伐魔录-第6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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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按照人间季节的变幻,那就是经过了从夏到秋,再由秋至冬的历程,可池棠与韩离玄晶探秘的日子却显得遥遥无期,不过听那裂渊王说,昔年决冰寒狼进展到玄晶探秘‘花’费了三十五天,而待他探秘功成而出,却足足耗了一年,照这样看,恐怕还得等上个大半年的时光。
灵风现在觉得那曾赞不绝口的盐泽鼠鱼已经有点发齁了,而烨睛在席案间大快朵颐的情景也越来越少,尽管裂渊王的筵席一如既往的丰盛美味,可问题就出在这一如既往上,几十种菜肴,几个月来顿顿一样,再好吃的菜也得打了折扣,总算他们现在还没到完全发腻的程度,更不能以客人的身份挑三拣四,让那好客又热情的裂渊王有任何失望。
灵风非常理解那四位护国鬼卫了,心下更是暗暗祈祷,只盼池棠与韩离能够早些出来,也免了每日这饕餮之苦。
“狼桃酱是不是放多了?”裂渊王此时正很关切问着面‘露’尴尬之‘色’的烨睛,他今天只吃了一口鱼,满桌的‘肥’牛鲜羊也全无品尝的心思,倒是捧着个金灿灿的香瓜啃得不亦乐乎。
“肚子不舒服,吃点素淡的清清肠胃。”烨睛怪不好意思的答道。
“嗯”裂渊王严肃的叹了一口气,“是有必要多‘弄’些新菜式了。等那两位仁兄探秘归来,我再跟熊兄‘交’卸了职司,便就去天下各处,寻那新奇菜谱。”
烨睛含含糊糊的应着,仿佛是嘴里塞满了香瓜无暇回答的缘故。
“哎,对了老温,你现在佛法那么高深,当真就探不出冥灵玄晶那里的情形了?”裂渊王忽然抬头问席末的定通大师,“那日里突然的玄晶之光大盛也没查出缘由?”
定通正与大力将和张琰‘交’谈了几句,闻言便摇了摇头:“玄晶神异,灵命难测,我却如何能察探?总之池韩二位一切安好,只希望他们能于出‘春’时节大功告成,我也能与他们做一路去往江南。”
“为你那个徒弟的事?”
“我与他约好的,岁末年初之际再会,总不能放任恶鬼害人,妖魔作祟。”
现在是莹沙鬼城的夜晚,自斑斓霞彩的冥晶神殿以下,整座城市都闪烁着银白‘色’的柔光,说不尽的璀璨绚烂,瑰美壮丽。
就在这般影像恍惚,若梦若幻的美景之中,一道青‘色’的光华裹着一个高瘦的人形,穿过‘交’错的街巷,越过鳞次栉比的屋幢,以极快的速度直往冥晶神殿而来。
裂渊王还在为自己亲手烹饪的菜肴垂叹感慨的时候,这道青光倏地冲开了室‘门’,就在裂渊王眼前现出身形,这是个光头的年轻人,一领玄黑披风看起来颇有些莫测高深的意味,正是四大鬼卫之一的一杖,规规矩矩的向裂渊王行了个礼,小声禀道:“流沙荒漠上有古怪。”
几乎是一瞬间,裂渊王刚才还像是百般嗟叹,怅惘不已的表情就变得清俊冷肃,细眼一扫:“古怪?是怎生的古怪?”
“流沙涌动,气流诡谲,似乎是有外人潜入的情形,叉‘毛’已经去查看了,碎月和嫂子也在召集族人,全神戒备。”一杖的表情很镇定,但从他的语气听来,似乎这情势颇为紧迫。
“有灵壁飓风在前,又能是怎样的外人如此隐秘的潜入?”
“正是灵壁飓风有异,刚才碎月已经察知,灵壁飓风的风力大减,好像是被什么古怪术法所抑制。”
拱卫裂渊鬼国的灵壁飓风竟然会被抑制?裂渊王也不禁耸然动容,还未及说话,定通便霍然站起,抠着手里的念珠,灰‘色’直裰一晃,却是向神殿之外走去。
“我们好像都忘了,灵壁飓风只对生灵有效,却与鬼灵之身同源相融。”定通的声音从殿外传来,“所以灵壁飓风被抑制并不奇怪,那是因为来的本就不是活人。”
裂渊王略一怔,远眺望去的目光倏然一闪,却又笑了:“哦?竟然是他?他还真敢回来?”
