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鸟电子书 > 历史军事电子书 > 崇祯皇帝 >

第24部分

崇祯皇帝-第24部分

小说: 崇祯皇帝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信王见她们语含关切,劝慰道:“入宫一事不容拖延,只好相机行事,你们担心也是无益,反教本王心里不安。”

  “怎样入宫?如需要多带人手,各配宝刀宝剑等随身利器,奴才这就下去准备。”高时明含泪说。

  “不必,皇宫虽如虎穴龙潭,但人手再多,也多不过宫里成百上千的侍卫,何况还有几万人的操兵,反倒教魏忠贤等小觑了。本王幼时在勖勤宫听李选侍讲关大王单刀赴会,当真是万古流芳的大英雄,不胜仰慕,正可效仿一番,带几个平日的亲随,到宫里走一遭,你们可有胆量愿往?”

  高时明抢先道:“奴婢侍奉王爷,多年未曾离开过,就算奴婢一个吧!”王承恩也不甘后人,急切地说:“奴婢也要与王爷一起入宫!”

  信王尚未回答,门外一人应道:“奴婢出入皇宫多次,路径熟悉,还是奴婢陪伴王爷去吧!”话音刚落,徐应元闪进大殿。

  田王妃悲声说:“王爷身临险境,贱妾无力襄助,若是知道有今天,贱妾岂会学什么琴棋书画,练得一身武艺,也好随身保护王爷!”袁王妃也说道:“有周姐姐留守王府,足矣!贱妾与王爷入宫,好歹有个说话解闷儿的人,也好同度如此难捱的长夜!”

  信王豪气顿生,朗声道:“此地非易水,何故萧然作此别离之状?本王还要与你们在宫后苑里赏花奏曲,哪里就一去不返呢!”两眼望望三位妃子,忍住心中酸痛,缓声道:“本王就与徐、王二人入宫,高时明留守照应府内。你们安心在府中等待,切不可自乱阵脚。”

  周王妃含泪道:“王爷多多珍重,不要以我们姐妹为念,只要王爷平安,便是上苍对我们姐妹的垂怜。”

  信王摆手命众人退下,只留下高时明。信王道:“看来此事文武百官尚不知晓,若将消息传扬出去,一些王公勋臣势必赶来分抢拥立之功,魏忠贤必会有所顾忌,行事起来多有掣肘,那就多了几分把握。只是如何散布出去呢?”高时明眼睛一亮道:“去柳泉居。”

  “嗯!是个好主意。要是去柳泉居,一定少不得此人。”信王忽然觉得胜算的把握又多了一些。

  “哪个?”

  “田弘遇。”

  “田老爷,田妃的父亲?”

  “不错。你速传命给他,此事非他不可。”然后又密密叮嘱一番,高时明不住点头称是。叮嘱完毕,正要起身,却见三位王妃却又在门口等候,信王劝阻道:“你们不必送本王了,只是暂别,如此郑重反令人伤情了。”

  “妾妃回来只想与王爷说一句话。”周王妃两眼微红,田妃、袁妃在一旁痴痴地望着信王。

  “不会是一齐随本王入宫吧?”信王看她们柔肠欲断,几乎不愿入宫。周王妃却道:“妾妃不敢相随教王爷担心分神。只是怕魏忠贤在宫里做什么手脚,便与两个妹妹蒸了六张薄薄的麦饼,王爷可藏在袍袖之中,以充饥饿。千万不要吃宫里的一口饭食,喝宫里的一口汤水,时刻小心提防魏贼的奸计!”说着将麦饼用丝帕裹了,亲为信王藏好。信王解说道:“魏贼无非是想先据要津,挟天子以令天下,未必加害本王,自担弑君之罪。他乃大奸大恶之徒,当不屑于耍什么小伎俩!我命在天,岂是一个阉竖随意摆布的!”说罢,大踏步地出了府门。

  涂文辅正自等得焦躁,不住地徘徊,众军校更是不住骚动,见信王等人出来,急忙迎上去,竟递过一匹马的丝缰,并非车舆。信王接过来,高时明抢身跪伏马下,含泪道:“奴婢伺候王爷上马。”信王用手在他肩上轻轻一拍,低声说:“事关重大,切不可出了岔子。”跨步踩着他的脊背上了马,前呼后拥地走了。三位王妃率领家人久久地站着,望着信王的背影渐行渐远,慢慢融入秋日火红的余晖之中,止不住泪水长流。

