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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海棠春-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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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渊撩起眼睑,越过大公子瞅向我。“沉冤,我料想你该是猜出个究竟了罢。”
  我激灵,赶忙说道:“回李大人,沉冤也是一知半解。”
  他的眉尖收缩,似在等待我的答案。
  “李密此行派遣程咬金前来太原,或许要寻的人并非沉冤,而是与沉冤的妹妹,得雪。”说完,我的心变得沉重。
  李渊道:“那你可知,为何程咬金会寻了你,而非你妹妹?”
  我眼角撇下,“沉冤不知。”
  李渊舒气,负手在后。“今日之事,我不希望会有其余人得知。”
  他怎么这样的,说一半不说一半的。
  到底为何寻我,而不是得雪啊!
  我们一众人醒目,均已明白。
  待一家之主走后,二公子含意地睨我一眼,其后也去了。
  四公子问道:“爹怎么不问我离家出走的事?”说起,他不大甘心。
  一个程咬金竟比一个李家四公子更要紧。
  大公子拍拍他的肩膀,眼睛看向我。“你先去罢。”
  我一愣,脚步踌躇。与四公子说了声再见,就走了。
  二公子于后院等候,我快步走向他。
  调息,预备受他的责骂。
  他转过身,紧瞅我道:“听闻李密与王世充夫人段氏有过一段情。”
  如此坦白开放,我倒也吓了一跳。
  我拧眉,屏气凝视着他。
  他道:“李密驻军于洛水一带后,曾私下令人描摹了一张画卷,画上之人与你有九分相似。我已能猜测,是你亲妹段得雪。李密唤来程咬金,令他去寻画中人。岂料,程咬金经过一番打听,得知画中人竟有二人。一个是段得雪,另一个就是你。程咬金自作聪明,认为段得雪已为人妻,不会与李密有任何瓜葛,遂他决断地认定了你。是以,他星夜潜行于太原,只为将你捕回去。”
  我舔了舔干涩的嘴,突然心道:“那么说来,大公子对程咬金说的话,不就害了程咬金么?”咬住牙关,我不敢用力呼吸。又想道:“而大公子不就因此得罪了瓦岗军么?”
  他低眸锁住我的神韵,试图揣摩我心中的想法。
  我对上二公子的眼,问道:“程咬金捕不着我,回去与李密复命,该是如何?”
  他轻描淡写,“军刑问责。”
  我委实惧怕,心念道:“原本捕的人是得雪,程咬金却想捕我。再加大公子的话,岂不让程咬金遭受几重罪?”手漫上脸颊,突然间我痛恨这张一点儿都不标新立异的皮囊。
  二公子淡淡道:“你毋须杞人忧天!即便出事,凭程咬金健壮的身子,挨几十军棍也是可以的。”明知我担心的不是这个。他走前一步,俯身贴向我,嘴唇不自意扫过我的耳垂。
  我浑身抖动,僵硬了脑袋。
  他身上有一股子轻妙的海棠香,洒在我的身上,我敏锐地感触到脸面的通红。
  他道:“大哥的话虽间接害了程咬金,不过我自当能替他解决。”语毕,他一笑。浅浅的酒涡,宛如海棠含苞欲放的森冷料峭,又带邪气懈怠。
  我又是如此,中了他的招。
  想必当时情景,二公子亦在场。至于人在何处,尚且不去追究。他知道大公子定会前来拯救我们,但我们又不知程咬金来太原的真正原因,于是他静观其变。待话已出口,李渊必定追究大公子,但二公子却不与李渊说出事实。如此一来,他就获得了一个绝妙的机会。
  二公子最会一石二鸟,如今他成功了。
  这几日,外头动乱,李家府邸里更乱。四公子不知是傻是疯,整理自顾自跑出去寻花问柳,终日不归。
  李渊闻此大怒,命人不须寻他回府,甚至还命人锁上大门。
  大公子当然为弟求情,我知道四公子是开始对抗李渊了。
  他以自己的实际行动,来反对婚事。
  但是,我不想到他的行动会是这么荒谬。
  二公子几日来都不在府邸,想着他该是去了洛水。
  我当时也说跟着去,可段志玄却说我最近的学问极其落后,假如我再不听息颜的话,就哪儿都不用去了。
  好罢,不就是学习么。
  认命,我懂得这个道理。
  右手执笔,左手捧书,一副谨慎的儒生模样。
  摇头晃脑、言谈有礼、七步成诗、出口成文。
  长孙无忌在一旁监视着我,笑盈盈地看住我。
  我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不禁用书挡脸。
  他以为我害臊,不禁开怀大笑。
  我白他一眼,认为他实在是百无聊赖。放下书本,我道:“长孙辅机,你要是得闲,不如去外头溜达罢。”门外天空好,到处弥漫硝烟。
  他明白说道:“此话怎么听着如斯毒辣啊?”
