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渊洞府-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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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都不知道笑点在哪里，突然就爆笑了起来。笑的我眼泪都流出来了。我晃晃悠悠的起身找纸，才看见福子趴在酒馆脏脏的小桌子上，我想他大抵又是喝醉了。其实他是我们之中最能喝的，每次队里喝酒，他都是最后一个倒下去的，偏偏他一定要每次都醉的像一团烂泥，才肯罢休。有伙计劝他，哥们咱们都自己人，不用喝的那么拼。他只是摆手，扭头还是该喝就喝，一点都不含糊。我这样背过他无数回，有时候深夜，有时候白天，从这个巨大城市的各个角落，带他回他那间破烂不已的小公寓。
只有一回，他喝的昏天黑地的，我背他回家，他却趴在我背上哭了，刚开始我只感觉背上湿了一片，想着小伙是不是又吐了。矮身想把他放下来。他只伸手拍我的肩，呜咽着说：“你知道我爸是怎么死的么，是我害死了他，你知道么，是我硬拉着他陪我去西藏骑行，那天雨下的太大了，他本来要扎帐篷休息，可我想再翻一座山，明早兴许我们就能看见神秘的南迦巴瓦峰，那可是传说中的神山啊，多少人只为了看它一眼。所以我硬拉着他走，可雨下得太大，拐弯的时候迎面就冲出一辆货车，虽然有头灯，其实在那种情况下根本没有用，雨点噼里啪啦的砸下来，我缓冲的时间都没有，我爸从后面撞向我，我扭头歪了下去的时候只感觉车灯晃花了我的眼，可雨水却变成了血红色。”
那晚我什么都没有说，其实我也不知道说什么，我只能往前走。
因为，我们还有明天。
王子如
我的饲主王子如，我一直没有机会好好了解过他，第一是因为爱丽儿，第二，他实在是我见过的最令我费解的人类了。他对一个人好的时候，恨不得把心脏都掏出来替你跳动。但他狠心决绝的时候，就简直让我觉得他就是一个活生生的魔鬼，只是凑巧披着一层人皮而已。
他用各种我无法忍受乃至都无法想象的恶毒方法折磨爱丽儿。我永生永世都忘不了那凄厉的惨叫声，每次那些声音从洞府深处传出来，我几乎心痛的要死去。
但我无法杀了他，因为他是我的饲主。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爱丽儿的，刚开始的时候，他们也过得相安无事。虽然我开始忘记很多事情，开始模糊很多事情，但，那一天的事情大抵是不会记错的。
那时已经是隆冬，雪已积的很厚了，前一天我们还在外面赏雪，月亮像盘子一样洁白，王子如还弹了琴，音色也算世间少有。
那晚我睡得很早，午夜梦回，我还少有的梦见了我娘。
啊！！
凄厉的尖叫声刺破了本来很美的梦幻世界。我倏地就清醒了，那声音绝对是爱丽儿发出来的。我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洞府就开始剧烈的震动，石头开始哗啦啦的往下砸，我急速向洞里跑去。可等我到的那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那个恶魔，那个披着人皮的魔鬼，他满身是血的跪在地上，爱丽儿躺在他面前，一动不动。
