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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扬州八怪传奇(下卷)-第23部分

小说: 扬州八怪传奇(下卷)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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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金农应声道,“有什么事你就说吧。德隆公子又不是外人。”

  “高先生,你的脸色不大好,遇到什么不愉快的事了?”乾隆体谅地说。

  “啊,不不不。”高翔紧张得额头上出了汗,“我遇到一个好友,他的一幅字急于脱手,让我找冬心鉴定。”

  乾隆乐了:“我当是什么大事呢,难得把你们请来玩玩,这事以后再办。”说着对允禧说,“管家,让船姑娘开船吧。”

  允禧应:“是。”     

  高翔去了没动静,竟然画舫开走了,急得板桥在树丛边连连踅步,一边骂骂咧咧:“这个没用的阿翔,真是半个和尚拉得起放不下!”

  远处树下,走来一位老者,他扛着一根钓鱼杆,竿头上晃悠着一个精致的小鱼箩。板桥的眼睛一亮,朝老者奔去。

  “老人家,求你帮个忙行不行?……”

  “新鲜,我能帮你什么忙?”

  “你随我来,我跟你说……”

  板桥说着将老人拽到一丛灌木后面去了。不一会,板桥着了老者的装束晃悠着尾随画舫而去。

  此时,乾隆一行在船舱里品评着维扬小吃,画舫船头弹琴女柔软的纤手下流淌出清雅淡悠的扬州道情。高翔坐在乾隆身边如扎针芒。平心而论,不能把哥几个拽下船,怪罪不得了高翔,人家花钱费时请了你,你不明不白地就开溜,这算什么事?更何况乾隆是什么角色,什么事能逃得过他的那双眼,闹不好,小事成大事,更糟。

  这时,传来了板桥的唱诗声(扬州道情调):“青山隐隐入寒冬,秋尽风冷草凋心……”

  扛着渔具的板桥戴着一顶花了边的破草帽远远地随着画舫,一边走一边唱道:“……二十四桥月入房(谐音“防”)何处吹箫寻玉人。”

  乾隆已经注意到了岸边的歌声,好不奇怪地自语道:“‘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他情不自禁地回头问金农道:“唐代大诗人杜牧的诗章,这个钓鱼人为什么这样改来唱?有什么说道吗?”

  金农没注意岸边的歌声,很随意地说:“啊,他唱的是扬州道情,在我们扬州这地方,稍有些墨水的人都会这一手,也是抒发胸怀吧。”

  乾隆闹明白缘由,觉得这种表达方法十分的别致,有斯文气,感慨地说道:“到底是文化古城啊,连垂钓的人都这么有斯文气。有趣,有趣啊。”

  大伙开怀笑了起来。

  高翔给金农示眼色,金农没反应。汪士慎注意到了高翔的神色,给黄慎示意。

  见金农还在乾隆身边那么亲热,板桥急了:“这几个木头瓜,怎么一个也没听出来?”

  他脑袋转了下,在调门上作了处理,怪声怪调地再次唱了起来。

  心细入微的汪士慎听出了什么,他悄悄拉了下座边的黄慎,示意他到一边说:“阿慎,你过来下。”

  黄慎随汪士慎来到船头。汪士慎说:“听出岸上唱诗的人是谁了吗?好象是板桥。”

  黄慎大惑不解地说:“是他,这小子什么时候回的扬州,不来跟大伙照面,又在闹什么鬼呢。”

  汪士慎说:“你注意他唱出的诗尾,他唱的是一首隐尾诗。”

  黄慎经历过画市测诗,对藏头隐尾诗似乎格外地敏感:“连起来是不是‘冬心防人’?”

  “正是,‘冬心防人’。”汪士慎琢磨着说:“让冬心防谁?板桥到底什么意思,有什么话不好说,干什么装神弄鬼的?”

  “板桥作事不会瞎折腾,一定有什么原因。”黄慎估猜说:“高翔那模样,一准知道点什么……”

  另一边,乾隆听了板桥的怪调,不免惊讶地:“他怎么怪声怪调的了,什么意思?”

