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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惊魂六计:卧谈会-第25部分

小说: 惊魂六计:卧谈会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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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缓过来了,不过还是有点神志不清,而且……而且……”七婶膝盖哆哆嗦嗦地抖,说着说着就哽咽了。
  “而且怎么了?”
  “我儿子肩上,也开始长那疙瘩……”那汤老头子续了话,伸手去拍了拍七婶膝盖,一阵摇头叹气,看着唐诗说,“昨天见你一看便能说出事来,说不定有办法化解这事,所以我们……”
  唐诗表情却不为所动,像是在思忖什么似的,片刻才伸手托了托眼镜说:“这事我可以试着帮你们,但不一定能帮得上。”
  那七婶忙点头应承:“行!行!只要你救救我儿子,多少钱都行……”
  “我不要钱,我只想知道给你们拴童子的是什么人。”唐诗靠在床边坐直身子来,表情带着笑,语气却是说不出来的凉薄。
  我奇怪地看着他,那汤老头儿也愁得皱了眉头,摸着半秃的脑瓜好半晌才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们也不知道,是乡下一个亲戚介绍的,说能给拴男娃,特灵准,我们就让他来了,后来事情邪门了,我们试着再去找这人,却找不着了……”
  唐诗问:“长得怎么样的一个人?”
  汤老头儿想了好一阵子,才含含糊糊地用手比着身高道:“很高大的男人,三十来岁,样子长得挺上眼,就是看着有点阴郁,怎么说呢……”
  唐诗抬手往自己左眉梢上一划,接话道:“那人眉侧是不是有一颗朱砂痣?”
  汤老头儿想了一下,惊讶地道:“对,对,好像是有的!”
  唐诗眸色一暗,探身从床柜抽屉里取出个夹着支秀丽笔的小本来,一口咬掉笔帽行云流水地写下了一串字,撕下来递给那汤老头儿:“你去把单子上的东西买回家捣碎,用锅隔水蒸着,等锅里的水差不多蒸干的时候,就赶紧取出来放在屋子每个角落。”
  我凑过去瞅了眼,不看还真不知道这家伙居然写得一手好字,用软笔写的行书,跟临帖似的,一笔一画,字字端秀,都是些中药的名字,黄芪、当归、菖蒲,诸如此类。
  汤老头儿颤巍巍地接过去应承道:“好好……”
  唐诗点了点头,又郑重地看着他俩说:“我想现在见见你们家媳妇,可以吗?”
  夫妇俩亟亟应说好,汤老头儿遵着那单子买东西去了。我以为我俩是要到产科病房去,谁料那七婶说今天一大早他儿子就坚持要把媳妇接出院,我和唐诗只好跟着她一起打了出租车往她家里去。
  四
  地方是在市里一个老住宅区,看大楼外墙就能知道是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的楼房,大院式管理的住区,邻里基本上都是老住家,我俩跟着七婶气喘吁吁地爬上七楼,刚迈进门就扑面而来一阵恶香,我顿时呛了一下,咳个没完。唐诗和七婶却似没嗅着那味道似的,径直进了屋里去。
  虽然是上了年代的单位房,三室一厅倒是相当宽敞,看得出搬进来时重新修整装潢过,家具墙面都很是新净。七婶领我们到主卧里,那媳妇就半昏半醒摊着衣服躺在床上,瘀黑的疙瘩比昨日见的更加大片,肩尖上的已经破了流出脓,混着血水皮肉,黏黏糊糊的一片,像被狗啃过似的,骨头都快露了出来。那床边坐着的小平头左肩上也缠了一圈绷带,见我们进来,看了我们一眼,又迫切地看着七婶,似是要说什么,七婶过去和他低声耳语两句,又摆摆手让他坐下,他才没作声。
  房间里充斥的气味让我大气不敢喘一下,那边媳妇忽然呻吟起来,手指死绞着被褥,冷汗潸然,呜呜地哭起来:“我的孩子啊……我的孩子啊……”
  唐诗看着皱了皱眉,又径自在房间里巡了一圈。这房间应该是屋子的主人房,地方挺大,但朝向不好所以采光极差,又挂着厚窗帘,大白天也是阴阴沉沉,房子里摆设很简单,两个柜子,一张双人床,窗边放着的婴儿摇床置满了花花绿绿的小孩衣服和好些婴儿用品。
  没多久,那汤老头儿就买好了东西提着个纸包回来了,按唐诗说的把捣碎的药粉隔水蒸好,置到屋子每个角落,也不知道是不是药味太浓重,我跟唐诗在阳台抽了根烟回来后,就觉着刚进门时那阵怪异的恶香没了。唐诗从包里取出几张巴掌大的红喜纸,拿那药粉一抹,拿了笔就在上面写字,先是他自己的名字,然后是我的,又问了屋里人的名字写上折好,按着名字分给各人贴身带着。
  我捏在手里问他:“写名字干吗?”
