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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败金金钗-第9部分

小说: 败金金钗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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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做什么?”

这一道嗓音来得突然,柳元春当场像被逮住的小偷似的,惊骇得说不出话来。

该死!

他不是一早就去上早朝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府?

姚玄烨笔直地朝她走近,最后停在桌前,目光落向桌上的账册。

“你想查账?”他黑沉的眼眸里瞧不出阴晴喜怒。

可柳元春却觉得他看起来比平常更具威胁。

“我是你的妻子,难道不能看账本?”她鼓足勇气回话。

“当然可以。”姚玄烨毫不考虑地答复了她。“请过目,夫人。”他把账册推到她面前,同时翻开首页。

柳元春很快地瞧了他一眼,不客气地一页页翻阅。

这是一本流水账,记载的全是平日的花费。她要看的不是这一本。

“我看完了。”柳元春无趣地合上账册。

“这么快?你才看不到十页。”黑眸里闪烁着似笑非笑的光芒。

“没我想看的!”才说完,柳元春便发觉自己说错话了。

“是吗?你想看什么样的账册?”“呃……我、我是说这些数字瞧得我头晕,不想再继续头疼下去了。”柳元春赔笑道,额上的筋仿佛在跳动。

“我有解决你头疼的方法。”,姚玄烨不疾不徐地开口,黑眸在下一瞬跃上掠夺的光彩。

柳元春还来不及反应,便教他给结实地封住了唇。

尽管每一夜都是在他的拥抱中睡着,可是他却从来不曾再有其他亲呢的举动。

而这一吻却很快地勾动了她蛰伏的炽烈情欲,吻得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一颗心像是要蹦出胸。

般。

一声轻吟模糊地自她的喉间逸出,柳元春下意识地微微挣动着。

“不要抗拒我。”姚玄烨抬起头,低沉的嗓音充满了平日未有的深情。“我绝不会伤害你。”

他无比认真地注视着她水般的眼眸。

柳元春迷惑于他似是无限情深的眸光里。

很快的,火般的炽热唇瓣再度覆上她的,热烈而教人无法抗拒。

而书房外,姚福正匆匆而至。

“站住!”守在书房门外的恩生面无表情地开口。

“我有事要禀告大人。”姚福颈子上一阵冰凉,刀光已映上他的脸。“……别、别这样嘛!”他讨好地咧开嘴。

“大人嘱咐,不许人打扰。”恩生依旧面无表情。

“一点也不能通融?”姚福仍涎着笑脸。

恩生收起长剑。“若惹得夫人不高兴,只怕你得回乡吃老米。”

“夫人也在里头?”咦?她向来不到书房的呀!

恩生瞧着姚福,未置一语。

死木头!

姚福看了紧掩的门扉一眼。

莫非大人和夫人……

大白天的,才刚下了朝就……

唉!姚福耸了耸肩,转身离开。

第七章

金陵城十里寺

一顶绿呢大轿停在十里亭旁。

“人来了没?”一道苍老而略带粗哑的嗓音自轿中传出。

守在轿外的侍从连忙挨近轿边,恭敬地道:“回爷的话,人还没来。”语罢,一双锐眸再度落向前方。

此时近晚,周遭正迅速暗下来,天边偶传来归鸟的叫声,除此之外,十分沉寂。

正因如此,当远远地有人接近时,未见身影声先至。

“爷,人来了!”“嗯。”

不多久,官道上出现一人一马,旋即来到十里亭前。

马上跃下一人,匆匆来到轿边。

“你可来了,爷等久了。”侍从微微不满地轻责。

“对不起,学生有事不好出来,耽搁了,请先生原谅。”

“无妨。”停了停,苍老嗓音又由轿中传出。“交代的事情办得如何?”

