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鸟电子书 > 都市言情电子书 > 海棠春 >

第135部分

海棠春-第135部分

小说: 海棠春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忍受了这么久,而我偏偏诬害了她这么久。
  看罢,她与王世充该是多么地恨我入骨。
  我面色发黑,喉咙感有腥味。瞥看了地上排好的纸张,我猛地爬过去,拿起一张张的纸张,使力撕扯。“你给我滚——”我使出最后的力量,炽盛地尖叫。朝她扔出碎纸,我拼命地吼道:“滚!我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你!”
  她幽幽而笑,眼泪支离破碎。“沉冤,再见了。”微昂着头,她尝试着不那么快落下眼泪。话音刚落,她瞬间阖上眼,转头就走。
  我嚎叫道:“他们都骗我!他们都骗我!”泪落声声。
  阎立本走过来,掺着我的胳膊。“我们去找殿下,他定能有法子帮助你的。”他强行拉扯我起身,往外拖去。
  我奋力挣扎,导致双双倒地。“你莫管我!”冷血无情地看向他。
  他本是自卑,见我如此,便感到力所不能及。“对不住!是我没用,我不应该替你整理纸张的。那么,你一辈子都不用知道真相了。”
  我一手拽过他的衣领,一手冲拳勾去他的左脸颊。“闭嘴!”心头闷瑟,绞痛成形。
  他“噗通”地跌地,左边的唇角渗出微微鲜血。他流着泪,不断地道歉。
  “滚——”我指着门口。
  他躺在地上哭泣。
  我哭嚷道:“滚啊!”泪流满面,心顿时抽搐。我惊恐地抖动双眸,面色发白,青筋跳跃在脸。经脉骚乱了心脏,层层破损,喉咙阵阵翻江倒海,猛的一滞,吐出了一口鲜血。
  阎立本听得清楚,连忙侧头来看。他赶紧侧着身起来,爬过来扶稳我。“沉冤!”
  我欲说话,脑海困倦烦扰,眼睑松弛地撂下,昏晕在他的怀里。
  隔日清晨,李靖刚诊治完榻上昏厥不醒的那人儿。
  出了内室后,二公子带同众人前去探望那人儿。
  他的疼惜溢于言表,声音带着丝许的恍然,问道:“药师,沉冤如何了?”
  李靖方想回话,尉迟恭抢截道:“她是否又中毒了?”
  他摇摇头,沉思不语。
  尉迟恭低喝道:“若非中毒,她怎么会吐血的?”
  秦琼拉住他的手肘,劝他莫语。
  李靖看向二公子,慢慢道:“殿下,沉冤并没中毒征兆。她心里积愁,且又过分疲惫,遂致吐血。”
  “愁?”二公子呢喃,眼神不曾离开过那人儿。
  李靖道:“愁多知夜长,仰观众星列。”
  尉迟恭不懂他说甚,本想开口就骂,偏偏被秦琼生生捂住了嘴。
  二公子似若明白,掌心贴着那人儿的脸颊。在人儿耳廓边,软声细语,以唤她的苏醒。
  云窗千堆雪,离人香袖雨。
  我仿佛站在烟雨江南中,感受春雨的洗涤,暖暖和和的。九曲鸳鸯,饮醉一回,剪去离别的红烛,梦中的伊人红妆已白,青丝成雪,朝思暮想,望穿秋水。
  我身在何处,仙人在何方?
