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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部分

水龙吟-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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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谁?
  就是那晚在赤水镇许谦庄宅附近,为欧阳斌掳去的袁秋霞姑娘。
  袁秋霞不慎被欧阳斌迷阳针所迷,掳来囚居阁内,欧阳斌爱极袁姑娘,不忍摧残姑娘的清白,请其母尤翠珠当面提亲。无奈姑娘婉词拒绝,推说只要其父同意,自无话说。
  然而谈何容易,红鹰会主紫面韦护袁旭性情刚烈,不是好惹的主儿,此事损辱颜面太甚,除非兵戎相见不可解决,使终南飞魔欧阳玉修夫妇不胜苦恼,踌躇无策。
  尤翠珠只有用上水磨功夫,软言温语哀求,在她的想法,惟有袁姑娘允嫁其子,才可化干戈为玉帛。
  姑娘倔强成性,说什么也不应允,尤翠珠爱在嘴里,恨在心中,她只有欧阳斌这条命根儿,其子心爱之物,尽管恨得牙痒痒地,对姑娘这份倔强,也无可奈何。
  姑娘外表沉静如恒,内心忧急若焚,如果其父一怒闯山,如不陨落在终南飞魔手里,那种酷刑非人所可忍受。
  每想及此,禁不住沁出两颗清泓泪珠,又抬罗袖轻轻拭掉。
  日来忧心所致,玉容减三分,但仍掩不住她那绰约风姿,亭亭若仙,清丽绝俗的丰神。
  但日日倚窗独立,伊人憔悴,情何以堪……
  就是那天晚上,黑蓝的天空,缀着稀疎明灭寒星,轻拂长风,掠树生起一片啸吟,四外黑沉沉的,山庄一丝灯火均无。
  仙鹤岭底树木蓊翳处,刷的一声微响,窜出一条迅快的黑影,一晃身,瞬眼又隐入繁叶浓草中。
  只见他猿跃鹤拔,身形电飞,循崖攀越,须臾已近岭腰。
  忽然从树后发出一声低喝:
  “谁”!
  那条黑影循声斜窜,迅如电光石火般出手,只听得微吭一声,这暗椿便气绝身死。
  似这样沿途出声叱问,均被这条黑影电飞出手, 一一歼戮。
  黑影一腾身岭上,掠近山庄,曲身蹲下四面游望了一眼,突然振肩冲霄而起,望飞檐之上一落,蓦地身形一塌。
  隐隐瞧出这片山庄,屋脊、墙角、树后、均布有明椿暗卡。
  在那条黑影藏身之处,相距不过五丈远近屋脊上,并立着两人,只因背面而立,被黑影腾上飞檐犹不自觉。
  这两人喁喁低语谈心,音调虽微,夜风入耳,分外清彻。
  只听一人说道:
  “这几日我们未免太辛苦了点,但等明日过去,我们也好松下一口气,去山下找找乐子去。”
  “哼!你别做梦,明日开府,这并不算一回事,只有少山主成亲,恐怕未必顺利。听山主说难免红鹰会主要闯山骚扰,引起流血、劫杀也说不定,你说得好轻松!”另一人,插嘴道。
  “唉!”先开口的那人叹了一口气道:
  “袁姑娘长得也真太标致了,难怪少山主那么痴情,其实女人是祸水,为此兴戎。真划不来咧,绝色女子何处不可求,我要是少山主,才不费此番心思咧!”
  那条黑影掩在檐角,沉吟稍时,生出了一个主意,悄没声息向两人身后纵去,足堪一沾及瓦面,轻舒猿臂,疾伸两指点了一人“魂门”穴。
  这人只觉后腰一凉,头目一阵晕眩,便口噤不语,四肢不能动弹。
  另外一人未见同伴答话,不禁偏头一望,眼角忽掠见一条黑影立在身后,惊得魂飞天外,欲待张口呼喊之际,黑影疾飞两指,望自己喉结一拿,顿时喑哑只能发出微弱声音。
  只听那条黑影低喝一声,道:
  “要想活命,只需说出袁姑娘现囚在何处?”
