有些兴奋:“汪小姐跳舞很专业啊,又有与众不同的气质,这个酒店从哪儿请来的你啊?你原来是干什么的?”

  汪然又移到他的身边,靠得极近,让中年男人情不自禁地一把搂住她。

  汪然装成楚楚可怜的模样道:“我只是无业游民!刘科长能不能帮我介绍一份工作啊?小女子当涌泉相报。”

  老男人又大笑:“刘科,汪小姐是让你怜香惜玉呢!她可是科班出生的老师,只是命运不济,还在代课,唉,好几年了!”

  刘科转过脸仔细看了一下,有些吃惊,不知道他是因为什么而吃惊。

  汪然狠狠瞪了老男人一眼,他便有些知趣地问:“刘科,你有没有办法让她转转正啊?汪老师是不会亏待你的。”说完,带着一股含意深奥的笑意。

  那个刘科故作正经,沉吟了一会儿,说:“嗯,现在教师转正越来越难喽,要凑批头才行,若单独转,目标太大,其他人一定会诋,且你又不是教育局的直系亲属,没有特殊照顾的权力,这事儿真的有些棘手啊!”他顿了顿,看到汪然有些掉色的脸继续道,“不过迟早还有最后一次转正机会的,只要汪老师看中我刘某,将一定为你想尽办法。”他的话既没有绝对打死,也没有绝对保证,留有很大的空白让汪然去填补。

  汪然当然要再次一搏,哪怕是根没有实际效用的救命草。她故意露出迷人的微笑:“那就要劳烦刘科了!”她靠得更近,越挨越紧……

第十七章 决定远离(5)
钟远黎终于受不了了,虽然离开了原来的学校,但消息并不封闭,听说那个“大厨师”当了几年的老板赚了一笔钱后,感到开酒楼的人是越来越多,而公家赊账吃喝的也越来越多,要钱难要;既不能得罪他们,又不能总让自己折本,便激流勇退再回来做教师了。他的来去是如此自由随意,让钟远黎感到太悲愤、太生气了;真的是人比人,气死人。

  曹杏云的老公去年也已经回来了,原来三年的光阴是如此短暂。T市媒体上到处宣扬他是支援西部的英雄,很快被市里提干,而曹杏云在上学期也轻飘飘地被调到市区重点小学任教了。

  钟远黎感到身心疲惫不堪,自己如此努力却得不到回报,她对未来已经彻底气馁了。

  钟远黎有个上大学的表弟李易欣,典型的后八十后人物,有天他来找钟远曦借光碟。钟远曦做了近一年的会计,倒是舒心惬意,常对姐姐说:“现在私营企业很多,你何必还攀着这个狗屁事业单位,还是从头学一门手艺吧。”

  李易欣听说大表姐还在期望什么转正,从鼻腔中哼了一下说:“二姐说得对,都什么年代了,还想着包分配、想着转正,你们真是老思想,老顽固,现在的年轻人都是自谋职业。”

  钟远黎有些羡慕他们,只是感觉有代沟:“我们怎能和你们这一代比?我们处在社会变革波动期,出生于七十年代,还具有*的残余产物,思想守旧,循规蹈矩,哪像你们小年轻,在一个相对稳定期生活,流行上大学,连做和尚都要本科学历。现在大学里竟然又流行起结婚、生孩子,还成文了,世风日下,完全颠覆了我们传统生活!”

  “姐,这就是你的土,你的老套,大学生可都是成年人了,对自己的行为已经有了很好的监控和自制的能力,你的目光现在变得如此短浅狭隘。”钟远曦知道姐姐对现在的很多形式看不惯,辩白着。

  李易欣一脸的无所谓:“就是,上大学不谈恋爱会被人看不起,说明这个人没有能力,没有吸引力,便会被人耻笑。你只要别弄出孩子,学校基本是睁只眼闭只眼。大姐,你的思想太守旧了,与时代不合!”

  什么?还这样?钟远黎被这两人的论调说得一愣一愣的,究竟是这些八十后人物太新潮了,还是自己确实太落伍了?

  “所以说你不能总是坐井观天,要试着跳出那口深井,才会看到更蓝更宽的天。”妹妹又劝她。

  表弟和妹妹的话一直敲打着钟远黎,难道自己真的在郊区时间久了,落伍了,她细细咀嚼着刚才的话,忽然觉得这八年来自己真是活得太窝囊了,真是白活了,而她的每一寸肌肤就这样一点一点地老死,让青春悄然消逝,再这样耗下去,迟早会崩溃,她再也不想代课了,便告诉给陈丝瑜。

  陈丝瑜有些不舍,说,抗战八年才终于得到解放,咱们也再顶一些时日吧。陈丝瑜心底也想走,可是她自感与钟远黎不同,还是自由身,可以义无反顾地离开,可以任意找个安身之处,而她却不能,她要考虑到卫曾征的想法,要顾忌到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