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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小说同人)草木深(一匹狼X一头白鹿)-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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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梦来道:“哦,说的什么?”
  江洛道:“说教中一切都好,她和青稞也安好,让我们勿挂。只是最近江湖上有传言,出了几桩血案,像是一人所为。”
  蒋梦来手中酒杯停了停,道:“什么血案?”
  江洛道:“无冤无仇,灭人满门的血案。”
  蒋梦来不出声了。
  江洛又道:“传闻凶手是一女子,身穿红衣容貌姣好,使的修罗手段却叫八尺大汉丧胆。她随身带一柄长剑,通身血红,专门穿人心肺,名唤铭心。”
  蒋梦来仍是不语。
  江洛淡淡道:“这铭心听起来,跟你的刻骨倒像有些渊源。”
  我一个激灵抬起头,眼中幽光直闪。
  那右爪又隐隐地作痛起来。
  蒋梦来忽而举起筷箸击着酒杯,荒腔走板地唱道:“人之为言,苟亦无与。”这人心思深沉,偏要作放浪形骸,着实滑稽。江洛笑道:“编的什么调子。”
  蒋梦来放下筷子,望着他定定道:“江洛,我会保护你的。”
  江洛收了笑,蒋梦来又道:“我会保护你,绝不会让你再受半分伤害。”
  ……那一桌剩下的肉最后全落入到我腹中,那两人闭上门窗,干了半宿没羞没臊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夏至

  夏至。
  鹿角解,蜩始鸣,半夏生。
  群鹿到了换角时节,有时我隔了老远还能听到他们砰砰地拿头撞树,蠢不可言。
  麋感阳气而角解,待到撞去老角,过得几日,头顶又发出一对短嫩的新茸,瞧着甚是可喜。
  失了大角防身,他们更是胆小谨慎,吃草时紧紧挨在一处,稍有风吹草动便要战战兢兢。
  我日子过得闲了,见那白鹿如惊弓之鸟,忍不住生出逗弄之心,时常在他附近悄悄出没,撒上几泡尿圈圈领地,等着听他婆婆妈妈地嘱咐同族小心防狼。
  没想到那唠叨竟有一日一语成谶,我不过半刻没见着鹿,他们便在池塘边遇着了狼群。
  听见蹄声纷沓,我还只当又是一场虚惊,待到了近前才大吃一惊。
  只见池塘对面,六七匹灰狼追着那头白鹿紧咬不放,为首一匹伸爪连连飞扑,总是只差半步便能抓到鹿臀。余下的鹿群逃至这头,隔水悲啼不止,奈何连一搏之力也无。
  有伶俐的幼鹿想起喊蒋梦来:“狼崽子诶——狼——”一声未毕,戛然而止。
  大约也是没想到又唤出一匹真狼来。
