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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惊魂六计:卧谈会-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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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原,你一向不是这种婆婆妈妈的人。到底因为什么事情?但如果是不方便说出来的,也无须勉强。”方文清的话说得十分中肯,倒教梁中原不好意思不说了。
  “不,文清,你误会了,没有什么不方便让你知道的事。”梁中原急忙解释,“其实这次去苏州,是去向宛如提亲。”
  梁中原口中的宛如,亦是他的大学同窗。
  而就在梁中原把话说开之后,有那么一瞬间,方文清的表情变得十分古怪,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情绪,不过很快的,这种表情就被他的笑容所代替,梁中原是一点也没有看出来这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原来是去办喜事,中原,这次我真是要恭喜你了!”方文清笑容满面地说。
  “谢谢文清,希望我和宛如成亲那天你也能来喝我们的喜酒。可惜,现如今我确是太忙,暂时无法抽身去苏州,无奈只好把提亲的事情延后了。”梁中原说完这些客套话之后,忍不住试探着问道:“文清,你没什么事吧?”
  对别人来说,突然而来的这么一问,实在是突兀地教人无法理解,不过,对方文清而言,他心里是十分清楚梁中原的意思。
  “中原,你不会以为我在吃醋吧?那都是过去的事,我又怎么还会记在心上?你就放心吧,我是真心祝福你们。”方文清话中所指,是大学时候他也曾经疯狂喜欢过宛如,只不过,宛如最后选择的是梁中原。
  “那就好!”听方文清如此一说,梁中原就像放下了一块心头巨石,“对了文清,你这趟回苏州,不知道可否帮我个忙?”梁中原说着,从上衣口袋里抽出一个信封,上面写着宛如的名字和地址,“帮我把这封信交给宛如。”
  方文清接过信件,看了看后说道:“当然没问题,我一定帮你转交给宛如,你就放心吧。”
  就在此时,那个叫阿辉的伙计走进来,通知他们饭菜已经准备好,于是他们就一起去了隔壁厢房用饭。
  三
  自从和方文清别离后,转眼便过去了一个月。
  照理来说,宛如给梁中原的回信,应该早就收到。偏偏,苏州那边,一直杳无音信。
  似乎是预感到出了问题,梁中原终于决定,无论如何,他要亲自去苏州一趟。
  就在一切打点妥当之后,十分意外的,梁中原却在这个时候收到宛如的回信。迫不及待地,他便拆开了黄色的信封,出乎意料,里面的信纸,竟只有寥寥几行字迹。
  像是怎样也看不够,又似根本看不懂信中所言一般,梁中原对着那几行字,反反复复地看了又看。直到最后,把他的心彻底看碎了。
  “不可能的,宛如,我的宛如,她怎么会嫁给了方文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些字,明明是宛如的笔迹,她为什么说是我负了她?为什么?为什么……”原来,在宛如的那封信中,那几行字迹写的是——如你所愿,已与方文清结为夫妇,最终你还是负了我。
  在一声十分悲痛的呐喊之后,从梁中原的口中,竟喷出一大口鲜血,随即他的双腿瘫软下来,整个身躯也跟着摔倒在地。这一幕情景,实在来得太过突然,着实惊呆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杨大夫,中原他怎样?”才刚替昏迷中的梁中原把完脉,梁中原的母亲温氏便迫不及待地向杨大夫询问。
