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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父亲的雪山母亲的河-第13部分

小说: 父亲的雪山母亲的河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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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没有找到那几个兄弟前,好心的阎王爷不会收留我。”父亲说,“学校就你一个人也太累了,你看这样好不好?央金没事的时候让她去帮帮你,也好让她教教孩子们学习藏语……”
  母亲看着父亲,想说什么又没说。
  有了央金帮助,母亲轻松了许多。央金上藏语课的时候,父亲有时也来旁听。父亲蹑手蹑脚地走进教室,悄无声息地坐在我们后面,认真地听,细心地记。父亲的字写得很大,每个字足有鸡蛋那么大。我们和母亲经常耻笑他。但是父亲的记忆力却好得惊人,什么东西只要进了他耳朵就别想再出来,所以父亲学习藏语比我们还快,经常得到央金阿姨的表扬。后来父亲到牧区去检查工作,不用带藏语翻译,自己就可以直接与牧民对话。
  我很喜欢央金阿姨给我们上课。她不仅人长得漂亮,身上的藏袍和闪亮的服饰也很漂亮。即使是旧藏袍,穿在她的身上也是那样的熨帖好看。江果更是崇拜央金阿姨,她甚至悄悄模仿央金阿姨的手势动作和说话的口气。江果缠着母亲也要一身藏袍。母亲不会做,只好请央金阿姨帮忙。央金阿姨给江果做了一身藏袍,而且还配备了藏族女孩子应有的所有饰物。江果穿上藏袍,佩戴上那些银光闪闪的饰物,看上去活像一个小央金。那腰带由镂花鎏金的白银板连缀而成,上面嵌有二十多颗珠子,挂着小佩刀、针匣、奶桶钩、银链、响铃串等饰物。还有一个银质的护身盒,上面镶嵌着好看的松耳石,里面装着佛像。
  看着漂亮的江果,我羡慕极了,也想有一身那样的打扮。但是母亲说那身藏袍和服饰需要不少钱,等攒够了钱再给我置办。我还能说什么呢?父母从小就宠着江果,在他们眼里,江果永远是第一,我是第二。现在有了弟弟,我变成了第三。我已经习惯被冷落。
  央金毕竟是县里妇联主任,工作很忙,不能天天来学校上课。后来在县里的要求下,州里给我们派来了一个藏族老师。
  丹增叔叔当上了副县长,跟父亲职务一样高,但是他还和以前一样,经常来向父亲请示工作。父亲说我们都是副县长,以后不用再向我请示了。丹增叔叔说,你是县里的*,有事不请示你我这心里还真不踏实。父亲说像你这样的民族干部是党的财富,以后可能还要担任更重要的职务,所以你要学会独立工作。丹增叔叔笑笑,点点头,可是过后他还是照样来请教父亲。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我们就到了上中学的年龄。可是河源没有中学,我们只能到州里的寄宿中学去上学。
  我和江果第一次离家,上学没几天就开始想念父母,想念河源。在河源的时候我们没有觉得河源怎么样,离开了才发现河源是那样的让我们牵肠挂肚。我很想念母亲,尤其是在第一次来那个的时候。
  那天半夜,我突然感觉小腹很痛,感觉有股热热的东西在那里悄悄爬动。用手一摸,热热的,湿湿的,黏黏的。拿到鼻子下面一闻,有点腥味儿。我用手电一照,呀,是血!我吓哭了,但又不敢哭出声。我咬着被角,躲在被窝里偷偷地哭,一直到天亮。
  那个时候,我特别想念母亲。如果母亲在身边,我就不会害怕。如果母亲在身边,她就会教我如何应付。可是母亲不在。我得独自应对。但是我又不知道如何应对。第二天血更多,我担心这样下去会把身体里的血流干。我悄悄告诉了妹妹江果。

父亲的雪山 母亲的河 江雪 十(4)
江果一听就笑了:“你也来了,太好了!”
  我很生气:“我都这样了,你还笑!”
