伐魔录-第8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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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涓的两眼终于晃了晃:“端木堡主果然名重天下,连氐秦胡人的兵马都甘奉号令。”
“这倒不是。当真是党争权斗,国事纠葛,山子又哪有调动氐秦之军的本事。然而说到伏魔除祟,驱鬼镇邪,那些氐秦之军便是义不容辞了。哦,殷公还不知道,这支氐秦军唤作鬼御营。正为了对付令郎带着的那些妖鬼邪异而设。所以,不是山子面子大,是尔等自取灭亡罢了。”
殷涓沉默了很久,嘴角的微笑渐渐变成了意味深长的苦笑,他再出声说话的时候已经有了凝涩之音:“自取灭亡,诚如是言。看来殷涓相邀端木堡主共襄义举之行,本就落入了堡主算中了。可笑殷涓开门揖盗,还自以为平添一大强援。”
“是非颠倒,黑白不分。殷公确实是开门揖盗,引狼入室,只可惜都算不到山子头上。倘若殷公果然是凭借人力,有改天换日之志,山子真与殷公联手,革弊纾难,又有何妨?可殷公偏偏沉迷阴邪祟异之道,为虎作伥,妄图绝族覆类,这便万万容不得下了。”
端木凌宏的义正言辞令殷涓长长嗟叹一声:“殷涓恨矣,天致此败,天下这许多人,怎么就偏偏找上了先生呢?”
“你的痛悔仍然还只是大事破灭的自怨自艾,心性似此,死有余辜!”端木凌宏骈起两指,对准了殷涓:“也让你死的明白,无论你有没有寻到山子,你与邪祟的起事都已注定了失败的下场。人间早已有了对抗的力量,事实上,今日今时之局正是与世间伏魔之士****齐下的结果。”
“图谋未成,但有一死,夫复何言?”殷涓闭起两眼,引颈待戮,倒也从容。
端木凌宏双指劲气煊然,就待戳中殷涓命门要穴,刺斜里灰影一闪,却是那邓禹子抢在头里,衣袖一拂一带,钉在地面的松纹古剑已在手中,冷森森挡在端木凌宏之前。
“邓老前辈,既知就里,还要回护于他?”端木凌宏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虽是口中反问,但他也察觉邓禹子只是出剑阻住自己,并没有趁机反击的意思。
“老夫还要有事要问。”邓禹子的目光再次变得凌厉异常,却是第一次用这样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家主。
剑术宗师的眼神似乎也能像利剑般刺人,殷涓好像感觉到了刺痛,他又睁开眼,在邓禹子目光的逼视下竟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老家主果然是你害的?”
“送家父一个没有痛苦的死亡,而后换得他青史留名,更为我留下了聚势而起的机会,有何不可?”殷涓迅速调整了心绪,回答时又露出淡然的笑意。仿佛自己做了什么深以为傲的壮举。
“光大门庭,兴盛本族,老家主重归庙堂,对对你来说岂不更是快宜捷径?又为何为何要杀害老家主,另择繁难之路?”这也是在场大多数人心中的疑问,如果殷涓的野心是成为朝中首屈一指的大豪族,从而独掌朝纲。甚至改朝换代,那么显然应该让他的父亲殷渊源身处庙堂高位。又何必断了殷渊源重归朝廷的大好局面,反而一度陷入族门大衰,破家中落的境地。
殷涓的微笑竟有了几分得意:“大司马欲再召家父还朝,以家父势败之举,回去了也只能抑大司马之鼻息,漫说成了傀儡附庸,便是在那些个士族大家眼中,我殷家也成了软骨头没脊梁的鄙门陋户,又岂能有今日殷氏一族的地位?可现在呢?一旦剿除桓氏。殷家便是朝廷中流砥柱,取桓氏而代之,自然水到渠成!权争倾轧,波诡云谲,玄虚奥,一言难尽。大师,你不是为政之才。便跟你说了,你也不懂的。”
