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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法言义疏-第41部分

小说: 法言义疏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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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定声云:“诘诎,叠韵连语,曲也。凡单言诎者,皆曲之转声也。亦以屈为之。”“诎道而从人”,世德堂本“而”作“以”。按:“如贤人谋之美也”七字连读,“如小人谋之不美也”八字连读。诎道而从人,诎人而从道,乃申明美与不美之义。司马云:“如,往也。往就贤人谋之,则彼将屈人之心以从正道。”则于两“之”字句绝,而以“美也”、“不美也”为论断之语。盖因未得“如”字之义,故句读亦误也。  或问:“五经有辩乎?”曰:“惟五经为辩。说天者莫辩乎易,〔注〕惟变所适,应四时之宜。说事者莫辩乎书,〔注〕尚书,论政事也。说体者莫辩乎礼,〔注〕正百事之体也。说志者莫辩乎诗,〔注〕在心为志,发言为诗。说理者莫辩乎春秋。〔注〕属辞比事之义。舍斯,辩亦小矣。”〔疏〕五经有辩乎”者,老子云:“善者不辩,辩者不善。”故以为问。“说天者莫辩乎易”,御览六百八引作“辨”,下同。“说事者莫辩乎书”,意林引作“说地”。按:以尚书为说地,似指禹贡而言,然于义为隘。盖妄人取与上文“说天”字相对改之。“说理者莫辩乎春秋”者,丧服四制,郑注云:“理者,义也。”孟子云:“诗亡然后春秋作,其事则齐桓、晋文,其文则史。孔子曰:‘其义,则丘窃取之矣。’”万氏斯大学春秋随笔云:“春秋之文,则史也;其义,则孔子取之。诸史无义,而春秋有义也。义有变有因。不修春秋曰:‘雨星不及地尺而复。’君子修之曰:‘星霣如雨。’诸侯之策曰:‘孙林父、宁殖出其君。’春秋书之曰:‘卫侯衎出奔。’此以变为义者也。晋史书曰:‘赵盾弒其君。’春秋亦曰:‘赵盾弒其君。’齐史书曰:‘崔杼弒其君。’春秋亦曰:‘崔杼弒其君。’此以因为义者也。因与变相参,斯有美必着,无恶不显,三纲以明,人道斯立。春秋之义遂与天地同功。”孔氏广森公羊通义序云:“汉世谓公羊为今学,左氏为古学,以其书多古文训读。贾逵、服虔号能明之,虽时与此传抵牾,而一字予夺必有意,日月、名氏详略必有说,大旨尚不甚相背。杜预始变乱贾、服古训,以为经承旧史,史承赴告。苟如是,因陋就简,整齐册牍云尔。董狐、倚相之才优为之,而又何贵乎圣人?大凡学者谓春秋事略,左氏事详,经传必相待而行,此即大惑。鲁之春秋,史也;君子修之,则经也。经主义,史主事。事故繁,义故文少而用广。世俗莫知求春秋之义,徒知求春秋之事,其视圣经竟似左氏记事之标目,名存而实亡矣。”注“惟变所适,应四时之宜”。按:系辞云:“易之为书也不可远,为道也娄迁,变动不居,周流六虚,上下◆常,刚柔相易,不可为典要,唯变所适。”文言云:“与四时合其序。”注“尚书,论政事也”。按世德堂本作“尚书可论政事”。春秋繁露玉杯云:“书着功,故长于事。”史记自序云:“书记先王之事,故长于政。”注“正百事之体也”。按:世德堂本无此注。释名释言语云:“礼,体也,得事体也。”注“在心为志,发言为诗”。按:诗关雎序文。注“属辞比事之义”。按:经解云:“属辞比事,春秋教也。”郑注云:“属,犹合也。春秋多记诸侯朝聘会同,有相接之辞,罪辩之事。”孔疏云:“春秋聚合会同之辞,是属辞;比次褒贬之事,是比事也。”

