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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凤棲梧[飞狐]-第35部分

小说: 凤棲梧[飞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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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的苗人凤算是武功出于众人之上,又是使剑的行家,这时也渐渐看不清两人招数交换的细节,只凭剑路揣摩意图,看到精彩时几乎忘了这是仇人生死相搏,险些鼓掌喝起彩来。
堪堪又斗了半个时辰,两人还是不分胜负之局。苗人凤正在出神,忽觉得被人拉了一下,便听陈家洛低声道:“海棠无香的毒性一个时辰就自行消除,久战不利。你跟小胡他们先走,我帮陆老伯。”
“灵儿说过你不能运功!”苗人凤道,“我去助陆老伯一阵。”
陆菲青却像听到他们对话一般,远远地叫道:“秋山,你们先走!这是我们师兄弟的事,谁也不要上来!”
“哼,陆老二,你逞什么英雄!”张召重见他喊话时一剑出手稍慢,也让了一招,才继续道,“索性一齐上来把我料理了,不然你我要啰嗦到什么时候去?”
“你……”
忽然间远处传来人声呐喊,观战众人都脸色一变,果然一队清兵正迅速杀过来。苗人凤和陈家洛同时上前几步,却各自回头,向胡斐和袁不邪示意。
“李师姐,你和紫衣小姑娘先回去。”袁不邪大不情愿地瞪了一眼陈家洛,随即向李沅芷道。李沅芷并不移步,只是看着陆菲青。袁不邪就叹了口气,向胡斐使个眼色,一齐跳上前去。
“喂,空手的后边待着去!”袁不邪把陈家洛一拽,自己抢在前头。他身法奇快,跟着又越过奔向敌阵的苗人凤,率先与清兵交锋,齐眉棍扫处,打头的已经倒了七八个。随即苗人凤等人也赶到,跟追袭而至的清军混战在一起。
陆菲青和张召重却像没有听到周围动静一般,还是激烈相斗。李沅芷越看越是忧心,蓦地想起当年在武当山紫霄宫前,看到张召重和马真生死相搏的情景,不由得快步上前,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还是做些什么阻止这两人,眼前又是寒光闪动。她不知为何觉得事情不妙,叫了一声“师父”,就不管不顾地扑上前去。就在这瞬息间听到“铮”、“铮”两声轻响,地上落了两半剑锋,竟是两柄宝剑同时折断。
“师父!”李沅芷再叫了一声,一把抱住陆菲青向后仰倒的身体,这时才看到他肩头插的正是另一半凝碧剑,鲜血染了半边青衫。她急得眼泪流了满脸,也顾不上看张召重还有什么动作,只是抱紧了陆菲青,连声道:“师父,师父!你怎么样?”
陆菲青勉强一笑,却马上喷出一口血来。李沅芷情知还有内伤,正手忙脚乱地想扶着他坐在地上,却见陆菲青的目光怔怔地盯住了前方。她跟着转头看去,见张召重正站在身前不到四尺,静静地与陆菲青对视。
李沅芷知道这种情形下陆菲青已受不得任何攻击,也不晓得自己能不能挡得住这堪称武功天下第一的师叔,但不知怎的,心里丝毫不觉得害怕,只是慢慢地转到陆菲青身前,背向着张召重跪了下来。陆菲青神情越发虚弱,但目光一直越过李沅芷的肩头向前直视,几个人就这么一动不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沅芷才听到身后一声沉重的闷响,跟着陆菲青长叹一声,闭上了眼睛。她惊讶地回头望去,见张召重已经倒在了地上。袁紫衣一直在旁边愣愣地看着,猛地尖叫一声,扑了过去。
“张叔叔!张叔叔!”
张召重突然咳嗽一声,鲜血就顺着嘴角流了下来。然而他只是看着袁紫衣露出一个微笑。
“叫……我……什么?”
袁紫衣用力点了点头,轻声道:“阿爹……”
张召重哈哈一笑,笑声中充满了欣慰和满足,然后就再也不动了。
“阿爹!阿爹……你别走啊……我还想让你陪我回广东呢……我们回家好不好?我再也不离开阿爹了,我伺候你一辈子……阿爹你看我一眼啊!”
