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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部分

斜阳若影(女穿男囧文+BL完结/番外)-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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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到之处却是和聂悯不分轩轾的。
  刘辰庚心中一凛,对方一来就道出了自己的身份,十之八九是不安好心。他暗中戒备,面上仍是礼敬有加地答道:“正是,敢问前辈尊姓大名?”
  “呵呵,”聂怜笑道,“区区山林一老儿,不敢有辱尊上视听。只是有一事不明,故而前来相询。”
  刘辰庚不动声色地瞥了他身后的林海如和梅若影二人一眼,见他们没有逃走的迹象,口中毫不迟疑地道:“前辈过谦,但请垂询。”
  “老儿不才,也曾略读过几本诗书。七殿下可曾听闻过司文墨轩?”
  刘辰庚尚未回答,那边的梅若影已经反射性地醒过了神——这司文墨轩,不正是群竹山庄名下产业么!
  刘辰庚点头答道:“自然知道,这司文墨轩自创印刷书版之术,又广招各类文人写书,近年已成书籍文房用具行当的龙头,只不知前辈想知道些什么。”
  “七殿下可曾看过司文墨轩去年始售的《黄楼梦》?”
  “……恐怕要令前辈失望了。”
  “不妨不妨,七殿下,那书中讲的是一位王爷和一个小妾的故事。那位王爷原本并不在意那名小妾,突然有一天,这名小妾和别人私奔了。王爷那个气愤呀,于是就派人遍追天下……”聂怜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刘辰庚的神色,“追了好几年,茶不思饭不想,渐渐地把其他房的正妻妾室都也疏远了,然后这名王爷终于发现,自己日日夜夜想到的都只有这名小妾……”
  他慢慢讲着,声音显得端庄优雅,让人不觉烦闷。
  梅若影却越听越是迷糊,怀疑地看着这名灰衣人的背影——有吗?有这样的故事吗?司文墨轩什么时候推出这么琼瑶式的故事了?
  “……最后那名王爷终于把小妾追了回来,然后百般曲折,终于与她恩恩爱爱,携手回府。”
  聂怜终于说完,看着脸上有些僵硬的刘辰庚,又道:“区区不才,不知书中那王爷对小妾可是真爱?两人最终的复合,究竟是出于小别胜新婚的情怀,还是王爷因对方的叛逆而引发出了征服的欲望?这两人真的能够白头偕老么?”
  林海如感觉怀中的人轻颤几下,紧了紧双臂。
  对于梅若影其人,别人或许会以为他很有担当,林海如却知道,这人对某些问题最是会逃避——比如感情的问题,这一逃就是数年。如果没人硬逼他面对,这人大概会以穿山甲的能耐继续埋在土里去。
  四年前若影没有在离开青阳宫前找刘辰庚讨个说法,大抵就是因为不想面对这个可笑的问题——两人之间究竟是有情谊的,还是仅是他一人飞蛾扑火,而刘辰庚则是出于驯服野物的猎奇欲望。
  如果答案是后者,那梅若影的一厢情愿岂非十分可怜,而且可笑?
  林海如虽然知道刘辰庚确是对若影有情,然而现在也不愿意再为两人撮合了。毕竟,习惯了高高在上,享受着别人追逐的刘辰庚,对待爱情的态度,也不过如此。这样的人,就算在武学和势力上有所作为,然而却不能保证能让他身边的人幸福。
  四年前的林海如或许阅历不深,看不清楚,现在的林海如则已经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刘辰庚听出灰衣男子的弦外之音,恭敬答道:“晚辈愚钝,但晚辈觉着,此事无关是否有真情。大抵若是一个男人,只要是自己做错了的事,就要一力承担,将那做错了的事情弥补完好。”
  他说得甚为诚恳,中气十足,远远传扬开去。
  “哈哈哈哈,说得好啊说得好!”聂怜听完,抚掌大笑,低头踱了数步,复又抬头逼视,双目湛湛,“如若那小妾并不愿意那王爷将事情弥补,只想远远离开,你认为那王爷会否放手?”
