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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部分

天地惊鸿-第114部分

小说: 天地惊鸿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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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甫飞卿已忍不住,上前抱歉道,“水镜先生,多海她…”

    尘多海一拦,愠道,“姐姐,不要跟他多言,我们走!”尘多海拉起皇甫飞卿便走,皇甫飞卿被拉着,不敢违逆,只得跟着走。

    月灵风见事情愈演愈烈,急忙上前,拦道,“多海,有话好说。”

    尘多海停下。

    上官镜上前歉道,“多海,你在生姨父的气是不是?”

    “是!”尘多海悲愤难抑,“什么姨父?我一早看出你跟阿娘有故,可现在攀亲带故有什么用?阿娘去世的时候,我怎么没看见你?你知道阿娘去世么?我问你——”尘多海突然一吼,“你有哪一年!哪一天!来祭奠过阿娘?没有!”尘多海拼命嘶吼,“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你叫我认你这个人,好笑么!”

    整个波澜台在尘多海吐出“么”字后安静得只有风在呼呼嘶喊。

    片刻的死寂,尘多海突然“哇”的一声扑进月灵风怀里,哭道,“风大哥,这样的人有资格做我的姨父么?你说,多海生气有错么?”

    众人恍然,也一时哑然。

    上官镜被一番狂轰,又是愧疚,又是悲伤,一时老泪众横。

    尘多海在月灵风怀里哭着,呜呜倾诉内心深藏之痛,“爹爹眼里只有姐姐,姐姐什么都比我优秀。爹爹嫌我不能练武,不许我白天出来丢人,不让我交朋友…我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练武真的必女儿还重么?

    “阿娘安慰我,说我还有个小姨,有个姨父,可他们从来都没有来看过我,我天天盼天天望,我要让我知道,除了阿娘,还有人疼我。

    “可我不招人疼,直到阿娘去世他们都不来,为什么会这样?后来好不容易等到哥哥和姐姐回来,可姐姐说走就走,一点都不怕我会伤心。

    “可姐姐走得也很凄凉,没几个人知道,知道也不过问,也都不觉得悲伤,为什么会这样?因为阿娘和姐姐疼我,她们就要受罚?

    “接下来哥哥是不是也得不到祝福?我有罪!我有罪!可阿娘和姐姐是无辜的啊…

    “呜呜呜…”

    “他是什么人?我为什么要认他?为什么?我不要…”尘多海越激动越糊涂。

    众人以前从未了解过尘多海身世,不意如此凄凉。那人前的嘻哈笑脸,绝非天生乐观如此简单——然而她竟然隐藏得那么好!

    只有月灵风和皇甫飞卿在大竹林的那个夜晚聆听了尘多海的幽独,但也不知道是为了这个缘故。

    月灵风眼眶也已全是泪,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好紧紧抱着尘多海。

    皇甫飞卿已泣不成声。

    上官镜越听越痛,早已哽咽出声。

    众人眼眶噙泪,默然无声。此情此景,谁也不知当如何是好,只静静立着。

    众人知道上官镜有苦衷,更知此时不宜解释。

    没有人想让尘多海在迷乱中以为没有人会支持她,她本就该被孤立,来到这个世上,原本就是她的错!

    习有风不忍见好友如此,上前将上官镜一扶,怆然道,“圆缺,误会终是误会,我们先避一步,回头再解释吧。”

    上官镜并不言语,与习有风避入海心堂。

    剑灵烟、妙邪子等人也都退下,让尘多海放开去哭,哭到疲倦,哭到冷静下来。

    皇甫飞卿没有走,她知道尘多海虽然在月灵风怀里,但一定不希望自己走开。

    也不知过了多久,到了什么时候,尘多海早已哭得倦了,被月灵风抱入闺房。

    上官镜担心尘多海误会未解,本不想上前,但上官镜不想让尘多海睡在客房里,只好出来带路,将月灵风和皇甫飞卿引到一个曲径通幽之处,急急退下。

    皇甫飞卿追出来叫住上官镜,“水镜先生请留步。”

    上官镜留步。

    皇甫飞卿追上来,笑道,“水镜先生,我们走走吧,正好跟您说说多海。多海心底的苦压得太久,一旦爆发,才如此厉害。等会儿多海醒来把误会解开,她看见有个这么关心和理解自己的姨父,肯定会很开心的。”

    上官镜一拍手道,“哎呀,好好好。飞卿果然想得周全,我只顾自己愧疚伤心,竟忘了这一层,真是该罚!”

    皇甫飞卿连忙道,“水镜先生快别这么说,若换是飞卿,飞卿肯定要比水镜先生…”皇甫飞卿一滞,改口道,“水镜先生放心,多海从不是记仇的人,误会解开了,她只会去讨伐大宗师了。”

    上官镜闻言一喜,“这样便好,不然我这个姨父真的不知如何是好了。”

    皇甫飞卿忽尔扑哧一笑。

    上官镜不解道,“飞卿为何发笑?”

    皇甫飞卿笑道,“都说水镜先生智慧超群,却也有这般苦恼的时候。”

    上官镜一叹,笑道,“感情之事,很多时候不是一言两语就能用所谓的智慧说合的。比如说心结,”上官镜一掌捂心,“还须心药来医。”

    皇甫飞卿淡淡一笑,随后跟上官镜说了许多尘多海的事。

    皇甫飞卿说着突然道,“水镜先生,方才你问多海娘亲是不是叫千云檀?”

    “是,怎么?”

    “那水镜夫人?”

    “云罗全名叫千云罗,是云檀的亲妹妹。”

    “水镜夫人跟伯母生得极似?”

    上官镜闻言不由得停下步子,奇道,“她们是双生花,你是如何得知?”

