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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战国纵横之飞龙在天-第43部分

小说: 战国纵横之飞龙在天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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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谷子扫他一眼:“走几步看!”
  张仪装模作样地拿过柱杖,一拐一拐地连走几步。鬼谷子呵呵笑道:“不是早好了吗?”
  看到仍有点跛,玉蝉儿应道:“先生,张公子的脚伤还不全好呢!”
  鬼谷子微微一笑,对张仪道:“张仪,扔掉柱杖,跳上两跳,再走走看!”
  张仪只好扔掉柱杖,连跳两跳,又走几步,果是不跛了。张仪笑道:“先生神了,只这两跳,竟就不跛了!”
  鬼谷子笑道:“脚本未跛,是你的心跛了!”
  张仪忖知先生窥破自己心事,面色一红,正不知说句什么解脱尴尬,玉蝉儿却恍然悟道:“先生,蝉儿明白了。心为神之主,神为身之主,张公子心先跛,神再跛,然后方是肢体之跛!”
  鬼谷子点头道:“嗯,你习医道,能悟至此处,已是难得了!”
  “对对对,”张仪急道,“师姐所悟极是。弟子这几日来,整个就是魂不守舍!”
  鬼谷子呵呵笑出几声:“张仪,你的心神现在可否回来?”
  张仪摇了摇头,忽又灵机一动,拱手道:“弟子正有一惑求教先生呢!”
  “说吧!”
  “是这样,”张仪的眼睛连眨几眨,“古有一人,志在四方。他日行至一地,见一奇女,甚爱之,真心与她相守终身,此女却是恋家,虽然爱他,却不愿随他四处奔走。一面是畅游四方,尽其心志,一面是厮守恋人,两情相悦,此人两相权衡,哪一面也难取舍。请问先生,可有妙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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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天下先生说捭阖 因情困二贤双出山(14)
“嗯,”鬼谷子沉思有顷,捋须道,“此人的困惑涉及决断,亦为捭阖之术。”
  听先生再次讲到捭阖之术,张仪两眼大睁:“决断亦是捭阖之术?”
  “是的,”鬼谷子点了点头,“捭阖诸术中,揣、摩、权、衡仅是手段,决断才是目的。天下最难之事,莫过于决断。换言之,需做决断之事,必是疑难!”
  张仪叹道:“唉,确实如此,弟子为之辗转反侧,夜不成寐,深受其苦!”
  鬼谷子笑道:“看来你是遇到难决之事了。不过,再难之事,终需决断。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张仪急问:“弟子该当如何决断呢?”
  “这就须知何谓决断了!”鬼谷子缓缓说道,“所谓决断,就是选择。天下诸事,皆因选择,亦皆由选择。人生之妙,正在于此。万事万物,涉及决断,只有两种,一是易决之事,一是不易决之事。”
  苏秦问道:“何为易决之事?”
  “易决之事就是当下可断之事,天下诸事,大多属此。”
  “易决之事可有因循?”
  鬼谷子点头道:“易决之事可分五种:一是值得做之事;二是崇高、美好之事;三是不费力即可成功之事;四是虽费力却不得不为之事;五是趋吉避凶之事。”
  “不易决之事呢?”张仪关心的是这个,急不可待地问。
  “不易决之事也有因循。俗语曰:‘两害相权取其轻,两利相权取其重。’仲尼有云:‘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舍鱼而取熊掌者也!’说的都是这个。”
  张仪再问:“先生,若是再三权衡,仍旧无法决断,又该如何?”
  鬼谷子思索有顷,点头道:“古人的做法是,求签问卦,听从天命!”
  “先生之见呢?”
  “天命不可违也!”鬼谷子说着,缓缓起身,“捭阖诸术,术术通道,无道即无术。诸术之间,互相关联,由一而生十,由十而达一,万不可孤立使用,否则,就会墨守成规,丧失变化之本。”
  两人叩拜于地:“弟子谨记先生教诲!”