  唐诗故弄玄虚地说:“晚些你就知道了,只管拿着,有了它,今晚什么都不用怕!”
  接下来唐诗啥都没说,也啥都没干,只是让我们干等。结果这一等就等到晚上十一点,蹭了人家两顿饭和一顿夜宵,我有点不好意思了,心想自己明天轮的还是早班呢,要不就先走,正要站起身的时候,突然嗅到一股怪异的香味自身后传来。
  我惑然地看向唐诗,他却一副什么都没察觉到的样子镇定自若地抓了一把瓜子在嗑,我心想我回去也不得安心,只好挪过去在唐诗边上坐下。过了半晌,那味道越发厉害,我着实有点受不了,想找根烟抽抽,好盖盖那味,伸手去口袋里把烟盒摸出来了,却找不到打火机。正想着会不会丢在阳台,一抬头才察觉这房子有点不妥当,厅里的光线为什么越发昏暗起来?往四周巡了一眼,见满室笼着一片灰青色烟雾,袅袅绕绕,我忙抓了侧旁的唐诗一把,压抑着声音道:“唐诗!快看……”
  他竖起食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往那媳妇的房间指了指,我循着那方向看去,那房间门扉虚掩着,里面像起火似的大团浓烟在往外冒。隐约听见里面有声音传出来,是低低哑哑的呜咽,那哭声像幼猫的嘶叫似的,明明是从房间里传出来,进到耳里却像是空谷回响,千回百转,听得人头昏脑涨。我忙站起身来想要往房间走,这一使劲才发觉自己浑身都动弹不得,我心下叫了声糟,瞥眼看向唐诗那边,竟没见着人,那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四周的雾霭越来越浓稠,不到片刻这室内已是伸手不见五指,这时身体倏忽一松,手脚一阵酸麻,竟就能动了。我摸索着走了几步却没碰到任何障碍物,四周是一片空旷,我怀疑自己是不是还身在那客厅里,试着喊了一声:“唐诗?”
  那声音像是荡不开似的,只在耳边嗡嗡地响,那尾音响到最后忽然像切换了音频一样换了个声调,调高成阴森又凄厉的哭声,我心一下子也跟着吊到嗓子眼,下意识地捂捂口袋,碰着唐诗给的那张红喜纸忽又定下神来。那哭声就像有一大群黄蜂从四面八方朝这边涌动,光是听着都叫人头皮发麻,我亟亟往前走,开始感觉到脚下有什么翻涌,身边的雾气越发浓稠,甚至能感觉到拉扯四肢的张力。
  我顾不了这么多了,亟亟往后几步转身就走,那房子客厅也就十几平方米,我却走了将近一分钟也没碰着墙壁,心里逐渐冷静下来。
  这时前方忽然出现一抹豆大的火光,摇摇曳曳地过来,在一片雾海里分外明晰,我捏着口袋里那张红喜纸,心想死就死吧,心一横,于是朝那火光的方向走去,雾霭浓重得犹如水流一般,抬手一划甚至能掬起一抹乌青,从指隙流散开去。越接近那点火光,耳边乱七八糟的哭声反而叠合在了一起似的,变得越清亮透彻。
  隐约看见前方站着一个影子,是个穿着花花绿绿的百家布棉袄的女娃,背向我低头捂着脸哭泣,小小的肩膀在轻轻地抖着。不知为什么见到她后,我之前的惶恐忽然烟消云散,反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晦涩自心头泛了起来。那孩子忽然就转过来盯着我,样子看着有几分眼熟,恁时满心惶惑却一下想不起来哪里见过,只瞅着她缓缓走到我跟前来,像有什么要说似的,抬手招了招,示意我蹲下身来,眼泪依旧断了线地掉。我那时不知怎么想的,竟毫不犹豫就俯下身去,那孩子哽咽起来,一手挡在嘴边凑到我耳边来,那瞬间只觉得一阵刺骨的寒冷直涌进耳道,隐隐约约听见她说:“要走……”
