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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簪花令-第37部分

小说: 簪花令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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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铮轻笑道:“刘公公稍安勿躁。”伸手给他指了指,“那位马上将军,刘公公虽长居内宅,也能稍有耳闻吧。要不要孙将军过来给您拜见一下。”
    刘安仁猛地一震,他自然知道。
    孙允诚,大梁的不败将军,手里掌着大梁二十万精兵。
    刘安仁强笑道:“二殿下客气了,奴婢怎敢当得孙将军拜见。”他躬着身子道:“二殿下请。”
    邺城是大虞的都城,其繁华景致与大梁京中并无二致。
    意秾是被安置在大公主府邸中的,大公主是保宁帝未称帝时与一婢女所生,如今已有三十余岁。大虞的风俗是公主下降之时才会为其拟封号,而大公主至今未嫁,其母又卑微,保宁帝并未为她破例,故而现在众人还是称她一声大公主。
    不过毕竟是保宁帝仅有的公主,对她还算是优待的,她包养面首、纵情声。色,保宁帝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后来嫌她在宫中碍眼,便赐了她公主府,令她出宫独住。
    意秾是异国公主,如今染了“时疫”,而太子又病卧,实在不适宜就此大婚,便先令她在大公主府暂住,只等二人病好之后再择吉日婚嫁。
    自大梁出发时还是二月天寒,如今已是春。色满目,此时的大公主府仿佛神仙世界一般。行至碧岑园,斜侧方便是一座半月桥,桥是用洁白晶莹的白石修筑而成,用金钉结铰,这个季节莲花不开,大公主竟命人在桥下的水面上放置水晶雕成的洁净的白莲。水晶白莲数朵,掩在碧玉叶子之中,明彻晶莹,当堪拟王母瑶池。
    大公主盛妆相迎,她虽然已经三十有余,看上去却与二十来岁的小姑娘不相上下,穿着海棠红织金月华裙,头上乌发挽起,发髻上簪了一支硕大的金凤钗。
    意秾与她都是公主的身份,互相揖了半礼,大公主看着意秾半晌没晃过神来,眼看着旁边容铮的脸黑了下来,立在她身后的侍女朱颜硬着头皮悄悄伸手捅了她两下,她才“呀!”了一声,面上重又挂上得体的笑容,道:“公主一路奔波,想来是劳顿了,我这府中别的没有,空屋子是不少的,我已经安排了伺候的人,日后公主便暂住在这碧岑园中罢,若有不妥当的地方,公主万不要客气,只管提就是。只要公主不嫌弃住得顺意就是了。”
    意秾含笑道:“公主客气了,公主心细,安排自然是极妥当的,只是打扰了公主,心中不安。”
    容铮不能久留,大梁的公主前来和亲,却没有迎入太子府,外面不知道已经议论成了什么样儿,他自有事务要处理,又嘱咐了意秾几句,便旋身走了。
    大公主很是热络,她本就是个多话的人,此番更是对意秾颇多好奇,话匣子就搂不住了,“公主妹妹多大?一看就是比我小的,我闺名一个玉字,你若是愿意,就唤我一声玉姐姐吧。我虽与二弟不是同母所出,但是我生母卑贱,连我都不知道她去哪了,大概齐是死了吧。”提起生母,她并无感情波动,不过她面上却带着与容铮相似的嘲讽之色,“所以我自小便交由萧娘娘抚养,养恩大于生恩,萧娘娘于我,便是亲生的母妃一样,我与二弟自小亲近,既是他将你交由我照顾,你就只管放心住在这里就是了。万事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的,大弟若是来闹事,我也一样打他。”
