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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部分

玉堂娇 卫幽 卫幽-第119部分

小说: 玉堂娇 卫幽 卫幽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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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轻轻地坐了下来,拿起了书册,正想翻阅,却忽然心中一动。想起了什么。她重新立了起来。转身来到书架之前,神情紧张地去寻着,但一连翻了几本书册,都不曾找到她想要找的事物。她不由惊疑地低声呢喃,“是榕儿拿走了吗?”
  这时,一个幅懒无比,却又隐约带着一丝甜蜜的声音响起,“你是在找这个吗?”
  沈棠的身子微微一室,她转过身去,看到了一张俊美无俦的脸,烛光下,他眼眸晶晶亮亮地,闪着动人的华光,他的表情温柔极了,但嘴角的笑容却狡黠异常。
  她忽然轻轻地笑了起来,伸手将他手中的帕子拿了过来,这上面写着刚劲隽秀的“等我”两字,清晰醒目,差点耀花了她的眼。
  她的手指顺着笔迹缓缓地划过,脸上绽放出明媚的笑容来,她大大方方地说道,“想,就是找它。这两个字笔力苍劲,风骨凛然,我甚是喜欢呢。”
  赵誉撇了撇嘴,“喜欢你还随意乱扔?”
  沈棠将帕子整整齐齐地叠了起来,一边说道,“这两个字颇有些暧昧,又太过刚硬,一看就是男人的手笔,我便是再喜欢,也决计不会冒着被人指责私相授受的危险,自己收了起来。更何况那时,你我之间还并没有到那个程度,你知道的,我并不是一时冲动就会丧失理智的人。”
  她露出浅浅的笑容来,忽然将叠好了的帕子悠然自若地塞进了怀中,却又转过身去正对着赵誉,微微昂起了头来,“彼时我仍需战战兢兢,隐忍退让,息事宁人,但现在却不一样了。我在这里切切实实地与你私会,收了你的帕子墨宝贴身藏着,却不必担忧和理会有人以此为由置我于死地。因为我已经确认了对你的心意,也因为这府中的局势已经今非昔比。这会,我愿意,也能够,顺从自己的心意。”
  沈棠说得很是坦白,但赵誉却欢喜极了,他情不自禁地将她搂进了怀中,发现她不曾闪躲,也没有挣扎,反而主动地调整了姿势,让这拥抱更加舒服了一些。
  他难以抑制心中的狂喜,不由自主地将怀中的人楼得更紧了一些,仿佛要用全身的力气将她彻底地揉进自己的胸膛,但却又怕会伤到了她,弄疼了她,因此不断地变换着手臂的交替。
  赵誉贪恋地抬脸埋在沈棠的颈间,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过了良久,他忽然有些忐忑地开口说道,“这几天,外面传闻我又招惹了万花楼一个新来的清倌。”
  沈棠的声音恬淡而清冷,“我知道。”
  赵誉小心翼翼地继续说着,“他们还传说,我将那清倌赎了身,接进了瑞王府。”
  沈棠依旧靠在他的胸膛上,纹丝不动,“我知道。”
  赵誉却越发紧张了,他将头埋地极深,差点都将脸整个地藏在她的发丝之下,他弱弱地开了口,“可这些,都是真的。”
  沈棠不为所动,浅淡地答道,“我知道。”
  赵誉的身子微微有些震动,他终于将头从沈棠的颈间拔了出来,然后小心翼翼地将脸往下探,望着她平静无波的小脸,有些狐疑地问道,“那你怎么不生气?”
  沈棠低低地叹了口气,将头抬了起来,一双灿若星辰的阵子正对上他的,她直直地盯视了他许久,方才说道,“那事确实是真的,但做那事的人却不是你,我又有什么好生气的?”
  赵誉一窒,“你……你都知道啦?”