  群鹿霎时间又四窜得无影无踪,我举步向前,冷眼打量那几匹同类。许是迁移领地时路过此地,恰好遇见这一群行走的肉食,忍不住过来下手。
  老人家我在荒原待得久了,世道变得快。
  如今连这不入流的败类都赶闯老子圈的领地了。
  我一足踏到水上,平静的池面横起波澜。
  对面的群狼忽有所察,后头几匹回身一望,纷纷缩了缩身形,惊疑不定停了脚步。只有为首那匹头狼舍不得快到嘴的食粮,仍在穷追不舍,白鹿左躲右闪一时力竭,被他一爪抓出几道血痕。
  我登时怒火冲天而起,仰头一啸,震起林间一片飞鸟。
  其声仿佛不是发自我喉间,自无尽遥远处破空而来,如朔吹翻江,在肃杀天地间回响不绝。
  老子凶起来,连自己都怕。
  对面头狼直接被震趴到了地上。
  几个不值一提的小角色,呜呜低嚎着拱背望来,见我慢悠悠朝前踏出一步,立即夹着尾巴狂奔去远。
  狼族性本狡黠,如此龌龊之事多矣,他们也不会以之为耻。
  过得片刻,那白鹿才似大梦初醒,惊惶地望来一眼,还未等我开口便择了个相反方向跑开了。
  小小池塘边顿时只剩我独狼一匹,我眯了眯眼,有些寂寞。
  我站了片刻,琢磨着回去睡觉,未曾想他又犹犹豫豫兜了回来。
  隔着一池幽波朝我低鸣道:“多谢。”
  我又眯了眯眼,道:“你很怕我?”
  他道:“你是狼,我自然怕你。狼最是凶狠狡诈,你为何救我?”
  我答不上来,只道:“你家洛洛的炖肉,好吃。”
  ……
  狼凶狠狡诈,确是不假。
  狼族不认义理只认强者,强则为尊,弱者只有服从的份。
  当初蒋梦来跟着我捕猎扑食啖肉饮血,我便觉得他不会差。可惜养到半途,被个魔教教主捡了个现成便宜。
  后来小崽子果然长成强者,心如磐石巍巍不动,祸害人间残忍决绝,我心甚慰。
  这次见他,却弱了不少。
  前几日蒋梦来终于来找我聊天,道:“铭心被盗走了,是么。”
  刻骨与铭心本是双剑,当初老教主传剑于蒋梦来,只给他一把刻骨,却绕来捡到他的狼群领地,将铭心深埋于地下。
  老教主对他道:“你性子太野戾气太盛,总有一天闯下大祸。”
  刻骨铭心,剑意狠绝,拆开来都是噬魂饮血无数的凶器,并成一对更非常人可驭。老教主到底心疼这崽子,怕他奔着绝路直直地去。
  蒋梦来问:“名字既然是一对,剑怎么能不成双?”
  老教主吹胡子瞪眼教训道:“用了刻骨才懂铭心,铭心是要悟的!”
  老教主驾鹤已久,他究竟想让蒋梦来悟到什么铭心,也不得而知。不过这崽子后来倒是出息,自己找个人在心上刻了几刀,刻得血肉淋漓。
  “以血祭剑,不知哪个家伙这么大野心。”蒋梦来看我一眼,道,“你没事别到江洛面前乱转,他要是猜中,八成得赶我下山去收拾局面。”
  我近来已习惯只拿白眼对他。
  养子如犬,情何以堪。
  蒋梦来如今多出这么大一只软肋,什么为祸人间早已不想了,救济众生自然也与他无干。
  他余生抱负,只剩守着江洛在这山沟沟里终老。
  刻骨铭心,不知是劫是缘。
作者有话要说:  