李沅芷抱住陆菲青,耳边只听到袁紫衣撕心裂肺的哭声,不知道什么时候,眼泪再一次流了下来。
苗人凤等人那边却跟清军战斗正酣。见后面援军来得源源不断,陈家洛便知是福康安那边重整旗鼓,大举反击,忙叫道:“心砚,先带李姑娘她们回去!”
袁不邪虽不甘心,但晓得不是斗口的时候,举棍荡出个缺口,纵身后跃,几步跑到李沅芷身边。李沅芷这时已帮陆菲青包扎了伤处,自己背起他身子,低声道:“你帮紫衣带上张师叔吧。”袁不邪也不反驳,回身抱了张召重尸身,几人便匆匆离去。
苗人凤等人又挡了一阵,便且战且退。官军见只剩下三人,更是加紧进攻,谁知却推进得极为缓慢。不过片刻工夫,又有二十余名士兵倒地不起。三人看追兵稍有犹豫,心下会意,一齐抽身而退。
不想跑了没有多远,就看迎面又来了一队官军,还没近前就听见有人叫道:“快上!拿下反贼!”
这声音苗人凤跟胡斐都十分熟悉,正是辽东天龙门北宗掌门、投诚了清廷的田归农。胡斐一听就怒上心头,想田归农九成正是杀父真凶,这时候哪还顾得敌众我寡,挺刀纵身跃进清军队伍之中,左劈右砍,不一时就杀开一条路,直奔中心田归农所在。
田归农自然也认得他是苗人凤同伴,只不知正是胡一刀后人,眼见攻势近前,举刀相迎,两人已斗在一起。其余士兵则将苗人凤和陈家洛团团围住。
这一队清兵比先前人数少了许多,想是田归农率领追赶无尘和赵半山的时候,已经被消灭了大半。苗、陈两人对付这些人自然不在话下,不过片刻工夫,又有十几个士兵被横七竖八打倒在地,倒有多一半四散奔逃,连田归农的死活也都顾不得了。
胡斐那边展开家传刀法,和田归农斗得正紧。他自幼在平四的监督下勤勉习武,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报杀父之仇,但当时手中刀谱是平四拼死偷回来的,前面两页却被人撕去,一直练不完全。直到商家堡中偶遇阎基,被平四一眼看出他武功与胡一刀极为相似,那刀谱残页想必在此人手中,因此趁着田归农杀人灭口之际,叔侄两个不动声色地把那死人搜了一遍,刀谱从此完璧归赵。有了完整的武功要诀,胡斐的根基打得十分扎实,后来又独自行走江湖历练,得了不少对敌经验。但真正武功大进却是这半年的事,他遇到苗人凤后多得指点,悟到了许多胡家刀中的关窍所在,然后又和袁不邪两人天南海北踢场子抢掌门,对手虽算不上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但也大多是有所长的成名人物。这一番实战才真是磨出了胡家刀法的精髓所在,直到多年以后,江湖中提起“飞天狐狸”的传人,仍能想到那个一柄单刀连抢了一十二家掌门的少年。
这时两人交手已近百招,田归农越打越是心惊,见胡斐一招“怀中抱月”,跟着“闭门铁扇”,单刀横推而出,终于忍不住脱口道:“胡家刀法!”
“哈哈,你也认得是胡家刀法!”胡斐冷笑一声,一刀斜劈,正是一招“沙僧拜佛”,见田归农侧身避过,刀尖刺向自己手腕,身形一转,一招“鹞子翻身”攻向他下盘。田归农急急后退时,“嗤”的一声袍角已被刀锋撩下一块。胡斐越攻越急,猛然喝道:“今日是胡一刀亲斩你这鼠辈!”
“慢着!胡一刀是你什么人?”田归农一边招架,一边匆匆发问,喘息声已变得粗重起来。
“是我父亲!你这贼子,当初如何暗害他的?快点说了,我给你个痛快!”
“好!”田归农目光一跳,忽然收刀,眼看胡斐一刀劈到自己肩头,仍是不动。胡斐一怔,便凝劲不发,见田归农竟微微一笑,道:“你想知道胡一刀是怎么死的?”
