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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部分

海棠春-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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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公子指骨动静迟疑,眼神忽闪。招招手,缓缓的。
  我俯首把臂搭在刘文静肩上,示意他不必忧虑太多。
  刘文静遽然一震,眼光瑟缩。
  我将他扶起,说道:“先生,殿下身子虚弱,您还是适量而行罢。”他僵着脖子点头。
  蹲在二公子身旁,刘文静把耳朵附在他的唇边细听无言。
  闻之,刘文静大惊失色。退开半步,他身子匍匐向前叩首。词调诚恳,可一脸愧色。“文静定不负殿下所望。”语毕,他匆匆退下。
  我虽不知二公子跟他说了甚,但也该是给他弥补的机会。
  我困顿地把他扶好坐直,他倒是把所有力气压在我身。我勉力推开他,又不能过强用力,遂只好使三分内息将他稳住,倚着床头坐好。
  “二公子,你感觉如何?”我见他脸庞不多好,有些急。
  他笑,酒涡很细。“还好。”虚衰的力气,调速在话语上。
  我把汤碗递到他手上,劝道:“公子若还好的,就吃药罢。”
  李靖说了,他的余毒未清,只能多加药,方能祛除。
  他无理地摇头,手指拘束。
  我当是了解,也就顺着他思想。“我喂你罢。”
  早就猜到他那丁点别扭的小心思,主人想我喂,我就恭敬不如从命。
  他抿着发白的唇笑了。
  我拿起木匙,舀起一瓢黑色的汤药,小心地喂入他的嘴里。
  他的眉梢都缠着笑影。
  我诧异地想道:“这药看着黑、闻着臭,尚且还未吹凉,他怎么吃得这么欢心?”
  有时候我也会恶劣地想,假若他吃的是狗屎就好了!
  叫他吃得这么欢!
  吃药过后,他忽而问道:“你不好奇?”
  我下意识地“咦”了声,煞是不解。反问道:“我该好奇甚?”
  他浅笑,看若横斜影月,嶍峨又似郁山融会。“王世充夺权。”
  我呼吸平允,“我终能想到他会走到这一步。”现儿他抢夺政权,后些就会谋朝篡位。心下随想道:“得雪,你的心里究竟想甚?莫非,你真的想成为皇后?”
  他的右手探出,手心的温热搭着我的指节。轻轻拍拍,仿若哄着心爱之物。“即便他有勃勃野心,我亦不会如他所愿的。”
  我万分受宠若惊,红潮染颦。触碰过的指节,迅速融化的热量,麻痹了我的筋骨。垂低头,叹是惊喜具备。
  败仗回途的瓦岗军忽闻王世充发动政变,谋士劝道“不得回城”,李密干脆率军暂返金镛城。
  王世充乘李密疲惫之机遽然进攻。
  瓦岗军幕僚魏征纳谏,以为此时须得“深沟高垒,待敌粮尽,追而击之,方可全胜”。
  李密旧伤未愈,致使脾气暴躁,否决了魏征之策,且说其是“老生常谈”。
  果然,王世充兵临城下。
  两军合战,瓦岗军连连败阵。
  大将程咬金、裴行俨、孙长岳均重伤。
  于此时,我军在浅水原大败的消息传进了长安。
  顿时,整个关中震动。
  李渊闻之喜怒难定,喜二公子相安无事,怒刘文静自作主张,令军溃败。遂他剔除刘文静之名籍,以儆效尤。
  上八月,我军归于长安。
  闻讯,薛举遣将占领高墌,且后令子薛仁杲仅围宁州。
  今我军新破,若西秦兵马将元帅擒拿,京师必将骚动,那么薛氏父子就可乘胜直取长安。
