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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海棠春-第2部分

小说: 海棠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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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郡马爷想必她会因此作理,也就随她去罢。
  片刻间,阁内的檀香飘满。犹如山魈缠身般,沾惹了他们的身上,使之噙香。清淡的药味配合着天生的檀香气,使人有一种昏昏欲睡的欲望。
  郡马爷甩了甩脑里的倦意,焦急地看向郡主。“郡主,回罢。我怕羽林军真来了。”
  郡主多手,这儿摸、那儿蹭,都把二十四功臣摸个够。“我看凌烟阁不止二十四幅画像,内里可能更有秘密。我想,得掘地三尺,方可找寻其中妙处。”
  乍听,他可是吓得目瞪口呆。拉了拉她的手肘,劝道:“我的好郡主,咱们回罢。莫说甚掘地三尺、找寻妙处了,若你再找寻更大的秘密,咱们可是死路一条啊!”可不能忘记,如今他们是硬闯禁地。假如又让陛下晓得了,定又将遭受不知哪回事的惩罚。
  思至此,他欻然激灵了一下。
  郡主不肯作罢,反劝道:“我的好郡马,你就给我多些时间,我定能找寻出来的。”她举起手指,作势发誓。
  郡马岂会懦弱,受她摆布。他坚决道:“不行,这回我绝不听你的。”
  郡主笑道:“段俨,你就再听我一回罢。”听她柔情地唤自己的名字,他的耳根子乍时红透半边。她心里狡黠地笑道:“郡马啊郡马,这回你不又输了么!”
  他的脑里登时“嗡嗡”作祟,清醒的心冲击着表面的甜蜜羞赧。晃了晃眼睛,他紧抓着她的手肘,强行往大门去。“不听!这回换你听我的。”
  郡主见他一反常态,不禁脸含怒意。“郡马!”
  郡马爷拉着她走,丝毫未听出她的怒。
  她挣扎地叫道:“放开我,你抓疼我了。”
  郡马心中一疼,但也罔顾。拖着她走,他道:“对不住了,郡主。只要出了凌烟阁,段俨任由你处置。”
  郡主的脑袋热了起来,使劲要挣脱他的束缚。
  两人各不相让,你推我攘。郡主往里拉着郡马,而郡马却往外拖郡主。这一拉一扯,二人不知不觉已步近一张陈列了各种画卷的桌子旁。郡马爷粗枝大叶,偏时也忘记怜香惜玉。郡主只想挣开他,力度全使,与其拖拖拉拉。
  忽然,郡马爷稍微用力,想把郡主抱入怀中,免得她继续挣扎。郡主顺着他的力游走,扑进他的怀中。岂料,她蓦地伸出右脚,猛的踩去他的脚背上。他疼得“哎哟哎哟”的惨叫,松开了她的手,将郡主推了出去。
  她始料未及,身子侧着跌去。腰撞上桌沿,强烈的刺痛传入骨头间。她低吟一声,撞散了桌案上铺设整齐的画卷。此时,一幅幅画卷均倒在地上。落地“霹雳啪啦”的响彻,宛如爆竹。
  郡马爷皱眉稍看,猛的大惊。顾不得脚背之痛,连忙蹲下扶起郡主,心急问道:“郡主,你没事罢?”
  郡主冷冷地推开他,且后怒气冲天。“你还会惜我有事没事!”
  郡马爷急道:“可有伤着?”
  郡主赌气道:“伤着与否,与你何干?”双手不自禁抚摸腰间的骨头,想道:“定是摔着骨头了。”撇撇嘴,直觉泪水涌出。
  郡马爷怜惜地紧望她的神色,“对不住!”
  郡主怎会睬他过多,低头望去地面。忽然,她“咦”的出声,随口问道:“那是甚?”
  他疑惑地睨她一眼,然后望去了与她同向的地方。
  散落一地的画卷,鳞次栉比。其中有一幅画卷,深深地锁住了二人的眼眸。
  画卷金带松弛散开,画幅稍稍展开,露出一对云头采金线靴。
  展开的画卷不重要,画的是小靴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此庄严的凌烟阁内,为何会藏着这么一幅画?
  莫非,是仕女丹青?