  江果说:“傻瓜,是女人都得这样。这叫月经你懂不懂?我半个月前就来过了。”
  听江果这么一说,我如释重负。“你怎么没告诉我呢?”
  江果说:“告诉你干啥?这种事别人又帮不了你。”
  我很羞愧,感觉无地自容,为自己的胆怯与无知。我是姐姐,却不如自己的妹妹成熟。我这个当姐的真是不好意思。
  刚上中学那阵,我们半个月回一次家。那时河源还没有通公路,更别说公共汽车了。我们就向当了州长的刘达伯伯借了两匹马,骑马回河源。回家的路上要走一天,回来要走一天,在家再待上一天,这样三天就没了。关键是还得耽误两天的课。尽管那时学校对学习抓得不是很紧,但父亲不愿意我们这样,说你们跑来跑去的,把时间都浪费在了路上,能学到啥东西?父亲这么说让我们感到很委屈,后来我们就一个月回一次家。
  格桑也在州里上中学,许多时候我们结伴回河源。我们骑马,他步行。格桑的银质嵌珠的箍辫圈在阳光下闪着亮光,牛皮腰带上的护身佛盒、腰刀、腰包随着走路的节奏叮当作响,很是悦耳。
  格桑越走越慢,看样子已经走不动了。我让他跟我同骑一匹马,他红着脸摇摇头。我说我走路,你骑马。他还是摇摇头。我就和江果合骑一匹,让格桑单独骑一匹。格桑骑在马上,力气又回到了他的身上,他就开始扯着嗓子唱歌。他用藏语唱。唱的全是情歌。好像在这一带的草原上,除了情歌再没有别的歌好唱了。格桑以为我们听不懂,其实那意思我大概听得明白。有些歌还真让我脸红心跳。现在想起来,那几年真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但是上了高中我们就和格桑分开了。我们还在以前的学校,格桑却转到民族中学去了。后来,我们就很少一起结伴回河源了。不仅仅因为我们不在一个学校,主要是我们渐渐长大了,懂得了一些东西,不好意思结伴而行了。
  没有了格桑的陪伴,母亲担心我们路上会出什么事。我们毕竟已经是十五六岁的大姑娘了。母亲就想调到州里去工作,这样就可以照顾我们两姐妹。可是父亲不同意。
  一次我们要返回学校去,母亲把我们一直送到县城外面的岔路口,然后从衣兜里掏出一封信,让我们一定交给刘达伯伯。而且一再叮咛,这事不能让父亲知道。
  母亲在信里给刘伯伯写了些什么呢?
  我很好奇。
  走在路上,江果问我:“姐,你说妈是不是喜欢刘伯伯?”
  我说:“你别瞎说!爸对妈那么好,妈不可能喜欢别人!”
  “那她为什么要给刘达伯伯写信呢,而且还不让我们告诉爸爸?这信里一定有文章!不信咱俩把信拆开来看看?”
  我吓了一跳:“这可不行!妈知道了会气死的!”
  江果说:“你可真傻!不让妈知道不就行了。”
  信在江果身上,她把信掏出来,小心翼翼地沿着封口拆开了。说实话我当时也很好奇,想知道母亲的信里到底写了些什么。所以我没有再阻拦江果,跑过去跟她一起偷看母亲的信。我的心怦怦直跳,既想偷窥母亲的秘密,又害怕那里面真的有什么秘密。
  看完母亲的信,我长出了一口气。母亲的信里并没有我们猜想的内容,她只是请刘伯伯帮忙将她调到州里去教书,说这样她就可以照顾我们姐妹俩了。
  到了州里,我们将信重新粘好交给了刘伯伯。其实我们也很希望母亲能调到州里来工作,这样我们就不用再这么辛苦地来回跑着上学了。我们期待着刘伯伯能尽快把母亲调到州里。
  没过多久,刘伯伯就交给我们一封信,高兴地说:“下个月你妈妈就可以来州里上班了,这是调函,装好了,可别弄丢了。”
  回家的路上,我们心中充满希望,一路上开心地唱歌。我们几乎把能唱的歌都唱了一遍。我感到衣兜里的信在发烫,因为那是母亲的希望,我们的希望,我们全家的希望。
  惟一让我担心的是父亲。果然不出我的所料,当母亲把调函递给父亲看的时候,父亲表情很复杂,但他什么也没有说。
  母亲说:“你说话呀?”
