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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第七个读者-第7部分

小说: 第七个读者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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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为什么会这么想?
    方木很难解释自己当时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念头,他宁愿相信那是自己在极度惊恐的状况下的胡思乱想。可是他很快发现,不管他如何痛骂自己的幼稚与荒唐,这个念头就像一个挥之不去的幽灵,始终在头脑中萦绕,不时小声地提醒方木,迫使他在不知不觉中重新把那个镜头一遍遍回忆。
    周军和刘伟丽,会不会死在同一个人手里?
    当这个恐怖的念头终于清晰的出现在方木的脑海里的时候,他是迷惑的,更是恐慌的。
    迷惑的是究竟什么样的冤仇,让凶手对这两个几乎毫不相干的人下毒手,就好像一条鲜血铸就的链条将两人捆在一起,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恐慌的是如果真的是同一人所为,那么这两个人的死是不是最后的结局?
    幸福的憧憬似乎总是遥不可及,而不祥的预兆却总是随后就敲响你的房门。
    12月的C城已经很冷了,到了晚上,气温已经降到了零下20多度。厚厚的云层覆盖着天空,看不到星星。根据气象部门的预告,今夜将有本市入冬以来的最大一场雪。每个走在校园里的人都穿着厚厚的棉衣,抱怨着越来越冷的天气,讨论哪个自习室最暖和。
    可是再暖和,又哪里能比得上恋人的怀抱呢?
    被称为恋爱角的体育场,依然流连着一对对的情侣。要么手拉着手在操场上一圈圈的漫步,要么在背风的角落,依偎在一起说些悄悄话,胆子大一点的,就在更黑暗的角落里,用青春的躯体上演更加激情的好戏。
    晚上10点,在各自习室学习的学生们开始陆续返回寝室,校园里呈现出一天里最后的喧闹,很多人大声说笑着穿过体育场,不时向情侣们吹起善意的口哨。受到打扰的男女们不无留恋的站起身,随着返寝的人流消失在各个宿舍楼中。体育场上一片静霭。
    没有留意体育场东北角台阶下那一双仍然难舍难离的半裸的躯体。
    许久,男孩放下女孩被掀至腋下的衣服,手离开女孩依旧滚烫的**时,不忘在**上轻捏一下。
    女孩娇羞的叫了一声:“要死啦!”
    一阵细细索索的整理衣服的声音过后,两个人重新依偎在一起。男孩的手又不老实的从女孩的衣领处伸了进去,冰凉的手弄得女孩“咯咯”直笑,很快,又被男孩炙热的嘴唇变成“呜呜”的呻吟。
    “冷么?”又过了好一会,男孩柔声问。
    “不冷。”女孩温柔的看着黑暗中恋人闪闪发光的眼睛。
    “估计关寝了,反正也回不去了,我们去录像厅吧。”
    女孩想了想,“行,不过你到时候不准做坏事啊。”
    女孩的话与其说是告诫,不如说是提醒。男孩兴奋起来,他猛地要站起来,可是坐的时间太长,加之天冷,脚都麻了,竟打了个趔趄。
    女孩笑骂道:“色鬼,慢点,你…”随后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恐。
    她看到男友的身后陡然升起一个黑影。
    黑影举起一根木棒似的东西猛地砸在男孩头上,男孩哼了一声就一头栽倒在地上。女孩张大着嘴巴,吓得叫不出声来,旋即醒过神来,顾不得被打倒的男友,转身就跑。
    黑影轻盈的跳过台阶,一把抓住了女孩的头发,女孩被拉倒在地,挣扎着想要起来,却被一块纱布蒙住了口鼻,一股强烈的药味直窜鼻孔,女孩拼命耸动了几下身子,就垂下脑袋不动了。
    黑影把瘫软的女孩*在自己身上,低头看看男孩,刚才还兴奋不已的他此刻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
    黑影把女孩扛在身上,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此时,雪花飘飘洒洒地落了下来。