“于是你就杀害了你的亲生父亲?”邓禹子像在看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我说过,是我让泽慈先生赐给我父亲一个没有痛苦的死亡,这便是我为人子的孝道。父亲九泉之下,若知中兴我族有望,又怎会不额手称庆?只可惜千般隐忍。万般算计,却坏在我的有眼无珠之上,可恨可恼,悔之无”
松纹古剑的剑尖忽然从殷涓的咽喉间穿过,剑尖从颈后透了出来,血水在剑尖的边沿像浮光掠影般凝聚,而后如同春夜细密的雨点悄然滴落。殷涓的声音戛然而止,双眼鼓突,行将涣散的目光惊诧而意外。
“以子弑父,狗彘不如!”邓禹子抽剑,转身,听着身后的尸体扑通倒地,迈步而走的身影竟显得异常萧索。
然而背后忽然升起的一股阴寒之气,却又使邓禹子愕然转头,他看到死去的殷涓诡异的站了起来,白皙的面孔泛出异样的青灰色,而他居然还在对自己微笑,这一笑冷彻邪奇,触目惊心。
满场好汉发出一声惊呼,他们都是第一次看到死人复活的场景,只有端木凌宏依然镇定,手指指节格格作响,周身绝仞明玉功的劲气蓬然焕发。
出乎意料的是,邓禹子并没有犹豫,他的松纹古剑又一次闪电般刺出,精准的穿透了殷涓的头顶天灵。
殷涓发出难听嘶哑的轧叫声,在明知大势已去的情况下,他主动现身,便是自求一死。然而这是以退为进的最后一招,一旦他死后成为厉鬼,这满院的人间武士又岂能困得住他?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有心凭借澜沧王炼就的厉魂鬼身扳回今日劣势的图谋在刚一开始便已告终,比自己的举族兴兵失败得还要快。心内郁积的愤恨丧乱伴随着形消影灭的黑风,渐渐泯逝。
“邓老前辈早就知道如何对付邪祟鬼类了?”端木凌宏欣赏的看着邓禹子。
“他早已灭绝了人性,所以他把自己变成了鬼。”邓禹子面无表情,答非所问的道。
安婼熙在一开始就觉得有些不对劲,那些说是从氐秦国来的武士们身上总有一种奇怪的气息让她感到非常不适,直到行至宛陵地界这些氐秦武士突然暴起发难之后,她才意识到这种不适从何而来………他们拥有对抗妖鬼的能力。
所以同行的近百名化魔之身的凶徒毫无悬念的成了氐秦武士们的刀下之鬼,或者更明确的说,是先成了刀下之鬼,接着在成鬼之后又被杀了一次,山岭间的黑风鬼雾像极了兵戈寥落的烽火硝烟,只有保持着警觉的自己才幸免于难,现在的她已经没了欣赏血淋淋杀戮的闲情雅志,倒如同失魂落魄的惊弓之鸟在山林枝叶的遮蔽下没命奔逃。
全完了,澜沧王和殷家家主显然遭到了算计,安婼熙脑中不时浮现出那一幕令她终生难忘的场景,那个俊俏的殷家公子殷虞,连素来得心应手的神杀剑术都没来得及施展,便被那体格魁梧,手持双戟据说是氐秦将军的一个雄武大汉斫下了首级,而在殷虞鬼身复聚,纵地再起的刹那,那雄武大汉居然早就成竹在胸的再次刺穿了他的头颅,曾经令自己如此眷恋的俊美容颜在汁液喷溅中竟变得这般丑陋,安婼熙第一次有了作呕的感觉,如果不是自己见机的快立刻脱身奔逃而走的话,她恐怕自己的面容也会变得这样不忍目睹。
脚下忽然一绊,安婼熙猛的一个趔趄,结结实实的扑倒在灌木丛中,脸上被划开了几道血口,就在她狼狈的直起身来之时,浑身的血液突然间就像是凝固了一般,令她不敢稍动。
她看到了面前像铁塔般站立的一个黑大汉。
安婼熙记得这个人,他是和那个双戟将军一起的氐秦武士,雄壮粗猛的像只黑猩猩,却一口浓重的河洛口音,听他们之间的称呼,他好像是叫什么七哥。之所以对这个七哥有印象,是因为他前番不止一次的用那种几乎要剥光自己衣裳的眼神打量过自己,就像现在他脸上那种色眯眯的怪笑一样。
