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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部分

崇祯皇帝-第90部分

小说: 崇祯皇帝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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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身材粗壮高鼻深目的大汉回首望望高大的城门楼,独自向西下了官道,北折而走。没走几步,便听后面有人喊道:“李大哥,你将差事让与了我,要往哪里投奔?”

  大汉回头看看背后跑得气喘吁吁的少年,苦笑道:“有甚投奔处,还不是回家营生?”

  “你、你还回李继迁寨?”

  大汉点点头,眼里竟是无限的凄楚,口中喃喃道:“唉!当年身穿邮服,腰挂火印木牌,骑着健马,往来传递,大口喝酒,大块吃肉,何等热闹痛快!便想老死在此了,哪里想得到竟这般快地裁减回家了。好在我还有个家,三间东倒西歪的房子也强似你这没了爹娘的娃子。”

  “大哥回家有嫂子照管,小弟却影单身孤的,留下也没有多少乐趣。”少年登时大觉伤神。

  大汉摇头道:“照管什么?她一个妇道人家,带着几岁的女娃子,哪里顾得过我来?还是咱们一起逍遥快活!”

  “哥哥还有哥嫂至亲,一大家子人好不热闹。”少年满脸羡慕之色。

  “早已分家各自过活,哥嫂一年也不走动几回的。”

  “李大哥,昨夜小弟听人商量说要投奔那些造反的绿林好汉,却不知哪个最好,争执不休,拿不定主意。大哥,你说投奔哪个好呢?”

  大汉道:“只要能有口饭吃活得了命,王子顺、王嘉胤、高迎祥、王左挂、不沾泥、王大梁,还不一个样?”他说着神色不禁黯然,仰天叹道:“八岁时父亲送我到私塾读书,想要混个出身,光宗耀祖。先生给我改名自成,表字鸿基,期望我自立自强,成就一番事业,可读了八年的书,还不是落得连个人生计都难?我堂堂一个男子汉,本该纵横四海,挣些功名富贵,荣耀乡里,如今我两手空空的,有什么脸面回去?你且好生当差,攒些银子娶个婆娘,也好有个知冷知热的。将近年关了,别忘了到父母坟上烧些纸钱磕几个头,免得他们在阴曹无人祭奠饱受冷落。”

  几句话将那少年说得泪水涔涔的,忍不住呜咽起来,少顷才擦一把泪道:“李大哥,小弟便在驿站等你,到时没了活路,要投奔哪个咱们一齐去,跟着你也好有个照应,免得被人家欺负。”

  李自成摸摸那少年的头道:“好!你且回去,到时我自会喊你同去的。”二人拜别分手。

  日头偏西,李自成到了家,媳妇高氏一身青布衫蓝布裙,抱了四岁的女儿欣喜地迎出来,便要整治饭食,自成看看被烟熏得乌黑的墙壁,拦道:“不必忙了,昨夜的散伙儿酒吃得多了,还不甚饥饿。我多日没有回来,这冷锅冷灶的,你们娘俩想是受了不少苦楚。”

  高氏垂泪道:“天生的苦命,吃些苦也不觉得。你怎的回来了,可是有差使顺路?吓!什么散伙酒?”

  “驿站用不了那么多人手,奉皇命裁了大半。驿丞老爷本想留我,我可怜高杰自幼没了爹娘,一个人难以过活,便将差事让与他了。”自成轻轻叹口气,见高氏默然无语,心知她有些不悦,尴尬地坐着随便闲话几句,便起身说:“多时没回来了,趁着天色尚明,拜拜哥嫂。”说着径自将女儿抱了出来,又省悟没有什么见面的礼物,只好在街上转了一遭,天快黑时才折身回来。进了家门,听到断断续续的哭声,疾步跨到屋内,见高氏披散着发笄,曲腿歪倒在炕上嘤嘤地哭,忙将女儿放了,急切问道:“你怎的了,如何这等模样?”