  “哦,这是他心绪不好。”金农说。“心绪不好,自然调门就怪异了。”

  乾隆乐了,逗趣地说:“嘿,这扬州的怪事真不少。你能听出他心绪不好,也是知音了。 ”

  “冬心。”高翔着急地打短说,不能把他搞下船,看着他不说过头话也是一个样啊,“我们陪德隆公子游玩,能不能说些有诗意的东西。”

  “高先生不要多言,我想听冬心兄弟说说。你接着说,你凭什么说这唱诗的渔翁心绪不好?”

  船头。黄慎吩咐船姑娘说:“水仙姑娘,拜托你靠下岸,我们有急事要办。”

  “昏官当政,扬州迟早要家败。”金农不无讥嘲地,“知府什么德性你也见过了,哼,当今的皇上真是有眼无珠……”

  允禧连忙插嘴道:“嗯,金大师,你说话要……”

  乾隆暗下阻止了允禧。

  “你们是皇家商人,我也不怕你们捅给皇上听……”金农负气地说。

  正在这时,黄慎与汪士慎来到船舱里,听见金农的阔论,汪士慎大声地咳了一声。

  乾隆惊回首。

  黄慎机警地:“啊,冬心,我们叫船姑娘掉头靠岸了。”

  “为什么?”

  “岸上的歌声真是闹人,与德隆公子吟诗作画一点雅兴也没了。阿农,还是你上岸去说说,叫那人别再唱了。”

  “就是,唱得我们的客人一点雅兴也没了。”汪士慎接腔道。

  “挺好,那个渔翁唱得挺好。”乾隆说,但没有阻止更多的。

  画舫再次靠近岸边。

  汪士慎借机推了金农一把:“阿农你去呀!”

  板桥已经知道金农上了岸,但他仍在唱。

  金农一面说着:“唉咿,钓鱼的,你能不能不唱了。”一面拉了下没理睬他的板桥。

  板桥草帽下的一双大眼狡黠地笑了,金农呆了:“啊?怎么会是你?你在搞什么鬼?”

  “我不这么闹腾,你能下船吗?”板桥说:“我问你,知道你陪伴的是什么人吗?”

  “京都的商人啊。”金农道。

  “他哪是什么商人,他是乾隆皇上!”板桥道,“你还蒙在鼓里呢!”

  “啊!”金农大惊失色。

  板桥:“不把你从皇上身边支开来,还不知道你会出什么事。”

  4

  这天一早,麻三贵府邸麻母的卧室里,出了一件稀奇古怪的事,黄慎画金农题诗的那幅《东方朔上寿图》,在晨光映射的斑驳树影中,形成一道神秘莫测的阴晕。

  麻母刚刚醒来,恬静地望着挂在她对面墙上的寿图,脸上露出满足的笑意。

  黄慎作画刻意留下的“润笔”渐渐显露。麻母以为自己花了眼,眨了眨眼皮。

  画子上的“东方朔”脑袋成了一个麻蜂窝,“老母亲”的脑袋成了一个骷颅头。

  麻母睁大了眼,天!遇着鬼灵了,她的身子瑟瑟地颤抖起来。一个女侍进屋,开门带进的风将画子掀动了一下,仿佛鬼神舞蹈一般。麻母惊悸地哼唱了起来。

  女侍问道:“老太太,奴婢侍候您起床。”说着就要去扶她。麻母惊恐地直颤,女侍当她是摇头不愿起,便说,“您现在不起,奴婢把院子扫完了再来。”说完便走了。

  女侍出门又是一阵风,那个骷颅“哗啦”抖了一下。麻母不能控制自己要去看它,却又吓得魂飞魄散,这边刚颤着手拉起被头蒙了脸。不一会,又鬼使神差般的露出一只眼。

  光影在骷颅上爬动着,麻母承受不了这种折磨,嗤溜一下钻进了被子深处,蜷起身子打皮寒一般剧烈地抖动着。

  麻三贵喊着“妈”推门进来,一面说:“寿图送来了,我还没有看……”话没说完,惊愣地发现老太太在被子里打着颤,连忙疾步上前,摇晃着老太太问道,“妈,你这是怎么啦?”