    皇甫飞卿双掌一击,道,“水镜先生可有女儿?”

    上官镜闻言浑身一震,道,“你此话…”

    皇甫飞卿即道,“我们在花城风尘楼有位朋友叫千百媚,她跟伯母的大女儿无幻姐姐长得极似,那么我想…”

    “她是我女儿?”上官镜不禁大喜,“她是我女儿!”

    皇甫飞卿也跟着激动道,“极有可能!”

    上官镜只觉莫名地兴奋,又不敢太兴奋。

    皇甫飞卿看在眼里,道,“这算得是一个意外惊喜。但水镜先生也要有准备,并不是完完全全肯定,若无可以相认的契机,最好不要贸然。”

    皇甫飞卿其时是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千云罗既被大宗师虏去,那么千百媚呢?显然是大宗师以千云罗为要挟而不得不替其办事的欲花使了。

    上官镜点点头,却似不置可否,问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皇甫飞卿道,“一个很巧合的契机,我们现在是生死相契的朋友。”

    上官镜道,“她一定是那个所谓的欲花使了。”

    皇甫飞卿点点头,笑道,“我们已经知道,所以千姐姐暂时隔离在花城。大宗师应也知道我们这一举动,暂时不会利用…不对,那鲛姐姐呢?”

    上官镜惑道,“鲛姐姐?”

    “是。”皇甫飞卿回道,“她叫鲛铃,由慕容先生引荐带我们上无常岭。”

    上官镜即道“飞卿怀疑有两个欲花使?”

    皇甫飞卿摇摇头道,“以游走各方传信这点来看,也许鲛姐姐才是欲花使,而千姐姐只是安插在我们中间的暗探。这样一来,我们中间是否还有其他暗探呢?”

    上官镜没有说话,只看着眼前小姑娘。

    皇甫飞卿被看得略略一羞,笑道,“水镜先生为何如此看着飞卿?”

    上官镜忽笑道,“飞卿小小年纪,却有如此明快的分析力,难得。”

    皇甫飞卿尴尬一笑,道,“这都是跟风大哥学的。”又道,“我还迷糊过一阵,居然怀疑裳姐姐…哦,裳姐姐叫黄裳。听说上次小神龙也到波澜台了,她便是小神龙夫人。”

    上官镜了然,慈爱道,“怀疑是对的,但说出来时必须要有证据。”

    皇甫飞卿点点头。

    上官镜又道,“大宗师会不余遗力让你们互相猜疑,你们要注意这一点。”

    皇甫飞卿笑道,“水镜先生放心,剑子大哥已考虑到这一层了。大宗师只想在这里头挑毛病,那必是太轻敌了。”

    上官镜欣慰地点点头,又道,“你们下山后,得我通知,便把百媚带来波澜台。”

    皇甫飞卿应承下来,又想起一件事,问道,“水镜先生,方才的闺房,就是为千姐姐准备的么?”

    上官镜点点头,却道,“也不能说百媚就是我女儿。这是为我女儿准备的,现在多海住进去,刚刚好。”

    天色忽夜。

    一直陪在尘多海身边的月灵风听到敲门声,起身去开门,入眼有皇甫飞卿,后面还有一个名逝烟。

    名逝烟跟月灵风照了个面,径直走向尘多海。尘多海恰在此时醒来,眼中出现之人是名逝烟而非月灵风,只觉模模糊糊,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躺在床上,未等名逝烟喊出自己的名字,已先开口道,“怎么了?”

    名逝烟温柔一笑,应道,“你刚才睡了一觉啊。”

    月灵风和皇甫飞卿闻声快步趋近。

    月灵风蹲下来,温声道,“感觉好点了么?”

    尘多海已清晰记起午后之事,点点头,关切道,“姨父呢,他有没有很伤心啊?”

    皇甫飞卿坐在床头,搂着尘多海笑道,“水镜先生在我跟他说了你很乖之后,只知道高兴了,就等你醒来,把误会解开。”

    尘多海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又伤怀起来,“原来是误会了姨父。”忽又道,“哎呀,姨父那么慈祥,怎会是那样的人。姐姐,你快跟我说说原委,我好去跟姨父谢罪。”

    皇甫飞卿瞅着尘多海,心一疼,道,“谢罪不必,所有罪孽都在大宗师身上,你要代他受过不成?”

    “哼!”尘多海忿然道,“又是他!”

    皇甫飞卿点点头,把上官镜如何受大宗师要挟不得下波澜台等原委细细说了。尘多海越听越愧,不料今日所骂之人竟也背负着如此沉重的包袱,一时难当,竟又伏在皇甫飞卿腿上哭泣起来。

    “姐姐,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皇甫飞卿本想安慰,却是猛地一咳,捂着嘴只是摇头。

    名逝烟见此情状,道,“多海一直很乖,这是千真万确的。”

    尘多海不忍见皇甫飞卿跟着自己伤心,这次却没能止住哭,只道,“姐姐你不要哭,多海乖乖的,你不要哭。”

    皇甫飞卿又只是点头。

    月灵风和名逝烟对视一眼,步出闺房。

    尘多海跟皇甫飞卿跨出门槛时,等候在外面的已非只是月灵风和名逝烟。

    尘多海听了皇甫飞卿详细解释之后,与从未谋面的姨父姨母相认的渴望更甚,但事实是她发了一通脾气——即使没有人会责怪这番任性——尘多海看着站在最前头的上官镜,很是不好意思。

    却未等皇甫飞卿鼓励,尘多海已一个飞扑上去,把头埋进上官镜怀里,“姨父,多海不怪姨父了,姨父也不能怪多海!”

    如此难以捉摸,众人虽已是司空见惯,也不免有些一愕。上官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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