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哲的自传-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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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我根本就没想过长大后成什么“家”，做什么老板，当什么官，只是觉得我应该好好学习，到时候也考上中专，弄个铁饭碗，住到城里去，摆脱与泥土的关系，这应该也算我当时的理想了，很现实的理想，所以为了这理想，我也决定了要好好学习。记得叔叔曾经和别人一起聊天时说过的一句话挺有意思的，他说：“我小时候的理想很好笑的。记得那个时候都很穷的，有拖拉机的人都是很富裕的人了，看着别人开拖拉机很风光的样子，就觉得长大以后也要开拖拉机。”他一边说一边忍不住地笑，别人也都忍不住笑起来。呵呵，叔叔的理想原来是长大后做个开拖拉机的人，这真是一个不是笑话的笑话，因为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街上到处都可以看到汽车了。
刚上初一的时候，我的个子还是矮矮的，不足米，也挺老实胆小的，从不干恶作剧的事情，所以也没人打过我，可是就是初一时的十个响亮的巴掌让我一辈子都记在心上。那天早晨，很早便跑去上学了。来到学校，同学们都还没有来，只有一个同学到了，也是个子矮矮的，比我高不到哪里去，但力气比我大，有点好恶作剧。他带我到宿舍楼去玩，那栋宿舍楼比较旧，是一栋两层的红砖瓦房，二楼地板还是木板铺成的。紧挨着宿舍楼有一棵树，不知道是什么树，上面挂着一些果实，圆球状的，表皮是一个个小黑点，不能吃，没什么用的，从二楼走廊伸手就可以抓到。我和他走到二楼，趴着栏杆往楼下看，有个水桶正在一楼水龙头下面接水，那小子看到下面没人，就顺手从树上摘了几颗果子对我坏坏的笑着说：“我们来比一比，看谁能够仍进那水桶。”说着便给了我几颗，我也接了过来，但没有仍，看着他先仍，一个进去了，两个进去了，他正在得意的笑，而且笑得很大声，突然楼下传来一阵叫骂声：“是哪个狗日的？找死啊？”那小子机灵的很，知道坏事了，一溜烟的躲了起来，不知道是躲到哪间宿舍了，我还趴在栏杆上来不及躲，看到楼下伸出个头来往上面看，是一个老头子，50岁左右，不是面善的那一类，老脸蕴藏着一股杀气，估计以前干过什么杀人的买卖。我很快感觉到危险的来临，可是一时手足无措，不知道往哪间宿舍躲，于是随便找了一间，藏在门后，很快便听到一阵咚咚的上楼声，我的心也咚咚的跳的厉害。可能是我急促的呼吸声出卖了我，那老东西直接就走进了我躲藏的宿舍，把我拽了出来，就在走廊上，他左手紧握我的右胳膊，右手抡起他的魔掌在空中划了一条弧线就拍到了我的脸上，我只感觉到耳朵一阵嗡嗡的响，脸上有麻木灼热的疼痛，我下意识地把左手放在脸前挡起来，那老东西好象打得很有手感，打出瘾来了，把我的手甩开，他的魔掌又在空中划了一条弧线，打在我脸上时比第一掌重了很多，他停了一下，吐出几个字来：“我叫你仍，还仍不仍？”这声音像杀猪时的猪吼一般，整个校园都可以听得见，我被打懵了，也被打怕了，没有回答他，只是哭了起来，不敢看他的脸，不知道他的老脸变成什么样了。我以为我的泪水可以唤醒他的良心，阻止他继续下手，可是我太天真了，他的魔掌又连续划起了弧线，我的脸都麻木了，只知道哭了。