    春木之芚兮,援我手之鹑兮。〔注〕春木芚然而生,譬若孔氏启导人心,有似援手而进,言其纯美也。去之五百岁,其人若存兮。或曰:“譊譊者天下皆说也,奚其存?”曰:“曼是为也,天下之亡圣也久矣。〔注〕其义虽存,言天下无复能尊用圣道者久故也。呱呱之子,各识其亲;譊譊之学,各习其师。精而精之,是在其中矣。”〔疏〕“春木之芚兮”四句,承上章论五经而为叹美之辞也。司马云:“李本‘芚’作‘芒’。”按:钱本作“芒”,是元丰监本如此。今治平本作“芚”,乃后校书者依温公集注修改。秦校云:“音义不出‘芚’字,是其本作‘芒’也。其实‘芚’是‘芒’非,音义本传写讹耳。”按:秦说是也。“芚”与“鹑”、“存”为韵。段表屯声、●声、存声并第十三部,作“芒”则不韵矣。芚、芒形近,传写者少见芚,故误为“芒”也。湘乡曾编修广钧云:“说文无‘芚’。篆书‘春’作‘●’,从艹、屯,从日。‘芚’即‘●’之省。然则春木之芚语意重复,疑当作‘眷木’。‘眷’与‘援’韵,此句首用韵例也。说文:‘眷,顾也。’眷木之春,犹云顾彼木之春耳。”舍◆杳寶云:“芚即屯也。说文:‘屯,难也。象艹木之初生,屯然而难。从屮贯一。一,地也。尾曲。’此屯之本义也。自后通用为盈满蕃聚之义,而本义转微,故更造从艹之‘芚’字当之,犹出之本义,象艹木益滋上出达。及后习用以为入之反,而艹木滋上之义晦,乃更造从艹之茁字当之。茁即出也。”荣按:东说是也。“春木之芚”,谓五经应时而造,若嘉木乘春而出,屯然其难也。音义:“援我,音袁。鹑兮,音纯。”按:鹑者,“奄”之假。说文:“奄,大也。读若鹑。”经传多以“纯”为之。尔雅释诂云:“纯,大也。”“援我手之鹑”,言天下方溺,五经之作,如圣人援我以手,奄乎其大也。吴云:“孔子以鲁哀十六年卒,至汉甘露元年,子云始生,凡四百二十八岁。后天凤五年,子云卒,去孔子凡四百九十八岁。言五百岁者,举其成数。”按:吾子云:“或曰:‘恶睹乎圣而折诸?’曰:‘在则人,亡则书,其统一也。’”然则五经不亡,无异仲尼常在,故去圣五百年而其人若存者,书在则然也。“譊譊者天下皆说也”者,音义:“譊譊,女交切。”按:说文:“譊,恚呼也。”广雅释训:“譊譊,语也。”字亦作“呶”。说文:“呶,讙声也。”诗宾之初筵:“载号载呶。”毛传云:“号、呶,号呼讙呶也。”亦作“怓”,民劳:“无纵诡随,以谨惛怓。”郑笺云:“惛怓,讙哗也,谓好争者也。”释文作“犹讙譊也”。然则叠义言之曰讙譊,亦曰惛怓,重言之曰譊譊,皆谓争语之声也。音义:“皆说,一本‘说’作‘讼’。”司马依宋、吴作“讼”,云:“李本‘讼’作说’,今从宋、吴本。”世德堂本承之。按:说谓师说,即下文云“各习其师”者也。旧刻“说”字多作“说”,漫漶其下半,则为“讼”矣。艺文志云:“昔仲尼没而微言绝,七十子丧而大义乖,故春秋分为五,诗分为四,易有数家之传。”儒林传云:“自武帝立五经博士,讫于元始,百有余年,传业者寖盛,支叶蕃滋,一经说至百余万言,大师众至千余人。”所谓天下皆说也。“奚其存”者,正以仲尼没而微言绝,故众说纷呶如此。今云其人若存,然则存者孰谓也?音义:“曼是,莫半切,曼衍无极也。”按:小尔雅广诂:“曼,无也。”宋氏翔凤训纂云:“曼,俗通作漫。”“曼是为也”者,禁止之辞,谓慎毋作此言也。论语云:“子贡曰:‘无以为也,仲尼不可毁也。’”皇疏云:“子贡闻武叔之言,故抑止之,使无以为訾毁。”朱子集注云:“无以为,犹言无用为,此‘曼是为也’,即‘无以为也’之谓,言不须以譊譊者为诟病也。盖诸经师说虽不胜异义,然皆所以发扬雅训,藩卫圣教,异于诸子之言非圣无法者。