  我“哈哈”打趣,“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呐。”
  他亦打趣,“只是外头风景过妙,我实在不敢恭维啊。况且我没有得到二公子的命令,怎能独自外出呢?”
  我丧气地坐在软垫上,看住他问道:“如今正有三股势力压制着李家的锋芒,你可知道?”
  长孙无忌饶有兴致,“怎么有此一问?”
  我渺渺茫茫地移开脸,望向窗上遮掩半边的天高海阔。“李密的瓦岗军、河北长乐王窦建德的起义军和江淮总管杜伏威的兵马。”
  长孙无忌道:“各地起义军初露锋芒,已占据大隋半壁江山。再此分崩离析,大隋名存实亡。”
  大隋版图就像一块油亮亮的鸡腿,皮儿被掀了,肉吃掉,骨头都快没了。
  我点了头,认同道:“为何李大人不像他们一样,举大计反隋呢?”
  四方割据,民不聊生,农民起义乃属必然之事。
  他扭头,失笑。“孙子曰:‘知彼知己,百战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不知彼不知己,每战必败’。”
  我恍然道:“你是说,李家不是不愿起兵,只是时辰未到?”
  他只笑不答。
  不一时,我复问道:“前不久,突厥大军进犯马邑。你猜,陛下会有何对策?”
  长孙无忌道:“此事不须多加猜测,我们等待就好。”好深奥的话。
  我挑眉,问道:“等甚?”
  他一语中的,“时机。”
  我微张着唇,舌头几乎打结。
  他一笑,也知话语精密。只稍稍婉转,唇齿如昔是笑。“我们不知何谓‘时机’,但我们却知‘时间’。”
  这回,我一清二楚。
  总而言之,等待。
  果然不久,炀帝令李渊驻节太原,担负起北御突厥和镇压起义军的重任。
  李渊命大公子、四公子前往河东潜结英俊,以扩大李家的力量;让二公子随他驻留太原,并让二公子保留一举武将文才。
  当夜,我在长廊上铺好一层毯子,坐在上头把酒痛饮。饮过一壶后,喉咙火辣辣的燃烧般的刺腻,但又极度地迷恋。
  酒过三巡,我还是没有醉。
  猝然,瞄见了长廊外躲着一抹人影。瞧着熟悉,我大声叫道:“四公子莫藏着了,快出来陪我饮酒。”果然,是他。
  四公子撩起衣摆,快步走来。“噗通”一声坐下,并往我身上靠。“莫饮太多,你快醉了。”
  我打住他,笑嘻嘻道:“我很清醒,真的。”睁大双眼,机灵地眨。
  他从我手里取过九曲鸳鸯壶,举高就往自己的嘴里倒。一大口后,他“哈”的痛呼。“这酒好呛啊!”
  我取笑道:“这么点儿你就认输了?”
  他再是饮下一大口,放下酒壶,用力地擦拭下颔滴漏的酒渍。“这些日,你怎么都不来寻我?”想道:“莫非因为我流连花丛,让她生恶了?”
  我听不懂,“说甚呢?”