我从泪水中看到对面楼上的一位中年女教师在那洗衣服，她是我的英语教师，很喜欢我的，我没向她求救，我觉得她会是我的救星，一定会过来救我的，可是她也不往我这边看一下，装着没看见，走进她的房子里去了，到最后都没出来阻止那老东西的罪行，大概她有她的难处吧，可是她会有什么难处呢？我只觉得很失望，很痛心，比挨打还痛。我知道那老东西是在学校教书，听说只是初中毕业，不知道靠什么关系弄了个教师混饭吃，还在学校开了个小杂货店子，店子就在楼下，专门赚学生的钱，他老婆是残疾人，双腿残废了，无法走路，估计也是那老东西干的好事。我一直哭着，不知道那老东西什么时候走的，当我回过神来时还继续哭着，我吐了一口唾沫，那唾沫是红色的，我的嘴巴里感觉含着一个包，舌头碰一下就疼。我想不哭了，可是忍不住，我不仅是疼痛得哭，更是为人民教师的队伍哭泣，本来在我心中教师一直是慈善正直的化身，原来也隐藏着很多的败类和人渣啊。虽然我后来原谅了我的那位英语教师，可是她在我心中的形象已经大打折扣了，而那老东西，我真希望他哪天遭雷劈。我终于停止了哭泣，那矮小子可能听到没有哭声了，认为比较安全了才探出头来，确定那老东西不在了才走出来，看了我的样子，安慰我说：“他走了，别怕了，没关系了。”从他苍白的脸色可以判断出他也被吓得够呛的。我们休息了一会后，快要上课了，我们走下了楼梯，从那水桶边轻轻的走过去，经过那老东西的店子门口，心还是咚咚的跳，生怕再惊动那老东西。走到教室之前，我把眼角擦干净，也紧闭嘴唇不让别人看见我嘴里的血泡。那天上课眼前老是出现那老东西凶神恶煞的鬼影子，没听到老师讲了些什么。熬过了上午的课程，回到家，害怕父母知道我被打了，也是紧闭着嘴唇，尽量避开他们。吃午饭时，没吃几口就放下了碗筷，父亲问我怎么吃那么一点，我说没饿，就那样掩饰过去了，其实是我嘴里疼得吃不下啊。几天后，那矮小子又对我坏笑着说：“呵呵，你那天真够哥们的，没有把我供出来。你知道你那天挨了多少个巴掌吗？”我说不知道，他用手比划了一下，接着说：“整整十个啊，那老东西太狠了，下这种毒手。”说实话，我那天被打蒙了，真不知道被打了多少掌，原来这小子还替我数着，我没有说什么，只是感觉嘴里还有些疼。我和那矮小子后来关系挺不错的，那是我替他挨了十个巴掌换来的啊。后来很多年过去了，我都一直想着这件事，第一次被人毒打，也没有想过再去报仇了，还是慈悲为怀算了，恶人自有恶报的，不过我也祝愿那老东西最好变成他老婆那样子，他真是一条毒蛇！
最初父母对我读书没有抱什么希望，任我怎么玩，只要不在外面捣乱就行了，后来我学习用功了，成绩好了，父母也开始对我抱很大的希望了，放学后不让我玩，把我关在楼上读书，也不让我看电视了。不过那时有一部电视剧父亲却特意叫我看。记得那时正在播放着一部电视剧叫《白居易》，讲述了白居易一生在诗坛、政界坎坷不凡的事迹，从那时开始我就喜欢上了白居易，不仅喜欢他的诗，更是喜欢他的人格。他的一些诗歌像《长恨歌》、《琵琶行》、《卖碳翁》、《忆江南》等等都在我心中记得滚瓜烂熟，而且他那一身正气、心忧天下的精神也深深感染了我。记得电视剧的主题歌是这样唱的：“读万卷书，难测人生沉浮；行万里路，方知世间疾苦。达则兼治天下，报国有心无门途；穷则独善其身，挥毫为民鼓与呼。长歌惊鬼神，短曲感肺腑。哦~哦~，好一个白居易，留得两袖清风，三千佳句英名传万古。”歌词中的“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也成了我的座右铭。