我看到她整个右臂的肉几乎全部都被撕扯了下来，伤口参差不齐，白骨隐隐可见。我只能用震惊来形容当时的心情，我惊愕的站在那里说不出一个字。
王子如就突然回头冲我笑了，那一瞬我真的吓的呆住了，他满脸的伤口，整个右眼已经血肉模糊，只剩了一个空荡荡的眼窝，还在淅沥沥的往外冒血。
我真的吓死了，在那之前我一次都没有活生生的吃过人，没有真正意义上见过这样血肉模糊的画面，乃至于这么浓厚的血腥气，我忍不住要吐了。
我哆嗦着不断后退，我实在没有勇气迈进去，我不能想象我的爱丽儿，我甚至连重话都不忍心对她讲，她那么美，那么纯洁又善良。可她现在浑身是血的躺在那里，右臂血肉模糊的不想模样，小脸惨白的像是一张纸。我真的不懂，真的不懂为什么，有人会舍得，伤害这样的一个仙女。
王子如用他剩下的那只眼睛看着我，那该是怎样的一种表情，我实在无法形容，他又像是喜极而泣，又像是怒极而笑。总之，他扭头看我，就像是猛兽看着他的猎物。
那一刻，我真的忘记了我才应该是人人惧怕不已的猛兽，他才应该是被我吓傻的待宰羔羊。
滚！！滚！！滚！！
他突然冲我怒吼，他张牙舞爪的冲我怒吼，烈焰瞬间就在我面前炸了开来，火舌燎着了我胸前的毛，火辣辣的生疼。我惊慌失措，甚至忘记了自己还有腿。大地开始更加猛烈的震颤，石头纷纷砸落了下来，我不知道怎么办，爱丽儿躺在那里，像是死了又像是睡着了。我隔着大火过不去，石头砸在我身上我也感觉不到疼，我不知所措。
哐当，巨大的岩石砸在了我的右腿边，狠狠把我撞了出去，我挣扎着站起来，感觉不到我的右腿。
我拖着伤腿往外走，只来得及回头看一眼，王子如低着头，还是跪在爱丽儿面前，我看不见他的表情。最终猛烈的大火隔绝了我的视线，我只好拼命的向外奔跑。
我不知道我那天怎么跑出来的，可我无比清楚记得王子如当时样子，他露出了他的獠牙，满脸满身是血冲我无比疯狂怒吼的模样。那瞬间，我明白了他们口中常讲的恨，是什么感觉。
那是一种永远得不到的愤怒。
上路1
黑云盖顶，遮天蔽日。
我是趴在桌子上醒过来的，手里还攥着那两块碎玉，昨晚我向小二讨了些浆糊，堪堪把红玛瑙的眼睛黏了回去，只是两截断玉，本就打磨的极其轻薄，黏了些许时间，却也都是徒劳无功。
没错，我恨他们的不信任，但我无法舍弃他们留给我的唯一的几个东西。
其实从宫里逃出来的那晚，我并没有像坊间传闻那样迅速的逃出了城，我还在城里，只是躲在荣春苑杏姑床下挖的小金库里。如果不是事出紧急，我猜杏姑一辈子不会让人知道她自己硬生生在床下挖了一个洞，而且洞里面藏的金银珠宝足以晃花我的狗眼。
我就在这个洞里住了小半月，其间无数次有人搜查杏姑的床，厚实的地板上面盖得都是上好的厚羊毛毯，他们做梦也想不到我就躲在毯子下的地洞里，过着老鼠一样的日子。
不过我的哥哥们也算够狠，先后封了荣春苑的四大牌头，还逼得杏姑再次下水，还要她的死对头梅姐当荣春苑的总管，杏姑这回大起大落的几番被辱，却连我的名字都没提起过。问起来，一律都说我是个白烂的负心汉，不但图了她的色还卷了她的钱，要是让她撞见我，一定把我撕烂扯碎，咒我下十八层地狱。一边骂还一边哭，衙役们懒得听她讲这些，占她些小便宜也就当笑话看个热闹。
就这样，我安全的蜷缩在姑娘挖的地洞里，背靠着金子，面朝这尿盆，手里还啃着杏姑蒸的核桃仁馅儿的大糖包子。你可以想象我有多狼狈。
总之，我一路忍了过来，还到了龙渊客栈，这算是目前我能查到的，唯一和龙渊两个字有联系的地方了。
此刻算来也快晌午，寻摸着先去楼下找点吃的，然后在想想办法，我毕竟也算是戴罪之身，虽然山高皇帝远，但呆的越久就越危险，这些基础常识我还是知道的。