  “梁老爷梁夫人,恕在下无能。”杨大夫摇了摇头,似乎在告诉梁孟德夫妇,他们的儿子,情况不容乐观。
  “怎么会这样?中原他不过是看了一封信,又怎会这么严重?你会不会看错?”一直在房内不停踱步的梁孟德,闻言亦不禁停下了脚步,他根本不敢相信杨大夫会说出这样的话,“杨大夫,你是全上海最好的郎中,无论如何,这次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我的儿子。”
  “梁老爷,令郎的病是因为遭受了巨大的打击,一时想不开,急火攻心所致。刚才我替他把脉,脉象显示,他的心跳非常微弱,求生的意志也很薄弱,只怕……”杨大夫根本不需再往下说,所有人都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中原,我的苦命儿,求求你赶快醒过来!娘不能没有你!”温氏爱子心切,听见杨大夫竟说出这么一番话,哪里还忍得住,当下便扑到儿子的身上,号哭起来。
  四
  梁家上下,完全被一股悲伤的气氛所笼罩。
  白色的对联、白色的灯笼、白色的蜡烛、白色的衣服、白色的鲜花,一时间,梁家上下似乎只剩一种颜色——那是一种不祥的颜色。
  灵堂已经布置好,梁中原的遗像被挂在灵堂正中的墙上,冷冷地望着每一个走进来的人。痛失独子的梁孟德夫妇仿佛在一夜之间白了头,两个人看上去都比过去苍老了许多。
  梁中原的棺木,端端正正地摆放在灵堂正中位置,无数的亲朋好友,纷纷前来送别这位英年早逝的梁家少爷最后一程。
  灵堂内,哀乐声、叹息声、哭泣声此起彼伏,一幅十分悲凉的景况。
  而在灵堂外面,突然闯入一队人马。与整个丧礼十分不协调的,那些不速之客,竟然穿红挂彩,敲锣打鼓地走进来。如果不是队伍中根本没有花轿,真要怀疑是哪家新人举行婚礼,冒失地走错别人的家门。
  人群中,为首的是一个与梁孟德年纪相当的男人,此人竟是大名鼎鼎的上海富商,人称何员外,作风颇为霸道的一个人。
  当何员外带领着那群披红挂彩的人进入梁家之时,几乎所有的人,都是十分好奇,甚至是有点愤怒的心情。虽说大家都是经商之人,平日里,梁孟德与何员外这样的大商人却根本没有任何私交,这次是因为什么突然来到梁家?更让人想不明白的是,他们的打扮完全不似来参加丧礼的样子。
  “这里就是梁家吗?”这个何员外,也不管人家正在办理丧事,半句客套话也没有,开口便大声问道。
  “原来是何员外来了,在下梁孟德,不知道何员外这一趟来有何赐教?”梁孟德忙从灵堂内走出来应付。
  “好说好说,我这趟来,是想打听府上是否有一位叫梁中原的后生?”何员外说道。
  “犬儿正是梁中原,不知道何员外找他有什么事?”梁孟德顿感好奇。
  “哦!原来你便是亲家老爷,真是失礼失礼!不知令公子人在哪里?”何员外的话是十分突然,同时也是莫明其妙。
  “何员外,你刚才叫我亲家老爷?是否是我听错,我们什么时候结为亲家了?为何我一点印象也没有?”果然,梁孟德对何员外的话是一点也听不明白。
  “此事说来话长,请你先叫令郎出来,我自然会详细与你们说明。”何员外显得有些不耐烦道。
  突然的来客,竟是来找自己死去的儿子,很自然的,梁孟德的心中又被勾起那股肝肠寸断的感觉,只听他哽咽地说道:“员外你来晚一步,犬儿已于昨夜病亡,他再也无法与你见面。”
  “哦?令郎昨夜死了?”何员外一副十分惊奇的表情,他继而说道,“啧啧啧,世上竟有这么凑巧的事?亲家老爷,你节哀顺变,说起来,我这次突然登门,也是因为我那死去的女儿托梦给我……”
  当下,梁孟德将何员外请入灵堂内入座,何员外便把事情的原委一一向他说明。