    意秾诚心的道了谢,容玉携着她的手进屋宇,一面便对她眨了眨眼睛,声音压低了些道:“你觉得我那二弟如何?这大虞的小姑娘就没有不喜欢他的,只可他就是个瞎子,没承想如今这瞎子竟然也长了眼睛了。”她揶揄意秾道:“今日我见了你,才知道我二弟这眼光确是不错的。”
    意秾能说什么,强撑着没脸红就算不错了。
    容玉接着道:“外头的事都不用咱们操心,一应有我二弟在呢,我那大弟也不是个省心的,此番他没迎到你,这可是大大丢了他的脸了,不定要怎么闹呢。不过这些是不用咱们管的,现在对外说你染了时疫,谢绝众人来探你,不过也撑不了多久,内宅的琐事,终还是需要你来面对的。”
    容玉话多,又絮絮的问了意秾许多大梁的事,她说不完话,也没人敢打断她,朱颜心里着急,这位大梁公主才到,自然该是先让人家歇一歇才合礼数,偏自家公主话唠犯了,她借故上了两次茶,也没能转移她的注意力。
    彤鱼和丹鹭几人安置好了东西,只能垂首立着,旁人都不敢说什么,祝嬷嬷却敢,她笑着上前,容玉才问到“大梁可有什么有趣的事情或者好看的景致说来听一听。”就被祝嬷嬷打断了。
    祝嬷嬷笑道:“大姐儿,公主劳累了一路了,这会儿合当歇歇,大姐儿有什么话,这日子不是长了去么,不急在这一时。”
    容玉听她这两声大姐儿,心里就老大不乐意了,这老婆子见过她光屁股的模样,她小时候也是宫中一霸,只要她不乐意,就没有宫人敢近她身,偏这老婆子不怕她。这老婆子那时还是在军中供职呢,一身魁梧,比宫中的侍卫还吓人,她常往萧昭妃宫中来,有时她不听话了,萧昭妃就吓唬她祝军师来了,保管好使。
    是以这位祝嬷嬷简直就是容玉公主幼年时的阴影,她小时候身子不好,萧昭妃怕她长不大,便命当时近身伺候的宫人唤她大姐儿,也是好养活的意思。后来她长大了,觉得不好听,谁敢再这么唤她她就要打人,再就没人敢叫她大姐儿,偏这老婆子敢。
    容玉心里一阵堵得慌,闷声“嗯”了一声,又拉着意秾说了几句话,才走了。
    意秾确实是累了紧了,等容玉走后,她先泡了个热水澡,公主府中确比寻常处不同,浴房中竟是引了温泉水的。等沐了浴,彤鱼和丹鹭伺候她更了衣,这才在榻上歇了会儿。
    祝嬷嬷命人准备了饭食,一面摆著一面笑道:“本来大公主是准备了桌筵席为姑娘接风的,但是二殿下没准,如今形势复杂,这公主府也不是密不透风的,还该谨慎些才是。”
    意秾点了点头。
    祝嬷嬷又道:“大公主是个爽利的性子,待人好便是全心全意的,小时候二殿下受欺负了,都是大公主为他出头,这两人虽不是亲姐弟,感情却是极好的。只是这两人凑在一处就时常吵嘴,奴婢们也都习惯了。”
    她顿了顿,见意秾并不诧异,也里便叹息了一声,这位五姑娘看着不难相与,却是个心中有乾坤的,只怕她接下来要说什么,五姑娘心中想必是明镜儿一般。

  ☆、46| 1。7|家

意秾用过饭又漱了口,嘱咐彤鱼和丹鹭准备些个小银锞子,留着晌午后大公主府的丫头婆子们来拜见时赏人用。
    彤鱼是个有眼力价的,知道祝嬷嬷是等着有话要说呢,便拉着丹鹭要出去,祝嬷嬷拦了她们,笑骂道:“你们两个丫头片子,到了大虞的地界儿,倒还知道跟我见外了!”又转向意秾道:“奴婢要说的话,她们听一听也有益处,日后遇见什么人该如何应对,心中才有分数。”
    彤鱼和丹鹭便看向意秾,意秾点了点头,她们二人才转身回来。
    祝嬷嬷想到萧昭妃,便不自觉的叹了口气,自萧昭妃幼年时起,她就是一直护在萧昭妃身边的,若不是有她在,萧昭妃只怕在当年保宁帝夺宫之时就死于乱兵之手了。她拼死将萧昭妃护下来,又亲眼看着保宁帝倾心于萧昭妃,再强纳为后妃,萧昭妃一直恨保宁帝,若不是之后她查出有了身孕,也不能强撑着活到现在。
