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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风暴-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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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是。”
  她笑了。
  “刚开始……我说刚开始;其实也不过三天而已;我有一种在荒岛上的感觉。被断裂的树海包围;逃不出去。现在不同了。”“但在以后的几个小时内;”托马斯说;“我们还是与大陆隔离的。”
  她看了他一眼。他走在她身边。路边镶着干燥石块垒成的脚墙;他们差不多走到森林边界昨天他指给她看牝鹿的地方了。但他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她没有问他。她知道;昨晚在阿尔贝家;他想对她说什么;即使他愤怒的样子让她受伤。她不会再这么做。他是对的;她想侵犯他的隐私时是那么傲慢、盛气凌人。父亲经常告诫她必须尊重别人。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海军陆战队中士;但没有人会瞧不起他;原因很简单;他懂得倾听并总是试图理解别人。
  他富有同情心;对人类怀有一种真挚的爱。
  然而她格蕾丝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女人呢?“我跟您说;托马斯;刚开始;我憎恶这种被孤立的感觉。现在;它却保护了我。”
  他停了下来;她也是。她的话打动了他。
  她感到他因她的话而激动。高原的某处;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走在粗糙泥泞的小路上。
  此时无声胜有声;这一刻正是他们预想中生活该有的样子。
  远远地;他们辨认出石堆顶端的扶垛;小教堂伫立其上。他们想到了躺在面包箱里的阿尔贝;他正等待埋葬前的祝福。现在他们接受了这个事实;他们并不感到悲伤;不过;与冷漠无关。
  “您听见了吗?”托马斯问。
     “没有。听见什么?”
  “那么来吧。”
  他们来到依旧抵着教堂墙壁放置的梯子旁边。
  “我要爬上去?”格蕾丝问。
  他点点头。
  格蕾丝带着三天前还没有的活力爬上了梯子。身后;是为了防止她摔下来而保护着她的托马斯的高大身影。爬上了房顶;他走在前面;向她伸出手。
  “别害怕。我们要一直爬到屋脊上。”
  格蕾丝抓住托马斯的手;让他领着。
  “跨坐在帆布上。”
  “从这儿看过去;景色真美。”
  他们谁也没有说话。眼前是一片粗糙的红棕色草地;白雪星星点点;蓝灰色的岩石间或从雪下透出来;他们将这幅景象一览无余。
  远处;小池塘里的水就好像地上的一片均匀平滑的色块一样闪闪发亮。四周;绿得发黑的针木海洋;从地平线处;喷薄而出。
  “您要现在下去吗?”
  格蕾丝摇摇头。
  “再仔细听听……”
  她终于听见了。这声音;她曾是那么地期盼;以致于现在反而怀疑了。然而声音很容易辨认;这是狂怒的哭泣、机械的吼叫。
  “电锯?”
  托马斯点点头。
  “远吗?”
  “不会太远了;格蕾丝。”
  她咬住嘴唇。托马斯的忧伤像云彩的阴影一样从她头顶掠过。
  “我想下去。”
  十一他们默默地往回走。方塔农舍里;厨房的烟囱向冬季的天空大口大口地吐着烟。格蕾丝无法赶走记忆中电锯刺耳的轰鸣声。托马斯说了;明天;也就是星期五晚上;最迟一月一号星期六;道路就能被清理出来。她就快自由了;格蕾丝。她没有应声。为了逃离这里;她付出了如此多的努力。然而一想到离开;悲伤就萦绕着她。这种想法有点暧昧。
  然而;这种暧昧终究成了现实。
  他们绕过倒在托马斯的4×4上的大椴树。经过的时候;格蕾丝发现树枝上挂着一只秋千。秋千的绳索乱成一团;油漆过的木头座椅落在汽车的发动机罩上。她的脑中一片空白。
  托马斯推开厨房的门;一股烩肉块的香气扑鼻而来。
  “我为你们做了小牛肉!”路易丝说;“还有烤土豆和洋葱。”
  一眼看过去;路易丝就明白了。她退到炉灶的阴影中去;无声地把三只盘子放到桌上;又看了看锅里的肉;然后她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他们感激她的这种温柔。他们的确需要单独相处;来面对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仍然无法名状的惊慌。
  格蕾丝冻僵了;她走近炉灶。托马斯抓起一串挂在碗橱背后的钥匙悄悄地上楼去了。这一举动被格蕾丝看在眼里。
  午餐很沉闷;但路易丝的手艺棒极了。
  就在这时;格蕾丝说:“公路就要开通了。”
  她的口气很严肃。站在洗碗槽边的路易丝怔住了。托马斯盯着桌面;把面包拧成一小块一小块的。
  “自从星期二早晨我来到这里;”格蕾丝继续说;“整整三天里;你们收留我、帮助我。
  明天晚上;就是新千年到来的时刻了。”
  她暂停片刻;然后换了种语气;明确道:“我之所以承认这一点是因为周围所有人都这么想。”
  托马斯低着头;微微一笑。
  “我建议你们在这里庆祝一下这个值得纪念的时刻。大家一起。加上爱娃、罗伯特和他们的孩子。”
  “哈;这是个好主意!”路易丝大叫;然后她回过神来;补充说:“如果托马斯同意的话;我全权负责一切。孩子们;我会把你们惯坏的!”
