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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哭泣的天使-第11部分

小说: 哭泣的天使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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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没刷牙了?”口罩后面的眼睛很漂亮,彭亮艰难的闭上眼睛。

  “不记得…”彭亮含混的答道,舌头越来越短。

  妹妹拿着口腔镜在他后槽牙上使劲敲了两下,发出一阵“咯咯”的声响。

  “牙龈出血不?”彭亮点点头。

  口腔镜还在嘴里不停的拨拉着,口水慢慢溢出,彭亮强忍着吞咽的欲望动动喉头,马上招来一声斥责:

  “忍着点!烂成这样了还不老实!”

  一根棉签粗暴的捅进嘴里,顺着牙根转了一圈,好大药味儿!

  “哦!”

  一阵杀痛!护士在他手上打了一下。

  彭亮一激灵很不情愿的松开滑嫩的小手。

  睁开眼睛护士正嗔怒的瞪着他,举着棉签厉声说道:

  “化脓很严重,不吃蔬菜吗?!”

  如果桔子罐头也算蔬菜的话那就是有,彭亮愤愤的点点头,又摇摇头。

  “再不好好照看会得败血症的!”护士转身走到垃圾桶旁把棉签丢下,回手拿了个药瓶放到他手上。

  “早晚各一次,每次一片。”声音真好听。

  护士妹妹的大褂儿一定改过,转身的时候彭亮很仔细看了看腰臀,她小巧丰腴的扭着朝他走来,咯咯的皮鞋声简直就是仙乐飘飘,她…

  “下一个!”

  彭亮关上门跑出去,里面发出杀猪般的嚎叫,真怀疑是个屠宰场。

  不知道木谨现在在哪儿,在干什么?彭亮突然感到很是内疚,不该在这种心理氛围下想起她,但是又有什么不对,他从来没觉得女人这么美好过。彭亮又想起那个越南女人,瘦瘦的搁在肩上轻飘飘的像是丢了魂儿。

  “还是咱中国的牛(妞儿)好,有右(肉)!”耗子捂着嘴站到旁边。

  彭亮佩服耗子又是一语中的,总能在关键的时候说出他心里话,就像枪子儿直来直去,没啥花样儿但也总能击中要害。

  “田润冬是她老乡吧?”彭亮问道。

  “听他说过,好像一个县的。”耗子扣着牙答道,转头疑惑的问:

  “怎么了?有事?”

  “没。”

  “昨天迷迷糊糊的听见排长跟他说话来着…”彭亮说道:

  “好像是要搞什么联欢。”

  “怪不得这小子现在还没出来!”耗子瞥着窗户嘀咕道。

  田润冬正美滋滋的从屋子里溜达着出来,黄大齐摁着腮帮子朝他招招手:

  “冬子,过来!”

  田润冬就屁颠屁颠的跑过去,两个人一阵叽里咕噜,黄大齐笑着拍拍田润冬的肩膀说道:

  “就这么定,明儿一早找我来,拿点东西过去!”

  转脸瞧见彭亮和耗子正朝他招手,黄大齐在田润冬脑门上弹了下朝他们走来,一边从嘴里掏出棉花球撇到地上。

  “怎么了?”黄大齐问。

  “有事瞒着我,想吃独食!?”彭亮笑道。

  “让你耳朵尖!”黄大齐抬手欲打,彭亮一边闪避一边喊道:

  “你那点秘密早都路人皆知,不打我没准儿还能给你出出主意。”

  “就你那俩破炮弹皮子也能拿得出手?!”耗子跟着一通添油加醋。

  黄大齐放下胳膊无奈的摊开手苦笑:

  “还不都是为了你们这群色狼!?”

  “瞧瞧你们那熊样儿,眼儿都绿的,见着越南娘们儿就走不动道!”又叹口气做出痛心疾首的表情,抬头望着苍天不无惆怅的说:

  “我也没什么手艺,还是阵地上送的呢,可它现在就流行啊!”

  “早说话呀!?”彭亮拉着耗子的胳膊往前拽拽,耗子上前一步拍着胸脯得意的说:

  “弄这玩意儿你们玩不过越南人,可越南人的祖宗是咱广东人!”

