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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我的恐惧无法诉说-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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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弄堂里的穿堂风猛烈地灌了进来。陈菲娜打了一个寒战。她辨不清这里的具体方位,正在沮丧之间,一辆空的“强生”开过来停在了她脚边。
  坐在出租车里,陈菲娜突然抖个不住。
  “他把我当作鸡了!”陈菲娜愤愤地想。
  六
  元旦是星期四,星期五上午有两节政治课,一节语文课,一节数学课。虽然元旦是法定假日,学校规定不上课,但学生们一个个都自觉地不回家。再说初二年级的政治大考安排在一月五号,先于其他课程考掉,星期五上午的两节政治课就带点考前重点辅导的性质。不少人决定在星期五上完课吃过午饭再回家过周末。更有不少人索性再等上两星期,等大考完毕来个彻底的安枕无忧。元旦,谁也没有过节的那个心思。
  初二(1)班只有陈菲娜一个人回家了。而且星期五压根就不来上课,旷了半天的学。连政治辅导好像也全然不放在心上。这些还不叫初二(1)班的人吃惊或者意外,因为陈菲娜一向有些特立独行,功课又好,什么也不费脑筋似的,就可以拿个好分数。大考前的政治课也不放在心上,想必是对试题胸有成竹了。叫同学们大跌眼镜的是,星期一陈菲娜准时来学校上课时,不像她平日必然要换一身新的行头。陈菲娜穿着那件旧的牛仔夹克,显得心事重重。
  星期一中午在食堂吃饭时,斯二强装着无意间邂逅的样子,在陈菲娜和高跳跳一前一后稍稍拉开距离时,匆忙把一张对折的白纸递到了陈菲娜的手上,然后在食堂门口迅速地奔了出去。陈菲娜摊开白纸一看,是一张政治辅导的提纲。黑墨水的钢笔字,详细地列出了大题小题、书中页码、参考答案,字迹清秀而细巧。除了这个提纲,别的什么也没有,连一句解释的话也没有。
  陈菲娜小心地把白纸折好,放在口袋里。她脑子里什么感慨也没有,木木的;就像她对人人都紧张的明天的政治考表现麻木一样。但是,斯二强的那张提纲来得真是太及时了,简直就是救了她的命。她散乱的思维至少可以在这张提纲上暂时集中起来。只要手触到这张纸,她就会感到明天要考政治的讯息。
  星期一吃过了晚饭,高跳跳说:“菲娜,我们一起复习吧,我们可以你问我,我问你。效率比一个人高多了。怎么样?在宿舍,在教室,随你挑。”
  陈菲娜说:“不了,我有点事。跳跳,这次,你就找别人吧。”
  “考试了你还有什么事呀?”高跳跳不解地又问了一句。
  “你知道什么呀!”陈菲娜没好声气。高跳跳就闭了嘴。拿了课本、练习簿、笔什么的,去找章小茜。“小茜,你说怪哦,以前我们都是两个人在一起复习的,今天菲娜要避开我,还说什么自己有事。我想想也没什么地方得罪她呀。”
  两个人在操场上沿着400米跑道走。章小茜说:“也许她有什么男朋友了呢。你真傻。我看陈菲娜这段时间一直恍恍惚惚的,听人家说谈恋爱的人就是这样精神有些不正常的。”“不正常?是的是的,我想起来了,今天中午吃饭,她压根就没吃。晚饭也只吃了几口。我还以为她是考前神经紧张。”高跳跳大为惊骇地扬高了声音。“人家不是说谈恋爱的人茶饭不思嘛。”章小茜也来了精神。两个人沿跑道走完第二圈正打算到教室去的时候,看到陈菲娜背着书包匆匆往校大门走去。
  “看,陈菲娜不是往校外走吗?”章小茜指着门口说。