  “在晚辈看来,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那王爷锲而不舍地纠缠下去,有什么是不能原谅的?杀人放火尚有被赦免的希望,做错了事情,为何就不能有改过的机会呢?”
  他话音刚落,身后一干刚被救起的暗卫,突然发出呼喝,然而这一次,又与上次一样,没过片刻工夫,便一个个又消于无声。
  听声辨位之下立知竟然又有人来,且武功修为颇高,行动迅速处如同突然冒出一般。其中两人牵在一块,动作流畅迅速,遇人则打;另一人似乎惯于偷袭暗杀,即使已到近处,与人击时仍不闻风声,只能听见与他相对的暗卫的粗喘;而最后一人则干脆能躲就躲,借着前三人的掩护,一路行来毫无阻碍。
  刘辰庚手心中冷汗直冒,然那句“精诚所至”才脱口说出,又怎能立刻动摇?眼前灰衣人目光中透出笑意,再往灰衣人身后看去,他所牵念的人仍在林海如怀中直挺挺站着,却被林海如越搂越紧。
  他心知这灰衣人大概与司徒若影关系匪浅,若不能说服得他,恐怕无望带回意中人。且林海如与自己也算同门一场,他性格温良,当不至让自己有性命之忧。
  刘辰庚向来不愿拿自己手下兵众冒险,但如果仅仅用自己性命一赌,则是毫不吝惜。他打定了主意,于是放宽了心傲立于灰衣人面前,一双虎目透出不可逆转的决心,任自身后突袭的人擦肩而过。
  “真是好一个大胆的孩子!徐惜,也不必太过难为这些晚辈了吧。”一名隐有尊贵威严的布衣男子当先落在灰衣人身旁,含笑拉过聂怜低声道,“幸不辱命。”
  聂怜淡淡看了他一眼,直接将此人忽略,视线落回来到林海如身旁的三人,才答道,“太、慢。”
  “徐惜,你怎能这么苛待我,呜呜,你答应我的条件可不能不兑现……”那人还要撒赖,被聂怜冷冷一眼逼回了到口的乞怜。
  而那边厢,当先已经站出一名裹着缠头巾的年轻人,摩着掌心打着哈哈道:“七殿下,好久不见哪,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殿下仍然是风度翩翩、龙姿凤章啊!适才草民远远听着殿下高论,只觉道理高深不是一般人可以理解,不过殿下所言虽有理,破镜的确可以重圆,可是怎么说也有裂痕了,不用再摔一次也已经破了。不如打个商量,就让渡给区区在下了哈,在下与若影怎么说也是一面新镜,比殿下的破镜可圆亮了许多,何乐而不为?况且殿下贵为王子,将来三妻四妾不用发愁,后宫三千佳丽任您选,就可怜可怜在下这个江湖沦落人,不要夺了在下这苦命的夫吧……”
  他还要再说,却听林海如咄的一声,道:“你胡扯些什么!”转头看向那个江湖上有名冷面冷心的年轻医者正半眯了眼,毒蛇吐信一般瞪着自己。便讷讷不再言语,只仍挑衅地看着刘辰庚。
  刘辰庚辨认出此人正是一句话将自己气得吐血之人。他身处高位惯了,何曾有人敢用这种市井俗气的语气与他“打商量”,更何况商量的还是如何让渡他的心上人,这一回说话,仍是几乎吐血的气愤。
  梅若影突然将林海如一推,终于挣脱开去。
  “让我和他单独谈谈。”他道。
  林海如尚未答话,司徒凝香便反对道:“不行,这事必须让我们来作主。”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么?”梅若影背对着众人,摇头轻声道,“可是如果连我都这么暧昧不明的态度,终究是不能把事情完全了结。”
  司徒凝香立时便知他的考量,胸有成竹道:“乖儿子不必担心,如果他继续死缠烂打,由我们……”
  他还要继续说,腰上一紧,正是聂悯楸了他道:“解铃还需系铃人,我们总不能包办了一切,就远远地看着好了。”
  刘辰庚赶紧挥手屏退身后众人,诚恳道:“只求给我们一个好好说话的机会,我以东齐皇室之血发誓,绝不会对小影做什么。”
  梅若影道:“让我们单独谈谈就好。”