  她们等待着;留意着托马斯的反应。男人终于抬起脸来。
  “这真是个绝妙的主意。”
  午饭后;托马斯又离开了。他答应帮罗伯特重竖围栅。格蕾丝看着他扛着电锯;脚步隐约有些摇晃地离开。他带着醉意的步子让她心神不宁。路易丝在洗碗。想到要在这间宽敞的饭厅里辞旧迎新;点上蜡烛;和这群最亲爱的人在一起;她的心里就充满了淳朴又具有感染力的快乐。格蕾丝提出要帮助她;但被她好心地坚决拒绝了。
  “您去休息吧。您的脸色很苍白。”
  “路易丝;我的房间实在太冷了。昨夜;我放着不管;让炉火熄灭了。”
  路易丝同情又好笑地看着她。任由大房间里火熄灭;这个想法她喜欢。
  “别烦恼。我的房间里;壁炉自从我来了之后就日夜燃烧着。上楼去我的床上休息吧。”
  格蕾丝迟疑着。
  路易丝俯身向洗碗槽。格蕾丝离开了;在经过碗橱时;她飞快地抓起那串托马斯放回原地的钥匙。
  格蕾丝轻轻地向走廊尽头走去。在确信路易丝不会跟上来以后;她将其中的一把钥匙插进锁眼;推开了门。
  这个房间占据了方塔的整整一层;通过木质阶梯与搭在外露的房架上的二层楼连接。刚进屋;一个书柜就闯进了她的视线。
  格蕾丝走上前去;低头念出书的名字。在欧洲古典文学作品的中间摆放着米勒①、斯坦贝克②、杜鲁门·卡波特③、多斯·帕索斯④等人的著作;全都是英文原版的。书架旁边;在小格玻璃窗微弱的光线中摆放着一张大书桌;桌上摊着一封信。床边;是一连串的多贡⑤面具。橱窗里;陈列着依努依特人的鱼叉和一张巴黎拳击俱乐部的法国拳击剪报。
  格蕾丝完全糊涂了。穿过这扇门;她的世界完全变了模样;跌进了另一个时代。墙上有几张照片;大部分是黑白的。其中有几张;年轻几岁的托马斯微笑着幸福地和一个女人在一起。这张是在轮船的甲板上;那张是在一座疑似芝加哥希尔斯大厦的摩天大楼前;还有的是在一座东方城市的集市上。
  格蕾丝蹬上夹层楼面;她的心跳得厉害。
  这是一块狭小的空间;几乎被两张书桌占满。
  书桌上安置着电脑、打印机、扫描仪……另一个书柜里摆放的都是科学书籍;主要是关于电脑、数学和化学方面的著作;几乎全部是英文版的;格蕾丝对此一窍不通。
  格蕾丝把门重新关好。她从未想到托马斯可以伪装到如此地步。她怨恨他隐瞒了自己的学识、旅行、生活和真相;怨恨他表现出如此不讨人喜欢、如此粗俗的样子;甚至连最起码的吸引力都没有。她判断这样一种冷漠源于轻视。她想到在他们最困难的时候;托马斯也从没用他该用的语言更好地、更轻松地去和克里斯托弗沟通。
  回到走廊上;她向另一间被锁死的房间走去。现在;她不再对自己的行为怀有负罪感了。对她来说这涉及到一个问题:托马斯过多地隐藏了自己的把戏;他的行为过于表里不一;显得十分不光明正大。她想知道一切;不惜任何代价。
  窗帘拉着;屋里很暗;这是一间孩子的房间;一间所有受宠爱的孩子都会拥有的房间。