  高氏忍声道:“艾老爷听说你回来了,派人上门催着讨要欠债,我跪下央求了半天,只是不允,说年前再不还清,便要送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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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回  定逆案无情除阉党  登小岛大意遇险情
第三十四回

  定逆案无情除阉党  登小岛大意遇险情

  
  李自成听了,如同当头浇下一盆冷水,怔怔地说:“这些年来,我只顾图一时的快意,吃喝玩乐,耍弄棍棒,没攒下几两银子,原想差事长远,不用什么上愁着急的,谁想仓促间失了差事,哪里会有许多的银子还他?”

  高氏一把将他扯了,哭道:“这可怎么好呢?”

  李自成轻轻挣脱了她的手,沉吟道:“急也没什么用!他是讨银子的,终不会要我的命吧?待我去艾府求问一声,再作道理。”

  高氏拦阻不住,追身出来道:“你要好生与艾老爷说话,万不可争强动狠。咱理短,又人单势孤的,斗不过人家。”

  “我理会的,自有分寸。”李自成大步出门去了。高氏放心不下,抱了孩子眼巴巴地等着,心里像揣了野兔一般,突突地跳个不住,不时到大门口张望。将要定更了,孩子早已睡了,才见丈夫踽踽而回,见他脸色看不出是喜是怒,正要开口,李自成道:“你不必担忧,没什么祸事。我到了艾府,艾老爷见我还不上银子,打算教我替他放三年的羊来抵债,你去他府上浆洗缝补衣裳,全是些粗贱的活计。虽说咱吃些亏,可想想也没别的法子,我便应下了。”

  “谢天谢地!只要平平安安地就好,什么吃不吃亏的。”高氏合掌祷告,又叹口气道:“我一个妇道人家,缝补浆洗的活计正是本分,可怜你一个八尺高的汉子,竟要替他人放羊,真难为你了。”说着又落下泪来。

  李自成一拍大腿道:“一文钱难倒英雄汉,谁教咱没银子了?忍得一时苦,方为人上人,能屈能伸大丈夫,吃些苦头也没什么的,总比挨饿受刑要好。当年我在私塾读书时,先生讲解《孟子》,那话说得可真好,如今记起,竟像是在说我了。”

  “什么话?”

  “天欲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肌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李自成站起身来,学着私塾先生的模样,背负双手,在屋子中来回踱着步子,摇头吟诵,见高氏一脸茫然懵懂的样子,扑哧一笑道:“书上说的意思是要不怕吃苦,好生守着老婆孩子过日子,你再为我生个白胖的儿子来。”

  高氏登时绯红了,啐道:“好好地说着话儿,怎的这般不正经了?”

  “又怎的不正经了?明日便要去放羊了,难得今夜空闲呢!”李自成捱身过来,高氏嘤咛一声,回头看看旁边沉沉睡着的孩子,一口吹熄了灯……

  崇祯二年到了,想着元年平冤狱、选阁臣、筹边饷、赈灾民……事事排得满满的,终日劳累不堪,好在百废渐兴都有了振作的气象,崇祯并不觉得劳苦,心里反有了极大的满足,在皇极殿接受群臣元旦朝贺时,心理隐隐泛起中兴圣主的喜悦。回到后宫,与周皇后祭了祖宗众神。周皇后腰身粗笨,腹部隆起,礼服又重,行了几下礼,便已觉得气喘,坤宁宫掌事吴婉容忙上前扶了,替她去了凤冠礼服,坐下歇息。崇祯看她神情懒懒的,似是不胜其苦,歉然道:“难为你了,这粗笨的身子还要强撑着。”

  周皇后气息仍有些短促道:“元旦大礼,已成多年的定例,臣妾岂敢马虎?那会教祖宗骂作不敬的。”

  “都怪朕!你已有孕九个月了,原是不必这般拘泥的,若一旦有什么差池,朕也对不起祖宗,祖宗也会怪朕刻板不近人情了。”崇祯一笑,又问道:“宣太医把脉了么?”

