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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决红尘-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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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委屈自己去伺候那个丑八怪,他为什么就感觉不到她的好?
  “你也知道,苏姑娘曾受过很重的伤,现在身体还未完全康复,根本就经不起折腾,还望陶姑娘能如实相告,你把她送去了哪里?”看到陶春花咬牙怨怼地避而不答,裴一涯微微地叹了口气,缓了缓语调。他如何要顺着痕迹去寻找苏尘,不怕找不到是往哪个方向去的,可这样的话,难免会耽误时间。而且,根据雪地的痕迹来看,苏尘应该是乘坐马车之类的交通工具走的,而非步行。更重要的是,他需要知道陶春花为什么要这样做?又要把苏尘送往何方?
  苏尘此刻的容貌不比往日,身为男人的他,很清楚这样一个女子孤身在外会有多危险。
  “为什么,你的眼里从来就没有我?”看着裴一涯眼中无意所流露出的分神和关切之意,陶春花只觉心中的忿恨陡然地喷涌了出来,长久以来压抑在心中的那份久久得不到回应的暗恋,全部化成了怨毒,不顾一切地尖声叫了起来,“为什么你只关心那个狐狸精寡妇?如果不是 你,你倒现在还是个鬼一样的丑八怪。可她呢,她一恢复容貌,就立刻毫不留恋地离开了你。我不过是给了她一套衣服,一点碎银,她就连头也不回。这样的人,有什么值得你去关心的?而我呢?我为你付出了那么多,甚至堂堂的小姐不做,去做只有下人才做的事情,你为什么就一点都看不见?一点都感动?”
  “我很感谢陶姑娘对在下一直以来的照顾之恩,但这和苏姑娘完全没有关系。”面对陶春花形象尽失的尖叫,裴一涯依然淡定如山,连眼神都没有一丝波动,话题始终围绕着苏尘,“如果陶姑娘不愿意告诉在下,在下可以自己去找。”
  “……”陶春花死死地盯着裴一涯,目光流露着又爱又恨、又是悲哀又是绝望的复杂情绪,坚决地咬唇不语。她不会说的,既然她的梦幻已经破灭,她也不会让裴一涯得到苏尘。等到裴一涯找到官道上,苏尘肯定早去了裴一涯也不知道的地方,他一辈子都找不到的地方。
  “既然如此,裴某告辞。”裴一涯静静地等了几秒钟,见陶春花还是闭口不语,便再也没有任何犹豫地往外走去。确定苏尘是被迫离开之后,他向来淡泊平静的心忽然焦急了起来,竟然忽然很想顷刻间就飞到她的身边,亲眼去确认她是否安好!
  她已经经历了太多的磨难,他不想她的人生再有任何的坎坷。
  也许,是时候离开这个暂时的居住地了。
  “你永远都找不到她了,我已经让人将她送的远远的,远远的,让她再也找不回来。”陶春花绝望地看着裴一涯跨出房门,嘶声大叫道,声音尖锐地震动了整个陶园。
  裴一涯的背影微微一顿,但只是微微一顿,步履却反显得更加坚定和快速了。


第二卷 雪静日出天渐清 第二十五章 冤家路窄
  树林到酒肆,看起来不过几里的路,走起来却并不容
  由于前段时间一直在下大雪,温度又低,官道上的积雪融了又积、积了又融,不是松软的底下暗藏滑溜的冰冻,就是被来往的马车来回践踏的泥泞。
  纵使苏尘再小心,仍然踉跄了好几次,几乎摔倒,污泥和冰雪更是直接包裹了软软的毫无保暖效果的绣花鞋。她还是疏忽了,由于一直以来都只在裴一涯的家中走动,从未出过大门,竟从未去考虑过应该有双和张亚男一样的兽皮鞋,样子虽难看却即可防水又可保暖,现在只怕赶紧走道酒肆,请求大娘给她个火盆烤烤了。