大力将淡淡一句:“我也来助一臂之力。”
只有灵风和烨睛两个如坠五里云雾,灵风诧异问道:“出什么事了?”话刚出口,她便完全明白了,骤然间一股浓重的‘阴’灵气息从云峰绝壑外飘入,迥别于裂渊国中的魂灵之气,灵风对这种‘阴’灵气息并不陌生,在虻山她和这种气息的族类打过不止一次的‘交’道。
血泉鬼族居然到这里来了。
众人化身的光影从冥晶神殿飞升而出,一直攀到了云峰绝壑的顶端,从这个方向俯瞰而去,便见远方被月光映照得清冷孤怆的沙漠正在一片一片的现出人影绰绰的方阵。
发臭的腐尸、枯朽的骸骨,以及一望无边的飘渺身形。
幽幽的萤火不时在方阵之中闪过,又有‘女’人的哭喊声断断续续的传来,好像是夜半凄厉可怖的鬼哭之音。
裂渊王不仅没有‘露’出吃惊的神‘色’,反而悬在半空中好整以暇的抄起了两手,面带笑意的观望着,似乎是对这数万众的来犯‘阴’鬼大感兴趣的模样。
定通手中的念珠隐隐光芒一闪,却也极淡然的双手合什,宣了一声佛号,低沉的说了一句:“血泉孽魂,大举犯境。”
第四十六章 大军压境()
一只扑展着翅膀的鹞鹰从繁星点点的夜空掠过,它的身下,便是‘阴’风滚滚,鬼影憧憧连接而成的浩大阵形。很快,它便盘旋了一圈,直向阵中那白发披散的瘦削身形飞去。当阵形停止了蠕动,彷如连延不断的丘峦矗立于前之际,鹞鹰已经在瘦削身形的肩头收翅落下,三个脑袋诡异的转动着,喉底咕咕的低鸣,鹰眼散发出猩红‘色’的光。
“我见过他,他和他的这只三头鬼鹞。”张琰歪了歪头道,他似乎是站立在缈无实质的云端之上,自从由玄晶之力让他恢复了记忆和这只有在裂渊鬼国中才能恍如生人的身体以来,他就好像无师自通的学会了在空中的漂浮。
“我们都知道他是谁。”裂渊王在这样的阵势前,不仅没有觉得如临大敌,甚至还有些颇感兴趣的喜悦,目光仔细审视着对面一片连着一片的方阵。
定通正在点算:“食人尸鬼、骸魔骨兵、厉魂鬼卒,足有三万上下,看来血泉孽魂之军是尽数前来了,这次的阵仗可着实不小,善哉善哉。”
翎羽丰硕的力儿振翅从云层下飞出,站在了烨睛的肩头,向对面的鬼军阵营发出一声声清唳,在广袤无垠的清冷沙漠远远传开,烨睛下意识的往大力将的身边靠了靠,好像还是在大力将身为虻山守护神的时节,语气紧张的道:“这是要大举攻打的情形那,血泉这帮老魔厉鬼可不好惹。”
灵风冷冷的哼了一声,裂渊王却乐呵呵的张了口:“好事那,正愁没机会拿他们呢,他们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在那白发老鬼的身旁驶来了一辆由六匹鬼马拉拽的辒辌车,鬼马通体漆黑,双目血红,四蹄散发‘阴’灵黑气,踩在沙面上竟是全无声息,再看那辒辌车阔有三丈,长度几达五丈有余,竟是无比巨大,车舆上窗牗半开半合,帷幔飘拂,那断断续续的‘女’人哭喊便是由内传出,听起来凄楚刺耳异常。
辒辌车本是可安坐卧息的贵族车乘,自秦汉之时以来,后人却多将之用以殡葬载柩,可谓名副其实的灵车,现在就这样仿佛车马銮驾般出现于眼前,而竟有这般巨大的车舆,便更显得鬼气森然。
一个金甲玄袍的高大身形不知是从何处现身,却只三两步间便跳上了辒辌车,掉转了身子,施施然的在乘位上坐下。