  听,清脆的雨点敲击着西域的琉璃盏,叮叮咚咚,如月如星。
  有人在我耳边碎碎念,情思缠绵,能盼长生。
  和气吹绿野,梅雨洒芳田。新流添旧涧,宿雾足朝烟。雁湿行无次,花沾色更鲜。对此欣登岁,披襟弄五弦。
  默默的火苗跳跃,仿若是唱歌的黄莺,唤醒了我。
  我缓慢地挑开眼睑,映入眼底,是二公子浅笑如昔的面容。
  他抚向我的脸,温热的气息湮没我心里的害怕,细细的茧子使我有了寄托。“可醒了。”
  我轻笑点头,未语。
  “你有话想说?”他的腮边浮起浅浅的梨涡。
  我眼里一怵,随而笑了笑。“二公子,莫怪长孙辅机,也莫怪太子。”
  他凝神,神色忽明忽暗。
  我吞了吞干燥的口水,“我才是害死王玄应的凶手!”我忍着激动,“原来我爹是被王玄应放火烧死的,可我却恨了王世充。倘若我从来没有逼迫他们,也许他们也能苟存,也许他们会隐居山林,怡然自乐。可我偏偏逼得他们走投无路,最后我还害死了王氏一族。王世充和王玄应,都逃不过我这双满是血腥的手。”颤颤地抬起手,给他看。
  他连忙捉住我的手,紧紧地摁着。“与你无关。”
  我笑着摇头,“是我害死了他们,不管太子有没有利用王玄应,都是因为我,他才会死的。”
  “你不恨他么?”他注视我的双眸湿润,柔声地问。
  我静默片刻,摇头道:“他的死是我造成的,将来必是因果循环。”
  他伸手捂住了我的嘴巴,“傻话不许胡说!”扬眉挑眼,浑然严肃。
  我轻挣开他的手,“二公子,我不恨王氏一族,你便也不恨太子和齐王了好么?”眯了眯眼,我感到泪水汹涌在眼眶内。
  他们三兄弟乃一母同胞,我不想看到他们其中一方有任何差池。
  二公子扫扫我额前的碎发,将发丝挠到额角。噙着丝笑,他道:“你说了这么多也该累了。”为我盖好被子,“眯会儿子罢。”
  我知他故意逃避,遂捉住他的手。“你听沉冤讲,我们之所以恨,都是因为我们心中有所牵挂,否则也不会恨之入骨。倘若去恨,为何不尝试宽容呢?”
  他微推开我,将我的手塞入被子内。掖了掖被角,他始终浅笑,梨涡柔和。“我过几日再来看你。”俯身吻了吻我的眉额,起身离开。
  我阖眼,长吁短叹。
  清晨,尔月为我梳洗后便退去,把时间让给我与李靖。
  我笑道:“师父,昨儿您怎不来瞧我啊?”
  他知我贫嘴,也不取笑。脸容肃起,沉稳地看向我。“你该是知道自己的状况。”
  我耸了耸肩,无趣道:“师父,您便当作是玩笑,陪我耍会儿子罢。”
  “人命一条,你说我该陪你放纵么?”他沉积的怒气,似有些许释放。
  我刹那扼住兴趣,认真道:“我知错了。”心底有些底气,却没了骨气。
  “为何你总是不顾惜自己的身子呢?”他瞅住我,语重心长。“你若再大喜大悲的只会加重你的病。”
  我轻松谈笑,“师父想说甚就直说罢。”
  他身体颤了颤,忽然撇开头。
  我道:“您教导我的道理,我全都铭记于心。”
  半晌后他道:“从你吐血昏厥后,我单独为你诊过脉。我发现你的脉象比以往几年更为古怪,你的脉搏时而衰竭,时而动跃,难以捉摸。我能想的是,你是得了心疾。”
  我抖了抖苍白的唇,笑问道:“我会死么?”
  心疾,这个病真奇怪!
  他的身体剧烈战栗,不敢望住我。
  “师父,我说过我并不怕死。”我泰然自若,面对自己的病疾没有自寻短见的冲动。
  他抬头看我,“你的心脉会逐渐衰竭,直到停止跳动为止。”试图镇定地回答,可还是逃不过瑟瑟发抖。
  我道:“还有多久?”
  心脏这玩意还真奇妙,慢慢地停止心跳,慢慢地衰竭而死。
  他骤然握住我的手,给我鼓励。“你不会有事的,我可以担保一定能治好你的心疾。”
  “心病这东西有药物能治?”我以问作答,知道自己的身子骨到了哪个状态。“心病还须心药医啊!”
  他的眼神飘散,作不了准。
  我反握他的手,问道:“我还有多久的命?”
  心疾是不治之症,我还能有多长的命可活呢!