  “古人的做法是,求签问卦,听从天命……”众人走后,张仪反复嚼味鬼谷子的话,越嚼味越觉有理。
  “是陪伴师姐,还是山外驱驰,既然难以决断,何不效法古人,听从天命?”张仪这样想定,随即关上房门,寻到一根竹简,在正面画了一只蝉儿,反面画了一张大口,口中吐出一条长舌。
  张仪画好,看了一看,跪于地上,朝天、地、四方各拜三拜,而后起身,将竹签握在手中,默祷一番,闭上眼睛,猛然抛向空中。张仪听到嘭的一声,知它撞上屋顶了。
  张仪又候一时,却不见竹签落地,抬头一看,那根竹签竟然不偏不倚,刚好插进屋顶的缝隙里。张仪轻叹一声,拿根棍子将它拨弄下来,又是一番跪拜祷告,再次抛向空中。有了上次教训,张仪的力道小了许多,那竹签在空中翻了几滚,掉落下来。张仪不敢看它,闭眼又是一番祷告,方才睁眼。
  竹签赫然落在面前,朝上的是正面,赫然入目的是那只蝉儿。张仪长吸一口气,将竹签双手捧起,小心翼翼地放在心窝上暖有片刻,再次跪拜天地四方,再次默祷,再次抛向空中。竹签再次落下,在上的依然是蝉儿。
  “天命不可违也……”想到鬼谷子的话,张仪长叹一声,捡起竹签,默默又跪一时,眼中泪出。
  张仪跪在房中,越想心里越是笃定,心境也豁然开阔起来。既然上天为他生出一个玉蝉儿,他就不能逆天而行!想到玉蝉儿的种种好处,想到自己何德何能,竟能与这样的仙品长相厮守,张仪禁不住喟然长叹,跪地誓曰:“苍天在上,张仪誓愿遵从您的意志,在这谷中与师姐玉蝉儿朝朝暮暮,长相厮守,让那山外热闹、国仇家恨均作过眼烟云!”
  誓毕,张仪一身轻松,站起身来,打开房门,径到苏秦房前,敲了一敲,不及应声就推门进去。苏秦正在榻上躺着,见是张仪,起身招呼道:“贤弟,请坐!”
   。。

为天下先生说捭阖 因情困二贤双出山(15)
张仪却不睬他,顾自站有一时,在地上正襟坐定,郑重说道:“苏兄,仪方才断出一件大事,第一个告诉苏兄!”
  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又想到方才所问,苏秦知他不是在开玩笑,也正襟坐起,敛神问道:“贤弟请讲!”
  张仪遂将自己与玉蝉儿之事和盘托出,尤其是这些日来所受的熬煎及方才的决断,末了说道:“苏兄,非在下不愿出山与兄共谋大业,实乃天命不可违也。是上天为仪生出蝉儿,是上天让仪离开河西,是上天让仪前往周室,是上天让仪遇到公主,是上天安排公主变成蝉儿,是上天让仪来到鬼谷……是的,一切皆是上天安排,天命不可违也!”
  苏秦的表情由惊讶到惊异,再到沉思,而后抱拳贺道:“贤弟既已作出决断,在下别无话语,在此贺喜了!”
  张仪亦抱拳道:“仪谢苏兄美意!”
  苏秦迟疑一下,抬头问道:“贤弟此意,师姐可知?”
  张仪摇头道:“在下也是刚刚断出,尚未告诉师姐。再说,师姐这人,在下的这番心思,真还无法出口!在下此来,一是告知苏兄,二也是请苏兄拿个主意!”
  “贤弟本是风流才子,”苏秦扑哧笑道,“这种事情,却让在下出主意,岂不是有意让在下出丑吗?”
  张仪亦笑一声:“就凭苏兄对雪公主的手段,在下真还佩服得紧呢。苏兄莫要谦逊,这个主意,非苏兄拿出不可!”
  想到姬雪,苏秦黯然神伤,低头思想一阵,缓缓说道:“贤弟真爱师姐,是该表白出来。先生年迈,仙去必是早晚之事。师姐本是金贵之躯,有贤弟作陪,此生也不至于埋没在这山野之中。再说,依贤弟资质,与师姐本也是相配的,在下——”略顿一顿,抱拳又揖,“在下再次贺喜你们!”
  张仪急道:“在下谢了!究竟有何主意,还请苏兄快说!”