    十几分钟过后,黑影一个人急匆匆地返回,令他吃惊的是,地上空空如也。他急忙向四处张望,没有那个男孩的影子。地上,一行浅浅的脚印指向体育场的南出口。
    他飞快的穿过体育场,跑到南出口,左右张望了一下,没人。他的心狂跳了起来,转身跑进体育场,翻过栏杆,疾步登上二十多层的台阶顶端,透过越来越密的雪花向下四处张望。
    看到了。男孩一手捂着头,一手扶着体育场的外墙蹒跚前行。
    他沿着台阶跑起来,十几米外的台阶下还有一个小门,从小门那里出去,应该来得及拦住男孩。
    快到的时候,他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撞在了台阶顶端的围栏上,肋骨处一阵剧痛,同时听到了几声清脆的断裂声和下面一声短促的惨叫。
    他顾不得察看伤势,咬着牙冲下台阶,拉开小门,冲了出去。
    男孩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跪伏着,头顶着地面,两只手软软的垂在地上,脖颈后面插着一支晶莹透亮的冰凌,几块碎冰散落在身边。
    男孩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
    这样的场景大概也是他没有想到的,呆立了半天,他走过去探探男孩的鼻息,然后站起身来,嘿嘿的笑了几声,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雪,越下越大了。
    体育学院的金超有一个雷打不动的习惯,晨跑。早晨5点,宿舍门刚刚打开,金超就穿好跑鞋和运动装,慢慢的向体育场跑去。
    昨夜下了一夜的雪,现在还没有停,不时有大片的雪花拍打在脸上,金超一边小声咒骂,一边深一脚浅一脚的跑着。现在还不到五点半,校园里静悄悄的,金超摸着黑跑进体育场,简单作了热身后,就沿着空无一人的跑道跑起来。
    跑了第一圈后,金超的眼睛开始逐渐适应体育场内的黑暗。跑着跑着,金超隐隐约约地看到旗杆边站着一个人。
    这么早就来读英语了?这么黑的天,能看见么?
    金超的脚步慢下来。
    难道是出来听英语广播?现在可下着雪啊。
    金超盯着旗杆边的人,越跑越近了。
    距离旗杆大约几米的时候,金超终于看清了。
    那是一个满身都被白雪覆盖的人。
正文 第八章 无力悲伤
    邢至森精疲力尽的坐在椅子上,心情却是愉快的。那件贩毒大案终于告破。今天凌晨,市局刑警队经过周密部署,对犯罪嫌疑人窝藏的一个市郊的仓库进行突袭,上次逃脱的两个犯罪嫌疑人,一个被当场击毙,一个被生擒。邢至森全程指挥了今天凌晨的行动,又突审了一夜,虽然累得要命,但是胜利的喜悦让他兴奋不已,本想在办公室里睡一会,可是半天也睡不着。
    这时候手机响了,邢至森看了一眼屏幕,是丁树成打来的。估计是特意打来表示祝贺的吧。邢至森接通了电话,刚听了几句,他的脸色就变了,失声喊道:“什么,又死了一个?”
    周围正在兴奋地谈论凌晨的行动的同事们一下子安静下来,大家都看着邢至森。邢至森沉着脸听着电话里丁树成急促的话语,最后说了句:“等着我,我马上到!”就抓起外套,叫上几个同事,急匆匆的出门了。
    警车刚刚开出市局大院,邢至森的电话又响了,还是丁树成。邢至森听完电话后,反而一言不发的坐在车里,眼睛直勾勾的望着车窗外纷飞的雪花,良久,他回过头,对身边一直用探询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同事说:“不是一个,是两个。”
    现场一共发现了两具尸体。第一个被发现的是捆在旗杆上的一具女尸,丁树成接到师大保卫处的电话,刚刚出门,师大保卫处又打电话来,说在体育场外面又发现一具被白雪覆盖得严严实实的跪伏的男尸。
    邢至森赶到现场的时候,现场已经被先前赶到的同事们封锁了起来。,周围挤满了看热闹的学生。邢至森费力的挤过人群,看见丁树成蹲在地上,瞅着雪地发愣,几个法医在已经被平放在地上的女尸前忙碌着。
    邢至森走过去拍拍丁树成的肩膀,丁树成像被火烫了一样一下子跳了起来,邢至森注意到丁树成目光中充满了少见的惊恐。他直愣愣的看着邢至森,几秒钟之后才喃喃地说了句:“又死人了,而且是两个。”
    邢至森移开目光,他为自己的下属在此刻表现出的软弱感到恼火。他转头问另一个在场的警察:“情况怎么样?”