“众鬼之中,以此獠最为了得,只在那鬼相之上。”大力将军辨气察灵,早明就里,“有这等能为者,再观其甲胄装束,多半便是那一向只闻其名却未见其容的天灵鬼将。”
“对啊,那时候血泉多与虻山往来,熊兄应该是见过不少残灵鬼将之流,就不知道这家伙比熊兄如何?”裂渊王微笑道。
“单凭灵息气劲之感,当不在熊罴之下,不过真实本领如何,总要‘交’过手才见分晓。”大力将军说的轻描淡写,更是透着一股自信。
裂渊王更是神态轻松的大笑:“哈哈,好,就把他留给你。”
说话间,那白发瘦削的身形缓步向前,穿过了躁动不安,嗬嗬怪叫的食人尸鬼与肃寂无声,如树木般密密排列的骸魔骨兵方阵,肩头的鹞鹰三个头不住的转动,好像是在威严的检阅,直到那瘦削身形排众独出,三头鹞鹰才仰起头,望向了众人悬空站立的所在。
“裂渊故臣,觐见裂渊王陛下。”瘦削身形深深拱手一躬,头却高高抬起,裂渊王几乎立刻就感觉到了他在幽黑无眸的眼眶中‘射’来的‘逼’视目光。
“装模作样,还是和过去一个德‘性’,我怎么称呼你呢?是叫你老阉货?或者鬼相大人?还是你曾经在人世的名字---中行説?”
鬼相嘻嘻的笑了起来:“裂渊王爱怎么称呼老奴,便只由得裂渊王。”
“老阉货,咱们就免了这些假惺惺的虚言客套,早就听说你在华夏中州用邪术炼化了好一批扰‘乱’世间的孽魂恶鬼,怎么?今天把他们都带过来想报仇了?”
“仇?公主先王于我有再世之恩,何仇之有?便是如今的裂渊王陛下,也是因为老奴作‘乱’在先,陛下依理惩戒,那也是老奴自作自受,又谈什么旧恨宿怨呢?老奴不过是想告诉陛下,魂息与生灵断无共存之理,这才是天下大道,可既然陛下占着这片宝地,却不做一个魂灵应该做的事,那便请陛下退位让贤,让更能振兴鬼族大业者居之。”
“退位让贤?”裂渊王和大力将军对视一眼,彼此会心一笑,“我自然有更适合的继任者,不过却从来没有想过把这片承继囊神意志的圣境‘交’给如你一般的孽魂,其实,便让你做这里的王你也是做不了的,囊神的力量绝不会认同像你这样只想着抹灭世间一切生灵,颠倒‘阴’阳的老阉货。”
“哎哟哟哟,裂渊王这话可折煞老奴了,老奴何德何能,能做这鬼国之主?这取而代之的贤能嘛,自是另有其人了。容老奴向裂渊王介绍”鬼相直起身子,挥手向后一示,引得肩头三头鹞鹰不住啼叫,“九幽血泉,圣睿鬼皇陛下。”
列阵于后的鬼军同时发出示威似的嘶喊,好像突然掀起了骤雨狂风的呼呼‘混’响,嘶喊声中,六匹鬼马齐齐踱步,拉着辒辌车缓缓向前,那个金甲的高大身形微微抬手,接受着群鬼欢呼,而辒辌车所过之处,无论是食人尸鬼还是骸魔骨兵都敬畏的闪开了一条通道。
“不是天灵鬼将,居然是血泉鬼皇亲临。”定通小声的嘀咕了一句,手中念珠的五彩光华又盛了一盛。
旋绕在金甲身形头部的黑烟渐渐散开,‘露’出了肤‘色’青白却眉目清癯的脸来,一双金光流离的眼瞳炯炯有神,而在面朝着裂渊王的时候,他也用一个表情轻松的微笑以对。
“我鬼皇陛下生前是天子血脉,威服四海,现在也是九幽冥帝,万众归心。裂渊王陛下,你倒是说说看,你活着的时候不过匹夫一将,死了以后又凭什么做得幽冥之主?”
鬼相的话使身后鬼军的喊声更大了。
“却原来不管活着死了,要当主子,就非得以血统渊源