  郡主与郡马相视无语。
  少顷,郡主道:“云头采金靴,乃女子足下之物。这么说来,画像里的人许是一名女子。可是,凌烟阁内,怎容许如此荒唐之事出现?”堂堂凌烟阁,摆放的都是功臣画像,如何允许有其余画像来玷污功臣形象?
  郡马爷没有听进她的话,而是始终关注画卷铺开的那一双靴子与愈渐清晰的红衫。
  深呼吸了一口,他尽量控制自己古怪的想法。
  郡主道:“郡马,不如你拣起那幅画卷瞧瞧罢。”
  郡马爷看去她的神色,有些慌、有些惊,可更多的是紧张。他道:“不可!凌烟阁内的画卷,岂容我们随意玷污。”
  郡主方似恨子不成龙的怨妇,果真无奈。“即便玷污,也是画卷。此画卷绘的是女子,你就算玷污,也是玷污此女子罢了。”张狂露骨的话语,也算是她的特性。
  郡马爷少时脸红菲菲,不敢动作。
  郡主推了他一把,示意他快去拿来瞧个究竟。
  毕竟,他们二人都对这画卷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他被她这么推,胆子也就来了。呵呵气,他勇敢地伸出双手,将那幅已略微铺开的画卷拣起来。
  郡主催促他打开,看看里面的女子究竟是何人,竟能让陛下收藏她的画像放在凌烟阁内。
  郡马爷咽了咽唾沫,抖动的指节透着一片白。压抑心里的惶惑,他故作镇静地展开画幅。动作很慢,丝毫不敢有损画中人的美妙。
  画卷全开,映入眼帘。
  骤然,二人眼前一亮一荡一怔一惊一恐,郡马爷的瞳孔放光,看去了画里的人。牙关哆嗦,身子硬邦邦地挺直,好似一尊佛像。
  郡主嘴唇翕张,似乎不敢相信眼前人曾是与自己有过关联。微末,眼中的泪花肆意,不能止。
  丹青巧染丰采,清新之貌、跳脱之举、潇洒之笑,女子着一袭单薄的红罗衫,对襟半臂套在依稀见肤的襦衣外,揽羞毓秀、黠慧邪气。眉黛巧夺萱草色,春杏不如海棠俏。千千青丝,垂在腰后,朴素的发髻上,只点缀一支海棠钗,不容逼视。
  可是,他们在意的并非女子之美、女子之饰,而是那不可磨灭的面容。
  郡马爷双手抖得怖惧,双唇蓦然吐出,“娘?”
  一个忘却经年的字眼,他说出来了,还是说了出来。
  这个字,任意飘荡在心里许久了。
  不记得了,很多年,只怕是有十余年。
  郡主看着他,手掺住他的胳膊,眼泪滴在了他的身上,染湿他的衣衫,心凉如三尺冰寒。却又在一瞬间跃跃烧起火势,遍布全身的窜窜激动,驱赶了心里的凉意。
  郡马爷唤画中女子为“娘”,此事到底所为何?                    
作者有话要说:  

  ☆、暮江平动,火花满开

  大业十一年,乙亥,春江花月夜。
  纵横天下,三足鼎立之势,锐不可当。
  隋炀帝天命所归,坐拥江山,却无实权,终日沉醉于酒池肉林、歌舞升平之中。朝野上,宇文氏族与王阀伺机睥睨、龙争虎斗,都只为那仅有一丈之距的天子宝座。
  谁有能耐,谁就可以玩弄江山于股掌之中!
  东都洛阳,物尽天宝,人杰地灵。江总的《梅花落》说得好,“缥色动风香,罗生枝已长。妖姬坠马髻,未插江南珰。转袖花纷落,春衣共有芳。羞作秋胡妇,独采城南桑”。
  我伸长脖子,观览远处的花船,笑得皎洁。
  船身铺霞彩,红绸扎点延伸,仿若明星碧月倾泻的颜色。一艘艘船停靠沿岸,月已挂柳梢,一年一度的牡丹花会已是敲响锣鼓。
  每每遇着此等盛会,怎能少了我段沉冤的份儿?
