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在盲点上流淌-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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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芃然不禁有点小小的得意，当然，她会隐藏起来这份欣慰的。
毕竟，她觉得她所干的这些活，都是体力上的，任谁都能干，也都能够干好。她的职责，不是当一个好大妈级的管家婆，而是要将知识、文化和超前意识、时尚理念灌输到这里，才不失为一个当代女大学生的责任。
一· 7·清教徒和内勤（1）
肖芃然发现这个大队长平炜，仅仅是与女人说话时，才会将那双灰色细长眼的光线，定位在女人的后脑勺上。或许是为了与女人拉开距离？或许是骨子里真的就瞧不起女人？
每每想到他对她的冷漠和沉默，肖芃然就会暗下决心：总有一天，你会刮目相看我的。
想一想自己几个月来辛辛苦苦所干的事，竟然如此琐碎和“无价值”，再加上平大队的沉默与不正视，肖芃然的情绪也是常常起伏不定的。
到底还是个美丽女孩嘛，虚荣心谁没有？该表扬的地方，总是得不到欣赏，自然就会被打击积极性，尤其是大队长总是视而不见，多让人郁闷呀。以至于刑警小伙子们都开始替她打抱不平了。肖芃然依然故我的勤劳着，俨然她自己真是不在乎。
真的不在乎吗？根本不是那么回事。肖芃然甚至觉得好像一开始她就特别在意平炜的视线和态度。就好像她所干的这些辛辛苦苦的事情，其实都只是为他一个人做的似的。
如今，居然得不到他的一声诚挚的赞誉，也不是不叫肖芃然郁闷和气结的。
愤愤不平时，她就想，自己怎么沦落到家庭妇女的角色了；淡然平静时，又觉得自己的工作还是很有价值和意义的。至少能让这些他人眼睛里的侦探英雄似的男人们，文明和雅致了许多。
肖芃然相信今后的社会，是容不得龌龊、粗俗和无知的。
她还张罗着给两个大龄的刑警小伙子当起了红娘，要知道他俩已经是三十多岁的男人了，在人人皆知没有金钱是万万不行的社会里，再赶上总是没有时间相伴人家女郎，不是优秀、善良、宽容的女性，谁会理睬当今世界的这帮男刑警们啊！
于是，肖芃然就和刑警小伙子们打成了一片，彼此开起玩笑话来，也是十分诙谐有趣的。有时，甚至特别过分，肖芃然也不再恼怒。因她知道，他们都不是恶意的。
一· 7·清教徒和内勤（2）
只有平炜的眼神和沉默，总是让肖芃然茫然，始终琢磨不透，搞不清楚这个男人到底对肖芃然持个怎样的态度。
肖芃然就很是愤懑：是女人又怎么了？没有女人，小伙子干活就是沉闷呵，心也是不安的。何况这个世界也照样是有女中豪杰的啊！给我一个机会，或许我就是一个穆桂英呢！当然，肖芃然也想，尽管我不是一线女刑警，但我也不是没有出过恶性案件的现场呀，我怯过吗？如果没有我这个胆大包天的女刑警相伴左右，有些涉及到女犯比如搜身之类的活儿，你们谁干的了呢？呵呵，就算你们想干也能干的了，法律上、程序上还不准许呢。
肖芃然最讨厌那些自以为是的大男子主义的男人了，所以，她几乎是经常性的，在工作岗位上，下意识地与这帮男子汉们明里暗里地作着对，尤其是平大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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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到平大队的那副待理不理的模样，肖芃然就有些气不打一处来，总是想要招惹招惹他。招惹不上，也不能叫他好过。
比如，肖芃然以为平大队的指示有误的时候，她从不和他争辩，而是我行我素，好像她才是这里的一把手。常常气的平炜铁青着脸，站在屋门口，一声不响；她知道，也感觉得到，就是因了那句“我是干不长久的”话，因了肖芃然总是敢与之对着干，更因为肖芃然是个文弱小女人，他始终流露出的都是那种来自内心深处的不屑和厌烦；刑警小伙子们都看出了他们之间的默默“对立”。
肖芃然不在乎，也没什么好去太在意的，反正每当肖芃然被委屈或被鄙睨时，她总是边抹眼泪，边安慰自己：反正，我马上就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反正我就要远离这班怪异人了……
她的心灵深处就会舒坦好多，也会愉悦很多。
说真的，像平大队似的清教徒和苦行僧，就不该有女人的。
真奇怪，他的那位儒雅、美丽的女教授，怎么就愿意嫁给了他这样一个如此不通人情世故和粗俗不堪的刑警呢？
到底怎么粗俗不堪了？肖芃然觉得一个小事件就可窥一斑：案件分析会上，他，一个刑警大队的大队长，十分钟的告诫话儿，在肖芃然——一个靓丽女人在场的情况下，竟然使用了13次“他妈的”之国粹！肖芃然不说他是流氓队长，已经是高看他一眼了。
肖芃然心里能不暗暗地为他的高知识分子型的夫人不值和遗憾吗？
在他的思维里，哪里有什么知识、文明和高雅？恐怕什么叫做情感、爱情和亲情都不知道吧？
或许，战友情，到还是有的。
听说，他从小生活在一个部队指挥学院里，还曾经是野战部队特种兵营的营长，自身武艺精强不说，而且还特别精明睿智，就是野战军盛传的满口秽语的霸气，倒是让他掌握住了其精髓，只是太让肖芃然唾弃和厌烦了。
却不料，那帮刑警小伙子们全吃他的这一套粗俗、张扬和霸气呢。
真是一丘之貉。
