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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药道-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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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费扬,你不是在制药公司做行政文案工作吗?”许爸爸盘问费扬,“你不是说跟知心是大学同学?怎么又成了国外留学回来的?”
  “呃,那个——”费扬尴尬得要死,“主要是那天——”
  “爸,说来话长,改天再聊!”知心拽了拽费扬,“走,我们去问问姐姐的主治医生,看看姐姐的情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对,对,赶紧问问去,叫大夫开点好药,别计较钱。”许爸爸忙道。
  知心一口气把费扬拉到病房外。
  “上次喝醉酒,在你家里,伯父以为我是你的大学同学,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跟伯父讲的,就顺口应了下来,”费扬不解道,“今天既然伯父提到这件事,我想跟他老人家好好解释解释,总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一直瞒着他吧——可你干嘛要拦着我呢?”
  “你不了解,我是怕你被我爸一票否决!”
  “那次我也是不得已啊,不是要配合你的说法吗?”费扬急了,“我那不是撒谎,真不是,我没打算欺骗他老人家的……”
  “什么呀!哪里是撒谎不撒谎的问题,关键在于,我爸跟别人家的爸爸可不一样,”知心说,“他呀,就四个字,嫌富爱贫!”
  3
  果然,许爸爸很快便找到知心,严肃地长谈了一次。知意病情危急,许爸爸不敢走远,就在医院的大花园里,跟知心一块儿坐在一张原木休闲长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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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道 第十章(4)
话题的焦点,是费扬的身份。
  “于斌都跟我说了,费扬是费智信的独生子,费氏药业的继承人。”许爸爸说。
  知心不吱声。
  “我得承认,费扬是个不错的小伙子,成熟、稳重、谦和,”许爸爸道,“就算到了此刻,我已经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我仍是这么评价他。”
  知心心想,这种语气,多半凶多吉少。
  “不是我对有钱人抱有偏见,”许爸爸接下来话锋一转,“不过,我建议你去琢磨琢磨有钱人的发家史,能有几个是纯粹的劳动致富?能有几个,没有做过违背良心、违法乱纪的事儿?又能有几个,是绝对忠诚于自己的婚姻自己的家庭?”
  “人家知错能改就成啊,那谁不是说了吗,改革发展中出现的错误,是要通过改革发展来纠正的,”知心反驳,“何况先富起来的那些人,毕竟带动了经济的发展社会的进步,促进了小康建设的进程,这是客观存在的事实,您可不能随便否认!”
  “甭跟我讲大道理,你以为你爸爸是没有觉悟的无知妇孺?”许爸爸冷哼一声,“我现在关注的,不是党和国家的大政方针,只是我女儿的婚事而已。”
  “有个富爸爸,又不是他的错。”知心小声辩解。
  “是不是他的错——嗤!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错不错的!”许爸爸不让自己被她绕进去,“这是合适不合适的问题!你们年轻人,不是经常讲一句话吗,婚姻就像买衣服买裤子,需要找到合适自己的尺寸……”
  “那是鞋子,婚姻如履,冷暖自知,什么买衣服买裤子的!”知心喷笑,“都哪儿跟哪儿啊!”
  “笑什么笑!”许爸爸生气,“你姐姐还那个样子躺在病床上,不知生死,我这儿抽点儿时间跟你聊两句,亏你还笑得出来!”