今以群儒之聚讼,而遂谓圣道之不复存,则必有以废经学、绝儒术为便者矣。故深警之,明言之不可不慎也。”“天下之亡圣也久矣”者,“亡”读为“无”。司马云:“天下之无圣人已久矣。”是也。“呱呱之子,各识其亲;譊譊之学,各习其师”者,音义:“呱音孤。”说文:“呱,小儿啼声。诗曰:‘后稷呱矣。’”按:自来说法言者,皆以此为子云讥俗学之陋。后汉书儒林传论云:“夫书理无二,义归有宗,而硕学之徒,莫之或徙,故通人鄙其固焉。又雄所谓譊譊之学,各习其师也。”此文宋注云:“赤子虽识亲,因其爱而不知礼之序;末学虽习师,溺其说而不明道之正。”吴注云:“呱呱之子,各识其亲,无他知。哓哓之学,各习其师,但然其师而已,非师则争。”义皆相同。然此文先云“曼是为也”,后云“精而精之,是在其中”,则“譊譊之学,各习其师”之云,决非鄙夷之语。学行云:“务学不如务求师。”又云:“一卷之书,必立之师。”古未有以笃信其师为非者。汉世学人尤重师法,赵氏春沂两汉经师家法考云:“六籍之学,盛于汉氏,诸儒必从一家之言,以名其学。左雄传注所谓‘儒有一家之学,故称家法’是也。家法又谓之师法,外戚传:‘定陶丁姬,易祖师丁将军之玄孙。’师古注:‘祖,始也。儒林传:丁宽,易家之始师。’自夫子传至宽,宽为大师,故以为始师。有始师乃有师法,所谓说经者传先师之言,非从己出。法异者各令自说师法,博观其义是也。张禹传:‘萧望之奏禹经学精习,有师法。’翼奉传:‘元帝问善日邪时孰与邪日善时?奉对引师法。’五行志:‘朱博为丞相,受策,有大声如钟鸣。上问李寻。寻对引师法。’吴良传:‘东平王苍上疏荐良曰:齐国吴良治尚书,学通师法,经任博士。’李寻传:‘治尚书,与郑宽中同守师法。’刘宽传注引谢承书云:‘宽学欧阳尚书、京氏易、韩诗,究极师法。’翟茂传:‘元帝时,学于长安,事博士江生,习诗、礼,究极师法。’大抵前汉多言师法,而后汉多言家法。有所师乃能成一家之言,师法者溯其源,家法者衍其流也。夫家法明则流派着,可以知经学之衍别,可以知经文之同异,可以知众儒之授受,可以存周、秦之古谊。汉学之盛,盛于家法也。”此云各习其师,即各守师法之谓,乃当时学人之通义。盖天下无圣,承学之士非即其所习之师说而信好之,何以为学?学者之各习其师,不可以为陋,犹赤子之各识其亲,不可以为愚也。“精而精之,是在其中矣”者,司马云:“宋、吴本‘是’作‘各’。”按:学行云:“以习非之胜是也,况习是之胜非乎?”吾子云:“人各是其所是,而非其所非,将谁使正之?”此是在其中之“是”,即是非之“是”,谓圣道之正也。孟子生之谓性章章指云:“孟子精之,是在其中。”汉书儒林传云:“所以罔罗遗说,兼而存之,是在其中矣。”皆本此文。是孟坚、邠卿所见法言并作“是”,可正宋、吴本之误。盖时无圣人,所赖以见圣道者,师说也。一师之说,不必皆是,而断不容全非。要在学者熟思而审择之,取其合于圣人之言,而舍其不合者,则圣道之正即在其所习师说之中也。注“春木芚然而生”。治平本“芚”作“芒”,秦校云:“此正文与注歧异,乃初皆作‘芒’,后改未画一。”按:正文改“芚”,则注亦当尔。世德堂本作“芚然”,今从之。吴胡部郎玉缙云:“庄子齐物论:‘圣人愚芚。’彼释文引李轨音丑伦反。此注曰‘芚然而生’,其即读为万物蠢生之‘蠢’欤?”注“有似援手而进”。按:春木之芚与援我手之鹑各为一义,不相连贯。檀弓云:“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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