肖芃然决心，也觉醒：将来是绝对不会寻觅像他似的刑警来做丈夫的。
一· 8·枪声惊魂（1）
那是个深秋之夜，寒气逼人。
秋风横扫下来的黄树叶，铺满了大地。弯弯的月亮清冷地注视着这个日益发达、人满为患的商城，好像并非乐意如此淡然，也幻想快速地热闹起来。
肖芃然当班值守，一个信息传来：西郊民房内，发现疑似持枪歹徒若干！
持枪？这在和平年代的警界，十分诡异呵，更是刺激和不同寻常。
平大队的脚步声，伴随着低沉有力的喊声：“所有值班的，跟我走；肖芃然，你——留守。”
紧接着，一阵呼呼啦啦、轻轻重重的鼓点响起、渐逝、落定，整个土院子一下子寂静如子夜，恐怕一根银针落地，也如雷鸣。
漆黑的月夜，更加冰寒、阴冷。
夜，也越来越深，一切都如死了一般的孤寂。
平大队那边一直没有任何的消息传过来。
肖芃然有点胆战心惊了，几乎是一直在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对讲机，遐想万千：或许他们已经交火？或许犯罪分子搞了个调虎离山之计，目的其实是偷袭警队？再就是，有人故意谎报警情？
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了，整个世界似乎也都停止了呼吸。
死寂，真的，也不过如此吧？
肖芃然焦躁、紧张、恐惧又无奈。
等待，等待，再等待，依然杳无音信。
肖芃然发现，原来这个世界上，最消耗人的精力、体力和耐心的，就是等待。等待。情况不明地等待。
平大队为什么还不报警情？那时节，没有传呼机也没有手机的。
但是，平大队临走时，肖芃然硬塞给了他一个对讲机的呀！肖芃然是内勤，任务就是要搞好刑警工作的后勤保障，尽管肖芃然来到警队以后，从未见他们使用过这台对讲机，但她总是十分注意充电和维护。
毕竟，用兵一时嘛。
现在，终于到了最关键时刻了，为什么不使用呢？
肖芃然拿起总台上的对讲机想呼叫一下，又一想，或许是在静穆的包围圈的氛围里，不宜使用，怕暴露目标？
真的呢，肖芃然可不敢冒这个大险。
枪案，可不是儿戏，万万不可大意行事的。
可是，二个小时过去了，依然音信杳无。
肖芃然思索再三，当机立断，给值班局长汇报了警情，请求增援。
值班局长马上上报杨局长，那个精干的杨局长立即吹响了集结号。
当杨局长率领防暴警察和肖芃然快要赶至现场时，西方的夜空中，突现一片红光，并激荡起了一阵又一阵的炽烈的枪声，是冲锋枪的猛烈又密集的“哒哒哒”声响，偶尔，也参杂一、二声小手枪的“砰砰”声音。
几十辆警车载着几百名的防暴警察，飞抵现场，英勇参战，不到十五分钟，硝烟弥漫的战场偃鼓息声了。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书包网
一· 8·枪声惊魂 （2）
到底是特警，到底是防暴警，一出手，就仿佛进入战争年代了，个个去冲锋炸碉堡一般，迅速解决了战斗。
看到一群俨然领导的队伍走过来，平大队马上精神抖擞地跑过来，那双细长眼凝聚出的锐光，照亮了泛着红晕的脸庞，只见他一个立正，标准的敬礼，说：“报告局长，我们刚刚摸清了情况，才形成一个包围圈，正悄悄围巢呢，一个家伙出来方便，可能发现有异情，就率先开枪射击了，屋内的那俩人，也一起扫射起来，我们被迫还击。幸好你们及时赶到，否则凭借我们的五四式或*式的手枪和每人十发的子弹，绝对打不过他们的冲锋枪的。现在三个不名身份者，两死一伤；缴获子弹五百发，“五四”式手枪两支，冲锋枪一支，猎枪两支；我方受伤一人。此外，我已安排刑警队员，正在突审受伤的罪犯。”
口齿流利，目光炯炯，全然不见了往日的那个沉默寡言的男人。
杨局长指示：“立即迅速查清这伙亡命之徒的底细。”
然后，杨局长一把拽过平大队，厉声低语道：“又犯个人英雄主义了啊！小心我再停你的职！”
其实，杨局长的那副惺惺相惜的怜爱之情，简直溢于言表。
肖芃然发现，平大队在答“是”的同时，那双熠熠有神的眸子扫过了肖芃然，竟是满眼的赞许！
肖芃然不禁一震。
嚇——！这可是第一次！平炜还是第一次如此正视肖芃然呢，虽说只有这么一眼，尽管仅仅只有那么一刹那，但是肖芃然的心还是一惊一动，颇为得意。
肖芃然就凑上前去，问：“平大队，为什么不找个机会给我下达警情命令？”
平大队的脸竟然更红了，横了肖芃然一眼，朝肖芃然猛地往下挥了一下右手，意为：闭嘴！
看来，平大队是很怕领导们听见。
然后，他就迅速走离了肖芃然。
肖芃然那个气呀，转身也离开了他，心里愤愤不平的：哼，有什么了不起的！如果不是我和局长来的及时，有你好瞧的！现在却又开始朝我摆谱了，真是一个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的家伙，一个不知道与人为善的领导！也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地追随了这样一个不通情理的家伙。
虽说心里澎湃潮涌，但肖芃然的身躯，还是随着局长一行人，上到二楼，查看起来那个枪击的现场。
这是一个都市村庄的二层小楼，楼梯在楼外盘旋，进屋后，内外两间。外间房，除了圆桌子、破沙发，就是一张单人床；里间屋，只有一张大床，十分简陋、寒酸。因了激战，更彰显的凌乱、肮脏，似乎所有的地方都留下了血迹一样，到处都是血腥般地红红斑斑一片一片的。
这可是难得一遇的现场啊！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的和平岁月里，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