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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缘来殷错杨差 作者:梵呗-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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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鬼宅?”
伴着梓婼惊恐的疑问,一道轰鸣的闪电将废宅内的一切映照的忽隐忽现,更平添出一幕悚人的景象。
梓婼“嗷”的一声,吓得花容失色,嗖地一下扑进殷峤的怀中,将头深深的埋入他的肩窝里,不敢再环顾四周。
殷峤趁机将梓婼环抱住,“莫怕,莫怕!”
“我们换个地方暂避可好?”梓婼躲在殷峤怀中,闷声问道。
“不,不好!”殷峤的身子隐忍着闷笑,不住的颤抖。
“为何不好?”梓婼以为他也是因为害怕而颤抖,浑身一机灵,更紧的抱住了他。
“一来外头风雨交加又是宵禁,咱们着实无处可去;二来,好容易逃离那个西域人的掌控,即便他发现我们离开,也不会追踪至此,故而这个‘鬼宅’最适合暂避。待明日一早解了宵禁,咱们再想法回游舫。”殷峤强忍住发笑的冲动,一本正经的回道。
“哦!既是如此,那——好吧!不过,你可不许离开我寸步!”梓婼不情愿的闷声叹气,为在此地呆一夜而无可奈何。
“你说的,不许我离开寸步……”殷峤忍无可忍,再也装不下去,“……哈哈哈哈……”大笑出声。
梓婼倏的抬起头,看到他眼中的狡黠,方知自己上当了。瞋目大叱道,“你,可恶,你又骗我?”
使劲推了推殷峤,无奈他将她紧紧拥住,根本推不开,“你这个骗子!无赖!放开我,快放开我!”
殷峤死皮赖脸的不肯放手,语气暧昧的将梓婼先前的要求重复一遍,“是你说,不许我离开寸步的!”
梓婼顿时羞得面红耳赤,语无伦次道,“你,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殷峤双眸极尽宠爱的垂向怀中面带羞色的梓婼,呢喃道,“敢问姑娘,你是哪个意思?”
梓婼仰起头,正欲开口,却见殷峤漆黑深邃的眼眸满是脉脉的柔情,恋恋不舍的凝向她,一时竟忘了自己该说什么,情不自禁的迎向他爱抚的目光,仿佛电击般,引得她浑身酥软,无力的依靠在殷峤怀中。
殷峤缓缓的低下头,将唇贴向梓婼,沿着她白析丰满的额角,一路轻滑至他朝思暮想的红唇,再不愿移开。
随着殷峤的俊脸缓缓接近,梓婼感觉心跳不断加速,她很清楚他要做什么,却丝毫不想拒绝,她渴望他的亲近。当他的唇落在她的上面,她的心猛的一收,漏跳了一拍。
电闪雷鸣、风雨交加的夜,荒凉的废宅,统统远离了紧紧相拥、缠绵悱恻的两个相爱之人。此时,他们沉浸在温暖、幸福的爱里,彼此拥有,彼此给予。直至殷峤的喉咙里溢出一声嘶哑的低吼,身子向前一挺,将爱洒入梓婼的温柔里,梓婼随着他的节奏,兴奋急促的娇喘,被他送向了幸福的巅峰,直冲云端……
“你是说,此处是信陵君的废宅?”梓婼偎在殷峤的臂弯里,诧异的问道,脸上的红潮已然退去。
“对。”殷峤一手揽着梓婼,一手把玩着她如墨般的秀发。
“就是那个战国四君子之首的魏无忌?”梓婼支起身子,再次询问道。
殷峤抚了抚梓婼□的肩头,挑眉道:“你知道的还挺多吗?”
“这算什么,我还知道,他是魏国第六个国君魏安釐王魏圉的异母弟,亦是魏昭王少子,是战国时期魏国著名的军事家。因安厘王元年(公元前276年)被封于信陵(今河南宁陵县),所以后世皆称其为信陵君,他与春申君黄歇、孟尝君田文、平原君赵胜并称战国四君。‘公子为人仁而下士,士无贤不肖皆谦而礼交之,不敢以其富贵骄士。士以此方数千里争往归之,致食客三千人。’【注:《史记·魏公子列传》】所以当时信陵群的威名远扬,各诸侯国十余年不敢出兵伐魏……”
梓婼叽里咕噜,说了一大串有关信陵君名字的由来以及他的身世背景,还有他不可磨灭的伟绩。话至一半,见殷峤哑然,狐疑地看向她,突然意识到她说的太多了,便嘎然而止。
随即又抢在殷峤发问前辩白道,“这些是我听来的。”(听先生所讲,不算撒谎吧?梓婼在心里加了句。)
殷峤撇了撇嘴,伸手捏了捏梓婼粉玉的面颊,“听得还挺多,记得还挺牢!”