  父亲淡淡一笑说:“你把什么都办好了,我还说什么?”
  母亲说:“这事我没提前跟你商量,是我不对。可是我要提前跟你说了你能同意吗?我跟你在这里待一辈子也无所谓,可是我们得为孩子想想,不能耽误了孩子们!江河也快上中学了……”
  父亲没有说话,一个人走出了院子。
  父亲那天很晚才回来。母亲一直在观察父亲的表情,可是父亲的脸上没有表情。母亲炒了几个菜,把酒杯摆上,打开一瓶青稞酒。母亲那天跟以往很不一样,她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一直在看父亲的脸色,满脸巴结的表情。父亲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吃饭,喝酒,然后到院子里喂藏獒。
  第二天早上,母亲开始收拾行装。父亲坐在灶台边,目光跟随母亲在屋子里晃来晃去。父亲说:“我说,你能不能过一阵再走?”
  母亲停下来,看着父亲:“昨天晚上我们不是已经说好了吗?”
  父亲说:“可是,明天就要收青稞了,这是一年县里最忙的季节,你这时走别人会怎么看?再说我回家连口热饭也吃不上……”
  母亲叹了口气,把手里的东西扔下说:“我就知道你心里不愿意。好吧,下个月她们再回来,我跟她们一起走!”
  一个月后,我们又一次回家。母亲又一次开始收拾东西。可是第二天我们要跟母亲一起走的时候,父亲却突然病倒了,高烧三十九摄氏度。母亲没有办法,只好留下来照顾父亲。
  我直到现在都怀疑,父亲那次用的是苦肉计。因为我看见他半夜一个人悄悄走出屋子,在高原的寒夜里站了很久。父亲用苦肉计留住了母亲。现在想想,也许那是父亲当时留住母亲的惟一办法。
  后来“*”来了。我们不用再去州里上学了。
  母亲当着父亲的面撕了那张调函,生气地说:“这下你称心了!”
  父亲笑了笑说:“你看咱河源的天多蓝,草多绿,水多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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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雪山 母亲的河 江雪 十一(1)
那一年,听说雪山外面的世界很热闹,红卫兵串联,文攻武斗,有的地方还打死了人。但是我们河源还和以前一样,几乎没有什么不一样,牧民照样放牧,农民照样种地,学校照样上课。好像河源被外面的世界遗忘,又好像河源人忘记了外面的世界。
  父亲说:“咱们不跟着他们瞎折腾!”
  不上课的日子很轻松,但也很无聊。父亲很忙,不是去牧区,就是去农区检查工作。母亲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学校,所以家务活基本落在了我和江果身上。我们一大早从黄河里背上来三木桶河水,然后做饭,打酥油,洗衣服。有空的时候还要到草甸去拾牛粪。如果是干牛粪,捡回来就直接码起来;如果是湿牛粪,就要先用手拍成牛粪饼,一坨一坨地糊在院墙上,等晒干后再揭下来,码在院子里,供日后烧火做饭时用。
  有时候,我们也会跟着格桑去放羊。说是去放羊,其实是去玩。格桑总是在我们说起他的时候,突然出现在我们的视线里。如果我们没有看见他,他的藏獒就会汪汪地叫,直到引起我们注意为止。格桑这两年个子长得很快,身体也越来越健壮。我们已经不是当年的少男少女,在一起多少有些拘束。如果江果不在身边,我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格桑的“乌朵”甩得特别好,一甩一个准,正好能打在羊身上,使得所有的羊都能乖乖地在他允许的范围里活动。“乌朵”是藏民放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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