  犹疑良久,他忽然道:“若你能乖乖听我的话去养病,一切都会好的。”
  说来说去还是不肯告诉我,也罢。
  我笑着点头,并不再问。
  五月,大唐的离宫仁智宫在玉华山凤凰谷落成。
  六月的滚轮烫着火燃烧整片大地,热浪蔓延长安。
  李渊决定携带二公子和四公子前往仁智宫避暑,并举行围猎、讲武等。
  此时,大公子作为监国留在长安。
  廿四日,护卫兵马抵达仁智宫。
  我一直心绪不宁,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会发生。
  李渊愉悦的心情、二公子淡漠的思绪、四公子憎恨的目光,都让我觉得此行不会这么简单。
  仁智宫笼山而建,玉华山中的离宫清凉沁人,不经意间含风适意。
  但热火重重,似云非云、似烟非烟的灰气低低沉浮。到了夜里,光彩还是很亮。地面是炙人脚心的灼烫,每走一步,都能发出“吱吱”的闷声。
  不久,一件大事发生了。
  大公子连同庆州都督杨文干要谋反。
  我满头大汗淋漓,像瓢泼似的汗水顺脸滑落。
  沿路可见,一群兵马蓄势待发,步伐紧凑地向前进。
  我得知事情不妙,用袖子快速擦了擦汗,加快两步走。
  至李渊的寝殿,我闪身躲在柱子外,放眼观察里面的状况。
  李渊又惊又怒又气又怕地坐在龙椅上,愤恨地看去石阶下跪着的两个通风报信的小人。
  身材瘦弱细小的人是校尉乔公山,双臂长如猿猴的人是郎将尔朱焕。他们畏畏缩缩,战战兢兢,说得模棱两可。
  他们说是大公子指使杨文干,命其暗中招兵买马送往长安。大公子又将事先备好的盔甲交给他们,让他们送去给杨文干,好让彼此在庆州起兵时互相照应。
  他们带着几辆马车行至豳州,因怕受罪,遂改道上玉华山,告发大公子。
  我四肢俱颤,身子变凉。
  大公子怎么会如此?
  他不是太子么,既然天下皇权和皇帝之位都将是他的,他何必多此一举?
  寝殿外的南衙四卫严密防守,层层封锁,直到最后则是由北衙羽林军将仁智宫重重包围,以护皇帝周全。
  片刻,四卫将一个名曰杜凤举的人放进来,原来这厮也是来告密。
  李渊闻变大骇,失望的眼底透着不可信任的愤怒。他立即召大公子前来觐见,同时派遣司农卿宇文颖飞骑传召杨文干。
  我全身激灵,脸色木讷。回头再想,大公子如何会造反?即便要提早夺得皇位,他毋须公然在李渊面前故作姿态。而且,他身为主使者,若要叛逆,他不会与李渊相隔这般远,这根本就不能控制李渊,从而逼其退位。
  如此想来,定必是在此事之中起了端倪。
  想复想,我登时惊愕地魂不附体,周身打着冷颤,双唇战栗。
  二公子一直未出现,这其间的端倪想必是他暗中命人穿插。
  我愁眉紧锁,恍在梦中。
  大公子与二公子骨肉相残,如此明枪暗箭,徒然只会两败俱伤。
  亥时,大公子得到诏令后,赶紧带领一群人马前往玉华山。在距离山上六十里外的北魏毛鸿宾遗留的堡栅内,他将所属官员全部留在此,只带十余人骑马奔往凤凰谷。
  子牌时分,大公子抵达仁智宫。
  我快速躲进柱子外,免得被人发现。
  等了这么久,事情也该有个结果了。
  尔朱焕、乔公山和杜凤举退下后,李渊只把大公子留在寝殿内,不设任何把守,似乎还是选择相信大公子。
  隐约听见,李渊怒叱大公子的叫骂声。
  我探头望入窗里,大公子极力辩驳,声泪俱下。
  他的诚恳真切,使我看得一阵心酸。
  大公子说,他只命人送了一副盔甲给杨文干,并无造反之意。
  李渊将信将疑,神态里还有解不开的谜团。
  我心里以为杨文干只是个会养兵用兵的粗人,若大公子要以盔甲暗喻谋反,为何不写密函?
  这才能让杨文干明白啊。
  大公子自知有错,伏地大哭,奋身自掷,几至欲绝。
  我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