  麻母颤抖着没回声,麻三贵使劲地掀开被子头,露出了麻母的脑袋,麻母哼哼叽叽嘴巴歪了怪寒森人的,她嘴角流着口水,神色呆板糁白,整个脸几乎都变了形。

  麻三贵着急地扶起了老太太,一面喊着:“妈,妈这是怎么啦,你说话啊!”

  麻母说不出话,惊惧地大睁着眼,看了一眼对面的墙上,脑袋耷拉着倒到麻三贵的怀里去了。

  麻三贵大惊,顺着老太太刚才的视线看去,顿时呆愣了。片刻,他着了魔一般推开了怀中的老太太,鬼嚎一般惊叫着“啊鬼,啊鬼!”夺门而出。

  麻三贵从老太太房中踉跄着乱步跑出来,女侍喊着“老爷,你怎么啦?”迎上去要扶他,但被麻三贵推开了,他象没头苍蝇一样跌倒了又爬起,直到撞到了回廊的大柱子上,倒下没了声音。

  三姨太惊恐地见到了这一幕,好不容易醒过了神,惊叫道:“出事了,来人啦!”

  一个院子的眷属、家人,大的小的呼拉拉跑了出来,一下乱成了一锅粥!

  昏迷的麻三贵被抬到了老太太的卧室,一家大小老少围着一个七老八十的老郎中,静静地看着老郎中给老太太号脉,老太太躺在三姨太的怀里。麻三贵躺在大太太的怀里,但一时还没顾上他。

  老郎中说:“脉相细弱,嗯,来来来,我来看看她的舌苔。”说着探身趋前,用手扒开老太太的嘴巴。

  老太太突然睁开了眼,她的昏眼里,老郎中成了字画中的人骷颅,她惊叫道:“鬼,鬼!”

  三姨太死命按住了挣扎的老太太,老太太喊完又倒下了。

  老郎中惊悸未消地问道:“老太太好象是中了什么邪了,宅子里昨晚可发现有什么异物?”

  姨太们摇着头。他们所有的人都没有发现墙上的那张画子。老郎中百思不解:“这就怪了……”说着示意他的小徒弟给他抹汗。

  大太太急了:“老的治不好,先看老爷吧。”

  老郎中苦笑道:“老太太好不了,老爷也好不了啊。老爷的身子骨硬着呢,没事,让他睡一会。”

  这时候,吴子坤来了,见麻家乱成一锅粥,惊问道:“出什么事了?”

  三姨太未说先哭了:“吴大人,灾祸,我们家遭灾喽…”她这时猛然看见了墙上的骷颅,呆愣片刻,落了魂似地惨叫了一声昏厥过去。吴子坤一把扶着了她。顺着三姨太惊神的视线看过去,他想起了老太太寿宴上的事来,不屑一顾地笑了一下:“哼,不治他们一下,他们越来越不是自己了!来人,给我把黄慎、金农他们几个给我抓来!”

  惊吓亲生老母这件事大大惹恼了麻三贵,那天参加寿庆的几个画师一个没有幸免,他们的画铺被查封,人被抓进牢。

  麻三贵执意亲审此案。他被人扶了一瘸一瘸地上得大堂,在堂椅上没坐稳差点摔下去,摸到了惊堂木拍了一下,大喝一声:“来呀,给我押上来!”

  大堂下,手持水火棍的衙役分立大堂两旁。

  画师们被押上大堂。麻三贵见到他们,火就不打一处来:

  “说吧。”麻三贵往椅子后面蹭了蹭,坐稳了,“你们为什么要作弄本官,还有我的家人?”

  金农哼了一下道:“那要问你自己,你最好从那把椅子上滚下来!”

  “放肆!”麻三贵气急败坏地说道:“本知府历来宽厚待人,没想到,没想到你们这帮刁民竟敢将本官的宽厚当作好作践,肆意戏弄,今天本官要看看你们如何逃得大清律法的制裁。师爷,把罪证摆出来给他们看!”

  师爷章元杰在大堂中央摊开了破败蝼烂的字画。站立两旁的衙役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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