    而如今,萧昭妃心中唯一的希望便是不惜一切代价助容铮得登皇位。这是她儿子的皇位,也是虞家的。
    让容铮娶文含芷便是萧昭妃计划中的一步。
    如今出现了一个将会破坏她计划的人,她自然不能容忍。
    祝嬷嬷道:“姑娘不要怪奴婢多嘴,二殿下命奴婢来伺候姑娘,就是将奴婢全交于了姑娘的,无论发生何事,奴婢都不会叛主。”她顿了顿,道:“大公主可以拦住所有人,包括太子殿下,但是大公主却是拦不住萧昭妃娘娘的,姑娘心中该有成算才是。至于文二姑娘……是个心有七窍的人,姑娘不能不防。”
    意秾已经不止一次听人提起这位文二姑娘了,沈潜打探过文家,只是他的关注点是在前朝男人们身上,对文含芷只有一句,有大才。
    “文家世代出武将,大虞才立国时,文家的老祖宗文翼开率领的文家军便令敌人闻风丧胆,文家势力之大,令圣上忌惮,却又不敢动文家丝毫,如今文家军已然成为大虞三个支柱中的一个,削不得了。”这是沈潜的原话。
    祝嬷嬷今日要对意秾说的却是文家的后宅,“文家的祖训是多子多福,所以文家三房老爷都是妻妾兼有,且子孙众多,文家的姑娘们三房加一起共有二十几人,其中最为出色的便是二房的嫡女文含芷,文含芷的娘亲是柳氏女,家势比起文家来自是不如,却是个好生养的,如今才三十许的年纪,已经有五个儿子一个女儿了。文含芷上头还有一个大姐,名叫文含蓉,是长房长女,容貌才名都比文含芷差了不止一程子,所以虽然她占了嫡长,却不及文含芷名气盛。而文家老爷子也是极喜文含芷,文老爷子武成文却不就,白白姓了个文姓,可他又是个不服输的,后来见自家孙女长脸,便常出门会友,在他的官轿后面,又命人抬了顶坠流苏粉油小轿,让文含芷跟着,或作诗或对对子,有一回竟将新科状元也比下去了。后来这文老爷子的官轿跟文含芷的流苏小轿就成了这邺城的一景儿了。”
    丹鹭被吊起了兴致,抽个话缝子,赶紧问:“那这位文二姑娘好看么?”
    这不是明摆着的么,祝嬷嬷道:“文含芷容貌上乘,有一股子端庄大气,当初太子也求娶过她,但因萧昭妃娘娘也有意,而文家又是萧昭妃娘娘的舅家,所以最后还是定的二殿下。这亲事原是萧昭妃娘娘背着二殿下定下的,圣上又卧病在床,并不理事,所以便是萧昭妃娘娘一人做主了。倒因为这件事,萧昭妃娘娘还被王皇后恨上了一回子。”
    这位王皇后意秾倒是少听人提及,只知道她娘家根基浅,是保宁帝微末之时的发妻,原只是个庶女,如今已经五十多岁了,跟萧昭妃相比,已然是老妇之态了。但是她经历的事情多,又因是个庶女,所以自小便善经营,倒也是个能拿得起主意的,只是没有大局观,也拖了几次太子的后腿,为人又尖利,并不讨好。
    主仆四人说了大半晌的话,祝嬷嬷临告退时欲言又止了几番,意秾笑道:“嬷嬷有什么话就直说罢,嬷嬷最是有分寸的,说的自然都是当说的,我听着。”
    祝嬷嬷倒是难得的老脸一红,“大公主是奴婢看着长大的,说句逾越的话,奴婢是将大公主当作亲生女儿一般看待的,大公主的生母没的早,圣上又不准人提及,大公主连自己生母名号也不知晓,也是可怜见儿的。她本性是极好的,就是……”
    她“就是”了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就是近来有些爱胡闹,姑娘在这儿住着,就当见惯不怪了吧。”
    等她出去了,意秾呆怔怔的想了一会儿,彤鱼倒像是明白过来了,脸一红。临近傍晚时丹鹭去园子里摘花,回来大声道:“姑娘,奴婢方才瞧见两位小公子,十三四岁的模样,当真是俊俏的很!”
    意秾才反应过来祝嬷嬷暗示的是什么,也不由得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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