  东安门外稍北有一所别致的院落,本是锦衣卫管辖的礼仪房,为选养奶口以候内廷宣召之所,俗称奶子府。府内始终预备着立即可以哺乳的“坐季奶口”四十名,还有替补的奶妈“点卯奶妈”八十名。每年二、五、八、十一月开始更换新的奶妈,从刚生了孩子的乳妇中选出二十名,以供内宫备用,从光禄寺领取报酬。这里是客印月初来京师落脚的地方。当年她十八岁,撇下刚满月的儿子来到京城,恰好遇上宫里选奶妈,便到奶子府报了名。此时魏忠贤正在东宫为刚生下皇长孙朱由校的王才人典膳,便与锦衣卫的人来为皇长孙挑选奶妈。魏忠贤见客印月面色红润,身材丰满,丰乳肥臀,一眼就相中了。过了两年,侯二死了,客印月也攒下了些银子,就将儿子国兴接来京城,没有了什么牵挂,一门心思扑在了皇长孙的身上。朱由校做了皇帝,便将此处赐了她作私邸,拨专银修建,体式模仿江南园林,曲径回廊,假山怪石,院中矗立两所大屋,一左一右,左边的大屋四周遍栽疏竹,秋风吹拂,竹影婆娑,取名竹风阁。右边的大屋略高,四丈上下,分为两层,最是惊奇并无楼梯,窗下一座飞来的假山重重叠叠,依山石的形状各为阶梯,盘升而上,与二层的栏杆相连,便成了上楼的曲径。楼下墙边密植四季花草,香气流动,鸟虫低吟,雅号吟香楼。竹风阁内,魏忠贤高坐在紫檀雕牡丹花开圆满富贵太师椅上,焦躁地对两旁侍立的亲随太监李朝钦、裴有声说:“五虎、五彪还没到齐吗?”

  “回九千岁,五彪已经到齐,五虎只到了田吉一人。”

  “命他们先进来!”

  不多时,五彪田尔耕、许显纯、崔应元、杨寰、孙云鹤与田吉来到竹风阁,刚要议事,崔呈秀与吴淳夫、李夔龙、倪文焕急急地赶来。魏忠贤见他们气喘吁吁的样子,大为不悦,责斥道:“事情紧急,你们却如此迟延,大事都被你们耽误了!”

  四人见魏忠贤满脸怒气,相互对视一眼,不敢落座。崔呈秀上前辩解道:“爹爹,孩儿们出来之时,本来时辰还早,途中听说了一件事,略微商议了片刻,不想竟延误了。请爹爹宽恕。”

  “什么事?”

  “听说爹爹将信王迎接入宫了,不知可是真的?”

  “嗯。”魏忠贤轻哼一声,脸上依然阴沉似水。崔呈秀并不慌恐,缓缓地说:“敢问爹爹可是想挟天子以令诸侯?”

  魏忠贤被他猜中了心事,嘴角微露一丝冷笑,似嘲似赞地说:“看来我们父子算是英雄所见略同了。”

  “孩儿如何比得了爹爹老谋深算?再说孩儿并不赞成迎接信王入宫。”

  魏忠贤侧脸看看崔呈秀,忽然想起了乾清宫前施凤来的那番话,花白的眉毛不由微微皱起,两只阴鸷的眼睛射出寒光,“哈哈哈……”接着又连笑几声,问道:“你是别有高见,还是想改换门庭?看来咱家这儿池子小了,容不下大鱼了。”

  崔呈秀恭身答道:“高见实在不敢当,折杀孩儿了。若说改换门庭的话……”话到此处,略一停顿,两眼稍稍上翻,窥视着魏忠贤,见他身子忽然前倾,神情似是极为恼怒,于是摸着三绺梳理得齐整顺直的胡须,傲然说道:“放眼天下,爹爹之外,自信再没有什么人教孩儿如此心折钦服。”语调极为恳切。

  魏忠贤似是极满意他的回话,将身子向后松松地一仰,脸色一缓,说道:“咱家算是没看错人。你为何反对迎接信王入宫?”

