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的欲念-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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煽风点火（1）
自从那天和马小爱对峙后，我一直感到晦涩，心中总有想澄清的冲动，但，这个小妮子到是和我动真格了，不接电话，不回信息，那次，我顺道去她的公司找，她也给我了我吃了一次闭门羹，连见面的余地都不给，更别谈解释了。当时，我也生气了，甩头就走，心想大不了这个朋友不交了，对于张彼这事情，原本就是那男人理亏，而马小爱不问青红皂白就往我身上推卸责任，闹得我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委屈还来不及，何必还来招惹她这窝囊气？那次之后，我也觉得自己早是仁义尽至，不想再继续执拗下去。
一天早上，我的心情相当萎靡，大清早刚刚到报社，在大门外遇到老潘，他笑呵呵地与我打招呼，称我宋编，要我极不好意思。在报社里只有正式的部门主管才堪称编，而且他曾是我的上级，他这么称呼，那不是在笑里藏刀地嘲讽我吗？我很敏感地迎面笑：“潘主任，你这样抬举我是要犯法的。”
老潘不知道是故意还是装懵，一本正经地说：“犯法？这个社会言论自由，那*不都还在那里胡说八道吗？再说，我没抬举你，你的时代要来临了！”
“时代？”我困惑地看他：“我这主编助理，整天在外面风吹日晒雨淋，干得比民工还苦，拿得比乞丐还少，我哪有什么时代啊？”
“呵呵，那你的消息就不灵通了。”老潘看看周围，凑到我耳边嘀咕：“你们的犹主任辞职了，你不知道？”
“啊？！她不干了，那怎么可能？”我大惊失色，叫出声来。
“你小点声，有什么可能，现在的报社既不是肥水衙门，也没用大锅饭，一个个自主经济，谁也不管谁，混得好的都往外跳，没门路的就只要睁只眼闭只眼地乱混，像我这样就是，混了大半辈子总感到没有职业安全感，说不准什么时候被革职，回家承包水田，却又忘记了如何插秧种地了。”
“你能回家种地，我就只能喝西北风咯！”我觉得他太过于杞人忧天，忍不住笑：“革职有啥可怕，我在这职场还不是沉浮不定，三绛三升，最后也就混出这么一副德行。”
“唉，你宋微澜命大啊，还有，最主要是你有一位忠诚的师父。”老潘指着我断言：“我敢说，没有你家刘军，你宋微澜绝对没有今天。”
我接着他的话茬，继续说风凉话：“那是当然，要不是他，我想我现在大概还在党政线跑会议，或者还给潘主任打下手，天天写股市新闻。哪还想着在健康版里当民工啊！”
“你看你这丫头片子，话怎么越说越酸了呢？”老潘笑着说：“集团上下的领导都看好你呢，我们报社也希望你能创造出一个奇迹来啊。”
“奇迹？一颗原子弹落在我们报业集团的32层大楼上，制造出一次中国版的911事件，这算是奇迹了吧，我也在翘首期盼呢！”我吊儿郎当，就是不想在老潘面前显山露水，接他的马屁充胖子。因为当初集团查封新闻稿事件的时候，他所给我的伤口和耻辱还没有痊愈，虽然说不上疼痛，但，总会阴影不散。我对他做作地说了几句谢谢的话后，转身就走，不想在和这种没有立场，墙头草两旁倒，谁有权势就粘着谁的猥琐小人实在是抵触，甚至连多说一句话都感到不耐烦。而且，我认为老潘是在故意找话题来阿谀奉承，犹婆娘一直在日报社工作，写了10多年的新闻稿，拿了全省十佳新闻大奖，她可不会那么轻易地放弃她辛苦打下的江山，再说，她在报社混得如鱼得水，受人尊重，她去到别的行业兴许都不能一下子就得不到这么好的礼遇，辞职，对于她来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无中生有的事情。健康版再怎样改革，只要犹婆娘在一天，她就做一天主编，我宋微澜，再如何为健康版立下汗马功劳，那也不会就这样轻易地轮到我当家作主。报社的管理机制向来机械，做什么事都喜欢谈资论辈，别说是一个小记者到主编的晋升，连一个补贴申请还要看看你的工龄和资格。 。。
煽风点火（2）
我就认为这一定是老潘没事找我寻开心，净编些玩笑来逗我开心，激发我的欲望，取笑的我轻狂，没事给我一颗烟雾弹，拉响了就跑人，让我自己栽倒狂妄自大中，再闹笑话。自那事情后，我认为老潘是一个靠不住的人，表面看着行侠仗义，热情善良，其实背后不过是一个卑鄙小人，又怕事，又自私，一旦遇事，第一个先多的人就是他，一旦双方发生利益冲突，他的良心全被拉出去被狗吃了。
此人不可深交，也不可不防，但，这个人在报社有一定的权势，外加他贪图财利，便于引诱，必要时，还是有他存在的价值。我对自己说，对于老潘，必定是既用必疑，不用不疑。因此，我与他不能绝交，也不能深交，只能把持住一条合适的中间道，如行走钢丝一样，要小心谨慎，要么就能逾越艰险，大获全胜，要么，就是在他的手里粉身碎骨。
故人离去
