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武士-第3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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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被信任者’又是什么？
被问及的人哈哈一笑，说：没有定论。至少信任与否，绝非人类或其它种族所决定之。
靠在树干下，坐着的松轻摇吊在断剑之尖的红宝石。脑里想着与书虫的对话。”被信任者呀，一点感觉都没有。”
突然一庞然巨影穿出树林。几乎两个松的高度，怪模怪样的巨人有相当粗壮的肌肉。四条手臂粗暴地拨开垂枝，恶狠狠的目光直盯着松不放。骇人的口臭，伴随沙哑的声音：”人类呀，是人类呀。”
”听说你们以前也是，只是舍弃了那个身份。”轻瞥了一眼，就将目光移回剑圣凭证上。不管其金钱价值、代表意义，凝视着红宝石的确可以换来平静。这是松所享受的。
树林穿出更多奇形怪貌的怪人，空气中弥漫着不寻常的气氛。有些人脸上，只有中央一颗大眼睛，身上披着兽皮。有些人则是两颗脑袋，两张嘴无时无刻都在咕哝。更多的人都是如火灼、如撕裂，那般恐怖的脸孔，手手脚脚也超乎常人。
他们是妖魔。利用转生密法放纵自己欲望，却又被欲望吞食的可怜人。不过他们对那样的身体，似乎颇为自豪。
斗大的拳头砸下，轰烂了松背靠的树干。碍事的人类不见踪迹。妖魔们颇为讶异，也很快地找到站在树枝上的松。
”二、四、六、八、十……真是多呀，看来真的有五千个。”树林内的视线或许不算辽阔，松也能清楚看到满布在其中的妖魔军队。用断剑刮着下巴的胡子，语带平和地说：”你们跟四海龙兵是一路的吧。我知道喔，我也是来阻止你们的。”
”找死！”数只妖魔飞跃起身，或是展延着身体，窜到松的面前。拳拳交错，却是拳拳落空。
看准空隙后跃，松踩在脚下的陷阱机关立刻弹开，左右摆下巨木。妖魔健壮的身体，在自然的力量前仍嫌脆弱，当场被击成肉饼。
引动陷阱的男人，却以藏身在树海之中，冷言冷语：”我会出现在这里，你们要怪七武士中的星见──亚当。”几个听觉灵敏的妖魔，立刻追到松的方向，却见不到人影。迟疑间，四五排尖刺借着树枝的弹力，狠狠钉入逃避不及的妖魔体中。
”都怪她说：这件事情除了你以外，再没有人做得到了。这种半哄半捧的说法，真叫人为难呀。”
藤蔓牵制住狂气中，找寻着松的妖魔们。有些被串上尖锐的枝干，有些被拖入暗藏的毒蛇巢穴，最惨的还是跌入蚁冢之中。百万以上的红蚁，结成巨大的红球。跌入其中，毙命是瞬间的事情，尸骨无存只需片刻。
”五千的数目，虽然不是惯于团体作战的军队，但也是力量体能都超过人类的妖魔呀。这样的对手，要我一个人承担。心里头都还在怀疑，究竟七武士的星见是拿我开玩笑，还是把我当炮灰。”
偶见松的侧影，当追上去后，只有绊手绊脚的陷阱碍事。怒意驱使着更强大的力量，缚在身上的藤蔓一根根绷断。突然背门一痛，视线已蒙眬消弥。
”况且当初七武士，可是以七人的力量斗一万五的黑羊。除一除，平均一个人不过分到两千多。现在要一个松，顶三两个七武士用，这是不是天方夜谭呀？我真怀疑。”
林间嗖响，弓弦带着劲箭飞窜。每一箭都准确地射入，搜捕他的敌人胸膛中。该是强健的体格，似乎也捱不住箭上的剧毒，白沫与黑血昭示着死亡的来临。
”实际面对面了。我倒觉得，你们的数量就算再增加一倍，都不会是我的对手。真是轻松愉快的一战呀。”