梓婼掩饰的打掉殷峤捏她的手,岔开话题道,“不说这些,我问你,你与仲长柏之间何时达成了默契?你又是如何做到‘假死’的?装的跟真的似的,竟是脉象皆无!我差点被你吓死!”说到此处,梓婼仍心有余悸。
殷峤再次抚了抚梓婼的肩膀道,“你如此在乎我的生死?”
梓婼拧了一把殷峤结实的手臂,瞋怪道,“说不说?不说算了!”
“咝!好痛,谋杀‘亲夫’啦!”殷峤佯装疼痛,嘴上却占尽便宜。
“胡说什么!”梓婼羞得扭了扭身子,面上浮出两抹嫣红。
“你若死了,我亦不会苟活!”——这是“我被‘迷晕’前听到你说的最后一句话。虽不同生,但求共死,云裳,你可知这个誓言令我有多欣慰多感动!”
他已然知道了她的心迹!梓婼面上的嫣红渐渐涨成紫红,羞怯的埋入殷峤怀中,不敢看他炯炯的如炬的目光。
殷峤脸上展出一抹大大的笑容,宠爱的拥住害羞的梓婼,不再戏言,缓缓道出“假死”的经过。
对“天茄弥陀香”,殷峤早已有所防范,在麴智盛出手之际,便通过意念控制住自己的呼吸。关在货舱内的殷峤佯装被“天茄弥陀香”迷晕,脑中却在计划着如何带梓婼逃离西域人的掌控。
当时麴智盛命仲长柏痛下杀手时,仲长柏犹豫不决,并未出手,由此可见,他并非是不择手段的小人。殷峤徒生一个大胆的计谋,但这个计谋需要有人相帮……
仲长柏此番跟随麴智盛前往唐朝,一路之上深入了解到麴智盛的为人,亦矛盾于他报恩三年的约定。还剩不到一年半的时间,一向重承诺守信用的仲长柏只能咬牙坚持。
麴智盛虽然出身尊贵,骨子里却是个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无耻之徒。仲长柏将殷峤关进货舱后,便在自己的舱房里来回踱着步子。
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麴智盛为了一已私欲而草菅人命,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梓婼为殷峤伤心难过一辈子。仲长柏已然与爱妻阴阳相隔,又怎能亲手拆散一对相亲相爱的眷侣,令相爱人的痛苦!不,仲长柏办不到,他已然错过一次,绝不能再错下去。仲长柏决定找机会救出殷峤和梓婼,放他们远走高飞。
只是,倘若麴智盛知道他将他们放走,定不会善罢甘休。经此后,麴智盛恐怕亦再难信任他。仲长柏救得了他们一时,却救不了他们一世,以麴智盛的个性,他必定会追寻他们到天涯海角。
眼前,最关键的是如何既能使麴智盛放手,又能救出殷峤和梓婼?至于仲长柏他自己的安危,倒是其次,毕竟他有一身的功夫可以防身,二来,他有恩主的庇护,想来麴智盛也奈何不了他,顶多不再信任他罢了,不信任反而更好,亦免去了仲长柏为他去做违心之事。
踱来踱去,仲长柏思前想后,蓦然心生一计。
当仲长柏再次来到货舱时,殷峤决定冒险赌一把。谁知,不同立场,看似敌对的两个男人竟然不谋而合,想到了同一个计策——“假死”!
殷峤用闭气功,使心、脉逐渐停止跳动。待麴智盛信以为真,令仲长柏处理殷峤的“尸首”时,再由仲长柏解点打通殷峤的合谷、膻中、听宫、翳风等穴位,使其“起死回生”。
殷峤“死后被沉入河底”(实际已脱离了麴智盛的掌控),仲长柏再以梓婼殉情溺河身亡为由,将梓婼偷偷放掉,这样,便可帮助他们二人“死里离生”!