  就在我搜索枯肠地想方设法时,突兀闻说薛举因疾暴卒。
  一夜间,薛仁杲即位“西秦霸王”,继续率兵攻唐。
  李渊用李轨这一无名“凉王”来孤立薛仁杲,果然薛仁杲一怒之下加快了行军速度。
  三日后,已达浅水原。
  李渊再命二公子出征,剿灭敌军。
  刘文静想将功赎罪,请求李渊使他出战。
  李渊本就不愿,经过裴寂的唇舌相劝,方可打动李渊的铁石心肠。
  可是,刘文静对此更加厌恶裴寂。
  九月大雨下,王世充屯兵通济渠,架桥三座便于和瓦岗军决战。
  不久,李密在邙山南麓迎战王世充。
  程咬金领内马军,与李密扎营于北邙山。
  单雄信则带外马军,扎营在偃师城北。
  王世充军队达至,速领精兵攻打单雄信。
  单雄信败退,李密当下遣程咬金、裴行俨支援。
  此战,程咬金被王世充“刺槊洞过”,裴行俨慎重流矢坠马。
  程咬金负气将槊折断,斩死执槊之兵,抱起负伤的裴行俨簌簌撤退。
  王世充不敢追赶,恐防有诈。
  因李密轻敌冒进,遂被伏兵四处掩杀。
  就此,瓦岗军全然崩溃。
  当夜,武将裴行俨、裴仁基、祖君彦、程咬金、秦琼、罗士信被王世充俘;郑颋为部下所杀,残兵举城投降;邴元真、单雄信、张童儿、陈智略均向王世充投降。
  瓦岗军迅速瓦解,李密无颜面对江东父老,只能率余将两万西投李渊。
  王世充霸占整个河南,势力从洛阳扩展至此。
  难怪,坊间有言道王世充乃劲下的乱世枭雄。
  有人甚至将他比作三国的曹孟德。
  我能猜测,单凭王世充的智谋,不足以称霸河南。背后,一定有个大谋士。
  至于这个人,我心中非常明白。
  北邙山一役,一战定天下。
  但是,这恰恰威胁到关陇长安的李唐。
  皇泰主晋封王世充为太尉,开府置官属。
  同时,王世充开门招揽有才之人。
  凡自以有文武之才者,有治国之方者,有未雪之冤者,均可入府陈述。
  看着王世充虚与委蛇的浮夸与伪善,真令我觉得呕心。
  就连眼下的人也看不过眼,评论其是“徒为儿女之态,以悦下愚”。
  真不懂,为何还会有这么多人投靠他的。
  另一方面,我军再临浅水原,只为雪耻。
  二公子采取坚壁疲敌、屯兵练武的战术,以此麻痹敌人,以逸待劳。
  接连一两月,薛仁杲三番四次遣将挑衅,可二公子无动于衷。
  这忽然让我联想到前秦大将王翦,他为攻楚,坚壁不出,日甚一日与士兵休息沐浴、同饭同食。
  我若有所思,二公子只怕也想效仿王翦,来一个攻其不备。
  下旬,人间蒸发已久的宇文化及忽然在魏县称帝,国号为“许”,年号天寿。
  这厮曾叹曰:“人生故当死,岂不一日为帝乎”!
  当真的豪情壮志,却用不着时候。
  九月底,洛阳王阀传来好消息。
  得雪早产,诞下七星子。
  王世充十分愉悦,想必他是老来得子的欢喜。
  乍闻,我沉如死水地坐着不动。
  她还是生下王世充的孽子,真是天大的讽刺!
  十月,李密至长安,被封邢国公。
  十一月,凉王李轨称帝。
  雪纷纷,绝不阻碍我军的万丈激情。
  行路难,从未扰乱我军的千倍军心。
  我着一身锁甲,就随地跑。
  看看天色,见见地形。
  打算捕捉一些食物,以防万一。
  冰天雪地,呵气成雾。
  我搓搓通红的手,看着坚硬的冰面,无可奈何。心道:“先生曾导,古有孝子卧冰求鲤,那我是否也得为众将求得小鱼一条?”想想就觉浑身哆嗦。
  遽然,正有一群士兵走来。
  我吓得赶忙逃脱,躲在火树银花后。眯着眼,偷窥有序。
  士兵皆是我军人马,上身打着赤色胳膊,似在这漫天雪地里冻红的。
  但是,他们毫不惧寒,伸展腰身活动自如。
  我看了看,脸色发烫。
  莫不是在操练罢?