可能因为天气的缘故，大堂里只稀稀落落坐了几桌人，王大闯也没来，兴许又被人骗去送什么死人镖，他赚的也都是些用命换来的辛苦钱。
我挑了楼梯边的这桌，第一次这里坐着那姑娘，蒙着黑纱，手上都是老茧。
小二热乎的过来招呼，客观，昨个儿夜里睡的可好？
我嘴上应着好好，心里只想骂娘，好个屁啊，老子昨晚被人打了一顿不说，连心头宝都被人磕成两半，再让我看见那女泼猴，我一定饶不了她。刚这么恨恨的一想，突然又觉得即使她现在站在我面前，我拿着宝刀该被打还是被打，瞬间感觉自己有点怂。
呦呵，公子，好巧啊？
真可谓是冤家路窄，怕谁谁来。我这边厢还一个劲的暗自摩拳擦掌的，那边一个矫健的身影就从上头笼罩了下来，我不用抬头，这声音，化成灰我都记得。
颤颤巍巍的抬眼一看！
可不就是昨晚那个女妖怪！！
我本来咬牙切齿双拳紧攥青筋暴露肌肉横行，看到她的瞬间脸部肌肉自动松弛上翘，笑容洋溢不说，手指伸展还不由的起身让座！！我勒个去！
姑娘请坐。
呦呵，娘的！！这边舌头还自己会吐词儿了！
我震惊之余心里暗骂，你个没出息的东西，昨晚挨得打你都忘了，你好歹是个皇子吧，虽然被废了，可你从小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吃的珍馐，和的纯露。怎么就，怎么就，连个太监都不如呢！！
我心里已然骂了自己千万遍，可也敌不过此刻我这张俊脸上谄媚不已的灿若生花。
好吧，我承认我是个没骨气的娘们，这厮我打不过她，只好认怂，那个啥，你们都知道的，这是一个拼实力的世界，我们要追随强者的脚步，走向光明的未来嘛！
上路2
这姑奶奶估计也看出了我的熊样，笑的花枝乱颤，捡了位子落了座，随手就把长剑落在我边上，哐当一声，吓得我一哆嗦。
姑娘，咱们吃饭的时候，您看您这宝刀要不我给您收好，您说我这糙皮烂肉的划了伤了到不打紧，您这玉体要是伤到了，那多可惜。。。
“行了，行了 ；别拍马屁了，就你那点小九九，我现在都忍不住想揍你了。”
姑娘这不容我讲完，就大手一挥，做了个再不闭嘴就打我的手势，天知道这手势有多下流，总之意思我是听明白了。
嘿，你奶奶的！这娘们真是。。。我心里把她祖宗二百多代骂了一遍，只好愤愤的落了座。
“小二，本姑娘向你打听点儿事儿。”姑娘一个勾手，小二哥赶紧跟上。
只见这小二哥手里搭着白抹布，一改平时笑嘻嘻的模样，很严肃的站在姑娘边上，像是小弟在听老大训话。一边听， ；还一边很诚恳的点头示意。
“客观您有事儿请问，只要我知道，小的一定据实禀报。”
我憋屈的想笑，还据实禀报，怎么就成“禀报”了，嘿嘿，看来这小二也是受过这姑娘的毒手了，不然哪会儿这么严肃诚恳，还一副唯命是从的熊样儿。现在姑娘都怎么了，明明都是如花似玉的年龄，都和骂街泼妇一样凶悍，我心里感叹，还是我的那些杏花，牡丹更值得人爱。我摇头晃脑的叹气。
“你知道龙渊客栈为什么取名叫龙渊么？”
姑娘话一出口我愣了一下，其实这个问题我也很想问小二哥，但是她为什么会好奇这个龙渊，我吸了吸气，两只耳朵立即竖的老高。
这个，小二哥挠挠头，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这个具体缘由我还真不清楚，只是好像听小掌柜说是老掌柜要求的，说龙渊救过他的命。具体是什么事儿我就不知道了，反正记得前年小掌柜说要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