  他丢开酒壶,双手摁住我的肩膀。“沉冤,我现儿在对抗爹。可是,他却让我和大哥前往河东。这么说来,我所做的一切,就白费了。他留在太原驻守,那么他定会如期为我安排婚事的。”
  突然,我看不清他的面色。不习惯他莫名其妙的认真严肃,因为这一刻会让我瞧着了二公子的影子。我道:“不会的。”
  他啐道:“胡说!”激动一瞬,他的脸迅速涨红。
  轻拍他的胸膛,我笑了。
  他握住我的手,“你跟我去河东好么?”
  我眼前变得白蒙蒙,“我做不了主。”名义上我是自由的,但我却应承过二公子,一辈子追随他、保护他。
  他紧紧地扣住我的手,放在他的胸膛前。“是因为……二哥么?”
  明知故问,我傻笑道:“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呐。”
  他低下头,苦苦道:“假若当初救你的人是我,如今的你定能轻易允我的。”
  我用另外一只手,覆上他红扑扑的脸颊。“四公子,不管我在哪儿,心都是替你呐喊助威的。”
  他的眼睑发颤,微微眼珠一瞄,看尽了我有些醉的仪态。“沉冤,你……喜欢我么?”他问得很轻,我几欲听不见。
  不过,他与大公子的问题都是一模一样。
  我吐气,笑着点头。“喜欢。”
  他的欢愉溢于言表,看入我眼底深处的真诚。只是,一瞬。他失落地明白到了。
  我道:“我们也算是青梅竹马,你更是我的红颜知己。从小,我都没有遇着像你待我这么好的人。你的善良、单纯、直率,是我见过的人当中最特别的。试问,怎教我不喜欢呢?”
  他的眼一花,眼眶晶莹。
  我笑着想道:“他当是感动极了。”伸出手,拍着他的双肩。“我会帮助你的。你若不愿娶妻,我会万死不辞地为你求情。”
  大不了,我带你跑路算了!
  他伸出手,抱住了我。阖上眼,他笑得愁苦。“……谢谢,我明白了。”
  今日,他终于明白了。
  我静静地倚着他,眼皮沉重得很。
  翌日,启程。
  到处找寻四公子的身影,以为他又去找莺红娇绿。
  途中,打听得到。
  几个丫头闲聊着说,四公子已经跟从大公子前往河东。
  我一霎不懂,他不是要对抗么?
  后头,又听丫头们指手画脚。
  四公子已经应允李渊,事成后会亲自物色人选,进而成亲。
  我当下糊涂,退避一旁打听仔细。
  正当苦思冥想时,段志玄唤着我快些跟向他离开。
  我带着种种疑问,迷惘地离开了府邸。
  不会儿子,至太原令府邸。
  现下的太原令乃是一介博学文才,刘文静。
  刘文静与好友太原宫监裴寂一眼看中了李渊的胸怀大志,遂立即设宴款待李渊。
  二公子带领我、段志玄与长孙无忌一同赴宴。
  我是何其有幸,素闻刘文静仪表伟举,才情卓异。
  如此人才,怎能不让我会见一面?
  求天求地求二公子,磨破了嘴皮子方可求得他带我赴宴。
  是夜,入席。
  段志玄生怕我惹事闯祸,遂让我坐到最后的席位。
  不过也罢,我眼力尚好,看得清晰刘文静。
  李渊与刘文静同坐一席,裴寂独坐,二公子、段志玄、长孙无忌顺着次序而坐。
  宴席之上,李渊与刘文静、裴寂志同道合、无话不谈。
  情至酣处,刘文静又因酒过三巡,微微醉意下,谈及二公子。
  刘文静说了“李大人之子并非平常人,豁达有如汉高祖、神武若似魏太祖。其人虽是年轻,实为上天赋予”。
  乍听,我心里放肆大笑。心里暗道:“当初二公子还指着汉高祖的不是,如今被刘文静谈论着他媲如汉高祖。当真妙不可言!”
  二公子目似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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