犀利的目光注意到树林间的异样。地上是一张被弃置的粗造弓，弓弦还断成两截。妖魔扬起头，嗅着空中的气味。瞬间头颈一凉，鼻中满是血腥之味，自己的味道。
”假如跟你们比腕力、比握力、比跳高、比跳远，甚至比冲刺或者长跑，我绝对是输给你们大多数。”
声音彷佛从无数个地方传来，妖魔们开始无差别的砸毁眼前每一颗树木，逼出藏身的敌人。却在这疯狂的举动下，最外围的同僚正一个个消失。
”但这里是战场。规则也只有一条：活下来的人就是胜利者。像你们这样拼命炫耀着自己的臂力、脚力，能赢吗？”
剩余的妖魔开始收拢。聚集的速度没有想象中的快，数量也不如预估。围在空阔地的堕落者们，各自使用异能查看四周。不查还好，愈查愈惊，彷佛四面八方都有敌人的踪影。
”还有，你们知道自己失败的最大主因是什么吗？”
声音到处传来，松的身形出现在每个角落。狂怒的情绪开始被恐惧取代，六感在强大的刺激下几乎麻痹。有些妖魔察觉到地面虫子的异动，也有些闻到了空中的异味。那是醉人的芳香。
”我是不是被信任者，我不清楚。但可以肯定，你们被森林讨厌着。深深的厌恶。”
倏忽身上感受烧灼的疼痛，整个森林就像是陷入火海之中。数不清的小虫爬上身噬咬，头顶不断有飞石砸落。
藏在远处的松，看着妖魔们痛苦的模样，不由得佩服起手中的小草。”多茵森林的名产，忧月见的效力真没话说。难怪有人拿来当作麻醉药。”
嗅着手中的忧月见，刺鼻味相当的不舒服，松抛开了草根。”对了，亚当好像要我小心什么。人类？这里没有人呀，都是怪东西。”
蛮不在乎地嘀咕抱怨，松正考虑着如何将被迷昏吓坏的妖魔们，一举歼灭。眼角里的异样抓住双眼目光；林叶的摆动，像是有某物在林间猛冲。双足点在树干上，复又重踏弹飞。声音虽细不可闻，但回荡在树林之间，仍是会传到松的耳里。
反手持剑，迅速后退。脑中关于多茵森林的各处地形浮现，竟无一处适合迎敌。耳闻足声愈近，松飞奔至一林涧旁。耳畔的风声却告诉自己，时间已来不及。
匆忙转身，奔至眼前的身影如此清晰。黑发成熟少妇有着难以言喻的魅力，双眸冰清让直视者如冻于极地。最糟的是，那股冲势与力量，松竟想不出有任何办法回避。双手交错，反剑格挡，难以想象的力度贯通自己的身子。涌上喉头的血沫未及吐出，人已跌入林涧之中。
美妇后翻三圈，静立于地，松竟已自水涧中消失。树林骚动风摇，后头妖魔哀号。挪动些许沉重的脚步，心中百分的不愿意。举手的倩影仍是刮起强风，将空气中的异香除去。妖魔大军神智渐清。
再回头，树林枝桠以某种相似的频率摆动，像在述说，也像在警告。
从怀中取出银枪头，右手直插入身旁树干中，手握一圈便猛力往树下刷。再抽，笔直的枪杆在手，才缓缓栓上枪头。轻合眼，思念已定，负枪于背再闯入林中。
隐身树后，松喘吁吁地按摩左臂。刚刚强大的冲击，让左手臂剎时麻痹。忽闻背后再起足响，唯有再投入树海中。
两方追逐，各逞其能在林间奔窜。无来由的恐惧自心底升起，松不由得裂嘴发笑。上一次有这种感觉，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呼啸声来自侧边，模糊的人影中枪头特别显眼。出剑格挡，却在每一交击中备受压力。胸中血气翻腾，松干脆一口血尽往对手脸上喷，可惜徒然无功。以虎扑姿态倨于身侧，银枪疾刺让人避无可避。
觑准枪身，出手猛抓。冷不防银枪急旋，一支右手臂给齐肩切下。带起的冲势，松直如脱线傀儡飞出，喷出漫天血幕。
血落枪身，溅落美人身上却似无知觉。只有一步步往倒地的男人身边走。枪头抵地，轻轻划出一道痕迹。松两颗眼睛就盯在来人身上，欣然无惧地迎接这最后一刻。