  小心地来到酒肆附近。酒肆的门前依然停着一些马车驴车什么的,热闹的很。
  苏尘借着别人马车的掩护,低调地打算从侧边绕进酒肆,刚走到墙边,打算轻声地呼唤大娘,却发现官道上忽有两骑劲装打扮的骑士左右紧护着一辆华丽而宽大的马车飞驰而来,片刻之间就到了酒肆门口,赶车的同样是两个劲装精明的大汉,只听其中一个一声轻呼,拉车的两匹 壮的白马同时安稳地停了下来,显见平时的训练就极其有素。
  见此来的车、马、人都如此神骏,酒店里那些普通的客旅不由同时都安静了下来,再看看自己各自的车马,目中不觉都流露出羡慕之色。
  而苏尘却立刻止住脚步,退后了几步贴在墙角,她现在对这些动不动就拿人家玩的有钱人真是有点怕了,谁又知道这些人会不会又因寻一时的开心而来招惹她呢?还是小心点为好。
  “店家,可有木炭?”副驾驶座上的大汉首先跳了下来,不问有没有酒反问木炭。
  年轻的店老板见来人气势不凡,忙亲自迎了出来,犹豫地道:“有是有一点,不过……”
  他正想说那些木炭是拿来自己用的,那劲装的大汉随手就抛了一锭银子过来,不容他辩解地道:“既然有,就给我来一小筐。”
  店老板接住银子,呆了呆。
  “还不快去?”来人似乎习惯了指使别人,口气相当不善。店老板自从开了这家酒肆后,接待了多少南来北往客,自然知道这样的人是最不能得罪的,因此忙应了声返身去取木炭。
  见来人不过是想买点木炭在车上用,似乎买了就走,苏尘心微微一松,下一秒,却听到马车内忽然传出一个懒洋洋的男声:“问问他,此处离云松堂还有多远?”
  云松堂?他们是来找裴一涯的,难道是来求医的么?不知对方愿不愿意顺便带她一程,不过,这些人看起来都是男的,好像又不大方便。
  “是。”劲装大汉恭敬地应了,随即跟着走进酒肆中,问道,“店家,你可知道裴一涯裴神医的云松堂在哪里?离此处还有多远?”
  “知道知道。”店老板还未回答,热情的大娘就跑了出来,带着大汉回望苏尘的来处,指道,“客官您刚才来时,可见前面有一条小路?顺着那条小路走上约莫半个时辰就可以到裴神医的家了,沿途还有些人家,您不防到时再仔细问问,这里附近的百姓们大都知道裴神医家在哪里的。”
  “哦,半个时辰。”大汉自语了一声,折身打算报告。
  “半个时辰那是一半马车的速度,客官你们的马如此神骏,只怕三刻钟不到就能到了。”店老板很快就从厨房抱了一小筐出来,炭黑黑 的,筐也黑黑的。
  大汉皱了皱眉头,回头对着驾驶马车的说了一句,那驾车
  轻轻地敲了马车的门恭谨地转述。
  “吱呀……”只见马车的门忽然打开,姿态优雅地钻出一个面皮白净、丹凤眼微微斜飞的少年来,驻足在车辕上,先是带着人上人的骄傲扫了一眼酒肆的众人,才旁若无人地往后方回望。
  “轰……”
  耳膜中仿佛忽然直接响起一阵炸雷,震得一直注视着外面情况的苏尘两耳一阵轰鸣,忍不住面色苍白地倒退了一步,身子紧紧地贴在冰冷的墙壁上,几乎支撑不住地滑了下去。
  怎么会是他?怎么会是他?
  一份无法言语的恐惧和惊骇陡然间袭击了过来,就如最锋利的钳子般夹住了苏尘的心。
  虽然只有匆匆地一瞥,但苏尘清明的双眼已清清楚楚地看道了这个华服少年的脸,竟赫然是苏尘一生都忘不了、更不愿意回想和面对的那个男人的脸。
  所不同的是,那张脸上,有的只是一片死人的灰白,有的只是圆睁而不瞑目的眼,以及满脸的不可置信。而这张,却是活生生的……
  苏尘控制不了自己身体的颤抖,忍不住惊惧地喘息起来,她知道这个男人是谁了。
  他是被第一次从天而降来到这个时空时就无意间砸死的畜生的双胞胎哥哥,彬彬心中最最仇恨的张家长子——张淮俊。
  他不是应该在乌 镇么?为什么会到这里来?为什么会来找裴一 涯?难道……难道……他是来追她的么?她杀人凶手的身份还是暴露了么?