  耳闻,江都通守王世充来了洛阳。恰逢又是牡丹花会,他遂隆重其事,将花会规制扩大,此后还添设了花船游湖,与民同乐。
  我这一听,赶紧人不停蹄地赶来洛水,准备上船游玩一番。
  迈着步伐,但见船头站立着几个长身大汉,伸手拦住我。
  我装傻充愣,问了句“作甚”。
  一个大汉毫不客气道:“哪儿来的叫花子丫头,还不滚!”
  我微怔,继而抬眉瞪他。
  几个大汉凶恶地端详我的神态。
  约有十三四的年齿,补丁小衫裹着瘦削的身子骨,散乱的头发被一顶破帽套着。清秀的脸蛋划出一条条邋遢的痕,遮掩了眉目。
  “你才是叫花子呢!”我张手提起帽子,放眼紧盯他们,且朝他们做尽鬼脸。
  大汉子哪管我稚嫩的心机,两眼直观远方,旁若无人。
  “你们几个不识好歹的东西,看清楚我是何人!我乃段氏沉冤!”我的声音犹如爆竹,出言有怒。
  一个大汉付之一笑,瞬息吼向我道:“不管你是段氏、王氏,抑或宇文氏,凡是叫花子,一概不得上船!”
  观遍全场,凡渡花船之人,不是王孙伯侯,也是纨绔子弟。
  我回吼道:“你们分明瞧不起叫花子!”
  大汉子顿时“哈哈”起哄,讥诮着我。
  我恨不得将他们千刀万剐。可是,我骤然生出了一条妙计。神情微转,露出了童真的笑意,说道:“几位大哥,你们就体谅一下我这个不识体面的小丫头罢。许我进去观观大场面,会儿子后我定会出来的。”
  大汉子不为所动。
  我抿唇思忖,再生妙计。“我看你们站在夜里也该乏了,不如先饮口清茶,凉快会儿子罢。”不言不语依然是大汉本色。
  娓娓吐气,我压抑着心里的热火。佯装好脸色,我道:“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撑起嘴角,皮笑肉不笑。
  大汉子瞅我几眼,不屑不睬。
  料想有此结果,我“啊”的一声尖叫,手指向对岸的一艘花船。“那边好似有人硬闯花船啊!”七情六欲上脸,表演真实。
  登时,大汉子们的身形略震,不自禁地顺着我的方向觑去。
  我心里窃喜,扬了扬眉,三步并两步地溜之大吉。
  待大汉发现异样、转头寻我时,我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走几步,回回头。确定无人跟踪后,我拊掌起劲道:“叫花子最大的优势就是奸狡。”此计屡试不爽,我露齿偷笑,直觉轻松愉快。
  才走不过顷刻,就听见后边扬起了几声凶狠的怒骂。
  我微惊,回头瞧个究竟。脖子当即缩了缩,眼珠一跳。我心里暗道:“怎么就追来了?”不及思索,拔腿就跑。
  长身大汉快速奔来,分开几路捉拿我。
  我左闪右避、跳上跳下,又是推人,又是拉人,吓得船上的人惊慌失措,以为我是刺客。
  我边跑边吼道:“救命啊!”怎么上苍就不派几个神仙下来,打救打救可怜的我!
  大汉子见我灵活如猴、上蹿下跳,他们的力气也开始减缓。
  我侧头回看,他们仍死心不息,我只得想想法子,让自己逃捕。
  待我苦思冥想也无好计时,欻然脚步踉跄,身子前扑。
  正以为大难临头,却感到有一双手,机缘巧合地拉住了我的双臂。
  我猛然一顿,赶快捉住“救命木头”。
  我旋身,紧抓那人的衣衫,心头恍然而舒。眨了眨眼,我抬起头。
  刹那间眼眸收紧,眼前人是着一袭紫缎衫、约莫十六七的书生。目似雪峰躺河,融洽了春捎。双眉菁菁秀气,添三分睿智神采。表面看似文人,可又觉娃娃了点。脸庞亮亮堂堂,犹如十五花好月圆,好是可爱。
  他亦看我,我的面貌如漆,难以分辨。但他能通透地分清我眸里的光色。水清见底,倒映着他的温儒雅泽。
  喧嚷声打破了他的出魂,自觉唐突。他缓缓松开了我,“冒犯姑娘,还请见谅。”我愣了愣,未作言语。
  几个长身大汉将我们包举,其中一人呵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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