  说罢,那原本端秀的容颜忽而狰狞,霎时眼瞳大扩,嘴角咧到耳边,露出野兽一般的獠牙吼叫了一声扑过来撕咬。我想躲已经来不及了,只好抬手去挡了一下,结果没及时挡住,肩膀顿时一阵剧痛,像被只无形的大手捏压在上面要把骨头碾碎了似的。我惨叫了一声,伸手就去扯拽,一使劲那女娃脱了口,啪的一声摔在地上。我捂着痛得发麻的肩头,顾不得再看一眼,踉跄着退了两步转身就跑,突然有个东西从脚踝直缠上来,就像是被五指攥抓着,我心下一凉,抬脚就去踢,没想到更多东西缠了上来,甚至有些往身上扑,数量越来越多。我心想这下死定了,就在这时,突然我听到一声打火机擦火的声响,然后身下就蹿烧着大团火苗,与此同时,无数惨叫此起彼伏地叫了起来,像是有很多人被烧了起来,半晌之后,突然间,像是按下了静音键似的,所有的惨叫都消失了,四周安安静静的,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我只觉得头昏脑涨,双眼有些模糊,等我回过神后,那雾气已经散尽,眼前出现了唐诗,我发现此时自己所站的地方赫然是阳台,而脚下却是一片燃尽的火灰。唐诗手里捏着之前点烟的打火机,呼吸急促得很,二话不说径自伸手就往我口袋里掏,好一阵儿了才扯出来那张红喜纸,竟然已经烧掉了一半。
  他回眼看着我,手里捏着红纸在眼前晃了晃,问:“怎么回事,莫辞你做了什么?”
  我眉头皱得老凶了,反问道:“我能做什么?”
  说罢只觉肩头一阵疼痛,撩高衣袖去看,只见两道咬痕一般的口子,幸好也不深。唐诗也凑过来看了一眼说:“纸上写了你名字,该不会是被那东西障了眼的。”
  我听着懵了一下,猛地把那红喜纸抓过来看。虽然烧了不少,但隐约还能看见上头写着“莫辞”二字,我心下就开始毫无保留地使劲骂他娘。
  唐诗你他妈的让你卖关子,问你干啥要写名字,你大爷的给我卖关子,事先把事情说个明白会死?
  我指着他鼻尖就吼:“我这回真操你大爷了!这差点害死我,我全名是莫一辞!”
  唐诗瞠然看着我,估计他也懵了,只听见他啐了声娘,也不甘示弱地朝我骂:“你忒不厚道了吧!认识你这么久原来他妈的连真名都没告诉我?”
  “你他妈没问不是,我总不能天天给你掏身份证看啊,搞笑呢?”
  那一霎我真他妈的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名字称呼这种东西本来就是喊着方便的,俩字怎都比仨字顺口吧,父母朋友都这么喊我习惯了也没觉得哪儿不妥当,只是死活想不到被这家伙在这儿摆了一道!
  看唐诗还要跟我纠结这事,正说着,房间里头忽然传来一阵哄乱声。他不明所以地瞥了我一眼,回身就冲屋里去,我匆忙跟了上去。
  一进那房间只见那三人都缩在房间角落里,就那媳妇躺在床上大口喘着气痛吟,左肩上趴附着个东西,血淋淋的,像是刚足月的婴儿,它头颅老大,包裹着骨骼的皮肤就似是捣碎的肉泥裹上去一样坑洼黏糊,颈脖和四肢却萎缩得异常短小,咧开到耳边的大嘴嚼咬在那媳妇肩头,长满了虎鱼一样密密麻麻的牙齿,颧骨撑破了血脉皮肉支出来,抽搐着。想想原来一直附在那媳妇肩上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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