  苏秦想了一会儿,在张仪的耳边如此这般。张仪频频点头,连声说道:“妙哉!妙哉!”
  翌日午后,玉蝉儿正在溪边漂洗衣物,张仪走过来,蹲在一边,眼睛眨也不眨地直盯她看。张仪痴痴地凝视着她,看得玉蝉儿甚不自在。
  玉蝉儿微微一笑,招呼道:“张公子,看这样子,今日全好了!”
  “好了,好了!”张仪回过神来,抱拳道,“此番得亏师姐。若不是师姐,在下这条小命,真就没了!”
  玉蝉儿笑道:“开始见你摔得挺重,后来发现,其实你哪儿也没伤到,不过是扭了脚脖!”
  张仪大惊:“师姐是说,在下是——装出来的?”
  玉蝉儿又笑一声:“装与未装,还不是你自己知道?”
  张仪略略一想,抬头问道:“师姐是何时看出来的?”
  “第二天早上,”玉蝉儿笑道,“就是熬药让你喝的那日!”
  张仪傻在那儿,怔有许久,方才问道:“那——师姐既知在下是做作出来的,为何没有说破,反而煞有介事地为在下诊病?”
  玉蝉儿扑哧笑道:“张公子装病,必是想为蝉儿提供机会,好让蝉儿习悟医道,蝉儿谢还谢不过来呢,为何要去说破?”
  张仪见蝉儿想到这层意思,吊起的心略略放下,顺口说道:“不瞒师姐,就凭那棵柿树,在下岂能摔下?在下这么做,一半是寻个乐子,一半也想——想试一试师姐的医术!不想师姐果是医术高明,连在下是装的,都能看得出来!”傻笑一声,痴痴地凝视着她。
  玉蝉儿觉得他的目光怪异,朝他又笑一下:“张公子,蝉儿好看吗?”
  “好看,好看,简直就跟仙女似的!”
  玉蝉儿笑道:“谢张公子夸奖!张公子,要是没有别的事儿,蝉儿还要洗衣服呢。”
  “师姐,在下——”张仪嗫嚅一声,欲言又止。
  “张公子,”玉蝉儿抬头望向他,“有话就说,莫要烂在肚里!”
  “师姐,”张仪横下心来,“是——是这样,在下方才想起一个故事,觉得好笑,不知师姐愿意听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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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天下先生说捭阖 因情困二贤双出山(16)
“好呀,”玉蝉儿嫣然一笑,“蝉儿许久没有听过故事了。”
  “师姐听说过师旷吗?”
  玉蝉儿点了点头:“略有所闻!”
  “师旷隐居于白云山中,音乐已达出神入化之境。他收弟子四人,三人是师兄,一人是师妹。师妹一点就通,甚是灵透,师旷唤她灵儿,最是爱她。三位师兄无不喜爱灵儿,但真正爱她的却是中间一个,名唤弓长。弓长聪明好学,为人爽直,从心底里挚爱灵儿,曾对天发誓,此生非她不娶!”
  讲到此处,张仪故意打住,目光望向玉蝉儿。玉蝉儿两只大眼眨也不眨地凝视着他,从表情上看,显然听得入心。
  张仪心中有了底数,接着讲道:“时光如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弓长的爱情有增无减,却始终未敢向灵儿表###迹!”
  “哦?”玉蝉儿惊讶地问,“为什么呢?”
  “因为,”张仪缓缓说道,“灵儿之心根本不在男女之爱,只在音乐和孝道。灵儿多次在几位师兄面前表白,她要献身于音乐,追随师旷终老于野!”瞥一眼玉蝉儿,见她仍用大眼凝视着他,便咳嗽一声,“一晃又是数年,三位师兄行将辞师而去。弓长之心极是痛苦,夜夜徘徊于山道之上,望着灵儿的窗子发呆。离别一天天临近,弓长的煎熬也一天天加深,他的心几乎因爱而崩溃。有一日,他终于下定决心,要向灵儿表白!”
  “哦?”玉蝉儿瞪大眼睛,“弓长是如何表白的?”
  “就像这样,”张仪略顿一下,一口咬破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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