    那个警察简单介绍了案发的过程。一个早上来操场晨跑的学生发现了被绑在旗杆上的女尸,马上跑回保卫处报告。值班的保卫处干部给丁树成打完电话后,跑到操场准备封锁和保护现场。经过体育场小门的时候,一个细心的干部觉得墙边的一个雪堆看起来很可疑,走过去一看,发现了另一具被埋在雪下的,成跪伏状的男尸。
    邢至森皱着眉头听完警察的汇报,思索了一下,又问道:“现场勘查的情况怎么样?”
    那个警察很快的回答:“正在进行中,不过,”他犹豫了一下,“估计不会有什么线索,雪太大了,几乎把一切都盖住了。”
    邢至森的眉毛拧得更紧了,他看看丁树成,丁树成还是一幅失魂落魄的样子。邢至森用力拍了一下他的后背,“走,去那边看看。”
    发现男尸的现场和这边差不多,同样围着密密麻麻的学生。法医们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一个和邢至森相熟的法医走过来向他要了根烟,狠狠地吸了一口。邢至森问他有什么线索,法医说了一句“失血性休克导致死亡”就不作声了,吸了大半根烟后,法医把烟头扔在地上踩灭,抬起头来说:“很多年没遇到过这么邪门的事情了,不到三个月,死了四个人。”他看看邢至森难看的脸色,知趣的闭了嘴,回去帮助其他人把尸体装进了尸袋里。
    警察们抬起尸袋走向停在一旁的警车,由于尸体呈跪伏状,又被冻得硬邦邦的,尸袋显得奇形怪状。警察们挥手让学生们让开,学生们不说话,也没人动。
    邢至森扫视着人群,感到无数透着敌意和不信任的目光射在自己脸上,他回过头来看着保卫处的陈斌处长,示意他帮助维持一下秩序。陈斌故意把头扭过去回避邢至森的目光,脸色也很难看。
    人群中有人大声说:“都死了几个人了,你们是干什么吃的!”马上就有很多人七嘴八舌的附和,刚才还宁静的操场一下子喧闹起来。
    警察们不知所措的看着他们的邢队长。邢至森又回头看看陈斌,陈斌看着别处,不说话,也不动。
    邢至森走过去,抬起尸袋的一角,大步向前走去,走到人群前,人墙还是纹丝不动,一个体格健壮的男生挡在身前。
    邢至森抬起头,那是一张充满朝气,满是无礼神色的脸,男生毫不示弱的迎着邢至森的目光,脸上的肌肉轻微的颤动着。
    邢至森盯着男生的眼睛,男生的脸越来越红,目光由坚定渐渐的开始躲闪,呼吸也越来越重,最后垂下眼睛,默默地让开了。身后的人群也自动让开一条路。
    邢至森目不斜视的把尸袋抬上车,自己也拉开车门坐到副驾驶的位置,刚要关车门,一只手拉住了车门,陈斌的脸露了出来,他看看后座一言不发的丁树成,又看看邢至森,不客气地说:“已经死了四个人,你们什么时候能破案?”
    邢至森没有回答他,拨开他的手,重重的关上了车门。
    尸检报告和现场勘验报告很快送到了丁树成的办公桌上。
    女性死者名叫贾飞飞,师大经济系三年级学生,甘肃人。尸体被发现的时候,全身一丝不挂,被捆在操场西南角的旗杆上,嘴里塞着死者的内裤。经尸检发现,死者的处女膜呈陈旧性破裂,但没有发现当晚行房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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