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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空中骑士III坠入天堂-第11部分

小说: 空中骑士III坠入天堂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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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之后,学员们终于问完了所有问题。
    「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站在讲台旁边的甲斐向我问道。
    「大家都在这里看过驾驶舱吧?」我问道。
    「是的。」
    「那个不能作为参考。一般而言,你绝对不可能那么优雅地飞行。你要看右边、看后面、看上面、看左边,还得回头看,得把脸贴在挡风板上,拼命寻找对手。如果开始加速,那种重力就会让你更加动弹不得(注3)。即使如此,你还是必须去看。在有空的时候,还是必须一直思考。」
    说到这里,我停了下来。需要思考些什么呢?
    「总之,对手也拼命地在找你,拼命地在思考。这是一样的,在天空中,有另一个同样的驾驶舱,你的对手也使出全力在驾驶飞机。有一方会留下来,有一方再也不能飞。所以必须拼上性命。可是……正因为这样,所以要好好地去享受,放松自己,让自己去喜欢对方,想象自己要跟对方一起玩耍,一起牵手跳舞……围着竖起的旗竿,耳朵里听着音乐,让跃动的感觉从身体里浮现,让自己想要随之起舞。手牵手的话,就可以知道对方的想法,自然也就能预见对方的行动。没错,就是这种感觉。抱歉,这种说法好像没什么帮助。」
    我沉默了下来,看着自己的鞋子,然后抬头,看向望着我的全体学员。
    比嘉泽和函南……大家都在看着我。
    「请风光地战斗、漂亮地战斗吧!不是为了任何人,而是为了自己。」
    这么说的时候,我的脑海里浮现了Teacher的脸。在黑暗房间里,抽着烟的他。
    掌声响起,可是听起来很遥远。我不好意思地移开视线,看着站在讲台的甲斐。她也一边拍手一边微笑。
    「那么,我们休息二十分钟。」甲斐向大家说道。
    飞行员们站起身来,走到我这里,要求和我握手。没办法,我只好跟大家握手。没有去算跟几个人握了手,大概有一半吧,函南没有过来,最后一个跟我握手的是比嘉泽。
    「谢谢您。」比嘉泽说。他眼眶里浮现泪光,到底怎么了?
    我和甲斐一起离开房间,来到走廊上。
    我们没有搭电梯,而是走楼梯下去。
    「我真的很佩服妳。」甲斐小声地说。
    「佩服什么?」我问道。
    「大概是佩服妳与生俱来的才能吧!」
    她到底想说什么呢?我不知道,是不想在人前张扬的事吗?
    对我来说,因为飞行之后变得兴奋,所以稍微多话了点,我只能做这种反省。每次跟众人讲话之后,我总是觉得很不舒服。