  床、玩具、过家家的角落、天花板上只要有一点风就会转动的挂饰、成堆的绒毛玩具熊、娃娃、一张小书桌和放在无脚杯里的毡笔。墙①②③④⑤位于马里东南部的布基纳法索;当地人以精湛的面具雕刻和木制工艺品雕刻的技艺闻名。
  美国“迷惘的一代”主要作家(1896—1970);运用“新闻短片”、“人物传记”、“摄影机镜头”等手法进行创作。
  美国小说家、剧作家(1924—1985);早期作品发展了美国南方哥特小说传统。
  美国小说家(1902—1968);多以农业工人为题材;代表作为《愤怒的葡萄》;1962年获诺贝尔文学奖。
  美国小说家(1891—1980);作品涉及诸多社会及哲理问题;代表作《北回归线》和《南回归线》因露骨的性爱描写而在美国和英国被列为禁书。
     上是彩色的图画、天真的涂鸦、一匹套着推车的小马的照片;米兰达在它身边摆着造型。
  床头柜上是一个小女孩的肖像;十来岁;棕色头发;古怪精灵、生气勃勃……
  “她叫玛丽。”
  格蕾丝转过身。门口;路易丝正看着她。
  格蕾丝不想为自己的行为求得原谅;说自己很后悔。事到如今;她已经付出了太多的隐私和尊严;她已经走得太远;远得不能再允许自己这么做了。她愿意承担自己行为的全部后果。
  路易丝走进这寒冷阴暗的房间。
  “这是他的女儿。”
  “那椴树上的秋千呢?”
  路易丝点点头:“我原以为您会更早跟我说起它呢。”
  “我也是刚刚才发现的。”
  “推车、凡戈多、米兰达;这一切原本都是她的。在这里;整个世界围绕着她旋转。她只有十岁;她曾经是他的太阳……”
  “她曾经……”
  路易丝点点头。
  两人退出房间。路易丝关上门;把钥匙装进口袋里。
  “我不能再多说了;格蕾丝。现在;应该由他来说;如果他愿意的话。我已经多嘴了。”
  老妇人回厨房去了。
  “这是为他好;也是为您好。”她压抑着声音说道。
  因为有壁炉;路易丝房间里的温度一直维持在十一度。年轻女人躺在床上。她把羽绒被一直拉到下巴;手插进口袋里;闭上眼睛。疲劳战胜了她。半睡半醒之间;她思绪纷乱。格蕾丝;你怎么了?她并不像易变的女人那样;对异国情调敏感;或容易被新奇的事物吸引。她甚至恰恰相反。今天以前;她一直生活在克里斯托弗的光环之下;对别人封闭自己;不去看所有可能会让自己远离他的东西;为了更好地属于他而沉浸在工作当中。然而;现在她怀疑了。这个怀疑不仅限于她和克里斯托弗的关系;而是牵扯到更大的范围;包含了她的整个生活。似乎所有为了成为今天这个她的努力;都仅仅是让她偏离了自己的道路。格蕾丝很痛苦。动摇和暧昧不是她的天性。一直以来她都拒绝接受自己的疑惑。
  焦虑令她窒息。她的头在枕头上摇晃;她的手按在嘴上;好像要阻止自己叫喊。因为童年时曾经历过一段最痛苦的时期;格蕾丝比任何人都要了解离别的残忍。这卑劣的结束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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