  知心噤声。
  “自小我就教育你和你姐姐,做人要踏踏实实的,要与人为善,诚信本分,不管是在什么时候,是在什么环境下,都要靠自己的智慧、靠自己的双手去生活,不许想着歪门邪道的路数,”许爸爸慢条斯理、苦口婆心地讲道理,“人生一世,也不过就一箪一食的需求,何必为过高过多的欲望所左右呢?看看周围的那些人,一切的苦和痛,一切的折腾,一切的烦恼,一切的罪咎,其实都来自内心的渴望,来自对金钱名利的向往。对生命的需求越多,活得就越累。所以我和你妈妈,对你们姐妹没有任何不切实际的期望,只希望你们健康、快乐、平安,有一份体面的工作,有一个勤奋的丈夫,有一个安稳的家,余欲足矣。”
  知心晃悠着腿,踢着脚下的小石子儿。她明白许爸爸的标准,许爸爸眼中的好男人,是规规矩矩的住家男人,出生寒门,苦捱出头,最好是有点学究气,喜欢安静,无不良嗜好,每晚十一点准,喝杯牛奶入睡,而早晨起床的时间正是花花公子们神色倦怠从欢场撤退的辰光。
  “我说了,费扬是好孩子,但是他的家世,注定了他不可能过着一种简单淡泊的生活,”许爸爸说下去,“他必得维护家族的利益,必得将他父亲创建的基业承传延续,甚至发展壮大,必得沟通官场、行走江湖,必得扮演着各类复杂的角色、戴着虚假的面具做人,这些,都不是他主观能够选择,能够控制,能够取舍的。”
  “你想想,身为这样一个男人的妻子,这样一间企业的老板娘,你还能够超然脱俗地做着一名电视台的新闻记者,按照公允的标准,从舆论监督的角度,扶贫协弱、声张正义吗?再说了,就算咱家不嫌费扬有钱,他的爹妈,也能有那样的胸襟,一点儿不嫌咱家穷?他那阔气的爸爸,能同意儿子娶个无钱无势无背景的媳妇?”许爸爸大肆宣扬着“门不当父不对”的理论,就像是在说着绕口令,听得知心一阵阵的头晕目眩。
  “我说过要嫁给他吗?”知心终于强辩一句。
  “什么话?”许爸爸怒道,“难道你跟那些新潮的年轻人一样,把恋爱的目的当成做游戏?游戏一结束,两人就分道扬镳?”
  

药道 第十章(5)
“爸,您到底要我怎么样?最开头,是您和老妈全力推荐,把费扬说得是天上没有,地下无双,普天之下,独一无二的好,等我接受了人家,您又跟法海和尚似的,不分青红皂白地跳将出来,棒打鸳鸯!”知心豁出去了,撒赖道,“你们把我当什么了?没心没肝没感情的木头,还是能用按纽控制的机器?说好就好、说散就散?”
  “爸也不想拆散你们啊,”许爸爸有些伤感,把知心的手握在自己粗糙的掌心中,摩挲着,“可是爸一想到,这么单纯、这么天真、这么正直的宝贝女儿,将来要去面对一个暴富的家庭、一个庞大的企业,我就实在是寝食难安哪。”
  “爸,我真不知道您是一个悲观主义者,还是一个乐观主义者!”知心发笑,“我和费扬才刚刚开始谈恋爱,您就想到结婚成家那么远,未免也太滑稽了吧。”
  “费扬这次前前后后帮忙处理你姐姐的事情,我和你妈妈都看在眼里,”许爸爸没有笑,沉郁地说道,“我们不是武断无情的人,不会强迫你们立马分开,但是所有的道理,我都分析给你听了,你是聪明懂事的好孩子,我相信你能够对你俩的前景,做出一个相对正确的判断。”
  “爸爸,我明白,”知心不能不答应下来,“请您给我点儿时间,容我认真想一想。”
  4
  千伶一坐上摩托车的后座,KEN就发动引擎,奔向他的住宅。那辆摩托,犹如一艘扬帆起航的欲望号轮船,行进在漫漫黑夜中,载着千伶,驶向茫茫深海。
  他们的激情戏再度上演,就像是两个演技炉火纯青的搭档,导演一声令下,顷刻便不费吹灰之力地进入一个崭新的异度空间。KEN的欲念一触即发,他又一次在楼道里吻得千伶喘不过气来,两人牵丝攀腾地好容易上了楼,KEN的炽热未有稍减,他没来得及关上门,就猛烈地撞进了千伶的身体。