  沈棠轻轻从他的怀中钻了出来,冲他浅浅地一笑,“那人……是你养的替身吧?皇上让罗贵妃掌领后宫,以为自己的筹谋达成了一大半,但却忽然惊觉赵氏宗室这边有些异动,所以便又加派了人手,紧盯起了你和醇王世子。你不得已,便又故伎重施,这并没什么好稀奇的。”
  她动作轻柔地倒了一杯热水,然后递了过去,继续说道,“你几次离开瑞王府都并没有起什么波澜,甚至连王府中那些皇上派来的暗桩都没有起疑,唯一的理由便是你有替身,且是一个让人找不到任何破绽来的替身。严知的易容术那样地好,若是有个人与你身量相仿,又自小就模仿你的行为举止,神态表情,最重要的是对你忠心耿耿,那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赵誉只觉得手中的这杯热水,在慢慢地将热度传到他整个身体。他的手暖子,他的心也更热了起来,“他叫计都,是父王赐给我的死士。三年前秘密地潜了进来,在我需要的时候,装扮成我,替我掩人耳目。若不是他,我哪里还能做得成名满天下的风流色鬼?”
  他忽然脸色微红,小声地说道,“也不知怎得,一靠近那些女人的时候,我就觉得浑身不舒服,有些恶心反冒,都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呢。”
  沈棠斜斜地瞥了他一眼,“我看你抱着我的时候,倒是挺享受的,可没有半点不舒服的感觉。难道我不是女人吗?”
  赵誉因为她的大胆直白而有着短暂的惊讶,但随即他却又笑了起来,他的手掌紧紧地包住沈棠的,故作不解地说道,“真是奇怪呢,怎么就只有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不觉得难受,反倒还挺舒服的。难道,你其实真的不是女人吗?”
  沈棠将手从他的掌中抽出,轻轻地在他胸口捶了一拳,“贫嘴!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大抵还是清楚的,所以犯不着逮着机会就为自己撇清过去。就算……你从前真是那样的人,我既然已经决定要了接受你,就自然不会再与你计较从前,我并不是那样不讲道理的人,只是……”
  她徐徐地在书案前坐了下来,望着白纸出了会神,然后方才说道,“若是以后你做了让我伤心的事,我却也不是能够隐忍退让的人呢,到时候,一纸休书是免不了的。不是你给我,便是我给你。”
  赵誉望着她削瘦的背影不由有些心疼,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大抵清楚,她的性情如何,他又岂能不知?
  但这样有些伤感的话题他却并不想接下去,承诺有时甚是空洞,相恋时再多的甜言蜜语赌咒发誓,也敌不过翻脸时的无情。有些事有些话他并不想用言语来表达,就留待以后用行动来说吧。
  他见她举手磨墨,便笑着从她手中接过墨块,然后说道,“你要写什么?我来吧,也让我做一回紫袖添香的美事。”
  沈棠低低地道,“再过几日就要过新年了,然后便是正月十五元宵节。我要写一封信给榕儿,让他保重身体,注意安全,不要太过拼命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落笔行书,在洁白的纸上印下满篇隽秀的书法,然后顿笔在落款处画上了一朵含苞待放的海棠花。
  赵誉眼神柔和地望着她将墨吹干,又细心地折成了一只纸鹤的形状,然后才放进了信封之中,不由好奇地问道,“你这些稀奇古怪的想法,都是从哪里学的?将信纸折腾这样,还要在歪脖子树上挂黄丝带,也亏你想得出来。”
  沈棠转过脸去,表情有一丝帐然,“从前有一个男子,他犯了罪责,因此被判服刑三年。在快要刑满释放之前,他写信给他的妻子说,若是她还愿意接受他,与他继续在一起过日子,便在家门前的那棵歪脖子树上挂了一条黄丝带。若是不愿意与他继续生活,那就什么都不要做,他没有看到黄丝带,自然便会随车而去,再也不会打搅她。”
  她的嘴角微微翘了起来,脸上的神色也欢喜了一些,“等他刑满释放的那一天,他心怀忐忑地回去,在家门口看到了满树的黄丝带在风中飘舞。”
  赵誉轻轻地捏了捏她的脸颊,笑着说道,“所以,你跟我说,若是有事要找我的时候,便会派人在般若寺半山腰,从前你我一起生死与共的地方,那棵歪脖子树上系上黄丝带。是因为……这个故事?”