  “你成?!”黄大齐瞪着耗子,眼珠子快没掉下来。

  “把问号去了。”耗子轻蔑的一挥手:“不过你得告诉我时间,啥时候用。”

  “下礼拜三!”

  “还行…”耗子挑着眼想了想说道:“放我俩几天假,去找点儿零件。”

  “没问题!”黄大齐满口答应,又满腹狐疑的瞧瞧俩人,绷起脸说道:

  “到时候拿不出东西来,把炮弹壳儿套你俩鸡鸡上!”说完扭头就走。

  “等等!”彭亮叫住黄大齐:“那俩女人你想怎么处理?”

  “送医院了,过几天再说。”黄大齐头也不回的答道。

  “妈咪哦!你还惦记着呐?!”

  “你嘴巴就不能闲会儿!”彭亮抬脚朝耗子蹬去,小声骂道。

  重机枪弹壳沿底儿锯开扣掉底火锉成八瓣,拾掇一下就是戒指花托,弹筒也不浪费,取下一截儿正好做成指环,用焊锡点上就算大功告成。如果还有颜色通透的牙刷那是更好,塑料把儿拿蜡烛头子烧化朝底火坑里一滴就是宝石!

  彭亮一眼不眨瞧着耗子忙活,从内到外的佩服得五体投地,锉刀锯条上下翻飞、铿锵之声不绝于耳。耗子低头全神贯注的摆弄,长长的头发盖过脖颈,如果再给他弄几块树皮扎个围裙,彭亮觉得那简直就是活祖宗。

  耗子可没工夫搭理他,抄起个大点的弹壳——应该是高射机枪的弹壳,沿着中间纵向破开锯掉其中的一半,在剩下的半个弧面上挫出一条细长的口儿,最后再把细的那头磨成剑形。彭亮一脸茫然的拿起,耗子朝他鄙夷的做个削皮儿的动作扭头干活儿。

  彭亮彻底折服!只需稍加打磨再安上把手,就是一个巧夺天工的削皮刀!耗子的形象突然高大起来,彭亮仿佛瞧见妹妹们正一手抓住又红又大的苹果,一手举着金光闪闪的水果刀,想都不想就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别那么俗!我说的不是苹果,是吃完后的事情!”

  耗子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

  战事不紧的时候有越南人往猫耳洞里扔东西换烟抽,洞口就离着四五米想不见他们都不行,叽里呱啦的比划着扔过项链、坠子还有精巧的蝴蝶戒指。彭亮的哨位离他们较远没机会拿到,但也从战友们的手里看到过。鸡心项链用掷弹筒弹壳做成,中间有女人相片还蒙了块有机玻璃拿小刀挫得锃亮,栓个手榴弹拉环套在脖子上很是好看。枪榴弹尾翼做成蝴蝶戒指,精细打磨一下再刻上花纹,式样很受欢迎。

  耗子的手艺竟一点不差,做出那几样东西也是手到擒来!

  忙活了足有两天,看着地上一小堆金光闪闪的作品耗子直起腰来,揉着肩膀踢了彭亮一脚说道:

  “这些都是小玩意儿,不顶大事儿,怎么也得弄个和平鸽啊!”

  彭亮点头同意。

  和平鸽要用炮弹壳做,要经过抛光、刻线,时间充裕的话还得刻上文字。是个力气活儿。这几年最流行的就这两样儿,另一种是用高射机枪弹壳做成的拐杖。十枚子弹才焊出一把拐杖,是慰问团里长者们的最爱,拄着它登山走路一溜烟儿。和平鸽则是纯粹的摆设,弹壳小了做不出效果,85的抠唆、122的一般,152的才是上品。但是到哪儿去找弹壳呢?特务连可没这么大口径的装备。

  “明儿去趟芭蕉坪,准有。”耗子搓着红肿的指头走到门口,捶着腰说道:

  “听金海儿说的,炮团有个老乡叫乐开,一直没联系,明天顺道去瞧瞧。”

  听着彭亮半天没有动静,耗子转过身苦着脸埋怨:

  “今儿就先歇了,偶也是人啊!”