  崔呈秀并不直言回答,却反问道:“孩儿想知道爹爹如何看待一个前辈古人?”

  “哪一个?有话直说,何必吞吞吐吐”

  “一个奇男子,一个高瞻远瞩、当机立断的大丈夫。”崔呈秀目光闪烁地答道。

  “快讲,恁的罗嗦!”

  “三国的曹操曹孟德。”

  “曹操?听书看戏也还知道。”

  “爹爹以为曹操横扫江北,定鼎中原,靠的是什么?”

  魏忠贤似乎触动了心事,恼怒道:“曹操手下文臣多如草,武将猛似云,何事不可成?”

  崔呈秀却道:“曹操手下确是不乏良材,其所成就也较刘备、孙权为多,但却忙碌一世,只落得个魏王名号,哪里比得上蜀、吴二主建国称帝。以此而言,岂非可惜?”

  “你道曹操为何不称帝?”

  “孩儿看来,并非是他没有实力,也并非不想做皇帝,只是错在一味沽名钓誉。”

  “沽名钓誉?”

  “曹操大权在握,封魏王,加九锡,设天子旌旗,出入称警跸,却依然礼遇汉献帝,并未取而代之,爹爹以为原因何在?”

  “……”

  “并非曹操仁慈,其实是他既想谋篡帝位,又怕世人唾骂,因此想建不世之功,以求皇帝禅让,终至错失良机,悔恨不及。”

  “有什么不敢?曹操手执天下权柄,生杀夺予皆可,人人噤若寒蝉,谁敢不从?”魏忠贤不以为然。

  “不是怕人不从,而是怕予人口实,为千夫所指、万人唾骂,怕天下群雄纷起,众叛亲离,成为独夫民贼,枉费了半世的心血。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举凡做事都要先要找个合适的理由。恰恰是此念头将他害了,不得不以魏王了却残生。”崔呈秀一气说出这样许多话来,大有置生死于度外的豪气,不禁自我欣赏自我钦佩起来。

  魏忠贤听完,并未应答,而是回坐到太师椅上沉吟起来。崔呈秀见他心意似是有些改动,接着说:“今日看来,曹操应该说远胜其子,只是他既想捞得浮名,又想得什么实利,天下哪有如此的好事,做婊子又立牌坊?曹丕却不同其父,无尺寸之功,依然自立为帝王,单刀直入,决不畏首畏尾。以此来看,一个踌躇,一个果敢,曹操该是不如其子了。”

  魏忠贤叹道:“咱家却不好比那曹操。”

  崔呈秀道:“爹爹权势并未小于曹操,如何先气馁了?”

  “咱家已是刑余之人,如何做皇帝,统万民?”魏忠贤想到自己壮年困顿自宫,心痛难言,神情顿觉萎靡下来。

  崔呈秀劝道:“事情成败之机在于决断,而不必好什么名分。看来爹爹尚未会意,孩儿再讲一位古人。”

  “哪位古人?爹爹读书不多,你只顾讲什么古?”魏忠贤有些不耐烦。

  “此人爹爹当不会陌生,他的出身也卑贱得紧呢!”

  “是哪个?”魏忠贤忽然想知道说的是谁。

  “汉朝韩信。”崔呈秀将双手背负于身后,从容说道:“此人做齐王时,曾有一个精通相术的高人蒯通劝他再进一步,不知爹爹可曾听说此段故事?”崔呈秀见魏忠贤摇头,便仔细讲道:“当年蒯通劝韩信自立为王时说,贵贱在於骨法,忧喜在於容色,成败在於决断,以此参之,万不失一。相君之面,不过封侯,又危不安。相君之背,贵乃不可言。韩信并非生就帝王相貌,只是他生逢其时,所谓风云际会,只要掌握先机,当机立断,自然胜出一筹。”

  魏忠贤听得一片懵然,见众人沉思无语,不禁心烦意乱,起身道:“你们暂且商议,咱家出去走走。”说罢,自顾步出竹风阁,向右拐弯,来到一座两层的高楼前,望着楼上通明的灯火出神……

  信王到了紫禁城,暂住在紫禁城东南角、东华门内的文华殿。文华殿五楹开间,单檐歇山屋顶,东西配殿及后殿各五楹,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