“尚无进展。”

“嗯?”轻淡的语气里除了质疑外,还夹杂了不满。“算算时日,已经有四个月了不是吗?”语调明显地凌厉起来。

“对方隐藏得太好,请再给学生一些时日,相信学生必能有斩获。”

这一次,轿中没有回答。

“请再给学生一次机会。”他跪了下来。

“瞧在你如此有心的分上,就再给你一次机会。”嗓音再度传出。

“谢谢大人。”

“隔些时日,我会派人暗中助你一臂之力。”

“大人……”

“放心,你我之间的约定仍旧不变,你尽管放手去做,一切有我!”

“但不知先生所派何人?”

“届时,你一定会知道。”

“是!”

“好好做,千万别教我失望。”

“学生一定不会辜负大人的厚爱。”

“你去吧!”

“是。”话甫落,他迅速翻身上马,很快地消失在官道彼端。

天色到此时已完全暗下。

“起轿吧!”“是。”仆役手一扬,四名轿夫立即动身,行进间,天空却开始飘起了雪花。

“咳咳咳……”

“爷,您要紧吗?”侍从示意轿子停下。

“不碍事的,快走吧!”“是。”

待入城之后,景物已经全覆上一层皑皑细雪,绿呢大轿过了几条街,在一幢府邸前停了下来。

*********

大雪纷飞,天气的骤冷教人抵受不住,即使是金陵城这样富户众多的地方,也不免野有饿殍,路有冻尸。

这一日清早,尚书府外起了一阵骚动。

“夫人、夫人——”

“别吵了,我还想睡。”柳元春赖在床上。

这几日大雪不停下着,天冷得让人几乎抓狂,柳元春镇日躲在床炕上,连用膳也让丫鬟们在床炕摆上矮几,裹着棉被吃东西。

她从来没经历过这样冷的天,实在是吃不消。

“不行哪,夫人,要出人命了!”绿袖忙拉起柳元春。

“什么人命呀?瞧你说得严重。”柳元春坐了起来,稍稍清醒了些。

“大门外躺了个女人,冻晕了,正奄奄一息。”

“那还不快救人府里?”柳元春热心地指示。

“姚总管不肯。”

“为什么?”

“总管说尚书府是有头有脸的门第,岂能让个来历不明、莫名其妙的女人死在府里,不吉利!”绿袖原原本本地说出所有事。

“这姚福真没有同情心,见死不救。”话甫落,柳元春已下床着衣,急急往外头而去。

“等等,夫人尚未梳头呀!”绿袖急唤道。

“还梳?人都快没命了,快去救人要紧。”她说着,同时打开房门疾步而去。

绿袖勾起笑,追了上去。

夫人一向古道热肠,平易而心慈,她总算没有跟错主子。

不多时,主仆二人来到院落,姚福正命人关上大门。

“快抬开!待会儿大人下了朝若瞧见死人,肯定不高兴,快!动作快!”他边指挥下人抬走路旁昏厥的女子,边往屋里走,冷不防地,他撞上一物。

“哎哟,是哪个没长眼……”话未完他倏地打住。“啊……是、是夫人哪!”他立即退了一步,神情有些怪异,近乎批判。

想不到她大清早出房门也不梳妆打扮,甚至连鞋子也未穿,露出两只脚丫子。

对上姚福的审视目光,柳元春这才察觉自己居然光着脚站在雪地里。

霎时,一阵寒气直逼上心口,她忍不住打着哆嗦。“绿袖说门外有人冻晕了,在哪里?”她忍下寒冷刺骨的感觉,颤声问着。

“夫人问这做啥?”

“当然是救人!”柳元春理所当然地道。

“夫人放心,小的已经处理妥当,不劳夫人费心。”姚福呵了口气,搓搓双手,缩着肩往屋里走。

柳元春不信,当下疾步来到门口。“开门!”她对门僮下令。

“夫人哪,您何必……”姚福又走了回来。

“开门!”柳元春对门僮板起面孔。

毕竟她是堂堂尚书夫人,门僮不敢得罪,当即打开尚书府大门。“

柳元春与绿袖跨出门槛,只见十来步外的雪地上躺着一个人,主仆二人立即奔了出去。

柳元春伸手探向女子鼻息。

“怎么样?”绿袖直盯着女子苍白的面孔,紧张地问。

“还有气。”