  “你!…”

  “大白天的,都看见星星了?”

  彭亮迷迷糊糊听到耗子嘟囔。

【第十七章】
彭亮的家在北京,算是个富裕家庭。父亲彭家悦是扛过枪的老兵,坚持留在部队做后勤管理,就是因为舍不得放下枪。母亲没少唠叨,最听不得他那些波澜壮阔的戎马生涯,一张嘴就立即打断他:“快五十的人了,还逞啥能!有能耐拿弹片换酒喝!”

  母亲有母亲的道理,她也是军人,和他经历过同样的战争。

  当然,对战争的看法女人和男人从来不同。角度不同、视野不同,感情更是不同。她们从心眼儿里抵触战争,认为世上再没比这更无聊的事。她们只醉心于创造生命、编织爱情,想把所有的东西都纳入怀中用乳房哺育,包括她们爱恨交织的男人。可她们忘了女人是加号、男人是减号,还带个箭头,如果没了这个减号世界早晚要在她们贪婪的增加中膨胀到崩溃,就像十月隆起的小腹很快不堪重负。

  “女人生完可以恢复,地球呢?”彭家悦梗着脖子问道,“无法想象!”。

  “那是你们的狗屁逻辑!我们有我们的方法。”母亲总是这样反驳:“对话、协商也一样可以解决问题!”

  “那不就是骂街!”彭家悦一脸的轻蔑,“楼上小两口没事瞎折腾,弄得你睡不着觉,协商半年也不顶我照门一脚管用!”

  也许是受了老子的影响,彭亮从小就对军人向往。父亲身上有种纯粹的骑士精神,也一并传给了他,一生下来就高大结实、孔武有力,对弱者有天生的保护欲——不止一次的把老耿家的孩子按倒在地,从兜里掏出零钱分派给小兄弟,如果有水果糖就私藏一颗。在部队大院长大的孩子听惯了起床号、也会按时睡觉,最令他老子骄傲的是的他学习成绩。可在填报高考志愿时,彭家悦还是犯了难。他拿着儿子的志愿看了很久,最后还是跑到校长家里,偷偷改了个“中国第四军医大学”,拿着手术刀的军人也是军人!

  可拿到录取通知书,彭亮把它撕了,他相信自己的体格,就是不上军校也一样可以带上大花骨朵!那年年底,他顺利通过了体检、戴上红花,在一声悠扬的汽笛声中,看着父亲深邃的目光、母亲无奈的眼泪坐上火车到了军营。

  那是一九八二年的事,彭亮十九岁。

  “我可等不起明年!”,这是他临别说的唯一一句话。

  到了部队,除了回过几封家信,彭亮再没打过一个电话。他心里的结必须要自己解开,就像他说的等不到明年,他为自己编织的所有梦想都与军人有关。

  “彭家悦,你这是自食其果!”

  这一点他和母亲看法相同。

  耗子是他认识的第一个兵,广东德州人,费了半天劲才听懂几句,耗子的自我介绍大意如下:

  家里有钱,父亲老板。

  兄弟不和,都为财产。

  赌气出山,唯求上进。

  初次见面,多多海涵!

  实际的情况略有出入。耗子是家里的老疙瘩儿,父母溺爱之情过于言表,讨了兄弟姐妹的厌,谗言其身体单薄不担大事,欲送之部队而后快。呜呼,父母竟然应允!

  彭亮呵呵笑着听耗子说完,耗子天生的亲和力让他颇有好感,很快两人就混到一起。耗子羡慕彭亮的北京话,跟在屁股后面学舌,一口一个“露毛儿、露毛儿”的乱叫。

  “你个老帽儿!”这个时侯彭亮总要狠狠的推他一把。

  部队的生活清苦而紧张,加上边境战事不断、部队调动频繁,新兵训练额外艰苦。甲种部队早晚要上,耗子和他的父母还没料到,兄弟姐妹们首先来信自责。但生活就是这样,一不小心就会犯个天大错误,还不允许你改,只能期盼着时间快点翻过。既然一切都是不可避免,那就面对!“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这句口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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