尽管安婼熙最讨厌这样类型的男人,但在这种夺路脱逃又狭路相逢的情形下,遇见这样一个男人,总也有自己可以利用的机会。
“七哥,你身法倒高明,人家都没发现你来了呢。”安婼熙打醒精神,盈盈眼光在黑大汉脸上一扫,露出艳媚入骨的笑容。
“你很香,香到隔那么远,俺都可以找到你。”黑大汉咧开嘴笑着,安婼熙看到他丝毫没有摸向腰下刀柄的意思,心里感到又多了几分指望。
“人家喜欢浑身香香的,**榻上闻起来也更快活嘛,七哥觉得呢?”安婼熙眉眼一挑,接着侧身的机会,故意半敞了胸怀。
“嘿嘿,入你娘。”黑大汉脱口而出的脏话倒令安婼熙一怔,那只长满黑毛的大手却托起了她的下颌,安婼熙配合的扭动腰肢,她还在做最后的努力。
“难为你咧,不过你**老子的样子可比莹玉的姑娘们差远了,虽说小模样还中,不过你要搞清楚,老子喜欢的是女人”黑大汉凑到安婼熙面前,嘴角露出了狠决的笑意,“不是他娘的女鬼!”
第一〇九章 故识重逢()
罗老七对于女人几乎有一种发自天性的渴望,并且看起来性情粗莽,鲁直颟顸,然而却并不代表他就真的是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浑人一个,那只是他人基于其外表以及他时不时故意装出来的浑浑噩噩而造成的误解而已。(。。)
不可否认,安婼熙的冶荡艳媚自然是对他有着**之力的,不过奉鬼御营魏峰将军令,毋使任何一个魔性之徒漏网,罗老七军中股肱,又岂能不辨是非轻重?什么事可为,什么事又绝不能做,他的心里清清楚楚。
既然对方假意**,自己乐得顺水推舟,这般托起对方的下颌,更是为了在欣赏那如花美靥的同时,轻轻松松的扭断她的脖子,罗老七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安婼熙看到了罗老七眼中一闪而过的光芒,眼神没有色授魂与的痴迷,也不见轻亵调笑的孟浪,只有那种杀之而后快的阴狠冷厉。
她的心里一哆嗦,她知道自己的****之计完全失败了,她在等待着粉嫩柔软的脖子被那张黑毛大手扭断的咔擦脆响。
幽然而起的轻风令罗老七略一恍惚,而当他猛的摇了摇头清醒过来的时候,他惊讶的发现手里抓住的女人已经踪影全无。
“入你娘,有帮手?”罗老七迅速反应过来,破口大骂的同时,宽刃大刀脱鞘而出,刀风虎虎的斫在左后方的山石之上,迸出一蓬飞溅的火星:“给老子滚出来!”
“哟,能为见长,倒知道我躲在这里?不过你这满口脏话还是没改,倒跟嘻嘻,倒跟那姬先生身边的黄毛狗一样。”
娇媚的女声从山石旁轻柔的飘出,仿佛总带着一层懒洋洋的暖意,窈窕有致的身形在淡淡黑风中渐渐现出,一袭薄纱罗裙,一身娉婷生姿。一脸艳光四射。
本已勃然作色的罗老七在看清对方形容之后,两眼竟然开始发直,宽刃大刀不自禁的垂下,愣怔了好半天。嘴里才结结巴巴的重复道:“你你你”
“便只会你你你,倒不记得人家了么?七哥?”丽人抿嘴一笑,更是夭桃秾李,千娇百媚。
罗老七兀自喃喃:“你美女,皇宫的真好。”
“嘻嘻。那时节离开,你也是这般说来。”丽人身影一晃,转眼就挨近了罗老七身边,一股馥郁的体香更令罗老七陶然欲醉。
“好几年咧,可想死俺咧!”罗老七逐渐从刚才失态中恢复,却也没忘记老实不客气的一把搂住那丽人的纤腰:“盈玉,是你的名字,俺还记得。”
盈玉将身子倚靠在罗老七臂弯,玉指在罗老七脑门上一戳,笑的更艳了:“倒是真没忘了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