    6

    吃过饭后,我又洗了一次澡。本想清清爽爽地看个书,可是这里没有书可看。想要在房里抽烟,又觉得空气不够流通。我拿着钥匙走出去,想找个可以吹风的地方。走到楼梯口,却不知该往上还是往下。往上走的话,遇到他人的可能性应该比较低吧。我可以往上走,打开通往顶楼的那扇门。外面很暗,顶楼周围是钢铁制成的栏杆。靠近触摸,可以凭感觉知道它们是生锈的。
    我点燃香烟,看着漆黑的跑道。那里只有几盏灯,维持最低限度的照明。天空中也只有在最高的地方才看得见星星闪烁,无法分辨山峦和天空的界线。
    我想着比嘉泽的事情。和我一起飞行的比嘉泽无位,一个优秀的飞行员。她坠落时的画面,至今仍在我的脑海里栩栩如生。她的散香撞到地面、回转、弹起。下一幕的画面是,在被灭火器喷成一片惨白之后,比嘉泽躺在担架上的身体。
    烟草静静地和氧气结合,飘散在空气中。回忆的时候,什么事都没发生。我的心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既然如此,为什么还常常像这样想起这些事?是因为谁的意志在运作吗?至少,这应该不是死去人们的力量。
    她的弟弟为什么会来到这里?这就是所谓人类意志的黏性吗?空气会因为黏性而纠缠,水也会因为黏性而纠缠。人类的心也是这样吗?比嘉泽的弟弟,为什么想要追随姊姊?他到底在追求什么?令他如此执着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呢?
    我相信,只要执着,就可以获得某些好东西。或者说,我想相信这件事。借着相信这件事,好让自己安心。
    啊啊,多么黏腻的情绪啊。
    黏黏腻腻……地面黏腻而混浊,所有的一切都黏缠在一起。
    像是害怕被切割分离。
    像是要避免变成孤独一人。
    结果,反而汇集了更多更寂寞的东西。
    就像耸立了许多墓碑的墓地一样,热闹喧嚣的寂静。
    可是,我下觉得那样不好。
    也许那是很平常的,我自己也那么觉得。
    当然,不会可怜,也不会悲惨。
    不管怎么样都好。
    我只是……只是不想待在那种地方。
    不想碰触到任何东西。是的,不想碰触,也不想被碰触。
    一定是这样的,所以,我想漂浮。
    只要有空气就够了。只要有天空就可以了。
    只有那里,是属于我的地方。
    一直到死为止。
    如果能一直漂浮的话就好了。
    然而,那是不可能的。
    而且,是错误的。
    夜里想到的事,在当时都会觉得是非常正确的。情况就像自己所说的,一切都不容怀疑……心里想着明天就这么做吧,就这么修正吧……结果,早上起床后,洗了脸,喝了咖啡,跟别人讲讲话,把昨天之前的我,和明天以后的我稍微做一下比较,就会觉得夜里所想的事,简直就像小孩所做的梦。
    这也没办法吧。如果不这样的话,就会给别人添麻烦。身为人类,我必须用自己的身体活下去,不能破坏它。因为不曾彻底地破坏过,所以也不知道那到底有多么恐怖、是否真的无法挽救。
    在孩提时代,从没被别人夸奖过的我,现在只要一被别人夸奖,情绪就会变得很别扭,一点高兴的感觉都没有。我想,那是因为我不习惯被夸奖吧。而且,我觉得,由于被夸奖而找到自己的价值,就等于是否定自己原本的一切。能够夸奖我的,只有我自己而已。我是一个无法接受他人夸奖的人类。
    忘了是什么时候,只有那么一次,我被母亲夸奖过。那一次,我被来到家里的男人痛殴。我倒在地板上,脸颊发热。可是,我默默爬起来,再次站到那个男人面前。那时我几岁?我不哭不笑,默默站在他面前。男人或许是产生了一点同情,就这样离开我家。
    然后母亲笑了。
    我没有看她。
    谁要看她啊!
    那时,她开口说:「很棒的表情。」
    那是母亲唯一夸奖过我的话。之后,我在自己房间里照镜子。想确认自己的表情是不是真的很棒。我的脸颊红肿,眼睛旁边稍稍泛青,一滴眼泪都没流。我想,我是觉得很高兴吧。我觉得那个青色的内出血很珍贵,是非常美丽的颜色。正因为如此,所以我觉得这是一个美好的回忆,虽然我并不记得自己为何被打。
    我用单手触碰脸颊。
    现在并不热,是冷的。
    香烟变短,已经没有什么味道。身体的状况其实不差,不过向左边转头时,位于后面的伤还是有点痛。或许这是因为到了现在,我的身体已经不想去承认那是自己的伤口。有时若不花一点时间,很多东西是不会让自己感到疼痛的。总之,人类基本上很迟钝。没办法像仪表板或感应器那样。
    响起开门的声音。
    我回头一看,门口出现一个穿着制服的男子,朝我走过来。
    走到我面前后,他向我敬礼。是函南。
    「果然在这里。」
    「为什么要到这儿来?」我面不改色地问道:「是自愿的吗?治疗已经结束了?」
    「中尉的伤已经不要紧了吗?」
    「一开始就不怎么严重。」我丢掉香烟,用脚踏熄。「想起什么了吗?任务都没问题吗?」
    「我想不起来,不过,身为飞行员该有的能力都还在。」少年这么说着,语调没有任何抑扬顿挫,仿佛在叙述别人的事情似的。「根据判断,我已经完美地达成任务。」
    「嗯,看到你这么有精神真是太好了。」
    「今天,我看到了飞机飞行的过程。在看的时候,整个身体变得很紧绷。」
    「怎么回事?」
    「不知道……一定是因为我还记得吧,每一个细胞都还记得。」
    「你还没坐上飞机吗?」
    「是的。」
    「是不是欲求不满?」
    「中尉,您可以听我说说我的梦境吗?」
    「咦?」
    函南朝我走近一步。
    我抬头望着他。他的脸近在咫尺,我看着他的唇型,想听听从那里说出的话。
    「什么样的梦?」
    「我常常做的一个梦。」
    剎那间,我在医院做的梦又再度变得清晰。那是有函南出现的梦。我们一起飞行,最后他坠机。我的心跳稍稍变快,真难得,自遇见Teacher之后,这还是第一次。我停止呼吸,试着控制自己。
    「我带着某位女性逃亡。」少年抬头看着天空,娓娓道来。「那是一个看不见天空的黑暗场所,大概在很深的地下,空气总是潮湿的,脚边都是积水。她是一个科学家,是非常重要的人,在梦中是这样的,不管是对我来说,或者对全人类来说都是……所以,我一定要救她才行。可是,敌人很快就会追来。我没有任何同伴,就算奋战到底也没有胜算,所以,我们只能选择逃亡。可是,我们逐渐被追上,最俊也只能放弃。我在想,
    与其被对方抓到,不如先杀了她,然后自己跟着一块死掉。跟逃亡比起来,这样还比较轻松。我觉得她也这么想,就算继续逃亡,也只是让自己更疲累而已。我当然不可能向她做这种提议,可是,看着她疲倦的脸,我知道她希望自己死去。所以……」
    少年直直看着我,他的眼里闪着光芒。
    究竟是反射哪里的光线呢?真不可思议。
    难道是眼泪吗?
    或者是更美丽的东西?
    我不知道。
    因为很暗。
    到底为什么?
    「最后,我杀了她。」少年的声音微微颤抖。「她微笑着倒下,我用这双手抱住她。然后,举枪射击自己的头。如果不这么做的话,她就会去很远很远的地方,我必须在还没失去她的踪影之前跟上去才行。」
    少年伸出他的手。
    我碰触它。
    纤细的手指,白皙的手指,没有温度,干干的手指。
    或许是更美丽的手指。
    或许是更美丽的手。
    「到这里……我就醒过来了。死去之后,我就回到这边的世界了。我一直一直做着同样的梦。」
    他的眼睛又散发出光芒。
    或许……
    可是,我不能碰他。
    不知为何,我有这种感觉。
    有些东西,只要一碰就会坏掉。
    也许会崩毁得更严重,也许会消失得无影无踪,也许……
    「你对她有什么想法?」我用冷静的声音问道。不是从我的胸口,而是从我脑海里发出的声音。
    「她是重要的人。」
    「就这样?」
    「什么意思?」
    「你想让她属于你吗?」
    「『让她属于你』是什么意思,我不懂。」
    我抓住他们手腕,把他拉近自己。
    沉默。
    沉默。
    我们消耗着夜色,约十秒左右,他把脸倾向我。
    我将他拉过来,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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