  ☆、立秋

  立秋。
  凉风至,白露降,寒蝉鸣。
  世间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不愿来的总归是要来。
  接连几场大雨,山间凉气始肃。
  辟邪的家书一封紧似一封,我有时会见江洛夜半推扉,负手望着天象不语,长袍在他身上清寡地飘飘荡荡。
  附近几所村镇都有人家横遭灭门,血光之气渐渐直逼山谷。传闻之间有红衣女子艳若妖魅,毒如夜叉,手中一柄长剑色如胭脂,出鞘必勾魂魄。
  “好可怕的,听说她不仅杀人,遇见飞鸟走兽无不斩于剑下,路边一只毛毛虫爬得太慢,竟被她一剑戳爆,汁水四溅,死不瞑目啊……”
  白鹿一如往常唠唠叨叨、婆婆妈妈。
  “大家能躲的都躲起来了,这几日连鸟叫都听不见,就怕成了剑下冤魂……”
  末了还对我补上一句:“你也小心啊……”
作者有话要说:  

  ☆、白露

  白露。
  鸿雁来,玄鸟归,群鸟养羞。
  谁都没想到那红衣女子是这种来法。
  夜半忽然院门摇动,静夜中便似怪弦一拉咿呀有声。我守在院角竖起耳朵,鼻端凑入一股呛人的血腥气。我尚未出声示警,房门洞开,蒋梦来已持剑走了出来,隔门道:“阁下既已破阵入谷,区区院门想必还拦不住阁下,进来说话吧。”
  回答他的却是一声鹿鸣,听着万分委屈。
  蒋梦来尚在狐疑,我已扑去挠开了门闩。白鹿立在外头,月光下一照眼只见他半身深色如墨,细看才知是淋漓血迹。
  他不安地刨两下蹄子,道:“洛洛呢?”
  江洛在里间听见鹿鸣,披着衣服匆匆出来。蒋梦来在空气中嗅了嗅,按住他安抚道:“不是鹿血,是人血。”
  江洛道:“哪来的人血,怎么会在鹿身上?”
  白鹿委屈道:“我听见谷外有声响就去探看,竟有人从外头抛人进来试阵,那些人被绑住手脚蒙住嘴,落下来触动机关,都碎成了一块块的,半天下血雨……”
  蒋梦来即便真的通一两分狼语,也听不懂他一头鹿呜呜咽咽。
  他又仰头转着脑袋嗅了半天,道:“西面有浓重血气,恐怕不止死了一个人。”
  江洛皱眉沉凝,忽道:“难道那杀手在丢村民进来试阵?”
  白鹿道:“我们洛洛真聪明。”
  江洛又道:“既然没动静,应该还没破进来,我在这里无妨,阿来你去阻一阻。”
  蒋梦来站着不动,道:“那阵法让她这么试,试半年也进不来,我们回去睡吧。”
  江洛温声道:“阿来。”
  蒋梦来冷笑一声,道:“她便是算准你心软。人各有命,那些村民撞上她许是种因得果,我们何必替天改命。”
  江洛道:“我当初若是这样想,你泡在那泥地里,此刻不知腐肉化尽没有。”
  白鹿又道:“我们洛洛真懂事。”
  江洛补上了最后一刀:“但凡我还留下一丝内力,现在也不用求你过去……”
  蒋梦来深吸口气,提剑就走。
  走出两步又回头冲我嘱咐道:“守好江洛。”
  这崽子愈发没大没小。
  我不理会那蠢鹿围着江洛絮絮叨叨,自去找了个地方伏在屋前。秋风夜来,耳边萧飒凄切,如怨灵呼号。
  ……
  我真傻,真的。
  我单知道那女人在试阵,我不知道她试阵不是为了破阵进来。
  待我惊觉南面的竹林静得过于蹊跷,已经晚了。
  屋中忽然一阵金铁乱撞之声,我倏然掉头,奔去撞开房门,只见江洛的盘古跌在地上,他人正直挺挺地坐在桌边。
  一柄通体血红的长剑横在他颈边。房中杀意盛极,砭人肌骨。
  这剑我太熟悉,持剑之人也不陌生。右足又作痛起来,我咧出獠牙,背毛一根根竖起。
  立在江洛身后的果真是个美人,一袭红装凄艳犹如鬼嫁之衣,红得透出森森寒气。
  她在此地重见我也颇为错愕,但只愣怔了一瞬,见我瞪着铭心龇牙咧嘴却不敢上前,便嬉笑道:“乖狗儿,快去将蒋梦来带回来。”
  真是奇耻大辱。
  幸好我等狼族并不介怀。
  我夹着尾巴要撤,身后有人道:“不必了。”
  蒋梦来显是走到半路察觉不对,又飞速折返回来。
  他看见架在江洛颈上的铭心也未变色,开门见山声道:“你要什么?”
  红衣娇笑道:“蒋教主果然好胆色。明人不说暗话,奴家要刻骨,换江洛。”
  刻骨铭心,噬魂饮血。两件凶器凑成一双,只怕天上要下红雨。
  蒋梦来道:“好。”
  反手便运力将刻骨远远抛了出去,长剑破空发出凄声,当啷一记落到院外。
  红衣微微色变,许是不曾料到他如此干脆,一出戏登时唱不下去。
  蒋梦来又道:“你出去取剑,我不使诈。”
  红衣笑道:“蒋教主这君子一诺,奴家却度以小人之心。蒋教主神功盖世,即使没了刻骨,奴家也实在怕得很。”
  她这话倒不像作假,恐怕武功平平者才对神兵如此倚仗。
  蒋梦来道:“你要怎样才信?”
  红衣道:“不如蒋教主就在此自废了武功如何?”
  屋外惟闻秋风啸鸣,万类噤声。
  红衣忽然大笑道:“我道蒋教主如何情深似海,原来不过如此,心爱之人也比不过一身武功。”
  蒋梦来道:“我自废武功,你再下杀手,谁能阻你?”
  红衣道:“你们本来也无甚选择,只能信我。”
  蒋梦来立在原地沉默不语,琥珀色的狼眼睛凝而不动,我怎会不知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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