  这匪徒眼中露出乞怜之色,以喑哑微弱的声音答道:
  “大侠饶命,那袁姑娘就住在东首小阁屋内,阁外植有两株丹桂,及一泓水池,最容易找。”说着手指了一下方向。
  黑影哼了声道:
  “如有半字虚言,我这独门点穴手法,半个时辰便要发作,搜阴脉,比死都要难过。”语落,在匪徒胸后飞点了两指,望最近的树枝振肩飞去。
  疾如电闪,双足往树枝上一沾,复又腾起,像一缕淡烟般,划空急逝,只几个起落,便在距小阁不远处, 一棵虬松之上隐着,随风传来丹桂飘香的浓郁气味。
  黑影暗想:
  “大约是此处了?”凝眼下视,隐隐只见阁外每相距两丈均立着一个暗椿,有七八人之多,手持着兵刃,不时闪出光辉。
  他知一一而除,必有惊动,要再想救袁姑娘就难了,灵机一动,两手握满松针,暗凝真力,交错分四次打出。
  松针体积又小,略不带半点破空声息,那手法又特别,像一蓬花雨般作伞形电射打出。
  可怜七八个暗桩,都是名负一时之绿林能手,像这种无声无息地暗袭,任谁都不能防避,那松针宛如钢刺般,戮入周身重穴,痛极神昏,声都未出,颇然倒地。
  那条黑影毫不怠慢,松针一发出,跟着点足踹起,破空斜飞,像一条苍鹰般,轻轻落在铁窗前,用指
  节敲了两下,低唤一句:
  “袁姑娘……”
  室内生起瑟瑟整理衣裙之声, 一个低轻甜脆语音回道:
  “谁?”
  “是我,南瑞麟,应摄魂掌刘奇之命,来此救你。”
  袁秋霞娇躯缓缓步在窗前,夜色沉沉中,只见四只晶澈明亮的眸子相对凝视无语。
  南瑞麟用手摸了摸窗栅,发觉均是粗如儿臂的铁条。
  袁秋霞芳心一阵激动,幽幽问道:
  “小侠,山中防守严密,你怎么能进来的?我被老贼之妻点上了穴道, 一丝真力都用不上,无法随你逃走,你还是离去了吧!”语音凄婉之极。
  南瑞麟默不作声,霍地拔剑出鞘,青霞涌现,闪得两闪,那粗如儿臂的铁条,如切腐朽,根根断落,手接着削断的钢条,轻轻放在地下, 一面将剑回鞘,急道:
  “姑娘,在下背着你走,快!”
  袁秋霞嗯了一声,娇躯伏在南瑞麟背上,两手圈紧项颈,双腿一缩,晃出窗外。
  “谁?”这暗椿方才看见玉螭剑光华有异,故喝问了声,人也随着走来。
  南瑞麟不禁大惊,这人一来,即会发现地上尸体,再要走便不可能,一个主意在脑中闪电掠过,遂迎着来人走去,口中应了声:
  “是我!”
  来人瞥见南瑞麟身形有异,因背上伏定袁姑娘,有如宠然大物,蓦然一惊,欲待暍间,怎料南瑞麟身形一晃,疾如飘风般落在身前,只觉腰眼一麻,便了账西归。
  南瑞麟在那身形尚未坠地时, 一鹤冲天而起,拔起四五丈高下,突然曲腰振臂变式飞扑,望山势密树丛中落下,绕向来路而去……
  不到一会、巡山舵主夜燕李翱走至袁姑娘囚室前,忽瞥见窗外地上尸体狼藉,暗叫不妙,飞窜在窗口一望,刷拉声响,火折子煽起一团焰辉。
  只见室内空荡荡一片,那有半个袁秋霞身影,不禁吓得魂飞天外,霍地旋身左手一扬,红蓝白三色旗花冲霄而起,口中高嚷道:
  “袁姑娘被人救走啦!”
  声彻夜空,四山相应。
  一霎那之间,人影纷纷飞扑而来,接着火炬闪耀。
  人群中立着一个秃头白眉,红光满面,身躯高大的老人。
  这老人就是终南飞魔欧阳玉修。
  右首立着其妻铁扇仙娘尤翠珠,左首立着一个猿背蜂腰瘦削马脸的少年。
  这少年月中凶光电射,望着夜燕李翱大喝道:
  “李舵主,你可见来人由何方逃去?”
  夜燕李翱嗫嚅答道:
  “禀少山主,李翱巡至此处,来人已走多时了!”