  眼见士兵们迅速从腰后取下弓箭,我少时有道:“原来是射练啊!”素素地舒气。
  他们手挽强弓,可迟迟未有发射。
  登时,见其中一位士兵,吹起了口哨几声。哨声婉转,动若春泥黄莺出谷,但又比之鹰凖更有疾厉风情。
  乍然,我低呼。
  士兵们模仿鸟类鸣叫之声,天空盘旋的山鸟俯冲而下。士兵们见此有机,急忙拉弓扣弦,几箭齐发,把刚落地的山鸟只只射中。
  我恍然大悟,声调变节。“利害啊!”心道:“不费力气,就可捕获山鸟。”
  天空的山鸟本得南归,可听见下面有鸟鸣叫,便以为是同伴。
  士兵们利用规律,轻松捕鸟。
  回去后,我把这个发现告诉了二公子。
  他倒未说甚,只见我着得单薄,凝容沉肃。半会儿子,他把自身的大氅脱下,披于我身。拢紧大氅,使我温暖。
  我心神倍感摇荡,面生绯色。
  后头,他把一副铠甲递至我手。
  言道这是“锁子甲”。
  《晋书》记载,前秦吕光在进攻龟兹城时见西域诸军甲如连锁,射不可入。
  前不久,西域康国刚好向李唐进贡了几副锁子甲。
  我不敢接受他的好意,毕竟这锁子甲不是一般的珍贵。但是,望着他眼神内的霸气绝然,我知道这是军令,不可违抗。
  方才捷报来道,西秦兵粮草不济、军心浮移,似有叛乱造反之意。
  刘文静打开地图关注,浅水原位于高原处,若要追击,只能准备妥当方可行事。
  二公子看准战机,连夜调兵遣将,打算前后夹攻薛仁杲。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二公子先令殷开山率少量士兵于浅水原诱敌,以拖薛仁杲的精锐部队。然后,二公子领着我出其不意,直捣黄龙。他骑着白蹄乌,身先士卒地冲锋陷阵。
  我当然随着他,一旁杀开血路为他引领,一旁守住阵脚,以免自乱。
  白蹄乌后面的数百骑兵,领头杀入阵地。
  刘文静作为骑兵之首,当即临危不乱,不敢再妄自作祟。
  顿时,薛军大乱,兵向折墌城溃退。
  刘文静不肯放过逃跑的薛仁杲,打算前去截击。
  二公子快速打断他的意想,连忙将我从地面拖上白蹄乌。
  我一个踉跄,歪歪斜斜地坐在他的背后。大声问道:“殿下……”
  他沉声道:“莫说话。”右手绕后,把我一只手往他腰际一拉。
  我的身子不自然地前倾,撞上他的后背。鼻子一重,已是疼痛。皱了皱眼睑,我抱紧他的腰身。听他驰马狂纵,我明白他正欲追击逃脱的薛仁杲。
  我军只带两千精骑,追赶在薛军后面。
  白蹄乌劲疾驰骋,四蹄仿若腾空飞行。鬃鬣迎风,筋骨强健,如何跑尽是不累不乏。一昼夜狂奔二百里,终于把薛仁杲包围在折墌城内,迫使他的自觉归降。
  虽说薛军败了值得庆幸,但是白蹄乌由于昼夜连奔,究竟是力竭而死。
  我闻声伤怀,叹白蹄乌为二公子完成了大事,也算是死而无憾了罢。
  二公子自幼喜马的事,我是知道的。
  如今,坐骑已死,他并无甚伤心难过,只喟白蹄乌是跑累了,想休息了。
  把白蹄乌埋葬后的几日,薛仁杲因饥渴难忍、意志浮动而开孤城投降。
  李唐占据陇西之地,二公子功不可没。
  刘文静用功抵罪,换来李渊的体谅。
  李渊恢复他的官爵和封邑,并封他为民部尚书、领陕东道行台左仆射。
  大军返抵长安,李渊难免有后顾之忧,遂将薛仁杲斩杀。
  然不久,徐世勣投唐。但,不忘故主,对已是邢国公的李密仍是忠心耿耿。
  李渊称其“纯臣”,赐予国姓。
  李渊遣李密东征,前往山东招抚旧部。
  我能想到,即便李世勣天性爱主,也无法改变李渊对李密的猜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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