”等一下。”
银铃般的声音响起，那是十分悦耳的曼妙女嗓。勉强挪着脑袋，也只能看到垂在枝干上的那双裸腿，俏皮地前后摆着。肤色黝黑，却如宝石般剔透。松不禁心想，就这么死去，也值得了。
纵身跃下枝干，一席浅青狩衣，腰间缠上海蓝腰带。背负长刀短刀，手中把玩着白折扇。尾端垂下的尖耳，和黝黑的肌肤，她是已从历史消失的种族一员。但灵魂却是远久之前，让人敬畏的东方战神──源六郎利益。
腰背太刀虽未出鞘，压力已自一步步生。银枪斜持于胸前，追击松的美妇戒慎地盯着来者。
停步。视界中是残余的妖魔，聚集到银枪美人的背后。每一双恶狠狠的眼神，无不想将倒地的松剥皮拆骨吃下肚。
”六郎。”苍老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占据着美人诗娊身体的六郎利益，蹙起双眉。”我好像多事了。”
”没的事。能看到你，这里的人都很高兴。”另一个老嗓，语调带上几分调皮。
”是看到我高兴呢？还是看到我的人高兴？”
”想到哪去啦。这里加一加超过万岁，早就没有性致啦。”老者自林中走出。古旧的长袍穿起来额外贴伏，一髯白须随着喝喝笑声抖动。他正是武神众之一，邪魄厉刃路十三。跟在身边的，是少了数年前一蹦一跳的俏皮，多了几分成熟韵味的夏季。背后林中，则是更多的武神众仙。
走到源六郎利益身旁，路十三打量着按兵不动的银枪美人。”小鬼，她跟你一样是异子呢。”
”所以？”
”别说的那么冷淡无情嘛。想当初。”
突然一声大吼，打断了路十三的话。妖魔中之其一，指着突然出现的一群大骂：”从哪里来的老头子，装模作样。自认有本事的话，就打上前。”
老脸一变，路十三如恶鬼嗜血。袖中闪出银黑星芒，瞬间化成手中邪魄厉刃。轻描淡写手一扬，奇形怪刃奔出凶兽前扑。恶兽触树林，竟转化林间植物为己姿态，续其猛虎凶狮之气势。
银枪三点头，无涛的力道扫倒一排树林。使劲全力踢向凶兽侧，却是接连三脚才化解了这一招。放话的妖魔早被吓得跌坐在地。
”哦，居然档下我一记’残凶奔日’。真不愧是让咱们伤透脑筋的异子呀。”
”让你们伤透脑筋？我不记得，有做什么让你们伤脑筋的事情吧。”六郎利益折扇半遮脸，蛾眉高挑，看着身旁路十三。
”你未成名之际，早已是神通惊人。我们家刘老大，虽已脱胎成仙，偏偏那时周朝仍在。不提忠于那几个王八蛋皇帝，至黎民百姓于战火中，总非所愿。幸好呀幸好。”
”幸好什么？”
”你若为庶民，则发迹百样，随便挑一样都有得搞。可惜你为人臣。既然为人臣，有野心也就算了，了不起南征北伐西讨。一个搞不好，宰了你家的皇帝换你做王，偏偏你没有野心。既然没有野心，有多少君王会容得下这样的人臣。看清此点，刘老大就没啥兴趣了。因为你势必没有作为，也就无须害怕。要不然当时邪正之争未息，你拉大军来东南撒野，还真没人有空理呢。”
扛着邪迫厉刃在肩，路十三仰头大笑。持着银枪的美艳少妇瞪了一眼，首次开口。”诸位不打算让我等，通过这个森林了。”
声音颇富磁性，听起来粗中带细，却别有一番滋味。令大多仙人不得不承认，是会被这样的美人所吸引。路十三收起兵器，大放精芒的双眼扫过众妖魔。”没错，今天是没人能通过这林子。”
美妇闻言，转身即走。路十三反一招手。”娃儿，留个名吧。”
”我叫……优秀。”
原本凶恶的妖魔，一看优秀准备离开，声音不自觉大了起来。”优秀，妳就这样离开，不害怕雷蒙司怪罪下来。”
”我跟你们不合，雷蒙司不是第一天才知道。假如你有本事闯过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