去了一趟江北医院回报社，看见办公室里的氛围有点诡异的味道，我问同事发生什么事情了，她指了指犹婆娘的办公室，要我自己去看，我朝她的屋看了看，问她怎么了？她声音唏嘘地说：“主任在收拾东西，看样子像要搬去哪里了，问了她也不说。”这个要我想到了早上老潘对我的说的消息，心猛地咯砰一下，被吓到了，有种被正中预言的恐惧感。我走到办公室门口，敲门，犹婆娘一改往时的大嗓门，声音轻柔地说，进来。我把门开了一道缝，溜身进去，随手关门，一切都做得很隐秘，像是在密封一件十分不易张扬的事情。犹婆娘把所有的文件都办上办公桌整理，独自一个人干得满头大汗，我问她需要帮忙吗？她指着一堆文件说：“你来整理也好，我就顺便和你交接了。”她这话只针对这一个意思：她要走，不再回来。
我默不作声地过去给她整理文件，心里很不是滋味。偷偷地注视她的表情，分析她的举动，只为了探寻她内心里在想什么。两人各自干了半个小时，犹婆娘直起腰歇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环视桌面上的东西，惆怅地说：“在这里呆了快20年了，没想到积累了那么多的东西。”我也跟随着停下手中的活，鼓足勇气问：“犹主任你要把这些东西搬到哪里去？”
“属于自己的就搬回去，没有用的就扔，反正今后我也很少接触这一行了。”犹婆娘说话的语调很轻，看不出有什么不愉快，更多的是感慨。我却被这个消息给愣住了，虽早有传闻，却有点难以置信，这个曾宣誓致力于报业传媒奋斗终生的人，有一天也会从他的嘴里轻松地说出辞职的事实，我傻傻地再次确认：“您真的要走。”犹婆娘扁着嘴点头，把自己要带走的物件装进一个旅行袋里，真像是一个要启程赶路的人，只可惜，她要带走的东西实在很少，不过是一些生活小琐碎，都是些水杯，饭盒，牙刷，都是备着平时加班用的。犹主任那起她平时依靠用的抱枕，想装进去，想了想，又递给我，我不敢接，有点回不过神来，不明白她想干什么，满脸迟疑。她挥动抱枕：“送给你了，这可是正宗的蚕丝做的，是我去年从苏州带回来的。”
我犹豫了片刻，伸手去接，腼腆地说谢谢，瞬间心悸。我和她共事5个多月，第一次觉得这个性格偏激，特立独行的老女人是这般的慈祥煽情的一面，犹婆娘一改往日严肃死板的面目，微笑着说：“谢谢什么呢？今后你就在这间屋子办公了！”她环顾天花板，说：“这屋子有点不好，靠西晒，夏天热得不行，一到下午开空调都不顶用，冬天特别冷，阴得要人想生风湿。那蚕丝靠枕里面有药香，冬天能驱湿气，挺不错的，你就别客气了。”
她的话把我感动得都要落泪了，惋惜地说：“主任，你干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走呢，你看，我们健康版才刚刚建立起来，而且，我们配合得多好啊，要是你不在了，我想，我们都会乱的。”
她惆怅地笑：“健康版的未来是属于你的，我老了，是该退出江湖歇息的时候了。”
“哪有？您经验丰富，劳苦功高，理应是健康版的掌舵者！”我肯定地说。犹婆娘忧伤地凝视我，过了一会才说：“傻丫头，难道你都看不出局势的变化吗？很多东西在一开始就埋下伏笔，这一天的到来时必然的。而，我和你，就犹如秋叶和春芽的更替，自然而然，不必勉强。”犹婆娘把话说得文嗖嗖的，要人止不住伤感。她把该带的书籍放进袋子后，拉上拉链，一脸欣然地说：“小宋，你要好好干，别辜负了大家对你的期待。”于是提着袋子出门，我上前抢过她的袋子为她提着，她举手制止，不给我送行，语调柔和地说：“别送了，我辞职的事情被声张出去不好，有情义心里领会了就好。屋子很乱，你留下来继续收拾吧。” 我无语了，只感到眼睛像针扎一样的疼，湿湿的，总在在临走时说些耐人寻味的客套话，却是头脑一片空白。犹婆娘大步朝外走，刘军的车在楼下，是专门来接她的，无可厚非，他们真的是在一起，当初的传闻不是什么传闻，而是现实。 。 想看书来
新官上任
犹婆娘走后的第三天，报业集团下达了通知文件，一是对健康版的工作做了相关的肯定，二是提拔宋微澜为部门主编。社长把文件通知送到我手上时，我冷淡地接过，没有任何表情。因为这个消息在很早的时候就有人对我扇风了，其次，犹婆娘的离职，早就对这一天做了最明确的铺垫，只要稍微有头脑的人都不会想到这一举措，新人鼎力提拔了，老人无法承受压力，只好坦荡离开，早走早解脱，再这样尴尬地熬下去，最后连英明都毁了。
很多时候，我不愿意用这样功利的假设去衡量犹婆娘，其实，从心术与道德的层面上去看待她，却是一个秉公无私，无欲无求的人，她信佛教，同样也会用佛家的思想去武装自己的头脑，指导行为与语言，但，人再肃静淡然，总是无法逃过私心的左右，女人小腹心肠，一时的嫉恨总是难免的，毕竟她只是人，不是神。
犹婆娘一直没告诉我她往后的打算，只在嘴边随便说先歇息一段时间再说。在我正式晋升后的第四天，报业集团又有新通知下达，派刘军到附近一个地级市去做报社总编，要他在3天后报道，正式工作。这个消息传出后，我的脑袋嗡嗡作响，觉得心里空荡荡地，突然很想这个被我几乎淡忘在角落里的师父，于是拨了个电话。刘军还是那副语调，开口的用浑厚的男低音问我有什么事？我撒娇地说：“没事就不能打电话？”
他说：“我不是那意思，只是工作时间，没事也不会打电话。”
我说：“不是工作时间的问题，是我们很少联系了。我都有师母了自己却蒙在鼓里。”
他笑：“呵呵，不是你想象的，别瞎说。”
我申辩：“什么瞎说？我亲眼看见的，当初道听途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