“夫人哪,您怎能擅自离府呢?”姚福追了出来。

“这就是你说的料理妥当?”柳元春盯住姚福,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冷厉。

她原以为古时候的人应该心思较单纯,乐于助人,可是在姚福身上,她看不见这种美德。

姚福被她这么一瞧,愣住了,他从不知道她这么凶。

“反正她快死了。”忽地,他进出一句话。

“还没呢!”绿袖插了句。

“那是迟早的事。”姚福满不在乎地道。

“她仍有救。”柳元春开口,并指示绿袖合力扶起人。

“夫人哪,全金陵城里有那么多人冻死、饿死,难不成您每一个都要救?”

“至少我见到这一个,见一个救一个。”柳元春说着就要扶人进府。

“夫人,要、要是大人回来怪罪可怎么好?”姚福跟在后头,有些担心地说着。

“你怕?”柳元春停下脚步回头瞪着他。

“当然。”

“难道你不怕见死不救,将来死后到地府让小鬼给下油锅?”柳元春恐吓道。

“呃……这…”

“哼!”绿袖朝姚福做了个鬼脸,跟着夫人继续府往里走去。

“怎么你愈来愈像我了?”柳元春瞄了瞄绿袖。

这一次接口的人是姚福:“当然喽,近朱者赤,近墨者当然黑了。”他刻意强调后一句。

柳元春笑了笑,回道:“总管镇日跟着大人,这见死不救的性情莫非是有样学样来的?回头我得问问大人去。”

“夫人饶命!”姚福讨饶。

“可以饶你一命,不过有条件。”

“莫说是一个条件,就算十个、八个……”

“够了!别那么罗里巴唆的,快帮忙抬人进府吧!”柳元春的赤脚已经冻得快抵受不住了。

三人刚来到大门口时,姚玄烨的轿子正好也在门前停下。

“夫人,大人下朝了。”绿袖开口。

姚玄烨走出轿外,一眼便直盯住柳元春,当两道目光扫过她裸露在外的双脚时,顿时转为凌厉。

“绿袖,夫人因何未穿鞋便出房?”

面对大人突如其来的冷厉,绿袖急忙跪了下来。

“绿袖该死,大人恕罪!”

“什么该不该死、恕不恕罪的?不过是忘了穿鞋罢了,何必弄得这么严重?”柳元春对上姚玄烨那双阴晴难测的眼,并无畏惧。

下一刻,姚玄烨眉一拧,冷不防地上前将柳元春拦腰抱起,大步走人府邸。

此举令姚福与绿袖都瞧傻了眼。

“等一等。”柳元春开口。

姚玄烨停下脚步。

“那个冻晕的女人我想让她人府暂歇,可以吗?”

柳元春盯住他薄怒的眼,仍提起勇气开口。

说不怕他,其实又好像有点儿怕,尤其是他眼底蹿起火焰的时候,常常让她不知道他是想亲手掐死她,还是一口吞了她。

“姚福,带人到客房歇下;绿袖,烧盆热水到房里,快!”话甫歇,姚玄烨再度迈步而去。

柳元春并不抵抗,乐得由他抱着走,免去脚丫子触地的刺寒。

***********

回房之后,姚玄烨让柳元春坐在床炕上,然后蹲在她身前拉起她赤裸的纤足,以掌心轻轻地搓揉着。

“为了救个不相干的人,把脚冻成这样,值得吗?”薄怒的语气下净是心疼的关怀。

柳元春的心,忽然暖了起来。这阵子她想家想得厉害,心情时有低落,他的呵护与日加深,让她亟欲挣脱这样的柔情束缚,却发现那是件困难的事;她似乎愈来愈离不开他,离不开这里……

想着想着,她忽然落下了泪。

“你为那女人哭?”姚玄烨感到不可置信。

笨蛋!她是想家啦,可又苦于不能说。柳元春暗道。

“我为全天下所有饿死、冻死的人哭。”

“想不到你居然这样忧国忧民。”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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