  “我也看到了。那么说,她的男朋友是校外的?”高跳跳的话里有一些沮丧,仿佛自己被好朋友给背叛了。
  七
  为了避开高跳跳和其他同学,陈菲娜拿了复习的东西躲到了校外一家茶室。
  那是一家简陋的茶室,几张绿色的硬塑料的桌子,长靠背的塑料椅子,像一个工厂的会议室。两桌外地人模样的青年男女在打牌,喝茶抽烟吆喝,整出不小的声音。小小的屋子里烟雾缭绕的,呛得陈菲娜直咳嗽。她重新换了一个靠门口的相对安静的位置,并没有要离开的打算。她甚至冷笑着想这里才配她坐着。她已经没有资格跟她的同学们坐在一个教室里。
  桌上,斯二强那张字迹工整的政治提纲挨着课本摊开着。陈菲娜竭力把注意力集中到那上面去。看了三分之一那样的光景,陈菲娜心里就有了一点底。一杯热的红茶喝下去,绷紧的神经慢慢松了下来。
  一滴眼泪滴了下来,提纲上濡湿了几个字。紧跟着,第二滴,第三滴,不受人控制地滴下来。
  陈菲娜遇到大麻烦了。
  元旦家里仍然是两个人过——陈菲娜和阿彩。陈菲娜父母到越南去考察在那里开厂的事。“时间就是金钱。”陈菲娜父亲说现在不过节是为了以后天天过节。他打算等越南的业务开展起来以后,就退居第二线,跟陈菲娜母亲多在家里待待,种点花养点鱼什么的,多陪陪小娜娜。陈菲娜在电话里用鼻子哼一声,算作回答。这些话她已经听了好几十遍了。父母的新年礼物仍是一叠钱,有两千块的样子。他们是忙得连购礼物的时间也没有,陈菲娜充分理解。自从被那个男人像狼一样啃过以后,陈菲娜就一直肚子痛,下腹有一些下坠的感觉。她在父亲的医药箱里找出“散利痛”勉强服了,还是不怎么管用。同时,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很脏。淋浴,泡泡浴,玫瑰浴,她反反复复地要洗上好几遍,还是不能祛除那男人留下的令人恶心的味道。这也是她频频回家的原因。躲在家里的卫生间,至少还是安全的。哪怕她洗上两个小时,阿彩也绝对不敢打扰她。在心怀恐惧的时候,陈菲娜本能地感觉这些不适感应该跟她的母亲去说。一个女孩子遇到生理上的问题,不跟她的母亲说,又适合跟谁说呢?她一次次地回家,潜意识里也许就是希望哪一天,母亲突然回家,对着女儿扬着一张无限温情无限耐心的脸,那时候,也许她会……但是……她的母亲,她连她的面也基本照不上。如果十万火急地跑去她的工作场所求救,恐怕先要盘问上一堆问题,把她的脊梁骨都骂断。还是省省吧。自从陈菲娜把她母亲送她的新衣撕了个粉碎之后,母女两个压根就没有什么推心置腹的交谈了,就是对话,也是极为简单的几个单词,像口令传送似的。
  元旦前的一天,阿彩在厨房准备晚饭,陈菲娜没事做,在厨房里走来走去的。后来就停下来看着阿彩干活。三四双层的复式楼房,就厨房里还有些人气,其他房间都是冷冰冰的,全然没有过节的热闹气氛。阿彩在一个浸了水的脸盆里拔三黄鸡的鸡毛,想炖鸡汤。那天阿彩很开心,明显比平时活跃。阿彩的丈夫明天要来上海,小姑子订婚,他陪着妹妹去买一些嫁妆,顺便来看看阿彩。“说是订婚,其实肚子里已经有啦!”阿彩站起来,把嘴巴凑到陈菲娜耳朵边,悄悄说。“有什么呀?”陈菲娜大咧咧地说了一句。阿彩就呵呵笑了起来。“你这孩子真有意思。当然是有了孩子呀!好几个月了,幸好大冬天的,可以穿得多些,人家一时看不出来。”
  “她多大了,你小姑?”
  “她十八岁,就急着嫁人啦,比我还早两年订婚。”
  “真可怕,十八岁!她自己还是个孩子呢!十八岁,我才读大学呢。”
  “乡下人命贱,哪能跟你们城里人比,结个婚还搞得像皇帝一样。喏,等孩子生出来,满月的喜酒和结婚的喜酒一块儿办。我们那儿都这样。”
  “抱着孩子结婚?乡下人不是比城里人更开放嘛!”