  “啪”地一声大响,李翱挨了欧阳斌一记耳刮,只听欧阳斌狞喝一声道:
  “你当巡山舵主,越当越回去了,还不赶紧传令搜索。”
  夜燕李翱护着火辣辣的左颊,连声应是,转身急忙走去。
  铁扇仙娘尤翠珠望了欧阳斌一眼,道:
  “斌儿,袁姑娘被救走,大是好事,可免你父树一强敌,绝色女子何处不可求,你就断了这条痴念吧!”
  欧阳斌摇摇头,斩钉截铁答道:
  “娘,孩儿非袁姑娘不娶。哼!袁姑娘被娘点上了独门手法,就算救走,也逃不出多远,孩儿自去找她。”说着,嗖地掠出丈外,几个起落,隐入夜色中。
  终南飞魔欧阳玉修道:
  “这孩儿真是……来人武功高强,就看他那暗器打出手法,委实高明之极,恐怕斌儿非其敌,事不宜迟,我们分头搜索,接应斌儿去吧!”说罢,袍袖一扬,电飞而起。
  众人亦分散窜出,紧接着传警钟声响起,悠亮随风散出,夜鸟惊声扑扑振翼出林,四散而飞。
  仙鹤岭邻峰,孤悬危立,上丰下锐,怪石错牙,上附藤萝密虬,杂以山花野树,益显得此峰光怪陆离。
  峰颠淌下三道流泉,摇曳垂扬,水珠溅射,散雾喷玉,汇成一道悬瀑,漯底系一约可四五丈方圆深潭,轰隆鸣雷,嚣欲聋耳。
  在四五丈处潭上瀑内有洞,左折右湾而入,由外看内,仍是一块青石,不入得湿中,不知此中别有天地。
  曙光初现,云树苍茫,山中树叶、摹衣、苔石都附着一片白白的严霜,寒气砭骨。
  瀑洞内温暖如春, 一男一女正并肩喁喁低语。
  两人正是那南瑞麟与袁秋霞。
  南瑞麟背负着袠秋霞择路飞奔,由原上山处飞泻猿揉而下。
  在他而言,这次表现出从未曾有的镇静与机智,他距离岭底尚有一段路程,忽见三色旗花冲霄而起,
  接着哨音锐啸,此生彼落,刀光剑影,闪闪生辉,在别人自是心慌意乱,足不择径,他仍是如前一般的沉静。
  袁秋霞伏在他的身后,不发一言,怕他分散心神,只见他竟朝飞瀑之内涌进,芳心暗暗诧异道:
  “他为何地形这般稔熟。”委实想它不通,纳罕不已。
  南瑞麟踏入洞内,将袁秋霞放下,微笑道:
  “好啦,此处隐秘异常,不虑被人发现,就算终南飞魔是此山主人,他也没有发现此中另有佳境。”说着,呛啷啷一声龙吟过处,玉螭剑脱鞘而起, 一洞青蒙蒙地光辉,映人眉目皆绿。
  袁秋霞眸中闪出感激之色,嫣然笑道:
  “那么你为何知道这瀑内有这岩洞?”
  南瑞麟摇首答道:
  “个中秘密,不足与外人道也!”
  姑娘眼中隐含笑意,道:
  “难道我还是外人吗?”
  南瑞麟心中一震,姑娘弦外之音,已表露无遗,他透顶聪颖,
  一听即知,不由暗暗难受,遂改口笑道:
  “这个,容在下替姑娘解开受制穴道,等会再说吧!”
  袁秋霞“哦”了一声道:
  “我差点忘怀了你是武林一奇,简松隐老前辈的高足,铁扇仙娘尤翠珠手法虽然是曲有另工,在简老前辈眼中,不过是雕虫小技,你是他老人家高足,青出于蓝更胜于蓝,自然不算一回事了。”语声如珠落玉盘,清脆甜媚好听。
  南瑞麟笑道:
  “姑娘别捧我,在下不过是江湖末学之辈,焉能比得姑娘身手高绝,隐娘红线亦相形失色!”微微一笑后,又道:
  “姑娘快告诉在下被制穴道在那里?”
  袁秋霞一听,娇靥上陡涌一片红晕,微弯螓首,羞意甚浓直不作声。
  南瑞麟两目一瞬不瞬地凝视在姑娘玉靥上,只觉袁秋霞无一处不美,骨肉亭匀,婀娜生姿,越瞧越是清丽绝俗,宛如嫦娥谪尘,不由暗暗叫道:
  “天啊!小琴已付托终身与我,自己何能再沾情孽,樊氏二姝还不能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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