  想起连云城那两个蒙面人,想起不久前去裴一涯家中搜查的夜枭帮的人,苏尘只觉得一股寒意,迅速地从湿透的双足快速冰冻地袭上上 身,让她的心也如坠冰窟。
  那几日没命似的山林逃亡和恐惧,再度犹如噩梦般攫住了苏尘的心神,她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越加缩到了一边,果断地将包裹放在积雪之 上,以最快的速度打开包裹,脱下身上蓝暖玉所赠送精美的外袍,换上陶春花所给的布衣。接着又立刻一边抓散头发,一边抹了把墙上的泥土胡乱地涂脏自己的脸。
  表面上看似镇定做完这一切后,苏尘将背抵在墙壁上,紧紧地捂住似乎快要紧张地绷出胸膛的那心跳。
  如果不是酒肆是孤零零地位置在官道上,左右既没有房舍也无树 林,只要一离开酒肆反而更容易被发现,她几乎当场就要往屋后冲去,以图远远地逃开。
  她这一生,已发过重视誓要帮彬彬完成报仇的心愿,但绝不是手无寸铁盲目地去和五个大男人拼命,在她没有拥有自己的势力之前,她能做的,只有全力地躲开这个畜生恶魔。


第二卷 雪静日出天渐清 第二十六章 世事难料
  哈哈哈,张禄,不用问了,这可真是刚说到曹操,曹 啊!”
  苏尘正在急速地思索着对策,希望这个恶魔买完炭后就马上离开,马车上的张淮俊忽然大笑了起来。
  苏尘的心猛地狂震,若不是张淮俊所看的方向不是自己这边,而是方才的来处,尽管有些前言不搭后语的,还是几乎多疑地误认为自己被张淮俊发现了,此刻的她实在犹如惊弓之鸟。定了定心神,顺着张淮俊的方向望去,苏尘又再度陡然地怔住。
  只见官道上正有一匹轻装快马往酒肆奔来,行进的速度和北风带起来人身上那套简简单单的淡青色衣袍和发带,使其摆动的犹如烈烈的旗帜翻飞,再加上被两侧纯色的积雪一衬,那身影更显得十分的清澈飘 逸,仿佛融化的积雪汇成蜿蜒流动的春溪。
  苏尘怔怔地望着越来越近的快骑,怔怔地望着那中从容淡定中却又带着一丝扑扑风尘的面容,那具昂然而立却又不显得自负的熟悉身 姿……原本紧张的心中忽然泛起一丝隐隐的甜蜜,他这么着急,是出来找她的么?她可知,此刻身处险境孤立无援的她是多么地需要他……苏尘忽然再怔,她什么时候竟已如此依赖这个年轻的医者了?
  可不等这一缕羞涩的情感蔓延,一份残忍的认知忽然凝固住嘴角的轻扬。
  张淮俊不仅也是来找裴一涯的,而且看样子更是特地来找他的?难道她被裴一涯无意所救的事竟都已被仇人们知道了么?他们亲来寻找裴一涯,实际上想寻的是不是自己?可是看张淮俊的这副样子却不像是寻仇的,难道他和他和裴一涯竟是旧识?
  顷刻间,苏尘的念头已是转了又转,心境变了又变……这一切的变化都来得太快,让她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应对,只能静观事态变化。
  “尊驾可是裴神医?”外面的张淮俊却不知这路边的酒肆后,还藏着一个心思百转千回、他曾命人四处搜寻未果的苏尘,早已朗朗大笑地跳下马车,一改在之前的邪魅和慵懒的神情,风度翩然地迎了上去。
  “吁……在下正是裴一涯,请问这位公子是?”
  裴一涯微带缰绳,那匹看起来极其普通的黄鬃瘦马,立刻温顺地停下,裴一涯有礼地下马,不露声色地趁着下马之际极快地瞥过张淮俊跳下的地方,淡淡的回问道。
  酒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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