  “你这样说啊?真有意思。嘻嘻。”阿彩给陈菲娜的话逗乐了。
  阿彩用刀在砧板上斩鸡,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她的谈兴依然很浓,话语随着切鸡的声音欢快地在厨房里流淌。在这所房子里平时多半是她一个人,早就憋坏了。娜娜最近的坏脾气也不多见了,虽然话很少,但常到厨房来,像个小兽一样要往热的有人的地方钻,多少显出一点对她阿彩的友谊与依赖吧?这让阿彩很高兴。
  “我那个小姑子啊,原来是个贪玩的人,也不想早早结婚给圈在乡下,先前还托我在上海给她找活干呢。后来身上不来了,还想把孩子做掉。家里所有的人都反对。头胎怎么能做掉呢!”
  “什么叫做身上不来了?”
  “就是月经没有了呀。”
  “嗡……”陈菲娜只觉得头一下子就炸了。她像踩着了一枚地雷,人一下子就蒙了。她遇到麻烦了。她真的遇到大麻烦了。
  阿彩忙着把鸡放到砂锅里,注水,加各式调料,并没有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陈菲娜已经不见了人影。
  陈菲娜速速上楼走进自己的房间,找出日历一查,自己的例假已经推迟了五天,直到现在依然没有什么动静。而她的例假一向是很准时的,有摆动的话,前后从来没有超过两天。陈菲娜一下子瘫坐在了床上,四肢冰凉,浑身直冒冷汗。自从和那男人发生了这样的事后,冥冥之中,她担心的就是这个,这种叫人丢尽了脸的事。她在懵懵懂懂中惊恐、担忧、侥幸。这下完了,还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就是今天不在厨房听到阿彩的这一席话令她惊跳,这事该发生的还要发生。
第五章 “跳跳,我惹大麻烦了!”
 
  一
  星期一上午考政治,陈菲娜是第三个交卷的。高跳跳看得清清楚楚。当她为一道二十分的思考题冥思苦想时,一抬头,就看见陈菲娜晃动着两条长腿,慢悠悠地踱上讲台交上了答卷。昨天晚自修时,她说不定还跑出去会男朋友!教室里就缺她一个人嘛。政治课辅导也是她一个人没有参加。眼下这道思考题,书上辅导课上都没有碰到过,高跳跳把一支笔都要咬断了,还是摸不着思路。离考试结束还有二十分钟,高跳跳打算坐满这二十分钟再说。就像孵小鸡一样管它是不是孵得出来,把凳子坐热了再说。
  你说菲娜怎么不是天才呢?对付考试她永远是轻轻松松的,她似乎也不怕任何老师。就冲这一点,高跳跳也无限崇拜她。高跳跳对着题目下面的空白发愣,她的思路从考卷转到了自己的好朋友身上。菲娜真的有男朋友了吗?他是什么样的?一定是个帅哥吧?章小茜说陈菲娜的心理素质是一流的,大考来临也潇洒自如,该干什么就干什么。真是的啊,真刺激。像她这样才算是生活,才算是享受。唉,什么时候,我……
  “离结束还有十分钟,同学们请抓紧时间,按时交卷。”监考老师在那里字正腔圆地履行使命,高跳跳赶紧收回了飘散开去的意识,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到考卷上。最后,她不管三七二十一,胡乱地写上了一堆字,努力跟这道艰难的思考题扯上点边。二十分,总得给我五分辛苦分吧,高跳跳无奈又乐观地想。她随着陆续离座的同学一起,把考卷交到了老师手里。
  高跳跳在英语角的花坛那里找到了陈菲娜。这里是她们两个人常来玩的地方,也是校园里风景最美丽的地方。冬天,所有的花都谢了,只留下一些常绿灌木和冬青之类的植物奄奄地陈列在彩色水泥砌成的花坛四周。陈菲娜在尖顶的廊棚下坐着,耳朵里塞着耳机,脸孔朝着操场方向。高跳跳轻手轻脚地踱到她身后,把两只手蒙在了她脸上。
  “跳跳。”陈菲娜一下子就喊了出来。初二(1)班,不,整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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