  林海如其实不想答应,然而梅若影此时又说:“不必担心。”
  他一双眼睛已恢复了湛亮,熠熠地看着他,极力地让他放心。
  颜承旧则在一旁干着急,如果是别的事情,他也不愿意逆了若影的心愿,只是刘辰庚这厮,让他实在忍无可忍。于是便向林海如眨眼示意,要他千万不要任他行动。
  林海如却没有看见,正闭目仰天,似在作出什么重大的决定。
  他最终怅怅叹了口气,突然俯下身去,为梅若影仔细地拍干净衣裳的泥土,低声道:“这是麻经散,他若对你不利……”
  “放心,我省得。”
  林海如站了起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我等你。”
  说完,立刻来到颜承旧身边,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后闪电般扯起他的手腕当先转身离开。
  聂怜别有深意地看了看梅若影,突然指着他脚旁的女人道:“把七殿下的师妹带上,到林子里等。”
  倒在林海如身后那女子还真的是刘辰庚的师妹孙凤梅,刘辰庚闻言便是一惊。一者,这灰衣人连孙凤梅的身份都了解得一清二楚;二者,他让众人到林子里等,而林中正是自己所伏兵马的所在,莫非已经尽在对方的掌控之下?
  能有此等能耐神不知鬼不觉做到这种程度,且又雅致飘逸至此,天下间仅有一人,莫非眼前人便是白衣教教主聂徐惜。
  原来这聂怜性子疏懒已极,及至冠礼之后才被长辈勉强着出了江湖。其时弟弟聂悯已有了不小的名气,他不愿因姓名而让别人联想到自己与聂悯间的关系,便以字为名。至今,只有极少的人才知道,聂怜便是聂徐惜,聂徐惜便是聂怜。
  而一直毕恭毕敬站在聂怜身边的布衣男子二话不说,上前就要扯起地上女子。一名已经走远的东齐侍卫见状,远远便怒斥道:“放开你的狗爪!以男欺女,算是什么好汉!”
  布衣男子明显一愕,仍然没有犹豫地执起孙凤梅的后领,直起身来,将她半拖在地上。他抬起空着的一只手,翻来覆去地看,不可思议道:“徐惜,有人说,这是狗爪啊!”而后又以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低声抱怨,“从龙变成犬,差别好大啊……”
  聂怜朗声笑道:“别的男人或许会怜香惜玉,只可惜这套说辞对我而言,实实在在完全没用哪。”
  聂悯也不由好笑,这番说辞对兄长的确是浪费了,兄长小时在家乡就是出了名的男女平等,也不知他为何思维方式与常人如此不同。
  于是,一行人也在聂怜聂悯和林海如的带头下,走了个干干净净。
  颜承旧一边被林海如扣着脉门扯远,一边不甘心地嚷道:“士可杀不可辱!让我留下!……该死的林狐狸,竟敢对爷爷我用麻药!等爷爷我恢复了,定要和你大战三百回合!……上次让他们单独相处还闹不够啊!你给我放手啊!啊!啊!……”
  林海如反手一指,点了他哑穴,道:“少在这里丢人现眼。”又拖了一阵,续道,“这件事,没人能够插手。”

  己所不欲

  103 划清界限
  数人远远看着,穿过疏落的杨林,只见那两人在林前空地上低声交谈,风声颇大,便听不见他们交谈的内容。好在众人目力都是极好,看得到刘辰庚脸上阵青阵白,而他对面的人的身形背影,始终都是十分平静镇定的。
  聂怜突然唉声叹了口气。
  “徐惜?”布衣男子有些担忧地牵起他的衣袖,不过还没大胆到敢直接去握他的手。
  聂悯也看向他,这个兄长叹气一般只有两种情况,要么就是事情严重得无法可想,要么就是无聊得让他郁闷。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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