当然,这个计划存在很大的风险,如若仲长柏失信,最终未能解开殷峤的穴位,那么,待到天亮时,殷峤不死亦要死了!另外,即便殷峤的“假死”瞒过了麴智盛,但想要顺利带走梓婼尚有一定的难度,稍有闪失,不仅“假死”一计失策,令他们二人均无法逃离麴智盛的掌控,还很有可能将仲长柏一同拉下水。
为了达到逼真的效果令麴智盛信服,他们决定暂且不将“假死”的计策告之梓婼,于是便有了梓婼“寻死”那一幕……
梓婼听闻殷峤为救她脱离险境,甘愿冒着闭气假死的危险,心里说不出是甜蜜感动,还是余悸后怕。
殷峤讲述了整个事情的来笼去脉,却独独未将他“死”前的“心愿”说与梓婼听。他想给她一个惊喜!
“你若死了,我亦不会苟活!”梓婼这个虽不同生,但求共死的个誓言令殷峤无比欣慰和感动!也坚定了,待安全返回后,他不计梓婼“卑微”的身世,亦要娶她为妻的决心。
若说之前因她失身与他,而令他自责内疚,故而留她在身边的话,此时想娶她的念头,则完全因他明白了梓婼在他心中的位置已然到了无人可及的地步。他要娶她,不为自责,不为内疚,只因他爱她!
娶梓婼为妻的想法令殷峤感觉到无比的愉悦与幸福,他那冰封了二十八年的心,终于寻找到了温暖的寄托!
☆、第37章 昨日种种,我心深种
作者有话要说:
下了一夜的瓢泼大雨在清晨时分渐渐停歇。麴智盛摇摇晃晃的回到商船上,嘴里含糊不清的叫嚷着,“云裳,云裳!”
仲长柏从舱内出来,扶住醉玉颓山的麴智盛,关切的问道:“小主,您怎么喝成这样?”
“让开,我要去找云裳!”麴智盛毫不领情,一把推开仲长柏,东倒西歪的走向梓婼之前所在的船舱。
“怎么不见有人守门?”麴智盛倏地转头质问仲长柏。
仲长柏回想起昨夜,那两个把门的西域人下跪求饶的情景,垂首回道,“他们畏罪自杀了!”
“死了?”麴智盛摇晃了几下不稳的身子后,一脚踹开舱门,跌跌撞撞冲了进去。
“小主,云裳姑娘她……”
仲长柏跟在麴智盛身后,欲将编排好的谎话说与他听,熟料麴智盛一见舱内无人,转身一把扯住仲长柏的衣领。
“人呢?人呢?”
冰冷的酒气喷向仲长柏,令仲长柏不由的侧过脸,不愿正视麴智盛因酒醉与愤怒而扭曲的脸。
“请小主息怒,是仲长疏忽,要打要罚全凭小主作主,仲长绝无怨言。”
“少废话!”麴智盛强压下呕吐的冲动,赤红着脸催问道,“我问你,云裳她人呢?”
“小主,昨夜您离船上岸后,仲长遵照您的吩咐将云裳姑娘送回舱,便去处理那男人的尸首,谁知刚把麻袋沉入河里,一转身,云裳姑娘竟跟着跳了河。属下未及多想,也纵身下河,想去救她,奈何昨夜风雨交加,河水湍急,属下在河里寻了半个时辰,仍未寻见……”
“你说云裳死了?胡说,我走前吩咐过舱外那二人,必要看好云裳,她怎会出舱?”麴智盛虽然酒劲上头,思路却异常清晰。
“属于确实不知云裳姑娘如何出的船舱,待属下从河里上来时,那把门的二人便当着属下的面投河自尽了。”
“这怎么可能?我不信!”麴智盛无法置信,双手无力的松开了仲长柏的衣领,向后连连倒退数步。
“是属下无能,请小主责罚。”
仲长柏欠□子,埋首认罚,避开了麴智盛悲凄而狂乱的眼神。仲长柏终究不是个善于说谎的人。
麴智盛根本没有看向因说谎而心虚的仲长柏,此时他的心头仿佛压着一块重石,令他憋闷难忍的无法呼吸。头重脚轻,一阵眩晕,站立不稳,跌坐于桌边的凳子上,“噗!”将憋忍不住的呕吐倾喷而出后,浑浑沌沌的依伏在桌边。
仲长柏倏的抬起头,见一向衣冠楚楚、风度翩翩的麴智盛极其狼狈的歪在桌边,衣袍上尽是他呕吐的污秽。
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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