  原来,一个月前,何员外做了一个梦,竟是他死去两年的女儿突然托梦给他。梦中,她的女儿含羞地对他说道,自己想找一位丈夫,只因她是女儿家,年纪又小,不方便主动向别人求爱,所以在阴间也一直不曾婚嫁。就在不久前,她突然收到一封从阳间烧给她的信,信中所写竟全是向她表白求婚的话语,落款则是一个叫梁中原的名字。
  “你是说,因为一个梦,你便找到了这里?何员外,恕我直言,这不是十分荒谬吗?”梁孟德觉得这一切根本是天方夜谭。
  “不错!起初,我也以为那只是我一厢情愿地担心我那死去的女儿在下面过得清苦,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所以才会梦见她托梦与我。”何员外回想起当初的梦境,继续说道,“可是,自从做了那个梦,几乎是每天晚上,小女都会在我梦中出现,叫我无论如何要帮她找到那个写信给她的人。当我想问清楚在哪里可以找到时,她却说他的信中并没有写明地址,她唯一知道的,便只有梁中原这个名字。”
  “可是,犬儿与令千金一向没有来往,甚至互相都不认识,又怎会写信向令千金求爱?况且,上海这个地方人多地广,叫梁中原这个名字的年轻人何止犬儿一个?”梁孟德的分析是十分有道理的。
  “亲家老爷,你有所不知,为了帮我女儿完成心愿,半个月前我便开始寻找令郎。这个世界,有许多事情,说出来你都未必相信。上海宝地,人多地广是不错,可偏偏,叫梁中原这个名字的,还真是只有令郎一个。你说,我又怎么会找错人?至于令郎为何会无端写信向我那死去的女儿求婚,我也不知道,也许根本就是命中注定他们要在一起,如今他们二人都死了,我们为人父母的为何不去成全他们?让他们在下面彼此也有个伴。”何员外的解释未免牵强,却又不是毫无道理。
  “这……你的意思是,给他们举行一场冥婚?”梁孟德思来想去,根本不知应该如何决定,而就在此时,一个念头突然在梁孟德脑中闪过,“且慢,不知令千金叫什么名字?”
  “宛如!何宛如!”何员外当即脱口而出。
  “真有这么凑巧的事?”梁孟德若有所思道。
  “你说什么?”何员外好奇地追问。
  “中原生前确曾说过,要向一位叫宛如的姑娘提亲,没想到,令千金的名字也叫宛如,也许真是天意。”梁孟德无限感慨地说道。
  五
  所谓“冥婚”,便是生人办死人与死人结婚的“喜事”。虽说阴婚也算作喜事,但不免红白两事的礼仪混杂交错,当中许多细节十分怪异,甚至整个过程也是相当恐怖,但至今民间依旧保留着这个习俗。
  已经是午夜时分,梁家上下,依然十分忙碌,每一个人的手上,似乎都有忙不完的事情。就在前两天,梁家上下还是贴满了白对联,挂满了白灯笼,如今却又全部换成了喜色。
  由厅堂改造而成的灵堂,此时已完全变了模样。正对大门的墙上,苍白的遗照已经被取下,无数的挽联也被移走,取而代之的是两个血红的喜字。
  良久,终于从门外传来怪里怪气吹唢呐的声音,紧随其后的,一顶纸轿子便由四个轿夫抬着出现在梁家的大门之外。迎亲的喜娘一直跟在纸轿边上,直到轿子停下她才绕到轿前,恭恭敬敬地垂手等候。
  而在花轿后面,也是四个壮汉,抬着一口上等的棺木,停了下来。棺木上面,已被缀上喜庆的红花与缎带。里面装着的,是何宛如的尸骨。
  待棺木落地,喜娘这才小心翼翼地掀起轿前的帘子,仿佛轿子里面真的坐着一位新娘子一般。喜娘双手伸进纸轿里面,像是要去搀扶轿内的新娘出来,可是,轿里根本没有新娘,她是在把一块盖着红色喜帕的灵牌请出来。
  零点时分,两位新人准时出现在喜堂之内。站在左边的,是新郎官梁中原,他的尸身已被换上红色的马褂,青白的脸上抹了一层红色的脂粉,看上去有一种说不出的阴寒。他的双目紧闭着,由喜倌背着缓缓步入喜堂。
  喜倌的身边,正是迎亲的那位喜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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