  “把了。太医院院使吴翼儒隔三差五地来,丝毫不敢大意,说是奉了皇上的口谕。他竟是个细心的人,望、闻、问、切差不多成了日课,这大半年下来,臣妾都教他折腾怕了。”

  “你倒是夸他还是贬他,不是朕多事讨人嫌了吧?朕明个儿就不教他再来聒噪了,教你清静清静可好?”崇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周皇后也笑了,说道:“臣妾知道这是皇上的恩情,哪里会怪!只是身子重人也懒了,总也提不起多少精神,老是喜欢清静,听不得吵闹。吴翼儒每次诊了,总说脉象宜男,不知是真是假,该不是讨臣妾的一时欢心吧?”

  “他不敢,这话他也向朕禀过了。秋后算账年终稽考,这点儿道理他会不懂?再说他的医术也是极高明的,脉象还分不清么?”

  “也是呢!当初臣妾还怕身瘦不孕,延误了皇家子嗣。”

  “你选入朱阳馆时,皇嫂也担心呢!刘太妃却以为你年龄尚幼,日后身子自会慢慢丰腴,可见多经历才会更知人。哈哈……”他仰头连笑几声,心情颇佳,在暖阁里不住地来回走动,没有觉察到周皇后脸上闪过些许不悦,微微蹙了几下眉头。“这可是大明开国以来正宫生皇长子有数的几次,自正德朝以后一百多年还不曾有过,实属佳兆!朕到时要大赦天下,与万民同欢。”

  “皇上还要赐个名字。”周皇后扎手扎脚地要离座跪求,崇祯忙摆手拦道:“名字么,朕早想好了,按五行之数,该依火德。朕此时不好说出来,等皇儿生下即刻赐名。你也恁心急了嘛!还这般劳动身子,弯腰跪地的,若引动了胎气可不是玩儿的,你怀的不是凡夫俗子,是天下臣民将来的共主,可要万分地小心才是。”转头变脸向吴婉容道:“你们这些奴婢在皇后的身边,要多长个眼色,该劝的要劝,该拦的要拦。虽说不能惹娘娘生气,但万事也不可都由着她,娘娘是明事理的,不会记恨你们责罚你们,母子平安,朕有重赏。若是不好生当差,有丝毫的差池,哼!不用朕说,你们也自会知道结果的。”语调冰冷严厉,不见刚才的一丝柔情。吴婉容等人吓得跪了一片,身子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周皇后道:“皇上不用绕弯子说话来听,臣妾知道小心千万,皇上才会放心一二,不敢再胡乱造次。皇上饶了她们吧!”

  崇祯微点一下头,见吴婉容等人战战兢兢地起来,挥手命她们退了,与皇后并肩坐了,伸手展臂堪堪将她的腰肢合搂了,小声道:“教朕也抱抱皇儿。”

  周皇后吃了一惊,扭捏道:“皇上抱不动,身子可沉呢!”

  “朕却不信,朕双臂百十斤的气力还是有的,还抱不起一个孩童么?”崇祯嘻嘻一笑,将手伸到她棉袍里面,轻轻拍道:“皇儿,你说是也不是?”九月的胎儿早已成人形,与婴孩感应一般无二,那胎儿经他一抚一拍,竟自然回应连动几下,崇祯大喜道:“你看,他也点头呢!”

  周皇后心理暗笑,嘴上不依道:“皇儿是摇头呢,他说皇上抱不起的。”

  “你怎知道他不是点头?你又不是他!”

  周皇后见他发急,笑道:“臣妾的肚子里可是怀的大明万里河山,百十斤的气力怎能动得了他?”

  崇祯听了大笑道:“那自然不是劳力者能抱起的,需劳心者才行。”伸手到皇后的里衣去摸,周皇后迟疑着向外张望一眼,见王承恩在花窗外躲躲闪闪地来回走动,忙打脱了他的手道:“小恩子等你呢!”

  崇祯笑骂道:“这瞎眼的奴才!专拣这时候来,真是大煞风景!”朝外喝问道:“又是什么事?”

  “韩阁老一干人已来了,正在乾清宫东暖阁等皇上。”

  “火还没有上房,急什么?这事儿拖了一年多了,不在这一时。不许进来,且在门外跪下候着!”

  “遵旨——”王承恩好生地跪在门边儿,将折子顶在头上。

  “既然有事,皇上还是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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