  那一夜,他们一共做了三次。每一次都无比激烈,仿佛一场又一场的贴身肉搏,而千伶末尾总是认输的那一方,她被KEN捣腾得如同一块吸饱了水分的棉花,柔软、充盈,每一个纤维都完完整整地张开来,吸吮着源源不断浸透而来的液体,过度的滋润最终全身心地打开了她,包括细枝末节的细胞,让它们一滴一滴地渗出丰沛浓密的汁液。
  一朵幸福的棉花呵。
  在高潮迅猛降临的一刹那,千伶眼前阵阵发黑,刹那间,她甚至产生了某种错觉,她感到KEN的雄壮威猛,简直可以掀翻整个屋顶。
  KEN在极度疲累后半睡半醒的迷糊状态中,依然不忘记紧紧握着千伶的手,生怕她像上一回那样,半夜从他身旁溜走。而千伶躺在KEN的怀里,心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安妥,转眼间便沉沉睡去。
  这是一个沉酣迷醉的夜晚。数年来,千伶第一次不需要安眠药,也不需要香烟的扶助,平滑顺溜地进入了甜腻的梦境。
  千伶醒来时,天快亮了。她拨弄着KEN的头发,亲吻他可爱的耳窝,抚弄他好看的下巴,直到把他弄醒。KEN重重地搂住她,骂她是顽皮的小坏蛋,接着就是一阵慵懒的缱绻。
  “这地儿太狭窄,”平静下来,KEN说道,“我去看过好几家楼盘,我想选套合适的新房,按揭买下来,等装修好了,咱俩就结婚。”
  “你笃定我会嫁给你?”千伶轻轻笑,“你不认为我是贪慕虚荣的女人?”她剥开一只熟透的桃子,咬一口,红色的汁水染红了她的唇与颊,性感得不象话。
  “你是吗?”KEN笑起来,抢她手中的桃子,借机吻她柔滑的颈项,柔轻的肩膀,吻得她直痒痒,千伶笑着求饶。
  “为什么你不问问我,当初怎么会自轻自贱地跟了费智信?”千伶仰面注视KEN。
  “你的过去,与我无关,我没有丝毫的兴趣去了解,”KEN吻吻她的头发,“不过我可是个贪心的男人,我要的,是你的现在,以及将来,要你的今时,要你的明日,要你的此生,要你的来世,要你的心,要你的灵魂,每时每刻的你,都要属于我。”
  

药道 第十章(6)
千伶忽然间眼窝发热。
  “我不是冰清玉洁的女人,无论客观状况是怎样的,但是跟随他,一切的理由,仍旧是为了钱。”她感动于KEN的信赖,主动涉及到了他们之间的话题禁区。
  KEN如常揽着她,一语不发。
  “我穷怕了,真的,你不知道,那种一贫如洗的感觉,就像是有一张凶狠的大嘴,能够将人整个的,吞咽进去,”千伶静静地说着,“我的妈妈,年轻的时候,是个美丽骄傲的女人,后来,家境差了,她不得不到餐厅里做服务生。为了取悦顾客,她每天化很浓很浓的妆,可是皮肤缺乏保养,粉饼质地又很差,一笑,粉渣就一直往下掉。为了掩饰早白的头发,有时染一染,有时没钱,新的白头发长出来,黑白对比,十分滑稽。她的指甲油是最劣等的,而且舍不得涂太多,因此脱落得厉害,像是灰指甲患者,指甲缝里又是油污,又是泥垢——她的形象这么狼狈,在餐馆总是干不了几天,就被解雇,躲在家里哭个不停。”
  KEN不说话,不评论,亦不追问。
  “你一定不明白,我的妈妈,为何会沦落到如此不堪的境地,”千伶接着说,“那是因为我爸的缘故,他无意间,酿造的一场车祸,毁了十八个家庭,也毁了我的全家。”
  千伶略略颤抖,KEN抱紧她。
  “嘘,别说了,宝贝,别说了……”KEN心疼她。然而千伶坚持着,一层一层揭开她的伤疤,将那些永不痊愈的伤口示以KEN。
  “我爸做过货运生意,鼎盛时期,买了三台货车,两台中巴车,赚了钱,就让我妈辞职,在家做养尊处优的全职太太,我爸很宠爱我和我妈妈,每日下班回家,会叫我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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