初一的班主任是一位姓刘的年轻女教师，在高小时教过我们音乐，我上初中时她也被调上来了，还教音乐，对我特别的好，我也很喜欢她。记得有一件事情挺有趣的，也让我觉得很内疚的。那天晚上在学校上晚自习，第二节晚自习课的铃声响了，由于我个子矮，坐在第一排靠门口的位置，我把教室门关了，还来不及回到座位上，有位同学笑着跟我说刘老师来了，我看他笑的样子以为在开玩笑，也认为刘老师不可能这么快就来了，便也开着玩笑说：“她来了我就把门挡着。”一边说着也一边用双手撑着门，果然刚撑着门就感觉有人在推门，由于门被我撑着，一下没有推开，我知道她真来了，赶紧躲回座位上，刚坐下来，门就被使劲推开了，刘老师差点摔一跤，这时同学们都在哈哈大笑，刘老师恼羞成怒，正好她看到另外一位男同学从讲台上跳下来往座位上赶，那同学叫阿洪，也是矮个子，就坐第一排的中间位置，刘老师就怀疑是他在搞鬼，二话没说，走到他桌前大叫一声：“站起来！”阿洪低着头慢慢站了起来，还未站稳就听到“啪”的一声，非常的响亮，同学们都屏住了呼吸，整个教室都没有一点声响了。我做贼心虚，也被吓得半死，身体在微微的打颤，低着头，只是用眼角的余光注意着这一切，心里祈祷阿洪不把我说出来。刘老师半天没再出声，只是一双怒眼盯着阿洪，然后愤愤地走出了教室，阿洪就这样一直低着头站着，十多分钟过去了，刘老师才回到教室，让他坐了下来。我的心一直咚咚的跳个不停，生怕阿洪会说出我来，可是他没有，谢天谢地，是他替我挨了一巴掌，我从心里面感激他，却也让我老觉得对不起他。那时我和他的关系也不错的，他也不是调皮捣蛋的孩子，可是他到初二以后就慢慢变坏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总希望不是那一巴掌的原因，否则我的错就害了他，那一巴掌还是打在我的脸上好一些。
有一次刘老师组织班里同学去城里的公园玩，我们别提有多高兴了。在我们眼里，公园似乎是属于城里的孩子的，农村的孩子只能玩泥巴，所以我们非常羡慕城里的孩子。父母原来带我到城里的表外公家拜年时，有时候会从公园门口经过，却从来没有带我进去玩过，我只会羡慕地看着里面的孩子玩，迟迟不肯离开，父母也真舍得他们那点钱，忍心让我眼睁睁地看着别人玩。那次刘老师带我们去公园玩，我把里面所有好玩的都玩了，玩了一遍还想玩两遍，还坐在一个小飞机上照了一张相片，相片中的我穿着一件灰色西服，是家里买布裁的，左手搭在飞机的侧檐上，侧歪着头看着正前方，眼里没有露出笑容，心里却有说不出的高兴，脸蛋是红扑扑的，可能是有点拘束的原因，整个人始终让人感觉是一副老实芭蕉的样子。回来之后，在公园玩的兴奋劲儿几天都没有消退，要是能够住在城里多好。
那时我还小，不爱说话，也比较害羞，从不和班里女同学玩，也没觉得和她们有什么好玩的，也不主动跟她们打招呼，虽然也不懂男女之间的事情，却怕和女同学玩被人家说笑话，所以我对女同学是避而远之。记得教我们生物的是一位很年轻的何老师，比较幽默，但有几分瘦，也看不出有什么帅气，他很喜欢我们的刘老师，看他们经常走在一起，而且何老师总爱买一些东西去哄刘老师开心。刘老师高兴的时候上课都带着甜蜜的微笑，喊同学名字都很亲切，同学们放了什么错也不会怎么责怪，而不高兴的时候上课都是板着一副脸孔，同学们听课都比较小心翼翼，生怕出什么差错，听说刘老师的这些情绪都与何老师有关，不知道他们俩在玩什么把戏。没多久又听说何老师经常躲在办公室里喝闷酒，也没看他再与刘老师走在一块了，有几天都没有来给我们上课，很多同学因此都在背后骂刘老师，说她不是什么好女人，因为何老师对同学们都很好的，所以同学们都很喜欢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