“不错,你快说!”胡斐见他全不反抗,也就收回刀来,向他怒目而视。田归农却像没看见一样,仰脸看着天上的云彩,淡淡道:“胡一刀大侠为人豪爽正直,武功也是极高……嗯,算起来已经是十八年前的事了……”
胡斐愣了一下,听他口气倒像是对自己父亲十分敬重,忍不住凝神静听。蓦地眼角边寒光一闪,本能地举刀相格,只听“嚓”的一声,自己刀锋竟被削断,连忙纵身后跃,手背上已被对方刀刃划了道口子。
苗人凤和陈家洛那边刚料理了众官军,便过来接应。原是知道胡斐武功决不在田归农之下,不想突然之间生出变故,忙上前一左一右拉住胡斐手臂,向后跃出。苗人凤便急道:“伤在哪里?有没有事?”
胡斐笑嘻嘻地一摆手,刚要说话,突然觉得头晕目眩,站立不稳。远远的听田归农笑道:“你跟胡一刀中的是同样的毒,一会儿到那边见了你爹,父子俩多亲近吧!”
苗人凤登时大怒,刚往前迈了一步,转头看胡斐面色发青,手背伤口中流出的全是黑血,跟当年胡一刀逝世前的情景一般无二,忍不住心头发颤。陈家洛匆匆取出一颗丸药塞到胡斐口中,就架起他身子道:“我带他回去找灵儿。”苗人凤一点头,见陈家洛带着胡斐飞身而去,就深深吐了一口气,从腰间抽出长剑来。
“苗人凤,你也想来试试这毒么?”田归农笑了一声,心里却有些不安。他知道自己功力远不如苗人凤,要是转头就逃,仍要被他追上,只能自恃刀锋喂毒,和他拼斗一番,反正只要刀锋见血,他就断无生路。一想到这里,多少踏实了些,横刀当胸,静静以待。
苗人凤持剑缓步走上前去,冷冷地凝视着他:“‘胡苗范田’,闯王座下四大侍卫传承至今,代代都是英雄豪杰,谁想到出了你这么个败类。”
“呵呵,你口中说的好听,还不是独占了闯王宝藏!说说,你算计了有多久?人人都以为金面佛苗大侠刚毅木讷,全无心机,谁能想到你、你——”
“宝藏是死的,人是活的。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为了那些死物日夜不安么?”苗人凤轻蔑地一笑,“九娘说的对,我得到这宝藏,比你得到要强上千倍万倍!”
“你!你这……”田归农气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平时口齿极伶俐的人,竟尔无言以对。他跟苗人凤结交,只是因为四大侍卫家族历来交好,心里一直瞧不起这个只懂练武、待人接物都没半点心眼的莽直汉子。十八年前撺掇着他跟胡一刀拼斗,谁知意外听说了闯王宝藏的事,便着手算计起来。田归农自己是个凡事都想尽阴谋手段的人,只怕苗人凤也得知这宝藏之后和自己反目,自己却又打不过他。照田归农的心思,自然是连两人对半分用都不甘心的,这才苦心孤诣安排下个美人计,足足等了三年,不想最后的结果竟是周郎妙计,人财两空。他对这事早就怄得几乎吐血,这些年来死死咬着苗人凤欲除之而后快,也无非为了出胸中一口恶气。这时候听苗人凤当面挖苦,哪里还受得了,大叫一声,就举刀劈了过去。
苗人凤看他这一招用力虽猛,威胁却是有限,还想他有什么阴险计谋,只一侧身闪了过去,凝神接他后招。田归农却像中了邪一般,不分青红皂白地一味乱砍乱劈,两眼通红,只是盯着苗人凤,口中不断道:“假仁假义!伪君子!卑鄙小人!抢我的宝藏!不得好死!”
他出招越来越没有章法,往往一刀砍在空处,倒把自己带得一个踉跄。苗人凤看出这人已经神智失常,便不再出剑,向后退了两步,静静望着他。
田归农猛地停步,指着苗人凤哈哈大笑起来:“找宝藏!你拿什么找宝藏?闯王军刀在我的手里,这半张地图你死也得不到!”说着把刀举到面前,不胜爱惜地用手抚摸着刀口。苗人凤吃了一惊,心想他刀上喂毒,怎么敢做这样的动作。谁知田归农就像不知道疼痛一般,一手徐徐捋过刀锋,刀上顿时留下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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