  沈常点了点头,毫不羞涩地说道,“想,我有些想你了,所以便让碧笙替我去跑了一趟。”
  她语气微顿,“其实也是想试试看,你到底会不会来。”
  赵誉暗暗想道,原来竟还有那样一个婉转缠锦的故事,这小小的一方黄丝带里,承载着丈夫的忐忑期待,也承载着妻子的浓浓爱意。这样的歉蝶情深,让人不胜向往。
  这样想着,他不由又欢喜了几分,眼神便开始炙热了起来,他的声音低沉而柔缓,“以后我若是做了什么惹你不高兴的事,最好我永远不做惹你不高兴的事。但万一不小心有了这样的事,你可千万记得要在门前系上黄丝带,只要让我进了屋,你怎么修理我都可以,只是千万不要将我拒之门外。好不好?”
  沈棠不由笑了起来,“以后的事,还远着呢,你这会就开始操心这些了?你还是不太了解我,我这个人轻易不会生气,但若是真的生起了气来,那就不是修理吵骂就能解决的了。所以最好你一辈子都不要让我生气。”
  她抬头望了望沙漏,“时间过得真快,才好像没多久,却已经快要子时了。严知还在外头等着吧?这更深露重的,天气又冷,你该回去了吧?”
  赵誉很是不舍,他柔声问道,“那你呢?这么晚了还回自己的园子去吗?”
  沈棠摇了摇头,“我还有些事要想,便在这里歇,更何况,已经这个点了,丫头们都已经歇下了,不必再惊动他们。”
  她倒果真不是全然为了要与赵誉私会才到书房来的,罗贵妃在后尸宫掌权,五皇子近日也渐渐得了皇上的器重,在他们最春风得意的时候,又怎能不替他们再烧一把春风,让这势头燃得更旺一些呢?
  赵誉的眼珠子一转,忽然狡精地笑了起来,“既然这样,你就只管忙你的事,我便在这里陪着你好了。”
  他话刚说完便又去搬了一张椅子,然后好整以暇地坐了下来,一副你在我在,我赖定了你的表情。
  沈棠却有些迟疑,“那严知呢?”
  赵誉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你莫要为他担忧,他是绝世高手,才不像你那样畏寒惧冷,实在冻得慌了,只要行一套内功,就又能全身发热起来了。你就放心吧,冻不到他的。”
  离书房并不远的某棵高树上,将身体略缩在一起的某人,忽然无端端地又打了一个冷颤。
  沈棠正想要再问些什么,却见赵誉突然拍了拍脑袋,笑着说道,“啊,我特特地来给你送东西,这说着说着,竟然就忘记了。”
  他从怀中掏出一块色泽晶亮的美玉来,动作轻柔地将它放入沈棠的手中,“我知道你怕冷,所以便给你带来了这个。来,摸摸,是不是很暖和?”
  触手之处,确实是一片温暖,沈棠惊讶地问道,“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暖玉?”
  赵誉笑着点了点头,一边又将这玉替她戴上,“与北疆比起来,京城的气候已经算得上是极好了。但也正因为北疆极寒极冷的天,才能产出这样神奇的物事来。这暖玉,是采自冰天雪地的深山,那地方冷得骇人,鲜少有人能杜得过这样的天进入开采,因此这玉尤为难得。”
  他顺手替她理了理长发,将跑出来的发丝撩到了耳后,露出了她晶莹雪白的脖颈,“我母妃是忠勇伯府的大小姐,也是弱质纤纤的贵女,所以甚是不能承受北疆的气候。我父王心疼我母妃,因此费尽心力,劳民伤财的,才得了一块,打了一块玉佩,一个玉镯。”
  沈棠微微一愣,有些不自在地说道,“既然是你父王给你母妃的信物,那我怎么能收下?”
  赵誉拦住了她的手,笑着说道,“是上次回北疆的时候,我父王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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